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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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幾個同學像是被戳到了笑點,轟然笑了起來。 書念捏緊手中的筷子,垂眼把飯盒蓋上。她站起身,抱著飯盒往樓下走,安安靜靜地,一聲也不吭。 后面還有人在喊她:“書念你干嘛去??!這就生氣啦?” 書念沒搭理,腳步都沒停一下。 他們原本坐的位置在二樓靠下的那排樓梯,再往下走一節(jié),就到一樓。 書念打算隨便找個地方解決午飯。她往周圍看了看,想著要不要干脆回教室的時候,突然注意到,一樓樓梯下方的三角空間處,走出了個人。 書念看了過去,愣住。 比起兩個月前,少年額前的頭發(fā)又長了一些,瞳仁漆黑平靜,身上的暗色濃郁。明明穿著干凈的校服,明明站在亮光之下,卻像是活在黑暗里。 謝如鶴看著書念,眼中不知道帶的是什么情緒。 書念垂眼思索,細軟頭發(fā)垂至肩膀,白皙的手指在飯盒上摳了摳。基本肯定他是聽到了他們說的話。她騰出一只手,在口袋里摸了半天,翻出一顆芒果軟糖。 一如初見那般。 她走了過去,把糖塞進他的手里。 “請你吃顆糖。” 又過了一周的光景。 陳香被找到了。卻不再是一條鮮活的生命,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體。在文化街旁邊的草叢里,孤零零地死去。 這在十延鎮(zhèn)這個小鎮(zhèn)里,是這幾年來,發(fā)生的最大也最嚴重的事情。 陳香的親人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天天到學校鬧,哭到幾乎暈厥。書念每天坐在教室里,能聽到外面?zhèn)鱽淼乃盒牧逊蔚穆曇簟?/br> 這件事情上了新聞頭條。 警方格外重視這個案件,從市里分了很多人手過來。從陳香,再從陳香的父母周邊調(diào)查起來,各方可能性都考慮過,卻依然捕捉不到半點兇手的痕跡。 和平安定的小鎮(zhèn)里,突然多了一個殺人犯。 一個看不見,抓不著的殺人犯。 引得人心惶惶。 沒有人再敢讓孩子獨自在外面呆著。 那段時間,上學放學,家長都親自接送。 就連書念也是,鄧清玉的工作忙,要上班。但每天會送書念去上學,也拜托了朋友接孩子的時候,順便把書念接回來。 時間長了,這個事件慢慢淡了下來。 有人猜測那個殺人犯可能早就已經(jīng)潛逃了,離開了這個小鎮(zhèn)。寒假結(jié)束后,過了一段時間,大部分家庭又變回了孩子自己去上學,然后自己結(jié)伴回家。 再后來。 書念突然發(fā)現(xiàn),每天上下學的時候。 她的身后多了一個,一直默默跟著她的人。 她捏著書包帶,往后看。 少年的身材清瘦高大,這么冷的天氣,卻也只在外面加了個校服外套,從不拉上拉鏈。膚色白得病態(tài),嘴唇也泛了紫。 桃花眼漆黑卻亮,染上幾點溫柔。 站在距離她三米遠的位置。 不再靠近,也不再遠離。 第9章 隔天,書念按照指定的時間,提前半小時出了門。她配的那個角色的戲份并不多,花了不到兩小時便完成了所有進度。 李慶對她還挺滿意,讓她又試了試里邊一個小女孩的音。 偽音對于配音演員來說,不是難事。 書念調(diào)整了一下,拉高了音調(diào),加重鼻音,聲線變得稚嫩了起來。只有幾句話的戲份,算是個群雜,直接就過了。 這就是她的日常。 重新遇見謝如鶴這件事情。 對于她來說,就像是走在路邊,突然聽到一首調(diào)子很好聽的歌。回家之后,想找這首歌來再聽一次,卻不記得歌詞,想盡辦法,都再找不到這首歌。 是過了,就再也不會再遇見的一段小插曲。 漫長的日子里,枯燥無味,總要有些驚喜。 再次遇見他,不管過程如何,始終是令書念覺得愉快的事情。 即使他似乎是不太開心的。 書念有想過,要不要給他發(fā)條短信問問,為什么突然就不開心了。她想了很久,手機拿起又放下,最后又拿起。 最終還是作罷。 只覺得這場交集,其實是不用把它拉長的。 他不愿意。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有過多的熱情可以消耗。 “少爺?!?/br> 方文承站在門口,習慣性地敲了三下門,雖然知道謝如鶴應(yīng)該聽不到。他又喊了一聲,隨后推門而入。 房間隔音,在外頭只能聽見小小的聲音。但一打開門,震耳欲聾的搖滾樂瞬間噴發(fā)出來。 幾乎要將耳膜撕裂。 里邊光線很暗,木質(zhì)的地板,除了音響,沒有別的家具,看起來空蕩蕩的。地上是整整齊齊的骨牌,強迫性般地擺成某個圖案。 周圍還散亂地放著幾十顆芒果軟糖。 謝如鶴穿著寬松的衛(wèi)衣,袖子很長。鎖骨露了出來,多了股頹喪的氣質(zhì)。輪椅擺在一旁,他坐在地上,神情懶散地搭著多米諾骨牌。 方文承走到音響旁,把音樂關(guān)掉,隨即道:“少爺,之前你答應(yīng)給華景那邊的電影主題曲寫了嗎?那邊打電話來問了。” 謝如鶴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方文承說:“好的。” 方文承也沒別的事情,正想替他重新打開音響,然后離開這個房間的時候,謝如鶴突然開了口:“跟華景說,歌手我來指定,宣傳曲我一并給他們寫了。” 聞言,方文承愣了下:“但那邊沒要求——” 謝如鶴眉眼未動,繼續(xù)道:“不用錢,不滿意可以改?!?/br> 方文承覺得莫名。 這還是謝如鶴第一次提出愿意讓別人改他的歌,往?;臼且惶峋头?。但他也沒多問:“好,你想指定哪位歌手?我去跟那邊溝通一下?!?/br> “主題曲在電影里是女二號唱的。”謝如鶴低著眼,修長的手指捏起一塊骨牌,輕輕地擺放到指定的位置,“那就找女二號的配音演員吧?!?/br> 方文承以為自己聽錯:“配音演員?” “嗯?!?/br> “這不好吧?!狈轿某薪o他建議,“我覺得還是找歌手來唱比較合適。這兩個不一定要用同一個人,配音和唱歌分開沒事的。你寫的歌并不好把握,還是得找專業(yè)的來?!?/br> 不然被你罵死都唱不出你想要的樣子。 謝如鶴很堅持:“就配音演員?!?/br> 知道他勸不聽,方文承的神情為難起來:“而且這是電影,他們一般不會找配音演員,都是現(xiàn)場收音的。如果雜音過大用不了,后期也會找演員自身來配。” 再三被拒絕,謝如鶴忽地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他。 方文承立刻收回了為難的表情,清咳了兩聲。 “我先去問一下。” 方文承走出房間,給電影公司那邊打了電話,轉(zhuǎn)達了謝如鶴說的話。 沒過多久就重新回到房間里。 “同意了。”方文承松了口氣,“倒是同意的快,說是原本就打算給女二找配音的,因為飾演女二號的那個演員臺詞功底不行,聲線也不符合電影里的人設(shè)?!?/br> 見他不說話,方文承又繼續(xù)道:“那配音演員是你來選,還是由制片方那邊選?” “叫他們找個叫李慶的配音導演?!敝x如鶴的聲音淡淡,“讓他找些人來試音,要新一點的聲音,配音功底不差的?!?/br> “行?!狈轿某姓f,“還有別的要求嗎?” 謝如鶴重新垂下眼瞼:“試音那天通知我,我也去?!?/br> “……”這次方文承真忍不住了,雖然知道這位少爺?shù)钠庥植钣株幥绮欢ǎ吧贍?,你要去做什么??/br> 謝如鶴沒有回答。 ——他要去做什么? 他只是想見一個人。 但沒有理由,也找不到理由去見她。 其實就這么不再聯(lián)系,大概就是最好的結(jié)局。畢竟現(xiàn)在自己是這么一個模樣,就算她不會嫌棄,他也因為自己的模樣而難堪到了極致。 可是這么久了,再見面之后。 只是再見了一面,兩面。本以為只是一場小小的交集,卻未曾想過,那樣本以為早已克制著的欲念,會因為這交集,而源源不斷地再次出現(xiàn)。 想見她,很想見她。 所以費盡心思,絞盡腦汁地制造理由。 只為見她一面。 把手里的最后一個骨牌搭好,謝如鶴伸手把輪椅拉了過來,利用手上的力道,雙手搭在扶手上,咬著牙使勁,試圖坐回輪椅上。 方文承的腳步動了動,卻還是沒有上前幫忙。 因為他知道,謝如鶴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