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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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玥眼珠一轉(zhuǎn),“既然她與太后娘娘不是一支,那輩分問題便不需要太計較了。” 寶容一愣:“你的意思是,這位鈕祜祿氏格格有可能被選為宮妃?” 盈玥莞爾不言。乾隆陛下可都五十多歲了,居然還有年輕小姑娘惦記著想睡他。 后來才聽說,那位鈕祜祿格格把西三所所有住在主屋的秀女,全都拜訪了遍,倒是博得極好的人緣。 小納喇氏笑著看著盈玥道:“富察小jiejie與我同歲,不知是幾月里生的?” 盈玥忙道:“八月中?!?/br> 小納喇氏聽了,不禁大喜:“是嗎?我是八月初呢!這樣一來,我該管你叫meimei呢!” 盈玥看著這個小臉蛋粉嘟嘟圓嘟嘟的蘿莉小納喇氏,心中泛起一陣無語。 寶容笑了:“是嗎?我看你生得嬌嫩,還以為你比月娘要小些呢!”然后又道:“月娘的額娘也是納喇氏,算來該叫你表姐呢!” 小納喇氏訕笑了:“我阿瑪并非納喇氏嫡支,曾祖父才是明珠大人的叔伯兄弟。自祖父一代便世居盛京,近些年才隨阿瑪去了江浙任上。其實我連納喇家的門朝哪兒開都不曉得。此番選秀,額娘這陪著入京,才厚著臉皮登了一回納喇家侍郎府的門。” 不過很顯然,舒妃已經(jīng)幫著打點了,所以小納喇氏才能被排車到前頭,還順利過了殿選。 主要也是因為舒妃生了十六阿哥,這幾年愈發(fā)得到太后喜愛,連選秀這樣的大事,都讓她從旁協(xié)理。自然,舒妃也就樂意順手幫娘家親眷一把。 第一四八章、國舅爺傅恒 接下來的三日,每天都有過選秀女被引來,三個所很快就被填滿了,主屋算是好的,只有三張床榻,自然只能住三個人,而東西廂房都是大通鋪,完全可以多塞一兩個人。 滿蒙漢各八旗,也就是二十四個旗的秀女加起來,足足留一百多號秀女,那叫一個熱鬧。 秀女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一所、二所的滿軍旗秀女瞧不起三所的漢軍旗秀女,正屋的世家大族格格瞧不起廂房那些小門小戶秀女,不過西三所有不少嬤嬤看顧盯著,倒是不敢有人造次,表面上還是一團和氣的。 盈玥入住西三所的第五日,教習嬤嬤從指派了“任務”下來,因榮王初喪,若是字跡規(guī)整的秀女可領(lǐng)取文房四寶為榮王抄經(jīng),以作祭奠之用。 其次,令妃娘娘臨盆在即,若是女紅不錯,可以領(lǐng)取針線,為令妃繡制祈福保平安的福袋。 說白了,就是考校寫字和女紅。 那嬤嬤揚聲道:“不論是抄經(jīng)還是繡福包,務必仔細,不求多,但求精?!?/br> 其實秀女的日子過得也不算太苦,也就是住的地方差了點、吃得清減了點罷了。 不過這對于嬌生慣養(yǎng)的大家閨秀們而言,已經(jīng)是極大的煎熬了。這些秀女,不論家世高低,無不是官宦千金,少不得身邊有一堆丫鬟伺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如今,不但要跟旁人擠在一個屋里,每日還得自己穿衣洗漱,還得每日頂著日頭在所內(nèi)院學習規(guī)矩禮儀,午后還得仔仔細細完成嬤嬤布置的“任務”。 盈玥的女紅,完全沒法看,她也就會打個絡子,難登大雅之堂。 因此毫不猶豫領(lǐng)了筆墨紙硯,便回屋抄寫了。 寶容倒是好,筆墨、針貲全都帶了些,“我瞧著那位鈕祜祿格格就是兩樣都拿了,反正我字寫得不丑、女紅也還過得去,索性都做點,反正嬤嬤都說了,不求多、但求精。” 盈玥:你開心就好。 小納喇氏坐在圍子床的床頭,正穿針引線,別看她年紀不大,三兩下便裁好了素錦,繃在繡繃上,正猶豫著要繡什么,“上頭只說要福包,卻不知繡什么樣式好。” 寶容微微一忖,便道:“五福捧壽、福壽雙全什么的,雖然意頭也好,但都是老樣式了,不如背后在繡上龍鳳和鳴,也貴氣些?!?/br> 盈玥忙道:“我倒是覺得,與其繡龍鳳和鳴,不如繡雙龍戲珠?!饼堷P隱隱有諭指帝后之意,未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光繡龍吧。 寶容一愣,頓時就明白了意思,她忙點頭:“既然給即將臨盆的令妃繡荷包,皇上太后自是盼著再添一位阿哥,而令妃娘娘前頭已經(jīng)有了十五阿哥,雙龍戲珠的確正合適?!?/br> 小納喇氏笑著道:“還是富察meimei思慮周全。” 寶容沉吟,道:“我瞧著,大多數(shù)領(lǐng)的針貲,也有都領(lǐng)的,卻甚少有只拿筆墨的。月娘,你……” 盈玥聳了聳肩膀,“沒辦法,我的女紅的確沒法拿出手?!?/br> 寶容眼珠子骨碌一轉(zhuǎn):“要不,我?guī)湍恪?/br> 盈玥立刻搖頭不迭:“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只是在宮里,還是求穩(wěn)為上。何況,又沒說不做針線,就會被撂牌子。” 寶容點了點頭,不再多言,低頭開始繡福包了。 盈玥則從自己的包裹里找出一塊上好的徽墨和一管湖筆,秀女都帶了包裹,擱在馬車里,若是過了殿選,會有專人送進三所殿——自然了,包裹都是被檢查了內(nèi)容、并登記在冊的。因此違禁物品是萬萬不能帶進宮的。一般秀女都會帶幾套換洗的衣裳、一些首飾、脂粉之類的東西。 而盈玥,除此之外,還特意帶了幾方好墨、一桿好筆。 寶容看在眼里,不禁笑了:“好呀,原來你早有準備!” 盈玥訕笑:“原本只是怕無聊,才帶了筆墨的?!?/br> 嬉笑幾句,便將繡墩搬到了窗前梳妝臺前,光線最好的地方,鋪開宮里提供的宣紙,握緊徽墨,熟稔地在粗糙石硯上磨出了一灘濃稠合宜的墨汁。 盈玥沉心靜氣蘸飽了墨汁,便開始仔仔細細謄抄地藏王經(jīng)。 筆落沙沙,娟秀細膩的小字優(yōu)雅舒展。 直到察覺光線有些昏暗,盈玥才停下了筆。 納喇蕓蘭笑著道:“meimei的字寫得真好看,我光顧著看你寫字了,一個福包都沒繡完呢。” 盈玥想到自己的字曾經(jīng)被某人諷刺如狗爬,此刻被夸成了一朵花,自是有些臉紅的。 寶容笑著問:“你抄了多少了?” 盈玥道:“剛抄到第三品、觀眾生業(yè)緣品?!闭俊兜夭赝跗兴_本愿經(jīng)》統(tǒng)共十三品而已,不算太長。 寶容嗔道:“你寫那么快做什么,有好幾日功夫咧?!?/br> 盈玥微微一笑,眼睛不禁望向窗外西側(cè)垂的日頭,也不曉得外頭的博弈得如何了。 阿瑪已經(jīng)答允,會為他細心查看兩位皇子??捎h心里終究還是有些不安,對于自己的命數(shù)的未知,難免有些彷徨。 春日的晚風有些涼涼的,寶容擱下了手里剛剛繡好第一只福包,起身上前關(guān)上了窗戶。她幽幽嘆了口氣:“也不曉得是否能一切順利,他……能不能……”寶容的聲音漸漸低弱下去,眼中閃爍著憂慮。 盈玥忙握住了她的手,“放心吧,你沒事的。” 寶容笑著反握住她的手,“你也放心,九叔父的眼睛可尖得很,肯定會給你選個最好的夫婿?!?/br> 盈玥立刻瞪了她一眼:“又胡說了,如今在宮里,竟也沒個正形!” 而此刻,忠勇公傅恒,的確身在宮中,只可惜與西三所隔了不知多少道宮墻。 隆宗門,是乾清門西側(cè)的一道宮門,朝臣往養(yǎng)心殿奏事,都要進過此門。傅恒照舊從此門而出,正要出宮回府,卻正好遇見了十一阿哥永瑆。 傅恒雖是一等一的重臣,又貴為忠勇公,但是見了這樣一個少年,照樣得打千請安,“給十一阿哥請安?!?/br> 永瑆忙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扶住了傅恒,不肯受禮,他笑著道:“舅舅見外了。”傅恒是元后的兄弟,是國舅爺,自然就是所有皇子的舅舅。 傅恒眼神有些警惕,“十一阿哥怎么會經(jīng)過隆宗門?”皇子阿哥讀書和居住的地方,都是在隆宗門以內(nèi),因此是不需要穿過此門的。 永瑆壓低了聲音道:“舅舅既然問了,我自然不敢隱瞞。我方才是出宮去看望和嘉jiejie了?!?/br> 傅恒了然一笑,“十一阿哥與四公主情同一母同胞?!彼墓饕舱歉岛愕膬合眿D,自然清楚,這位十一阿哥是四公主府上的??汀?/br> 第一四九章、傅恒選婿 “奴才聽尚書房總師傅說,十二阿哥染了風寒,已經(jīng)數(shù)日不曾去讀書了。不知十二阿哥的病情如何了?”傅恒憂心十二阿哥的身子骨,可皇子的脈案事關(guān)皇家機密,如無十分必要,傅恒不愿暗地里刺探。 永瑆沉默片刻,便道:“舅舅想必最近聽到不少風聲了,只不過十二弟的病情倒并沒有傳言那樣洶洶。的確只是偶感風寒?!?/br> 聽了這話,傅恒微微露出驚訝之色,十一阿哥有意娶月娘,而繼后也有此意圖。因此十一阿哥與十二阿哥此刻的關(guān)系,應該是針鋒相對的才對,怎的竟會幫十二阿哥說好話? 宮中最近的確是流言四溢,說什么十二阿哥先天不足,風一吹便倒了……簡直比西施還嬌弱。這樣的傳言,傅恒看得出,是有人暗地里故意推波助瀾的。故而傅恒才要試探十一阿哥。 永瑆微微一笑道:“最近宮中流言如沸,以舅舅的明智,想必明白,流言當止于智者?!?/br> 傅恒笑了:“十一阿哥過獎了。有十一阿哥這話,奴才也就放心了,畢竟十二阿哥貴為中宮嫡出,奴才也難免擔心會像端慧太子與悼敏皇子那般?!?/br> 永瑆面色沉穩(wěn)如舊,絲毫沒有因為傅恒言語中的“看重之意”而有所變色,他淡淡道:“時辰不早了,舅舅別誤了落鑰的時辰。” 傅恒眼底不由凝沉了幾分,這十一阿哥……出乎他意料沉得住氣啊。傅恒心道,左右選秀留宮需數(shù)月,他大可不必著急,便拱手一禮:“告辭?!?/br> 永瑆微笑著目送傅恒遠去。 直到傅恒的背影漸漸遠去,永瑆這才轉(zhuǎn)身,卻遠遠瞧見了那華麗的鳳輦。永瑆嘴角一翹,他自然沉得住氣,因為繼后娘娘的性子,素來是沉不住氣的。 永瑆忙快步上前,打千兒請安:“永瑆給皇額娘請安了?!?/br> 皇后坐在鳳輦上,臉色凝肅著,幽幽開口:“十一阿哥最近出宮格外頻繁啊?!?/br> 永瑆瞇了瞇眼道:“和嘉jiejie有孕,難免掛心?!?/br> 皇后冷了臉:“你的確是很有心!”——誰不知道,和嘉如今是傅恒的兒媳婦!說罷,皇后便揚聲道:“去養(yǎng)心殿!” 永瑆笑容燦爛:“兒子恭送皇額娘!” 養(yǎng)心殿。 乾隆批閱完了最后一本奏折,王進保忙上前道:“皇上,延禧宮方才送來一盞川貝冰糖燉雪梨?!?/br> 乾隆微微點頭:“春日天干物燥,令妃有心了?!?/br> 川貝雪梨才享用到一半,皇后便來了。 養(yǎng)心殿重地,閑人免入,也就只有中宮皇后才有資格入內(nèi)。乾隆微微一忖,“多半是為了選秀的事兒……” 王進保請示道:“可要請皇后娘娘進來?” 乾隆思量片刻,便道:“皇上想說什么,朕心里明白?!鼻〔唤⑽u頭,“告訴皇后,朕正忙著批折子,沒空見她。再告訴她,朕過兩日得閑,會去翊坤宮的?!?/br> “嗻,奴才遵旨!” 養(yǎng)心殿外,皇后吹著冷風,聽了王進保的轉(zhuǎn)述,臉不禁冷颼颼的,她方才分明瞧見延禧宮的人送了湯水過來?;噬嫌虚e暇吃令妃煲的湯,卻沒閑暇見她這個皇后,這叫她不由怒火中燒。 但此刻身在養(yǎng)心殿,皇后是無論如何都不能也不敢發(fā)作的,她強行擠出個笑容,“既然如此,本宮恭候著便是?!薄凑x秀大事,皇上不可能不跟她商量!皇后咬了咬牙,便坐上鳳輦,回寢宮去了。 王進保松了一口氣,最近宮中局勢,真是越來越緊肅了,延禧宮、翊坤宮,他是一個都不能得罪啊。 又過了幾日,上頭收走了秀女們活計。盈玥手抄的地藏王菩薩本愿經(jīng)也如是呈交了上去,正因為只抄了經(jīng)文、沒繡福包,她才能保質(zhì)保量抄完一整部經(jīng)文。寶容則只抄了四品,各式各樣精美的福包也縫制了足足八個,也如數(shù)都交了上去。 小納喇氏則只繡了十二只玲瓏精致的福包,正乏累地捏著酸澀的小手,“可算是做完了。這些日子又要學規(guī)矩,又要做這些針貲活計。雖說上頭沒規(guī)定數(shù)目,但哪個不是緊著趕著做?” 吐了幾句槽,小納喇氏不禁道:“富察meimei只抄了經(jīng)文,真的沒關(guān)系嗎?畢竟……令妃娘娘懷有龍裔,如今正炙手可熱。宮里還曾傳言,皇上要封她為貴妃呢?!?/br> 擱在圣祖朝,包衣封貴妃,那是癡人說夢??稍谇?shù)臅r代,早已數(shù)見不鮮。因此,不少人都覺得很有戲呢,因此都巴巴縫制福包,不敢有絲毫怠惰。 寶容道:“除了三所那幾個蒙軍旗的秀女,也就只有月娘你一個福包都不繡了?!睂毴莶唤拐u,人家蒙軍旗的格格是根本不會女紅,而月娘……咳咳!好吧,月娘的女紅也著實拿不出手。 盈玥笑著道:“我的女紅,只怕還不如蒙軍旗的格格們呢,就算勉強做了,交上去也是貽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