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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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過?”商青鯉眉梢一挑,因著醉意,清冷的音色竟變得婉轉(zhuǎn)柔和了幾分。 長孫冥衣抬了抬下巴,道:“平手?!?/br> “這樣……”商青鯉從桌旁起身,抬頭看了眼天色,道:“乏了。” 她腳下有些不穩(wěn),搖搖晃晃著回了房。 目光在緊閉的房門上略作停留,長孫冥衣舉起手上的那杯酒,一飲而盡。 商青鯉難得做了個夢。 夢里回到了八歲那年,八月中旬的月亮如一輪白玉盤掛在天幕之上,滔天的大火像是要吞噬天地。 她站在泡桐樹下,對面漂亮的像是陶瓷娃娃般精致的人手上把玩著晶瑩剔透的翡翠盞,盞中朱紅色的液體在吞吐的火舌中波光粼粼。 “五妹,三姐今日來送你一程。成王敗寇,你也莫要怨我們?!?/br> 入口的液體像是融合了世上所有的酸甜苦辣咸。 夢醒時月上中天,酒勁還未過,頭有些昏昏沉沉的,卻又沒了睡意。 商青鯉披衣起身,在廚房里抱出一壇酒,飛身坐到了屋頂上。 她身后是朗朗明月與耀耀生輝的星辰,裙擺鋪在黛瓦之上,未束的長發(fā)如水,披散在肩頭。 江溫酒見到的,便是這樣的商青鯉。 這夜他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不成眠,又覺有些悶熱,索性起身將窗戶推開透透氣。他所在的客棧恰好臨近長孫冥衣租的那家客棧后面的院落,他住的這間房的窗戶側(cè)開在二樓墻壁上,只一開窗便能將院落中的情景盡收眼底。 鳳眸瞥見坐在對面屋頂上的那人時,江溫酒笑了笑。這世間事,果然是無巧不成書的。 他縱身從窗戶里躍出,輕巧如貍貓般落在了屋頂上,順著鋪在屋頂?shù)镊焱?,一步步走到了商青鯉身邊?/br> 商青鯉側(cè)頭,醉眼朦朧中他廣袖流云,像是踏月而來。 “江溫酒?!鄙糖圊巻镜馈?/br> “嗯?!苯瓬鼐贫读硕兑屡郏谒砼宰?。 一時間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商青鯉抱著酒壇,不知怎么便想到了太虛宮里那碗被江溫酒以內(nèi)力溫過的面。 她喝了口酒,伸手一指院中的廚房:“我想吃面了?!?/br> “好?!苯瓬鼐沏读讼拢D(zhuǎn)而笑逐顏開。 廚房里的燈火未熄,江溫酒在灶臺邊忙碌的身影映在窗戶上,商青鯉目色漸深。 他很快捧了一碗面回來。 商青鯉伸手接過,掌心內(nèi)力一吐,冒著熱水的陽春面在她手上凝出了一層薄冰。 她轉(zhuǎn)頭看著江溫酒,道:“涼了。” “……”她迷離的醉眼映入眸中,江溫酒低笑一聲,從她手上接過面碗,以內(nèi)力將寒意融化。 直到面上重新泛起熱汽,他將面碗重新放到商青鯉手中,并從她手里拿走了她單手抱著的酒壇。 商青鯉垂下眼,絲絲縷縷的熱汽打濕了她的睫毛。 掌心內(nèi)力又是一吐,面在她手里凝結(jié)成了冰塊。她捧著面碗,似是輕顫了一下,將它再一次遞到江溫酒面前,面無表情道:“面涼了?!?/br> 江溫酒:“……” 這碗面忽冷忽熱,在nongnong夜色里,不知冷熱交替了幾次。 直到它又一次被商青鯉凝成冰塊遞過來,江溫酒終于忍不住伸手一撫額,苦笑道:“我跟一個醉酒的人較什么真?!?/br> 他接過面碗,將面碗與酒壇一并在一旁放妥,伸手將商青鯉攬入了懷里。 商青鯉伸手將他推開,睜著雙迷離的桃花眼靜靜凝視了他許久,終是側(cè)了個身,將頭枕在了他的膝上。 她滿頭青絲鋪在他膝上,眸子似開似闔。 江溫酒鳳眸間如星河逆轉(zhuǎn),他的手掌貼上商青鯉的臉頰,手指描摹過她的眉眼,順著鼻尖劃至她的唇邊。指腹又一次摩挲著她下唇的傷口,眸色一深。 長孫冥衣那句“她的唇,我咬的”言猶在耳。 他緩緩低下頭,將唇湊至商青鯉耳畔,誘哄一樣輕聲問道:“誰咬的?” 夜風(fēng)微涼,又似是有柔情蕩漾。拂在身上,愜意至極。 “唔…”商青鯉半夢半醒間答道:“自己?!?/br> 僅僅兩個字,糾纏了江溫酒半日甚至折騰的他輾轉(zhuǎn)難眠的復(fù)雜情緒便煙消云散。 他道:“為什么要咬自己?” “毒發(fā)了?!?/br> “什么毒?!?/br> “醉生夢死?!?/br> 醉生夢死。 江溫酒怔住。 已經(jīng)絕跡江湖一百來年的藥。 是江湖風(fēng)云錄上記載,瓊月宮用來懲罰叛徒的毒·藥。服了此藥的女子,烈酒佐以劇毒可生,若與男子行房則死,且世間無解。 商青鯉與瓊月宮有關(guān)? 江溫酒長眉微皺,又很快舒展開。鳳眸里有波光明明滅滅,最終又歸于沉寂。 他湊在商青鯉耳畔的唇向下一挪,在她輕抿的唇上印下一個吻。 一縷長發(fā)從他肩頭落下,恰好擋住了他的視線。所以江溫酒不曾看見,那雙不知何時睜開的桃花眼里,揉碎了滿天星光,獨(dú)獨(dú)不曾有一絲醉意。 而站在窗前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的長孫冥衣,伸手將只推開了一條縫的窗戶掩上,轉(zhuǎn)身離開了窗邊。 商青鯉第二日醒來時,仍舊在屋頂之上。 她枕著江溫酒的腿,身上蓋著他青色的外袍。 旭日東升,清晨的陽光穿透薄霧,柔柔沐浴在山川大地之上。 她抬眼。 江溫酒在晨光里微微一笑,道:“腿麻了。” 商青鯉眨了下眼,緩緩坐起身,將搭在身上的衣袍披在他身上,收回手道:“多謝?!?/br> “……”江溫酒嘆氣,道:“怎么還跟我如此見外?” “我從未與你不見外過?!鄙糖圊庯w身下了屋頂。 江溫酒:“……” 他眉眼間現(xiàn)出些無奈之色,尚未從屋頂起身,長孫冥衣已落在了他身旁。 江溫酒懶懶側(cè)眼看去,一柄長劍劈頭蓋臉砸下來。他忙伸手將那柄劍握住,下一刻長孫冥衣劍已出鞘,當(dāng)頭向他刺來。 “拔劍。”長孫冥衣道。 “……”外袍都未來得及披上的江溫酒被迫拔劍相迎。 等卿涯備好了早膳,商青鯉洗漱完畢回到院中時,長孫冥衣與江溫酒已經(jīng)不見蹤影。 商青鯉挑了挑眉,坐下來邊喂醬油,邊填飽肚子。 早膳用完不久,長孫冥衣回來了。 商青鯉一眼便見他衣擺上兩道長長的口子,袖子上也破了個洞,她唇角輕揚(yáng)。 長孫冥衣黑著臉瞪了她一眼,沉默著回了房。 片刻功夫,他換了身衣衫推門而出。手上握著一柄長劍,繞過商青鯉徑直向院外走去。 “誒?!鄙糖圊幾ё¢L孫冥衣的袖子,道:“銀箏閣?一起去。” 長孫冥衣停下腳步,道:“早點(diǎn)滾回漠北去?!?/br> “你了解我的?!鄙糖圊幍馈?/br> 今日去銀箏閣,若無意外,銀箏閣便會揭曉機(jī)關(guān)墓所在地之謎。江湖上聞風(fēng)而來的人太多,到底將要面臨什么,商青鯉無法預(yù)料到。 但她不可能任由長孫冥衣只身前往機(jī)關(guān)墓,哪怕是有拈花樓里賞金獵人作陪,始終是放不下心來的。即使今日長孫冥衣不是為了那能解百毒能破百蠱的天殺,她也絕對做不到讓他孤身犯險。 “……隨你?!遍L孫冥衣抿唇道。 商青鯉聞言松開拽住他袖子的手,回房取了鴻雁刀,跟著他一道去了銀箏閣。 他二人身后,還跟了個死纏爛打一定要湊熱鬧的卿涯和咬住商青鯉衣擺不松口的醬油。 這日街上提劍負(fù)鞘的江湖人尤其多,男男女女,或三五成群,或獨(dú)來獨(dú)往。這些江湖人,有一個共同的目的地——銀箏閣。 ☆、三六。平地起驚雷。 銀箏閣位于江南道境內(nèi)浣沙城中的浣沙河畔。 浣沙河水流潺潺,兩岸之間架了一座香楠木的拱橋在河上。入銀箏閣,須得從這座拱橋上過。 微微泛紫的香楠木橋上有工匠沿護(hù)欄雕刻出了各種樂器圖案,從橋上走過時,還能嗅到香楠木濃郁而持續(xù)的香味。 過了橋便能看見一塊丈高的石碑,碑上“銀箏閣”三字字形方峻堅削,古拙勁正。沿著河岸種了數(shù)株垂柳,柳樹倒映在河水中,染綠了半邊河水。 過了石碑徑直往前再走上半里路,一座優(yōu)雅別致占地數(shù)里的大宅赫然入眸。 青瓦白墻,濃蔭覆地,是江南特有的溫婉。 正所謂“一橋春·色在江南,銀箏初挑意猶寒”,銀箏閣算得上是江湖中最講究“風(fēng)雅”二字的門派。 商青鯉雖身處江湖,這樣的江湖盛事卻是第一次參加。一路行來,虎背熊腰的壯漢、劍眉星目的俠士、慈眉善目的長者、明眸皓齒的少女等都一一見過,看多了這些人對待長孫冥衣面上或阿諛奉承或拍馬逢迎或不屑一顧的模樣,便覺這江湖遠(yuǎn)不及話本中的有趣。 進(jìn)了銀箏閣的大門往左,是能容得下數(shù)百人的演武場,厚重的青石鋪滿了整座演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