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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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念本來還把這當(dāng)成一個很嚴(yán)肅的作業(yè),但后來的目的莫名歪掉。像是小孩子找到了新的玩具,看到謝如鶴那副向來平淡的臉上有了別的表情,她的興趣瞬間轉(zhuǎn)移。 她知道自己這樣很壞,但又忍不住覺得好玩。 然后忍不住去逗他。 兩人一起吃了晚飯。 想起鄧清玉的電話,書念想了想,跟他說:“我mama明天要來找我,我好久沒見她了,打算陪一下她?!?/br> 謝如鶴沉默著,像是想起了什么,很快就應(yīng)了聲好。 隔天中午,鄧清玉到了書念家。 書念的睡眠淺,聽到門的動靜立刻就醒了,套了個外套便出到客廳。 鄧清玉給她帶了一堆吃的,此時正把東西往冰箱里塞。見書念出來了,她隨口道:“吵醒你了?” 書念搖頭,到衛(wèi)生間去洗漱。 等她出來的時候,鄧清玉也已經(jīng)出了廚房,正收拾著客廳。書念走過去幫忙,說:“你今天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编嚽逵裥Φ?,“陪你吃完晚飯我再回去,我剛剛出門的時候,小錫也纏著說要過來,被我喊回去寫作業(yè)了?!?/br> 書念的動作停了下,而后道:“他什么時候想來都可以的?!?/br> 聞言,鄧清玉看向她,似乎有些驚喜:“那成啊,我下次過來的時候把他也帶上?!?/br> 書念彎了彎唇:“嗯。” “你先別弄了?!编嚽逵裰噶酥覆妥?,“我給你帶了點粥過來,就放保溫盒里,你先吃了吧,別餓著了?!?/br> 書念點頭,走到餐桌前吃飯。 書念的房子不大,一個女孩子住的也不會太臟,只是簡單的收拾一下,很快就收拾好了。恰好書念也喝完了粥,兩人坐到沙發(fā)聊起了天。 多是說的最近發(fā)生的事情。 書念本來想告訴鄧清玉自己跟謝如鶴談戀愛了的事情,但想起以前鄧清玉對他的態(tài)度,又猶豫了下來,最后還是把話吞進(jìn)了肚子里。 兩人邊看著電視邊說著話。 一個下午很快就過去。 鄧清玉的手機(jī)忽然響了起來,是微信的提醒聲。她拿起來看了眼,忽然嘆了口氣,把手機(jī)放在一旁。 注意到她的神情,書念隨口問:“怎么了?” “老家的群?!编嚽逵裾f,“你還記得不?就你初中那個朋友,之前我好像也看到你跟他見面了?就那個謝如鶴?!?/br> 聽鄧清玉提起謝如鶴的名字,書念莫名有點心虛,遲疑地點頭。 “剛看你大舅說,他爸爸今天過世了?!编嚽逵裾f,“說是謝家那二老一直打電話讓謝家那孩子回去見最后一面,但一直沒去?!?/br> “……” “現(xiàn)在那家人說要來如川找他,說他白眼狼,沒良心?!?/br> 書念的嘴巴張了張,一時說不出話來。 “那孩子是記恨上這家人了,怎么可能會去?”鄧清玉搖了搖頭,“這家人也是。怎么就白眼狼了,白眼狼的前提是他們得對他有恩,這哪來的恩?全是仇……” 鄧清玉還在絮絮叨叨,書念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 她垂眸點亮了手機(jī),看著顯示在屏幕中央的日期。 書念的記憶一點一滴地冒起了起來。 八年前的這一天。 季湘寧失蹤了一個星期。 這一天,在警方的通知下,沒日沒夜地找了她許久的謝如鶴,和書念一起見到了她的尸體。 - 想到這個事,書念開始焦慮,又不知道該怎么跟鄧清玉提。不管怎么樣,她覺得在這樣的一天,是不應(yīng)該讓謝如鶴自己一個人呆著的。 趁鄧清玉在做飯的時候,她給謝如鶴發(fā)了條微信:【你在家嗎?】 過了好一會兒,謝如鶴回:【嗯?!?/br> 看到這個回復(fù),書念有點坐不住了,立刻走進(jìn)廚房對鄧清玉說:“mama,我想出去一趟。沒法跟你一起吃飯了?!?/br> 鄧清玉詫異道:“你要去哪?先把飯吃了吧?我快做好了?!?/br> “我有急事……”書念神情愧疚,“我下次去找你好嗎?” “沒事,你有事就去吧?!编嚽逵癫惶橐?,“我把菜放桌上,你回來自己熱一下就能吃了,這天氣不用放冰箱里?!?/br> 書念應(yīng)了聲好,連忙跑回房間換衣服,而后便出了門。 到謝如鶴家門口。 書念鼓起勇氣,按響了門鈴。 很快就有人過來開門,是方文承。見到書念,他有些驚訝:“書念?你怎么過來了?” “我來找謝如鶴?!睍钚÷暤?,“他在嗎?” “在的,在房間里?!狈轿某姓f,“今天是太太的忌日,少爺早上去看了太太,回來之后就一直呆在房間里,沒有出來過。” 書念抿了抿唇,問:“我能進(jìn)去找他嗎?” 這個事情方文承沒法做決定,他只是個助理。但他覺得謝如鶴此刻的狀態(tài)不太好,出于友好,他提醒著:“可以,但少爺現(xiàn)在的心情不太好,有可能會發(fā)脾氣?!?/br> 書念說:“我知道?!?/br> 方文承側(cè)身,給她挪了個空位:“你進(jìn)去吧,我也準(zhǔn)備走了。就倒數(shù)第二間房,你直接進(jìn)去就行,敲門的話少爺應(yīng)該聽不見,他音樂會放得很大聲?!?/br> 書念點頭:“好的?!?/br> 書念換了鞋子,走了進(jìn)去。 這間房子有四個房間,在書念的印象里,最靠里的那個房間才是謝如鶴的臥室。但方文承說的室倒數(shù)第二間,她沒進(jìn)過這個房間,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樣的。 雖然方文承說不用敲門,但書念還是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 沒有回應(yīng),她猶豫著說:“謝如鶴,我進(jìn)去了?” 還是沒人回應(yīng)。 書念握住門把,把門推開。 震耳欲聾的搖滾樂在一瞬傳進(jìn)書念的耳朵里。 房間里空蕩蕩,沒有多余的家具。外頭的天已經(jīng)半暗,窗簾大開著也沒有什么光能透進(jìn)來,燈沒有開。 書念一眼就能看到謝如鶴。 他坐在房間中央,眉眼低垂,看不太清神色,像是潛伏在暗處的吸血鬼。隨著門打開,刺亮的光一下子照亮了半個房間。 他呆滯地動了動,往門的方向看過來。 注意到是她,謝如鶴眼里的戾氣散去了些,依然坐在原地沒動。 卻朝她伸出了手。 書念把門關(guān)上,房間里散發(fā)著濃重的煙味,她忍不住咳嗽了聲。她走了過去,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旁邊坐下。 她能清晰地感受他的情緒和平時不一樣,顯然是很差的。 謝如鶴另一只手的指尖捏著一根煙,發(fā)著猩紅的光。 聽到書念的咳嗽聲,他把煙掐滅。隨后騰出手拿起遙控,把音樂關(guān)掉。 旁邊是彎彎曲曲被擺好的多米諾骨牌。 書念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只能坐在旁邊陪他。就像當(dāng)初他因為母親失蹤茫然無措,她只能陪著他一起到處去找。 注意到旁邊落了十幾根煙蒂的煙灰缸,書念小聲道:“你抽煙的嗎?” 謝如鶴輕輕地嗯了聲。 書念不懂怎么表達(dá),訥訥道:“抽煙對身體不好?!?/br> 他的額前落下細(xì)碎的發(fā),眼尾上挑,莫名勾人。難過的情緒被他壓抑住,扯起個笑容,看起來吊兒郎當(dāng)?shù)摹?/br> 一個人呆在這么暗的地方,周圍響著迷惑人的音樂。 謝如鶴覺得自己此時應(yīng)該是不太清醒的。他的聲音帶了幾分沙啞,醇厚又清潤,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 “你親我一下我就戒了?!?/br> 氣氛瞬間凝固。 書念捏緊拳頭,盯著他,像是很手足無措。 看著她這么緊張的樣子,謝如鶴的壞心情散去大半。因為這暗處的掩飾,他居然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有種把欲望說出口的快感。 可他也不愿意讓她太不自在。 謝如鶴垂下眼,嘴里的那句“跟你開玩笑”還沒說出口。 下一秒,像是下定了決心,書念突然單手撐著地板,揚起頭。因為毫無經(jīng)驗,她也沒找準(zhǔn)位置,只親到了他的下唇。 兩人的呼吸聲在這室內(nèi)格外清晰。 昏沉的光線,唇上濕軟的觸感。 像是過去的某一次夢境。 謝如鶴猝不及防,眼睛稍稍睜大了些。手也不自覺的撐到背后,碰觸到身后的骨牌。骨牌在一瞬按著順序倒下,發(fā)出嘩嘩的聲響。 他整個人呆住,盯著書念,喉結(jié)上下滾了滾。 只一瞬,書念退了回去。她的眼睛圓而亮,眼尾天生有點下垂,像是跟主人撒嬌的小狗,清晰地倒映著他的臉。 曖昧旖旎的氣氛在發(fā)酵。 謝如鶴的大腦空白。 就這么安靜了不知多久的時間。 良久,書念輕聲說:“親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