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她溫順如斯。 江溫酒心里柔軟的一塌糊涂。 他松開攬在她腰間的手,微微側(cè)身,把榻上的紅棗、花生、桂圓等一顆顆撿起來扔到地上,又蹲下身替她褪了鞋襪。 商青鯉縮了縮腳,往里挪了挪身子。 江溫酒取下扣在頭上的玉冠,上榻再次把她攬入懷里,吻過她的額頭、長眉、眼睫、鼻尖,最后吻上她的唇。 她啟唇,與他唇舌相纏。 良久,他退開些距離,低頭凝視著她。她眸間光影如水,有些醉人。 江溫酒的唇重新落下,輕輕咬了下商青鯉的耳垂,吻上她的脖頸。 商青鯉身子一顫,漸漸便軟成了一灘春水。 他一手解開她的腰帶,一手從她衣擺探入,指尖沿著平坦小腹而上,描摹過她胸前的柔軟。 她扭了扭身子,桃花眼含羞帶怯瞪了他一眼。 媚眼如絲。 ☆、番外一。我有虎裘換陳釀。 在萬仞山上過完元宵,長孫冥衣便要帶著卿涯和無涯二人啟程回漠北。 商青鯉牽著驚蟄一路將三人送至九霄邊境。 入邊境小鎮(zhèn)時,天色已晚,卿涯在鎮(zhèn)上找了間客棧投宿。 商青鯉站在客棧門口,取下掛在馬鞍上的包袱,又拍了下竹簍,等醬油從竹簍里跳出來,才把韁繩遞給小二。 幾人在大堂里用過晚膳后各自回房歇息,商青鯉站在窗邊推開窗戶向外看去。 天上無月,僅有幾顆不甚明亮的星子,泛著黯淡光芒。仍有一層薄雪覆蓋的街道上,只零星幾個行人。 這座小鎮(zhèn),商青鯉并不陌生。年前她為了在雪山獵雪狐,曾與江溫酒在這里住了數(shù)日。 “喵?!?/br> 醬油兩只前爪搭上窗沿,豎著耳朵看向窗外。 商青鯉伸手捏了下醬油的耳朵,喚道:“醬油?!?/br> 醬油甩了甩尾巴,扭過頭看著她。 淡綠色的眼,如一顆晶·瑩剔透的綠瑪瑙。 商青鯉瞥見這雙貓兒眼,不禁回想起這幾個月以來的種種,愣了瞬,笑著揉了一把醬油的腦袋。 與醬油一起倚在窗邊吹了會兒風(fēng),商青鯉關(guān)上窗戶,轉(zhuǎn)身走到榻邊寬衣就寢。 第二日用過早膳后,長孫冥衣三人同她辭行。 她站在街道上,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中,才轉(zhuǎn)身回到客棧。 那只從九淵帶出來的包袱靜靜躺在桌上,商青鯉上前解開包袱,取出卷成一團的虎皮,去了年前定做狐裘的那家鋪子。 掌柜攤開虎皮翻來覆去看了許久,聽商青鯉提及想要用它做一件虎裘時,面色略微有些古怪,道:“姑娘……這花紋……穿在身上?” “嗯。”商青鯉點頭,指尖撫過虎皮上的黑色橫紋,道:“好看?!?/br> 掌柜:“……” 他沉默一陣,有些遲疑道:“……會不會太粗獷了些?” 商青鯉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道:“不會?!?/br> 她把江溫酒的身高體型一一說給掌柜,又從袋子里摸出一張銀票,道:“幾日可???” 掌柜聽了她報出的身高后,拿尺子量了下虎皮,道:“姑娘,這張虎皮不夠做一件披風(fēng)的,倒是可以裁剪下做一件上衣?!?/br> 商青鯉蹙了下眉,道:“也行?!?/br> 掌柜收了銀票,道:“三天后便可來取?!?/br> “好。”商青鯉頷首。 她出了鋪子,想著三日時間不算長,不妨在鎮(zhèn)上住下,等三日后取了虎裘再回九淵也不遲。 過慣了與江溫酒朝夕相處的日子,而今身邊陡然少了一個人,這不算長的三日,商青鯉過起來也頗覺漫長。 為了打發(fā)時間,商青鯉又去鐵匠鋪子里買了弓箭,每日帶著醬油上山狩獵。 這日她擰著獵物從雪山下來,沒走出多遠(yuǎn),便被幾個江湖人圍住了。 這幾人生的五大三粗,服飾不統(tǒng)一,所持兵器也不統(tǒng)一,商青鯉實在瞧不出他們是何門何派。她俯身把獵物和弓箭擱到地上,駐足冷眼相待。 便聽得其中一人悄聲問另一人道:“不是說聞命在千鐘樓主手中嗎?我們堵她干啥?” 他嗓門大,即便是壓低了聲音,商青鯉仍一字不落聽進了耳里。 聞命在千鐘樓主手中。 她不禁蹙眉。 另一人道:“這消息是千鐘樓的人自己放出去的,誰知道真假?拿下她總是沒錯的?!?/br> 商青鯉聽言心中一嘆,冷笑道:“你們想要它?” 她從腰間袋子里摸出前些日子顧憐塞給她的一塊九淵令牌,在他們面前晃了兩下,道:“憑本事來取?!?/br> 這世上見過聞命的人本就不多,令牌顏色形狀又與聞命頗為相似,商青鯉并不擔(dān)心他們能瞧出破綻。 她將令牌收回袋子里,抬眼就見他們果然冷了神色,眸中狠厲與貪婪毫不遮掩。 一人執(zhí)刀在手,道:“上。” 霎時刀光劍影。 商青鯉提腳踹向一人手腕,腳尖一勾他手上的兵器便脫手,還不待她收腳,一劍已向她后背刺來,左右兩側(cè)也各有兵器襲來。 她順勢一抬腳,在前面那人身上一借力,整個人躍至半空,避開幾人合圍的一擊,同時鴻雁刀出鞘,回身一刀砍斷了欲從背后偷襲她的那柄劍。 醬油站在她擱在地上的弓箭上,呲著牙咧著嘴,發(fā)出一聲低吼,縱身向其中一人撲去。 “醬油?!鄙糖圊幰惑@。 轉(zhuǎn)頭就見那人旋身一腳,向醬油腦袋踹去。 商青鯉眸色一沉,鴻雁刀脫手便要擲出。 她的刀尚未離手,一柄顏色暗沉的長劍已從旁飛來,不偏不倚砸在那人腳踝上。 “嘶。” 長劍似是攜了萬鈞雷霆之力,砸的骨頭都隱隱發(fā)疼。那人冷吸一口氣,身形不穩(wěn),頭一仰重重摔在了地上。 “吧嗒?!?/br> 失去了著力點的長劍掉到醬油面前。 醬油歪了歪腦袋,探出前爪踩了下劍鞘,“喵”。 商青鯉的目光從醬油身上落到它爪子下的劍上,微微一怔。 這時一道青影疾行而至,抬手一掌拍向她身后一人的肩膀,另一只手抓著她扭身避開右側(cè)刺來的一劍,稍一用力把她帶入懷里。 他廣袖飄揚間,縷縷檀香鉆入鼻腔。 商青鯉彎唇,喚道:“江溫酒。” 江溫酒輕笑一聲,攬著她落在醬油旁邊,俯身拾起君子意,道:“錚錚,我來?!?/br> “嗯?!鄙糖圊庍€刀入鞘,想了想,道:“別下殺手,讓他們滾了就是?!?/br> “好?!苯瓬鼐菩Φ馈?/br> 他們親眼見到“聞命”在她手上,只要放他們離開,不多時江湖上便又會興起聞命仍在西臨太女手上的傳言,到時千鐘樓主手中的聞命是真是假,總會讓人心生猜疑。 假作真時真亦假。 再完美不過。 商青鯉彎腰摸了摸醬油的背脊,把弓箭和獵到的幾只雪狐重新擰在手里。 直起身子時,江溫酒正還劍入鞘,那幾個鼻青臉腫的江湖人早已顫著腿跑遠(yuǎn)。 “你怎么來了?”商青鯉走到他身旁,轉(zhuǎn)頭道。 江溫酒接過她手上的弓箭,道:“遲遲不見你回?!?/br> “想著明日去鋪子里取了虎裘再回。”商青鯉眸中流瀉出笑意,道:“你不是陪著爹爹在和長老們議事么?!?/br> “結(jié)束了?!苯瓬鼐瓢鸭液烷L弓一并挎在肩上,牽住商青鯉的手,道:“長老們今日一早便離開九淵了?!?/br> 商青鯉點點頭,與他攜手回了鎮(zhèn)上。 翌日,商青鯉去鋪子里取了虎裘,又用這幾日獵的雪狐換了幾頂毛絨絨的帽子打算給衛(wèi)瑜戴。 兩人回到萬仞山時已經(jīng)入夜,沐浴完商青鯉坐在榻上打開掌柜塞給她的包袱,虎皮上衣被疊的十分整齊,衣服上還擱了頂邊角料縫成的虎皮帽子。 商青鯉取過那頂帽子,見它略有些秀氣,比較適合女子,一時興起,便抬手將它扣在了自己頭頂。 江溫酒沐浴后推開房門時,恰好見到長發(fā)散落,戴了頂虎皮帽子眉眼帶笑的商青鯉。他拿著帕子擦頭發(fā)的手一頓,關(guān)上房門,走到桌旁坐下。 “你看?!鄙糖圊幰皇址鲋^上的帽子,一手指著榻上的虎皮上衣,道:“試試?” 江溫酒神色一僵,喚道:“錚錚?!?/br> “嗯?”商青鯉疑惑側(cè)眸。 “……昨日給長老們踐行,趙叔挖出了他十年前埋在松樹下的幾壇好酒,色淡味醇,我留了兩壇給你。”江溫酒轉(zhuǎn)移話題道。 商青鯉眨了眨眼,道:“酒?” “要不要嘗嘗?”江溫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