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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論替女主擋災的后果在線閱讀 - 第3節(jié)

第3節(jié)

    我正翻著白眼往前走,地上忽然出現(xiàn)了兩個影子。

    清晨不怎么耀眼的陽光,把一個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小姑娘輕輕的描上一層金邊,微風吹起她的半長的頭發(fā),頭上一朵珠花,在風里顫顫巍巍的抖了抖。

    我抬起頭,看到她明媚的笑眼,微微彎了,嘴角上揚著歪了歪頭,“如畫,好久不見。”

    語畢,一個綠衣服的小姑娘就走過她身邊,給她披上了一件斗篷,然后沖我行禮。

    喲~我們家小仙女回來了啦~

    “嗯?!蔽覜_她點點頭,然后繞過了去。

    沈如詩居然追過來,“你怎么不開心???”

    “有什么喜事嗎?”

    “你見到我都……也是,好像也是沒什么可開心的。”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吭哧半天,我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你在山上……”

    “很好!”沈如詩眼睛彎彎的回答我。

    “……很好就好?!蔽夜皇莻€話廢,我還是走吧。

    她忽然拉住我的手,塞了一條手帕給我,扭頭走了。

    沈如詩一直在沈府留到過完了正月十五,就這么幾天,沈于氏也沒閑著,拉了一幫妯娌夫人的,在院子里居然搭了臺子!

    講真,才藝展示這玩意兒,在下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過了……

    當然這都是我表現(xiàn)的不怎么樣的借口,更確切的說,是我表現(xiàn)的,非常糟糕。

    剛開始的女紅撫琴也就不說什么了,單單是舞蹈環(huán)節(jié),我從臺子上一個個跟頭翻下臺子這事兒,就給沈于氏巨大打擊。她甚至還沒看完我的精彩表演,就氣呼呼的摔杯子拍桌子的離開了。

    那次的表演失敗后,沈于氏的低氣壓持續(xù)到臘月二十九晚上才見到點緩和。

    至于嗎,多大點事兒??!

    第一次過年,還挺新鮮的。我對于紅包環(huán)節(jié)非常期待,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除了守歲吃餃子意外,沒什么有意思的地方。不過大家都聚在一起沒人拿手機,沒人低著頭自己玩自己的,還是很舒服的。沈于氏和沈老爺坐在主家位置,沈家其他兄弟依次排座。

    從初一到十五,過得飛快,其實和普通日子沒什么區(qū)別,倒是一日比一日暖和起來了。

    十六晚上,沈如詩在后院花園的樹下找到我,仰著頭沖我招手。

    “有事兒說?”

    “我明日,便又回山里了?!?/br>
    “嗯,”我點點頭。

    “嗯……那你?嗯,算了,你保重?!?/br>
    “你也?!?/br>
    沈如詩又仰著頭看了我一會兒,似乎想說些什么,看我一副不愛理的樣子,悻悻然走了。

    我翻來覆去睡不著,于是做了點點心消磨時光,走到沈如詩房門口,忽然就拿不動了,唉,真是的,那就放這吧。

    我的點心盒子是在乞巧節(jié)那天回來的。里面的內(nèi)容換了,新鮮的蝴蝶酥和牛乳糕。我吃了快一個禮拜才吃完那一小碟點心。

    沈如詩每年過年和乞巧節(jié)都會回來一次,回來的活動無非就是才藝展示,沈于氏不遺余力的給我各種丟人現(xiàn)眼的機會,每次她回來,沈于氏就搭個臺子,讓我和沈如詩切磋學問,說白了就是她單方面各種碾壓我,然后再給自己找一個能繼續(xù)折磨我的理由。

    邏輯嚴密,思維清晰,只是可憐了我。

    其實我覺得女主的人生都是外掛的代名詞,何必呢?可是這話我還不能說,說出來顯得我不上進。我可以持續(xù)性混吃等死,但我必須間歇性躊躇滿志一次啊!

    誰還沒個臉面??!

    不過女主就是女主,我不會的東西,她都精通,我會的——她做的比我做的好。最直觀的就是我們倆做的點心,我的老天爺喲,怎么會有人把點心做的那么好吃喲!

    每次她走之前,我都把一個點心盒子放在她房門前,等她下一次回來,點心盒子就換成了其他內(nèi)容,被放在我門前。

    那天剛好遇到綠柳來放盒子,我倆撞了個對眼,綠柳把盒子穩(wěn)穩(wěn)放下,忽然就暈倒了。我嚇一跳想過去扶她,她又站起來,脫力一般的扶著墻走了。

    ……這演技,略微浮夸??!

    這種默契持續(xù)了六年,我們在彼此看不見的地方瞧瞧的長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天啦~沒存稿了!還天天加班!哎哎哎,人生啊~

    ☆、選粹

    她十六的時候,皇上下旨了,世家大族和官家大戶每家出兩個適齡的女孩兒入宮,稱為“選粹”。

    跟海選似的。

    我對于這個名字真的是無比的嫌棄。

    選粹!選粹?這不是相聲集、小品集、戲曲集、二人轉(zhuǎn)集才會用的名字嗎?好家伙,直接把我們歸給曲藝工作者里頭了。

    這不是抬舉我嘛!

    不用問了,倆名額肯定一個我一個沈如詩了,一個人為,一個天定。

    我看著沈于氏急的在屋里來回踱步,生怕沈如詩被選上,從而一步登天,再一步步把她踩在腳底下,天天害怕的睡不著覺。沒事兒就把我叫過去討論關于我的未來發(fā)展,那陰毒計劃一會兒一變,每個計劃的目的都是讓沈如詩香消玉殞。我在心里嘲笑沈夫人有貓餅,嘴上還得應承著,我努力回憶工藤新一的劇情,沈夫人聽完了都驚悚的看著我,然后不發(fā)一言。

    有賊心沒賊膽怎么做惡毒女配。我回沁香園的時候想。

    果然,沈如詩意料之中的被御賜名額,進宮參加海選。沈大人喜出望外,把堂小姐從西山的廟里接出來。梳洗打扮,阿諛奉承,馬p盡數(shù)往馬蹄子上拍。

    沈大人一邊夸沈如詩,一邊緊張的搓手,沈如詩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疏遠而禮貌的對于沈大人的提問一一回答。

    她今天穿的還是粉嘟嘟的,內(nèi)里穿著粉色的束腰綢衣,上面繡著蝴蝶暗紋,陽光下一閃一閃的,外面罩著一層粉色廣袖紗衣,一顰一笑都是端莊秀麗。

    羨慕,真羨慕,女主就是女主,這么艷俗的衣服,她穿的這么好看。再看看我。

    算了,還是不看了。

    “如畫近來可好?”她忽略掉沈源問的關于進宮以后打算表演什么的問題,轉(zhuǎn)過頭來問我。

    “尚可?!?/br>
    “嗯”她端起茶,笑得溫婉明媚,長睫毛在茶杯的熱氣里顯得格外俏皮。

    “你歇著吧?!鄙蛟幢痪砹嗣孀?,不自在的起身,打了個招呼就往外走了。

    我跟著出去的當口,綠柳提著我的點心盒子出現(xiàn)在門前,面無表情的遞給我。我轉(zhuǎn)頭看了看沈如詩,她笑的眉眼彎彎,完全不見剛剛面對沈源的疏離,道:“上次放燈時候,你說想吃鮮花餅的東西,我未曾見過,也不知這合不合你的口味?!?/br>
    我驚訝的看了看盒子,“謝……謝謝。”

    “你不嫌棄就好?!彼置佳蹚潖澚恕?/br>
    誒喲喲喲?。?!我們?nèi)缭娫趺催@么乖喲!??!

    她之后的幾天里拜見了沈家人,各位嬸母挨個囑咐我們倆到了皇宮內(nèi)院要如何。沈夫人也在,各位夫人免不了對沈如詩明褒暗諷一番,把我夸成朵花,她只是帶著笑的聽著,綠柳瞪著眼睛,氣呼呼的瞪我,我掃了她一眼,她收回目光,但是我倆挨得近,還是能聽到她的磨牙聲。

    皇宮海選,就那么回事兒,富麗堂皇的宮殿,冰冷冷的令官,陰陽怪氣的貴人們,然后適婚女孩挨個上去,要么跳舞,要么作畫,要么吟詩,要么彈琴。

    我唯一會的就是做菜,我總不能給這一堆人現(xiàn)場做飯吧。

    吭哧半天,我決定唱個曲兒。

    但是我會唱的曲兒,多數(shù)都是小……黃……曲兒……

    搜腸刮肚,唱了個《送情郎》,宮人們哪聽過這種街頭草根藝術(shù),表情不可描述的聽我唱完,象征性的表示好聽,我行了禮,就下臺了。

    相聲社沒白待,我想。

    沈如詩彈得琴,“得愣”“得愣”“崩兒~”的,我聽不懂,但是看到“評委老師”們有的拿帕子擦眼角,有的神情凄婉,我覺得,這應該是彈得好的意思。

    選粹向來不是當場出結(jié)果,宮里貴人們和我們說了一些不疼不癢的話,倒是對沈如詩評論褒貶不一,我心里居然還挺高興,畢竟女主有爭議才是正常的人設嘛!

    但是講真,我們家女主的外掛好像一直沒在線過誒!

    我正疑惑著,宮人就又高呼一聲,恭送娘娘,我們趕忙下跪磕頭行禮。再之后,就把我們怎么帶來的怎么送回去了。

    我跟著沈如詩走到宮門口,被個腰上佩麒麟玉墜子的男子攔住,他路過沈如詩身邊的時候,輕輕拉了一下沈如詩的手指,我低著頭在沈如詩身后,把這個場面瞧個正著,再看沈如詩腳步一頓,俏臉一紅。

    我賤笑,看來我們白蓮花,這算內(nèi)定了。

    “你方才唱的……頗有意思,”他聲音清朗,帶著笑的評論傳到我耳朵里,嘖……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點頭算道謝。

    噫!不對??!這麒麟墜公子長得桃花臉桃花眼,看著……可不太像好人啊。

    對方回我個微笑,從我身邊經(jīng)過。

    馬車上,我倆都沉默不語,她一心想著她的情哥哥,我一直半蹲坐著,拒絕臀部與馬車座位接觸。

    入選的結(jié)果是在半個月以后才下來的。

    不出所料的雙雙入選,我才十四啊,禽獸們。

    沈如詩卻不見開心,她盯著圣旨,盯著盯著就開始哭。我路過她園子主屋的時候看到的,站在門口忍了忍,還是走了進去。

    “怎么哭了?”

    “……如畫……嗚嗚嗚嗚嗚嗚……”沈如詩水汪汪的大眼睛,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嘩嘩流,誒呦喂,心肝兒。

    我不是彎的,我確信。

    我只是受不了妹子在我面前哭。畢竟在相聲社那種一堆大老爺們兒一言不合就開車的社團里,一本正經(jīng)是根本活不下去的。我?guī)н^的學妹,飆起車來連她們自己都怕。長期浸  銀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能確定自己的性別就不錯了,哪還有什么哭唧唧的行為,不存在噠!

    換句話說,我接觸的小姑娘們都是硬朗的跟爺們兒似的,這種動不動就哭成淚人的行為,根本不在我能處理的范圍之內(nèi)。

    她抱著我嗚嗚咽咽半晌,我才聽明白,哦,這和劇本上寫的不一樣,圣旨上她要嫁的,想必不是那個麒麟墜子。

    “那日遇到的公子,不是你要嫁的……額,明王?”我問。

    沈如詩搖搖頭,“他為何要騙我……嗚嗚嗚……”

    有意思了。

    “別哭了?!蔽遗呐乃谋常胩觳恢涝趺窗参恐荒軐嵲拰嵳f,“你哭也沒用……改變不了什么?!?/br>
    她從我懷里抬起頭,眼淚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無辜的看著我“你說什么?”

    我沒重復,只是扶著她站起來,拉她坐下。

    綠柳見她不哭了,趕緊端出一碗粥,眼見著她喝完睡下,我才走。綠柳送我出門時,跪下給我磕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