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禿毛一把攔住她,危險的瞇起眼睛,齜牙說道:“猴子,你傷了我的翎毛,看在大家都是奇怪崽子的份兒上,我不跟你計較,但是答應過我的報酬,必須給我。” “我什么時候答應過?!绷穆曇粲制接值愂鲋聦?。 她確實沒答應過,但是禿毛不在乎,他盯著柳石手里發(fā)著寒光的甲片,那東西一看就鋒利的很,他伸出手,對柳石說:“我不多要,只要一個,讓我看看你是怎么做到的?!?/br> 這些甲片他是從穿石獸的洞xue里搶出來的,他本以為是雌性喜歡裝飾要的,沒想到這只母猴子居然做出了這么鋒利的東西。 剛才看她在石頭上磨,當初他也試過,但是根本磨不處這樣的效果。 禿毛勢在必得,他向柳石靠近,柳石明顯受到壓迫感,謹慎的后退,冷笑:“你打算搶嗎?” “你不給我,我只能搶,我不想傷你,你最好乖乖把東西給我?!倍d毛身上的肌rou爆棚,充滿威懾力。 柳石瞇起眼,從手中拿出一片甲片,對禿毛說:“給你也可以,我還可以教你怎么打磨,但是,你必須帶給我更多的甲片,或者其他堅硬的東西?!?/br> 禿毛將手伸過去,看著她。 柳石將甲片放在他的手心:“我們說定了,你待會更多的東西,我就教你如何打磨?!?/br> “好?!?/br> 摸著手心中光滑而鋒利的甲片,禿毛勾起嘴角,深深看了柳石一眼,轉身走回孔雀那邊,快跑幾步躥上芭蕉樹,大尾巴在身后蕩起,特別的漂亮,周圍的孔雀抬頭望去,看的癡迷。 然后有一只母孔雀可惜的說:“多好看的尾巴啊,可惜卻不會開屏?!?/br> “禿毛雖然厲害,但是根本沒有雄性的美貌和魅力。我是不會給他下蛋的。” 一只不會開屏的雄孔雀? 柳石看了一眼禿毛的芭蕉窩,收拾好地上的磨石走回了自己的窩中。 下午的時候,天空突然下起暴雨,下到傍晚一直沒停,雨水過大淹沒了居住地的地表,水位越升越高,開始只是腳面,不過轉眼間就到了小腿肚子。 安窩在地面的類人崽子全都跑出來爬上樹,短尾和柳石也抱著東西跑出來,爬上附近的芭蕉樹。 樹上的猴子們并沒有拒絕類人崽子的靠近,甚至有一些允許類人崽子進入自己的窩里避雨,全然沒有了之前排擠的樣子。 雨越下越大,樹下傳來一聲熟悉的吱叫,兇獸居然剛從窩里爬出來,此時雨水很大,芭蕉樹表面非常濕滑,兇獸試了幾次都沒爬上來,力氣越來越小,他著急的團團轉,有猴子想要拉他上來,但是距離太遠,根本夠不著。 兇獸跳了幾下,也沒有抓住同伴的手,跌在雨水中,水位已經快要摸過他的胸口了,樹上的猴子焦急萬分。 對著兇獸吱吱叫著。 看著水中抬頭望著猴群的小孩,從來都是倔強不服輸?shù)难劬锶旧峡謶?,負責芭蕉樹,伸長手臂,對著兇牙吱吱叫著,這孩子,還不會說話呢。 當柳石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和兇牙一起跳入了水中。 短尾在樹上焦急的喊著她的名字。 摸了一把臉上的水,辨別著兇獸的方向,兇牙已經抱起了他,水位比剛才還要深了,芭蕉樹太滑了,根本不好攀爬。 兇牙慌了,她的母親在樹上焦急的喊著他的名字,兇獸害怕的抱緊哥哥的脖子不敢松手。 柳石拉過兇牙,對他喊道:“你扶著芭蕉樹,我抱著兇獸遞上去,然后我們在想辦法上去?!?/br> 兇牙看著柳石,柳石大喊:“沒時間了?!?/br> “好!!” 兇牙將兇獸從身上撕下來,塞到柳石懷中,自己淌水過去扶住芭蕉樹。 ;柳石利落的踩著他的肩膀爬上去,將兇獸高高舉起,被上面的短尾接住,短尾將兇獸交給另一只猴子,回身就拉住柳石的胳膊,想要將她拽上來。 柳石打在短尾的麻經兒上,迫使她松了手,自己掉入水中,短尾憤怒又焦急的喊道:“缺毛,你干什么?” 柳石沒理會短尾,爬起來走到兇牙身邊,水流越來越大,她的力量根本站不穩(wěn),兇牙一把扶住她,眼睛看著她,顯得非常無助。 柳石從脖子上的芭蕉葉總取出大把甲片,一個個插在芭蕉樹上,甲片有她手掌那么大,已經磨得非常鋒利,她用最大的力氣將其固定,回頭對兇牙喊道:“我們踩著這個上去,我體重小,先上,將這些全部插好,你體重重,一會兒爬的時候一定要快,否則這些甲片支撐不了你太久,懂嗎?” 兇牙拼命點頭。 柳石不再猶豫,利落的爬了上去,隨著爬隨著將甲片順著樹的紋理插好。 她用最快的速度上了樹,回頭看向兇牙,兇牙學著她的姿勢開始爬,但這樣的攀爬對于它來說并不習慣,速度自然沒有柳石快,這導致甲片承受他的重量時間增加,發(fā)出碎裂聲,風雨太大,這樣小的聲音根本聽不見。 兇牙在爬到中間的時候,速度一遲疑,腳下的甲片瞬間碎裂,兇牙的身子整個想后仰去。柳石往前一竄,一把拉住兇牙,短尾時刻盯著柳石,見她竄了出去直接攔腰抱住她。 可是兩個人的重量太重了,樹干還滑,腳下根本無法借力,眼看著三人就要滾下去了,周圍猴子紛紛撲上來,一個抱著一個將三人吊在樹上。 “往上拉,快往上拉?!?/br> 猴群中有人指揮,猴子們一起用力,一點點將柳石三人往回拉。 柳石緊緊抓住兇牙的手腕,雨水從鼻子倒灌進去,嚴重影響呼吸,她張著嘴呼氣,難受的睜不開眼睛,但是手上力度一點都沒放開。 兇牙的爪子緊緊抓著她的手臂,利爪刺破了彼此的皮膚,鮮血混合著雨水滾落下去。 當猴子們將他們仨拉上來的時候,仨只猴子坐在樹干上,相視一眼,兇牙和短尾嗚哇一聲撲進柳石懷里放聲大哭。 兇獸也掙扎的爬上柳石的腦袋上,騎著她的脖子抹眼淚。 柳石累的脫離,剛剛愈合的傷口又掙開了,血水被雨水沖走,身邊又沒有草藥,這雨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一切都糟透了。 突然手臂上傳來濕熱的觸感,柳石睜看眼一看,兇牙正抱著她的手臂小心翼翼給她舔舐傷口。 傷口在他的舔舐下慢慢止了血,唾液在傷口上形成了膜,暫時保護住了傷口避免感染。 這個能力,類人崽子是沒有的。 吃驚的看著兇牙,兇牙縮在柳石懷里,躺下來給她取暖。 天越來越黑,溫度越來越冷,猴子也好,孔雀也好,類人崽子也好,全都縮在芭蕉窩里,互相取暖,挺過這次天災。 直到天亮,雨水漸漸停止,外出巡邏的族長們,依舊沒有回來。 當雨水退了下去,太陽出來的時候,大力和大尾還是音信全無。 猴群和孔雀慌了起來。 壽長老跌坐在地上雙眼發(fā)直。周圍猴子擔憂的將他扶起來。 短尾抱著柳石的手臂,害怕的說:“族長他們會不會,會不會被大水沖走了?” “不準瞎說,族長那么厲害,怎么會被水沖走,他們一定會回來的?!眱囱辣е硪粋€胳膊,對短尾低吼道。 短尾縮縮脖子,憋著嘴,淚眼汪汪的。 柳石心里也發(fā)慌,居住地里留下的都不是強壯的猴子,如果猴群和孔雀族的主力軍真的被洪水沖走了,甚至以為洪水全軍覆沒,那么他們這些留下來的老老小小,要如何生存下去? 一點戰(zhàn)斗力都沒有,隨便來一個敵族就能滅了他們。 當太陽高掛上空,他們還沒有回來的時候,禿毛跳上了最高的指頭,仰頭高亮的叫了一聲,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后,他大聲說道:“我要去尋找族長他們,你們中的誰要跟我一起去?” 禿毛的小弟在地下蹦著高的啊哇啊哇叫,禿毛理都沒理他,掃視了眾人一圈。 幾只孔雀和猴子站了出來,他們本身就是族里巡邏隊的一員,與禿毛一樣昨天留守在族里。 見人手差不多了,禿毛從上面一躍而下,張開雙臂,尾巴微微膨脹,滑翔而下,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上,眾猴(孔雀)聚集到他身邊,向芭蕉林中走去。 柳石突然喊道:“禿毛,等下?!?/br> 她掙脫兇牙和短尾的手臂,走到芭蕉樹旁,將上面完好的甲片拿下來,統(tǒng)統(tǒng)遞給禿毛,說道:“固定在木棍上,威力會更大一些,你應該懂?!?/br> 禿毛看著手中的甲片,對柳石的話一點就通,他看著柳石那張沒有毛,被族群嘲笑的臉,現(xiàn)在看起來卻有點的順眼了。 禿毛突然抱住柳石,拿嘴在柳石的臉頰上蹭了蹭,這是鳥類打招呼和友好的方式,但此時由禿毛做起來,卻讓柳石懵逼了。 確定這不是占她便宜?? 軟軟的嘴唇貼在她的臉上蹭來蹭去,刮了毛的皮膚特別敏感,渾身一震酥麻,尾巴都炸了起來。 柳石一把推開禿毛,拼命的擦著臉,禿毛咧嘴看了她一眼,帶著人進入了芭蕉林。 柳石抬頭狠命的擦著臉,想要將那種感覺徹底擦掉。 短尾和兇牙靠過來,抱著她的手臂蹭啊蹭,兇獸也跳到她背上蹭。 柳石一陣無語。 這特姆動物表達親近友好的方式太讓人不習慣了!??! 第10章 番外 告別 老撾的雨下了三天三夜,黑鋒傭兵團的團長老徐坐在尖刀傭兵團的據(jù)點大廳內,泥濘的皮靴踩著尖刀傭兵團團長的腦袋,黑洞洞的槍口頂在他的眉心。 “她在哪兒?!?/br> 老徐的嗓子干啞,看死人一般看著尖刀團長,尖刀團長身子一抖:“你,你說誰?” “你他媽的別給老子裝傻,柳石,我黑鋒團的軍醫(yī),中東毒蜘蛛,她在哪兒?!?/br> 一腳踹翻男人,老徐暴躁的用槍把哐哐砸對方眼眶,直砸的眼眶出血,才罷了手。 “老子忍耐有限,別他媽跟我刷花樣,我家的蜘蛛你留不起,也沒命留,將人交出來,爺爺我饒你這條狗命。” 尖刀團長后悔的腸子都青了,他就不該輕視這個男人,老撾不是他的地盤,他進入這里根本沒有帶多少人馬,本以為用三倍于黑鋒的火力就可以將他們全部殲滅,沒想到居然還會被他反了盤。 現(xiàn)在,他徹底輸了,尖刀團長看著一臉煞氣的老徐,眼中一片死灰。 吞咽一口口水,伸出手指指著隔壁的房間,那里放著找回來的柳石尸體,遺體已經做了簡單清理,他也是惜才,并不想要她的命,既然人死了,那就讓她有尊嚴的,干干凈凈的走。 老徐一腳踹開門,里面是個冰窖,柳石就躺在鐵床上,穿著干干凈凈的黑色裙裝,臉上也畫著淡妝,若不是身上露出來的坑坑洼洼,被蟲蟻啃食過的痕跡,就跟活著一樣。 老徐干澀的吞咽著口水,堅定而沉重的邁著腳步走進寒冷的冰庫。 柳石的皮膚泛白,嘴角帶著淺笑,安詳而滿足,不知道她死的時候,想起了什么,才會露出這樣的笑。 老徐懂,那是大仇得報,了無遺憾的笑。 他伸手摸著柳石濃黑的發(fā),一下又一下,抖著嘴唇,眼圈泛紅,哽咽的說:“蜘蛛,哥帶你回家?!?/br> 他一把將柳石抱起來,大步走出這個骯臟惡心的地方,路過尖刀團長的時候,老徐突然頓了腳步,側著頭,看著趴在底下如狗一般的男人,舉起槍“碰”的一聲崩了他。 尖刀團長腦漿炸裂,直接斃命。 “團長?!焙阡h傭兵聽到槍響沖進來,看到地上死透的敵軍首領,再看自家老大懷中的人,集體消聲,他們闖進來的時候聽過,想過,但親眼見到,誰都不敢相信。 那個中東地下王國讓人聞風喪膽的鬼醫(yī)毒蜘蛛,他們黑鋒爽朗仗義的大姐軍醫(yī),怎么可能會死? 老徐接過手下遞來的衣裳直接蓋在柳石身上,冰冷的刺骨身體刺激著老徐,無時無刻不提醒他生死與共三十多年的兄弟就他媽被人害死了。 坐在車里,老徐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許雷,我艸你祖宗,我艸你媽你個狗娘養(yǎng)的,親兄弟你都害,我他媽的怎么沒直接崩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