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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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情報卻讓齊王焦躁了起來,如果這是魏主的陰謀的話,那么他已經得逞了——就這么拖著,足以拖滅敵軍的銳氣,也能大量消耗敵軍的物資。 便在齊王下了狠心要主動挑釁的時候,王三郎回來了。 王三郎這間諜做的,已經做成了信使,他帶來了九王子的另一封書信,這次卻不是勸降謝麟了,而是指責——兩國交兵,非我所愿,是因為貴方不承認我主,故爾向貴方證明我方兵強馬壯?,F(xiàn)在打也打過了,咱們坐下來談談吧。 “艸!”齊王幕府里爆發(fā)出整齊的咒罵。 笫221章 居然議和 每個人都有一肚子的道理想講, 千言萬語最終也只能用爆粗口來表達了。魏國講和就沒有安好心!這是所有人的共識。殺人奪城搶劫一空之后,你說不打了就不打了?!誰信??? 與西路的潰敗不同, 齊王帳下還有些膽氣很足的將領的, 他們罵得尤其大聲。 憤怒聲中,齊王想得就更多了,各方的局勢, 體統(tǒng)臉面,朝廷在對峙中的消耗……等等等等,最好還是打一打, 還得打勝了?,F(xiàn)在大勝仗并不好打, 齊王心知肚明,他如今已漸漸習慣了與魏軍交鋒, 然而想如平定教匪一般摧枯拉朽, 那是不可能的。勝負五五開, 勝也是慘勝,齊王給出了他的判斷。 就這么議和了呢?民間的物議好平息,百姓好糊弄,朝廷的臉面卻是真的過不去的。且不知道魏國究竟是何盤算,這個不知,并不是完全沒有數(shù), 而是知道魏國必然會翻臉, 只是不知道一紙和約能維持多久, 夠不夠準備下一場戰(zhàn)場的。甚至可能在和談的時候對方就動手。 齊王臉上依舊平靜, 任由將校們過了嘴癮, 才說:“待命?!?/br> 只能待命,戰(zhàn)爭是政治的延續(xù)。打仗不是有兵馬就行了的,如果政事堂不支持,哪怕齊王手里有兵,他都打不下去。 憋屈。 諸將倒是聽他的話,見他不喜不怒的樣子,不安躁動的心也跟著平靜了幾分。心里先怵了三分,各自低頭,聽齊王命令他們約束兵士,該干什么還繼續(xù)干什么。齊王也留了一下心眼,在沒有接到旨意之前,他還是照著上一份旨意行事,依舊整軍備戰(zhàn)。 齊王內心卻不能平靜,畢竟是皇子皇弟皇叔,一路走過來的人,心機不可謂少。權衡再三,他將謝麟召至幕府,來商討魏國求和一事。 消息是自謝麟那里傳出的沒有錯,以謝麟的謹慎當然不會沒有上報宮中與兩府就自行通告齊王。能傳到幕府里人人都知道,實是魏國的手筆。謝麟心中也是暗怒,被戲耍的感覺很令人惱火。 兩人面對面坐著,頭一回有了點同仇敵愾大于其中一人對另一人的鄙視的意思。 齊王的想法很簡單,讓他自己與兩府、宮里周旋,那是萬難周旋得下來了,既如此,那就找一個能辦事的人。左看右看,就謝麟合適了。如果皇帝還是他親哥,那他根本不用費這個事,現(xiàn)在也只得如此了。齊王很欣賞謝麟,這并不代表齊王就傻乎乎地以為謝麟真的是個圣人了,相反,齊王看得明白,謝麟有能力,也不怕苦,但同樣的,謝麟此人城府也夠深,算不得一個好人。 就他了! 齊王將事情攤到了謝麟的面前:“若依了魏虜之意,軍心必然不振,且魏虜?shù)恼\意究竟也有幾分尚未可知。一面是將士懈怠,另一面是魏虜虎視眈眈,兩府當早有說法?!?/br> 話都叫你說了,我還能說什么?謝麟又吃齊王一記悶虧,還得回答齊王:“殿下所言甚是,然而議和是免不了的。宮中兩府縱然想議和,也要先做過一場再議,不能由著魏虜漫天要價。最終還是會要殿下出戰(zhàn),且要取勝的。想來殿下英武……” “哼,”齊王再收斂,脾氣仍在,“少說客套話,這一仗我心里有數(shù),打是必打的,勝恐怕不易?!?/br> 謝麟低聲道:“臣與殿下同在北疆,可謂同舟共濟,臣便說一句實話。朝廷需要這一仗來堵一堵蠢材的嘴,無論輸贏。”事上的事情就是這樣,干活的累個半死,旁觀的指指點點噴口水。如果被殺人掠地還要議和,朝廷的臉也是別想要了??梢暂?,但不可以不動手。 齊王道:“這一仗是必打的了?” “殿下心里早就明白了,何必再問臣呢?” 齊王道:“壓下魏虜?shù)牧餮裕瑢δ悴浑y吧?” 謝麟又被塞了一項任務,本該生氣,然而與齊王此時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接也得接,硬著頭皮答應了,又添了一句:“殿下,若等不到京城回音,殿下怎么辦?” “不會的,他們會比我們還要急?!彼蹲赢敾实鄄哦嗑镁陀龅竭@樣的事情,能挨得下這記耳光嗎?當然不行! 謝麟道:“若是京中的指令是亂命呢?” 齊王微愕,謝麟從容告退。 ———————————————————————————————— 回到府中,王三郎還在等著回信。與他同來的還有一位“魏國商人”,如果細問的話,會知道這個商人叫蔣清泰,真蔣清泰。兩人就住在安撫使衙門里,蔣清泰形同軟禁,卻也不急不躁——南朝據(jù)說人杰地靈,還不是被九王子戲耍了一回? 魏國上下,將出使南朝都當作一件非常輕松的事情,且有著智商上的優(yōu)越感。 謝麟只管晾著蔣清泰,他就做出了一副生氣的樣子——上回見到的蔣清泰可不是這個人,你們居然騙我,我就要晾著你們。 蔣清泰心中對他更有一絲輕視,派個間諜,派成了信使,又不曾識破九王子的身份,什么三元及第,什么神童,什么星宿下凡,牛皮也不怕吹破了!等就等,總有你們服軟的時候,還得客客氣氣將我請出去。 原本蔣清泰是著急的,因為魏國也打不動了。程素素憂心的小冰河,它對魏國的影響只有更壞,魏國底子薄、人口少、生產能力更差,對上了一個還沒有腐爛透了的龐大王朝,雖然搶掠了不少資源,再擴大戰(zhàn)爭它也吃力。 打不動了呀。 天朝龐然大物都覺得吃力,何況魏國貧瘠新立?他們也要緩一口氣的,最好開個榷場。彼此緩個三五年,休養(yǎng)生息,然后一鼓作氣再南下。什么?撕毀和約?當然不能那么簡單粗暴啦,到時候肯定要找個借口,比如我們某個士兵走丟了,你們不讓我們去找……之類的。 每多拖一天,對魏國內部造成的壓力比對南朝造成的壓力要大得多。 然而一旦被謝麟冷遇,蔣清泰反而不著急了——如果南朝的人尖子也是這么個沉不住氣的模樣的話,那么就一點也不用著急了。 謝麟也不理會他的心意,只管做自己的準備,傻子都知道魏國不可能息兵,可就不就一邊好好好,一邊耍流氓么?都是流氓,誰怕誰???謝麟還有文化呢! 謝麟一回來便給他舅舅葉寧寫信,雖然隔得遠,但是謝麟仍是葉寧對魏國主張的謀主。謝麟給葉寧的建議是,絕不可為了一時面子上好看就同意議和,即便議和,條件也不能由著魏國來開。謝麟甚至很有預見性地為葉寧草擬了一份發(fā)給魏國的“國書”,主張都寫在里面了,大意即,你當我們傻嗎?你想搶的時候就燒殺搶掠,殺累了想休息了就停手,還要我們交保護費?等你休息好了,再繼續(xù)殺?當我傻?!必須教訓你!如果想議和可以,吃的吐出來,拿的還回來,發(fā)動戰(zhàn)爭的,要問罪。 希望葉寧能夠將這個主張堅持下去,一旦堅持成功,可以爭取將這個寫國書的任務接手過來,就拿這文稿就能用。 寫完了給葉寧的信,謝麟才開始考慮齊王分派給他的任務——穩(wěn)定人心。 這個就更好辦了,謝麟叫過來高據(jù),給他下了個命令:“都往魏人的陰謀上去推!”現(xiàn)成的背鍋俠不用,更待何時?何況又沒有說錯!肯定是有陰謀的!這肯定能激起民憤來。 高據(jù)一旦找對了路,用起來相當順手,謝麟根本不需要去吩咐他怎么做,只要給個任務,他就能做好。 日子就在謝麟的忙碌與蔣清泰的悠閑中等到了來自京城的命令,竟是全部沿襲了葉寧的主張。謝麟對此并不意外,畢竟當今天子是個年輕人。 悠閑了許久的蔣清泰臉色終于變了:“我奉命而來,我主滿懷誠意,貴國竟然如此怠慢無禮,是要再起兵戈么?” 謝麟才不與他廢話呢,懟回去的是謝守清:“小小書吏竟也敢以兵戈相威脅,還說什么誠意?” 蔣清泰強忍著怒意,沒有再與謝守清爭執(zhí),與謝麟的學生相爭他覺得有失身份。差事辦得差強人意,蔣清泰臉上無光,回去之后向九王子狠告了一狀,這又是后話了。 ———————————————————————————————— 旨意頒下的時候,人人都知道一場大戰(zhàn)不可避免了。第一是要找到敵軍主力,這是一個程素素現(xiàn)在也辦不到的難題。五部結束了休眠期,重新活躍起來,也只是摸到了幾大部族聚居的地方,最新的消息,已有數(shù)座城池初具規(guī)模了。至于他們何時集結、如何集結,五部的人沒有一個看得出來。潛伏在呼延部的“內掌柜”,則有一個大膽的猜測——計劃還在魏主的腦子里。 那就更難偵知了。 辦法最后是齊王想出來的,他對于戰(zhàn)爭天然有一種敏感。主動出擊好了,還是用在東路時的老辦法,小規(guī)模的逐個擊破。拿著程素素新得來的、由謝麟上繳的魏國城池的布防圖,齊王挨個兒去啃,啃到魏主坐不住了,那就來一場大仗。 齊王下一城,損一部之兵馬,則魏國內部的力量平衡遭到了破壞,王庭里因此而產生了變化。魏主既能建國,便也不是一般人,戰(zhàn)爭的嗅覺不亞于齊王。齊王才下一城,魏主就第一時間發(fā)覺了不對,向正在爭執(zhí)的各部首領說:“不要吵了!我們只以戰(zhàn)功論!” 議和有陰謀,魏主根本就是一邊議和一邊在準備著戰(zhàn)爭的,雖然吃力,也不是不能賭一賭國運的。論贏面,魏主也認為他的贏面大一些。在看到齊王的舉動之后,魏主調整了賠率,也產生了危機感,不能讓齊王再進化了!打,就趁現(xiàn)在打! 齊王巴不得這一聲,雙方聚起了兵馬。 魏主并不進攻齊王坐鎮(zhèn)的中路,他要保留盡可能多的有生力量,而不是拿著精銳與齊王死磕。東路與西路都是不錯的選擇,他就不信齊王敢不管東、西兩路。作為一個帝王,魏主太明白皇家的那些彎彎繞繞了,親哥哥做皇帝與侄子做皇帝,那是不一樣的。 這樣齊王就只能被動接招、疲于奔命,被魏主玩死了…… 并沒有! 魏主在東、西兩路之間選擇了東路,原因也很簡單,東路安撫使是丞相的女婿,這無疑加重了齊王必須去救東路的壓力。 令魏主想不到的是,給他第一擊的不是齊王而是程犀,程犀甚至沒有主動出手。就是不動手,才讓魏主的前鋒吃了個大虧。 魏兵騎兵來去如風,自然不可能攜帶多少輜重,標準的配給是兩天的干糧。兩天就夠了,給他們暴風驟雨式的打法,基本上兩天就能定一次突襲的輸贏,不是已經贏了,就是為后續(xù)的部隊拿到了巨大的優(yōu)勢。贏,可以搶到補給,援軍到了,同樣有補給。 帶著這樣的自信,魏軍突襲南下,然后就發(fā)現(xiàn),程犀堅壁清野了。他根本沒有“恢復生產”,齊王離開之后,程犀并不積極主動將先前被洗劫一空的城池恢復舊觀,充實人口、開墾耕地。是以魏軍前鋒到了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干糧吃完了,對家什么也沒給他們留下,還是他們上次搶完之后的空城。 怎么辦?! 程犀無師自通地領悟到了“以空間換時間”的技能,則齊王的大軍也不需要再北上考驗后勤補給的能力了,省了沿途的許多消耗。安撫使衙所在之地及附近是齊王上次駐扎的地方,山川地形都極熟悉,開戰(zhàn)起來也不怵場。 接下來的戰(zhàn)事便毫無技巧可言了,以正合、以奇勝,硬碰硬的會戰(zhàn)才是正途。雙方都損失不小,正如齊王所料——慘勝而已。齊王以一場慘勝將魏主驚走,官軍的氣勢略有回升之時,魏主再次發(fā)出了求和的信號。這一次不再是用商人做信使,而是派了正式的使者來轉達了魏主求和的意思。 政事堂在核算了損失之后,同意了議和,但是要求魏國派使者到京城晉見皇帝,再協(xié)商具體的條款。 魏主很干脆地派了個拉仇恨的人去——九王子,九王子則攜帶了他的得力干將呼延英。 政事堂下令,齊王繼續(xù)鎮(zhèn)守北疆,直至盟約確定。鑒于九王子的狡猾,以及葉寧急需外甥回來在對魏的策略上給他以建議,葉寧設法使政事堂通過了一項命令——謝麟一路陪著九王子入京。理由很充分,與魏談判需要一個了解對手的人,謝麟算比較熟悉魏國的。同時九王子詭計多端,需要有一個精明一點的人看著才好。謝麟雖然上次也未能識破九王子的身份,不過近來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情報,終歸比別人犀利一些。 出現(xiàn)在謝麟面前的九王子依舊是那么俊雅和煦,絲毫不見戰(zhàn)敗國王子的窘態(tài),呼延英還是耿直爽快,笑容陽光。南朝官民的目光越是復雜,他們越是從容。九王子見到謝麟還很遺憾:“學士竟不肯應我之邀。” 謝麟也是一派從容:“同殿為臣之事,去京城也是做得的?!?/br> 互相開嘴炮,也難分個勝負,也不須在這里分個勝負?;ハ鄵p完了,便是啟程。程素素理所當然地隨謝麟回京,魏國的情報當然重要,京城的消息也不能疏忽,兩國交兵,最怕的不是正面的敵人,而是背后的豬隊友。 呼延英咬著個香梨,百無聊賴地在南朝護衛(wèi)面前晃悠著,引得官軍怒目而視,他將眉毛一挑,得意地笑了…… 啪!香梨掉到了地上,那邊那個窈窕的身影,特么不是游氏身邊的那個丫環(huán)嗎??。?! 第222章 你來我往 抱著一只花瓶, 小青走得很專注,心里默默數(shù)著數(shù)兒:一、二、三、四……娘子說,走十二步就差不多可以轉頭回去了…… 注意力高度集中, 令她沒有聽到極輕的呼喚聲, 直到一只手突兀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掩住了她的嘴巴,將半聲尖叫也捂了回去。小青反手將花瓶敲了回去, 花枝落了一地,水灑了來人半肩, 花瓶倒被接住了。小青這時才看清來人:“五郎?” 連山眉毛直跳,顧不上說話, 先將人拖到了一旁:“噤聲!” “你不得準備著回去了嗎?” 九王子作為使者, 規(guī)格還是極高的, 再不開心也得承認, 魏國已經不是藩國, 也不是可以隨便征伐的國家。所以才有謝麟沿路相伴, 也才有齊王依舊鎮(zhèn)守北疆。因九王子的規(guī)格待遇,齊王也帶著幕府部屬迎送了九王子。連山正是齊王部屬之一,來送個幾十里, 也該回去了。 連山口氣不大好地說:“你要當心!呼延英還在那邊呢, 你出來晃,叫他認出來怎么辦?” 可是娘子叫我出來, 就是為了叫他給認出來呀!“內掌柜”仍窩在呼延部里受著零星的懷疑, 得趕緊打消了這個疑慮, 好叫他出頭。越早到魏國的人,越容易受到重用,拖延得時日久了,于大局不利。 小青一肚子的話悶在心里,苦于不能透露,最后只能說:“我這就回去了。”我走了幾步了?九步還是十步?還有兩步怎么走?倒回去嗎? 連山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心下大急:“你當心些呀!他們雖不敢妄動,可要真?zhèn)四悖矝]處說理的?!?/br> 小青認真敷衍:“好,我明白的,哎,你這一身還是收拾收拾去吧,等會兒叫人看到了,不雅相。別叫幕府里的前輩們又說你的不是了。” 連山不安地挪動了一下腳步:“那個……我現(xiàn)在人緣也不差的?!?/br> “那挺好的呀?!?/br> “你們什么時候回來呀?” 小青警覺地:“什、什么?你問這個干嘛?” “你還回來嗎?” “這個我哪說得準呢?全聽主人家的。” 連山咬咬牙:“你會在京里說親嗎?” “什、什么呀!” “你年紀不小了,”連山吞吞吐吐地說,“得說親了吧?” 小青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你……你……”不行,得忍住了,不能動手打死這個小王八蛋。 連山耐心地解釋:“你年紀真不小了,家里長輩都要著急了的。你看,我怎么樣?” “啪!”花瓶落地上,碎了個十八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