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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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的小世界中比外頭暖和的多,因此永瑆直接將里貂皮斗篷擱在了旁邊的剔紅月牙桌上。 然后這里貂皮斗篷的面料是最絲滑的古香緞,刺溜一聲,便從小巧的月牙桌上滑落了下來。 永瑆只得趕忙去撿了起來,蹲下身子,卻忽然看到月牙桌底下,桌腿兒旁邊有一顆雪白的小藥丸…… 永瑆露出幾分疑惑之色,順手便給撿了起來,“這是……月娘做的丸藥吧。”不小心掉的?不過既然都掉在地上了,肯定是不能吃了,扔掉算了。 永瑆正想丟出窗外,卻聞到了藥丸透出的氣味,有些不太尋?!垃w前世活了七十多年,所涉獵無數(shù),醫(yī)術上他也算是入門之人了。 永瑆眉心一蹙,臉色微沉,便掏出汗巾子,包起這枚小藥丸,塞進了自己的袖中。 翌日,出了小世界,永瑆見盈玥面帶困倦,便笑著道:“若還困,就去里頭補個覺。我今兒要去無類樓,跟史先生商量些事情。” 盈玥睡眼惺忪地點了點頭,又道:“你若是下午有空,陪我回富察家,去看看瑪嬤吧。她老人家又病倒了?!?/br> 永瑆點頭:“知道了,我會盡快回來的?!?/br> 永瑆說要去無類樓與史貽直商量事情,也是實話,只不過臨行前他將那枚白色小藥丸交給劉昶,“避著人,去妙手堂,請趙大夫檢查一下這藥丸的成分?!?/br> “嗻!”雙手接過那枚略有些臟的白色藥丸,劉昶塞進懷里,便退下了。 永瑆長長吐出一口氣,但愿,只是他多心。 富察家這位老太太,這幾年幾乎每年都要病幾場,只不過這回的病況,從去年年底就一直纏綿著,如今都都是正月底了,還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 照這么下去,只怕是不妙了。 老太太得不是什么重病,無非就是風寒,又是發(fā)熱、又是咳嗽的,最近倒是不發(fā)熱可不咳嗽的,就是整個人倦怠無力,終日昏昏欲睡,一天里少有清醒的時辰。 唉…… 她這位瑪嬤,雖然重男輕女了些、封建了些,但對她確實蠻不錯的。 晌午與永瑆一起用了膳,換上一身素減些衣裝,便直接去忠勇公府了。 如今老太太跟前,是額娘納喇氏帶著長媳敏儀一并伺候著,其她各房的兒媳、孫媳也輪流過來,老太太是九房共同嫡母、嫡祖母,這個時候,誰都不敢懈怠了侍疾,省得被人說不孝順。 甚至今兒連和嘉都在呢。 盈玥心中清楚,和嘉素日里最不爽老太太了,往日里也甚少過來探望,如今也少不得過來應景,還帶了一只上好的老參和厚厚的一沓經文。 “和嘉jiejie有心了。”盈玥嘆著氣道。 和嘉忙低聲道:“經文是七妹抄的,叫我捎帶過來罷了?!?/br> 盈玥一怔,和靜抄經文,怎的不親自送過來? 和嘉拉著她到角落里,低聲道:“七妹的生辰不吉利,老太太忌諱著呢,所以七妹也只得在這上頭用點心了。她都抄了半個月的經了呢!” 盈玥多少有些感喟,“和靜更不容易啊……” 和嘉點了點頭,“小果子最近總吐奶,我不放心離開太久,這里便交給你了。” 小果子便是和嘉和二哥的次子,豐紳果爾敏的小名兒。小果子,還真有愛啊~~ 話說,最近幾次滾床單,她都沒吃藥呢,說不準已經……若是她有了包子,將來取個什么樣的小名兒比較有愛呢? 盈玥心里暢想著,便走神了。 這時候,永瑆拿胳膊肘輕輕撞了她一下,挑眉問:“想什么呢!一副偷偷笑的樣子?!?/br> 盈玥臉一紅,立刻嗔了他一眼,那眼神又厲害又透著嫵媚,叫永瑆的心臟都有些蕩漾了。 然后,里頭內室的床榻上,覺羅老太太還昏迷不醒呢,他若是發(fā)笑,委實不妥,便忙咳嗽了兩聲,“你多陪陪老太太吧,我去前頭寬慰一下岳父?!?/br> 盈玥點頭。 其實回娘家,也無需她親手伺候老太太,老太太身邊有的是丫頭婆子,喂藥喂飯、翻身子擦身子,伺候得都很好。若換了是她,這方面的水準,絕對是遠遠不及的。 她坐在床頭,捧著一本佛經,低低念著經文,也算是盡一盡心意。 其實誰都明白,老太太這般年歲…… 富察家早就預備好壽衣棺槨了,只當是沖喜。所有人心里,都有準備了。 她正一字字緩緩念著經文,突然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回頭一看,竟是額娘納喇氏。 納喇氏道:“我才午睡醒,便聽底下稟報說,你和十一阿哥來了?!奔{喇氏眉間頗有幾分倦怠之色。 盈玥愧然道:“打攪額娘午睡了吧?” 納喇氏微笑著搖了搖頭:“昨晚老太太夢魘著了,故而睡得有些晚,不妨事的。” “瑪嬤最近總是夢魘嗎?”盈玥忙問。 納喇氏唏噓:“老太太最近總是夢見元后娘娘,夜里囈語不斷,連你阿瑪都數(shù)日沒睡好覺了?!?/br> 元后死的早,老太太又只有這一個女兒,彌留之際,自然格外想念。 唉,照這架勢,用不了多久,老太太就該去見她女兒了。 這時候,床榻上的老太太突然發(fā)出了含混不清的聲音:“阿妱……” 盈玥一怔,元后名字里也有個“妱”字嗎?或許,只是同音不同字吧。 她如是想著。 第三九一章、避孕丸事發(fā) 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記憶都已經開始遺忘,卻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的兒女。 “阿妱”這個聲音不斷地從老太太口中喚出,一聲聲直叫人心頭糾結而苦悶。 納喇氏嘆著氣道:“元后娘娘去得太突然了,老太太當時都無法接受,當時誰跟她說元后沒了,她便大發(fā)雷霆。” 唯一的女兒,又是正當韶華盛年,誰肯相信就這么沒了? 盈玥心中有遏制不住的好奇,“額娘,元后娘娘的名諱,是哪兩個字?” 納喇氏一愣,“這個,我倒是不曉得。” 盈玥郁悶了,居然連額娘都不曉得! 唉,倒也是,額娘閨閣年少之時,元后便已經貴為寶親王嫡福晉了。在古代,素來是“為尊者諱”,尊貴之人的名諱,哪里是什么人都能知曉的?! 尤其她這位姑姑又當了皇后,哪怕是連太后都不會直呼其名諱了。 納喇氏有些疑惑:“你怎么對這個好奇起來吧?” 盈玥訕訕道:“只是隨便問問罷了。”還不是因為那個“阿妱”,她前世的小姑姑,名字里也有個“妱”。未免有些太巧了。 她這個小姑姑,比她也大不了幾歲,可以說是與她自小一起長大的,然后卻在曾叔公去世后,她也突然消失了。 有人說她是死了,盈玥卻始終不能接受。 在父親母親去世后,也是這位小姑姑陪著她挨過了那段光景。 再然后,她好像說要去遠行,便在沒有回來后,甚至連她死了,小姑姑都沒回來給她上過一炷香。那時候,她也覺得,莫不是小姑姑真的死了? 這件事明明她已經不再掛念,這個時候卻被老太太一聲“阿妱”給重新喚起了。 記憶中,那個容顏早已模糊,但還是每每會想起她穿著優(yōu)雅的旗袍,坐在琴案前,彈奏著最清澈婉轉的旋律。 她不是極美的女子,卻是極優(yōu)雅、氣度極卓然的女子。 見盈玥一臉悵然,納喇氏忙道:“這種事情,總要想開些?!?/br> 盈玥一怔,額娘只是覺得,她在為老太太即將不久于人世而傷懷啊。 “額娘也好好好保重自己,別累壞了身子?!庇h握著她有些粗糙的手,柔聲道。 納喇氏點了點頭:“左右不過就是這段日子,我總得盡點孝心,你放心吧,我沒事兒?!?/br> 這時候,額娘身邊的陶嬤嬤進來稟報:“福晉、太太,六福晉來了?!?/br> 吟容姐也來了?吟容姐阿瑪八伯父雖然不是老太太親生,但吟容也算是老太太的孫女,這個時候,自然也要過來應應景,盡些心意的。 生完綿愛后,吟容稍稍不但沒有發(fā)福,反而更見清瘦了些,身上衣裳都有些松垮了,她指著烏木盒中林林總總的平安符,道:“這是我從京中各大寺廟秋來的平安符,都是開過光的?!?/br> 盈玥咂舌:“吟容姐該不會是把京中寺廟全都跑遍吧?!” 吟容笑了笑:“那倒是沒有,我只撿著香火鼎盛、有靈驗的寺廟求了平安符、添了些香油錢罷了?!?/br> 納喇氏嘖嘖道:“瞧著怎么也有十幾家了吧?六福晉真是太有心了?!?/br> 吟容低聲道:“其實,我也順帶著給綿愛求了平安符的。” 納喇氏與盈玥母女瞬間了然,其實是順帶著給老太太求了一套平安符吧? 綿愛雖然白嫩可人,但生下來的時候只有四斤半,比起哥哥綿聰,終究是不怎么健壯的。吟容心疼稚子,才出了月子,竟跑遍了京中大小寺廟,求了十幾個平安符。 為人母親之心,實在叫人鼻子有些發(fā)酸啊。 納喇氏也壓低了聲音,道:“二阿哥瞧著比剛洗三的時候,胖了些呢。可見是你的心意,感動了佛祖?!?/br> 吟容姐抿嘴一笑,心中大是覺得安泰了幾分,“但愿這平安符,也能保佑老太太病愈。” 相比之下,吟容的話就只是場面話了,老太太的身子骨,自家人心里都有數(shù)的。 只不過這心意都得盡,好話吉祥話還是得這么說。 送走了吟容,接下來二房和四房的孫媳婦也過來侍疾,這頤福堂人來人往的,倒是比往日熱鬧多了。甚至大公主也親自過來伺候了一會兒,掉了許多淚。 盈玥與納喇氏好一通安慰,這才叫大公主止了哭聲。 盈玥是傍晚時分,才和永瑆一起離開了忠勇公。 想著和靜抄寫的佛經,雖然筆觸稚嫩,但字字都是一筆一劃精心寫就,她這個親孫女,也該多用點心才是。 其實佛經哪里管用,只不過是圖個心安罷了。 用了晚膳后,盈玥便在丹若堂書房的翹頭案上,靜靜抄錄著經文。 這時候,劉昶弓著腰走了進來,欲言又止的樣子。 永瑆心下了然,便走到盈玥身邊道:“我有點事兒,要去前頭處理。你若累了,就早點睡下吧。” 盈玥抬頭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刮了刮毛筆上多余的墨汁,便繼續(xù)埋頭抄錄了。 夜色寂靜,永瑆大步離開了丹若堂,直奔他前頭的寢殿而去。 關上殿門,遣退無光人等,永瑆沉著臉色問劉昶:“說罷,那顆藥丸到底是什么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