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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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素素干脆地道:“至少眼下只要你看得到的,就可以護(hù)住別叫良將被案牘文書給耽誤了?!?/br> 江先生豪氣萬千地說:“非常之時當(dāng)行非常之事!東翁經(jīng)略地方,事急從權(quán),且宮中、兩府給予安撫使之權(quán)比昔日更重,亦可參與軍務(wù)。東翁當(dāng)把握機(jī)會!” 真好!照著娘子這么明白的說法,東翁很快就能自成一黨了。輔佐一個丞相的夢想,就要能實現(xiàn)了! 謝麟笑道:“當(dāng)然!” ———————— 錢將軍發(fā)現(xiàn),謝大人變了,不是形于外的改變,而是整個精氣神都不大一樣了,對將士們更加關(guān)切了,出現(xiàn)的頻率也增加了,甚至連被俘獲的魏兵都有向他投誠的傾向了。 黃蟠作為向?qū)?,也頗找到了不少百姓,有一些也是兵禍之后的幸存者,正好將他們都集中到城里來。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朝廷的行文亦至,將派大將前來,同時會從臨近的城池各抽調(diào)少量兵馬,積少成多匯成一部,共守此城。謝麟要做的是,搭好架子等他們來填坑,等到人員到齊,再居中協(xié)調(diào),建立好新的秩序和平衡之后,謝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此時,新年又至。才遇大難,家家都有喪事,也高興不起來。只是簡單地掛點燈籠,放點爆竹了事。 到得燈節(jié),元氣又恢復(fù)了一些,最近的兩處調(diào)集的人馬已經(jīng)過來報到了。錢將軍點一點手上兵馬,居然湊到了三千人,算不錯了,等人齊了,大約得有個六、七千的樣子。魏虜再至,也能支應(yīng)一段時間了。 燈節(jié)就熱鬧了一些,會猜謎的人少,做燈的巧匠也尋不著一個,大家自己動起手來,糊了些花花綠綠的燈籠出來看燈玩。 熱鬧到了午夜,謝麟便回去休息了,次日天不亮,謝麟就從暖暖的被窩里被叫起來——就在這一天夜里,烽煙又起,魏主調(diào)集了大軍,趁著燈節(jié)熱鬧,南下了! 謝麟被暫時放過了,遭殃的是東面的鄰居,燃起的烽火傳到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第211章 再接再厲 睡得正香的時候被吵醒, 或輕或重的起床氣是再所難免的, 消息不好又來得不是時候, 謝麟的臉色就很難看。不止是他,整個府內(nèi)的人聽到這個消息, 非但沒有逃出生天的輕松感,反而有一種“tmd又來了”的憤怒。 選在燈節(jié)比選在過年還要糟糕, 至少過年的時候大部分在家里吃團(tuán)圓飯, 燈節(jié)的時候拖家?guī)Э诘倪x擇出門看燈。哪怕城守住了,人員的踩踏都是個災(zāi)難。 是的“哪怕城守住了”,雖然是夜襲,對突襲一方的要求很高, 但是考慮到守城的一方也是措手不及,所以現(xiàn)在這城有沒有守住, 還是個很大的問題, 所有人都不樂觀。 一旦城破, 大正月的再來這么一個消息, 誰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了。功利短視的角度來看,謝麟守住了,若別人守不住,可顯得他的本事。但是唇亡齒寒的道理沒一個人不懂,此時人人眉頭緊鎖, 考慮著下一步怎么辦。大方面上是明白了, 具體cao作仍然考驗著個人的能力。 錢將軍鎧甲加身, 抱著頭盔, 焦灼地等著謝麟有什么說法。行軍打仗上的事情他自認(rèn)是比謝麟要強(qiáng)一些的,但是!錢將軍不是當(dāng)年的夏偏將,他比夏將軍對官場更熟悉,曉得此事要是自己埋頭單干,萬一出個意外,連個撈自己的人都沒有。找到謝麟,他圖的是一個互相照顧,如今官場之上,是文官玩得轉(zhuǎn)。 謝麟問錢將軍:“可有派出斥侯?” 錢將軍舒了口氣,語速頗快:“某已派人打探了。不過,軍情緊急,恐怕……”魏軍若是輕裝上陣,以騎兵打頭陣,那速度絕對不是防守方能承受得了的,搞不好魏軍打完了東邊一轉(zhuǎn)頭,想到這里還有一個才被打殘了的,又過來順一順手。 錢將軍焦慮了起來:“就怕他們調(diào)轉(zhuǎn)頭再過來。這不增援,是眼看著友軍受敵,增援,又怕敵軍趁虛而入?!?/br> 這些謝麟當(dāng)然想得到,心里還飛快地閃過“你個將軍,連應(yīng)對之策都沒有,要你何用?難怪邊境總吃敗仗,現(xiàn)在的僵持都是拿命填出來的吧?md!” 難聽的話他沒有說出來,臉色反而變得緩和了:“如此,先戒備吧。小心沒有過頭的,烽火一路傳下去先?!?/br> 錢將軍心道,果然是個文狀元,還盼是真是個星宿下凡什么都懂,沒想到……也就是跟我一樣只能想出這樣的辦法來。 兩個人心里互相鄙視了一回,又都無可奈何,鄙視別人就是鄙視自己,蓋因大家的辦法都是一樣的——當(dāng)縮頭烏龜先顧好自己,別被魏軍一鍋端了。 謝麟又補(bǔ)充了一句:“天也亮了,我這便清點城中百姓,協(xié)助守城。將軍作好要馳援的準(zhǔn)備吧,魏軍侵邊,咱們不動一動是不行的?!?/br> 錢將軍苦惱地道:“某就怕不動他們都要過來,一動,反而將他們引了來。當(dāng)務(wù)之急,是穩(wěn)固城防,不是再生事端。” 謝麟板著臉,內(nèi)心更加鄙視:“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將軍且作他們要來的準(zhǔn)備吧?!?/br> 錢將軍也更加鄙視謝麟,口里卻說:“也罷,某便先去整頓防務(wù)?!?/br> 出得門來,一群小校圍著錢將軍,問道:“將軍,如何?” 錢將軍長嘆一聲:“唉,謝大人辦民政是好的,行軍打仗就不要指望他們文官了。”倒也是這個道理,小校們也不覺得太失望,至少謝大人能保障他們的補(bǔ)給、不指手劃腳給他們添亂,這就很好了。 ———————————————————————————————— “唉,這位錢將軍,帶個兵還行,至于與魏虜決戰(zhàn)還是不要指望他們了?!敝x麟怏怏地說。雖然是不喜歡齊王的,但是齊王的能力謝麟還是認(rèn)可的,與齊王一比,這位錢將軍就特么是個渣渣! 江先生撩撩眼皮,看著程素素從屏風(fēng)后面又轉(zhuǎn)了出來,這才一拱手,問道:“娘子如何看?” 程素素道:“人無遠(yuǎn)慮必有近憂,然而憂在近前,心思放太遠(yuǎn)也解決不了眼前的事情。第一件,弄不明白敵人要做什么的時候,只好先保守著來,官人與那位錢將軍的做法倒沒有什么大問題。手里就這些人,守還不能丟,還能怎么辦呢?” 提在這個就生氣! 江先生忍不住道:“王三究竟在做什么?”饒是并沒有對王三寄予厚望,只要求他作為一個橋梁以及廣灑網(wǎng)以了解魏國世情的一雙眼睛,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王三丁點兒消息沒傳過來,簡直是個死人! 謝麟擺擺手:“他能活著回來就不錯啦?!?/br> 情報工作確實是個大問題,還是得抓緊培養(yǎng)的。但是,情報人員有一個大問題,深在敵國,若是意志不堅定,科科,雙面間諜算好的了,被敵人給收買策反將計就計才糟糕呢。 程素素道:“既然是場持久戰(zhàn),那這探子就不能現(xiàn)抓,從現(xiàn)在開始養(yǎng)吧,過個三、五年,怎么也能養(yǎng)出些有用的來了。以往是不覺得重要,現(xiàn)在看來,還是很需要的。王三這也太不老到了,他就不是干這個的料?!?/br> 謝麟一抬眼,程素素道:“嗯,從頭開始教,先選與魏虜有血海深仇的,要機(jī)靈的,識字最好,不識字也沒關(guān)系,可以從頭開始學(xué)。又不要他們考科舉,只要能傳情報就行了。” 謝麟當(dāng)即拍板:“好!”對哦,培養(yǎng)探子,像程素素講的那樣,這么有專業(yè)素養(yǎng)忠誠度又很高的人,不止能對外還能對內(nèi)??瓤?,當(dāng)然,對內(nèi)這一部分怎么用,那就不可說了,悄悄地培養(yǎng)一批自己人那可真就方便了。謝麟可不是一心為公的大好人,自己的手上多點底牌是最好的。 人最好選,在這里隨手一揀就是家破人亡與魏虜仇深似海的。 說到這里,高據(jù)心頭一動,他jiejie曾受程素素之命做過類似的工作,不過那個是很粗糙簡略的,現(xiàn)在看來是要動真格的了。一個不頂用的王三且能有出身,若領(lǐng)了這一差…… 哪知道程素素想的卻是自己來接手這一件事情,這樣的雙刃劍,程素素也不能交給別人吶,必得自己盯死了,不可能放手給別人去搞。她自己也不曾做過間諜,許多知識是看諜戰(zhàn)片兒之后感興趣再自己尋摸資料當(dāng)點常識記下來的。一些“高科技”,如今這原始年代是沒有了,還得調(diào)整,那不就是從頭開始嗎? 起點是零,誰干不是干?。亢么跛€知道諜報干好了是個什么樣子呢!目標(biāo)明確了,想辦法往目標(biāo)上靠就行了。 以她現(xiàn)在的情況,沖在最前面那是不可能的。與敵國對陣,輪得到她上場的時候,要不是趕巧遇上,那就得是頂在前面的男人都死絕了,一如當(dāng)初鄔州。所以,與其干著急,干嘛不給自己找點事做,做個“后勤”呢? 謝麟同意了。顯然,謝麟也有自己的打算。謝麟也知道,一件事情,做生不如做熟,一旦一個人從一開始就在一個領(lǐng)域里打磨,那么她的水平必然會超過大多數(shù)人。如果是程素素,那么謝麟就可以斷定,至少有一部分情報的勢力是會掌握在己方手中的,哪怕是日后自己不做這安撫使,不與魏國直接對峙,要將這些資源轉(zhuǎn)交給下任。也能夠扣下其中一部分資源為己所用。 江先生與石先生都悶不吭聲,以二人之智,當(dāng)然也看得出來這樣的后果。可是那有什么呢?齊家治國平天下,顧大家也要顧小家呀!二人自聽了程素素那一番言論,震驚之余,私下也討論過。 結(jié)論是,新的利益集團(tuán)一旦形成,有極大的可能是以謝麟為中心的。那么……可以玩的花樣就太多了,最極端的后果令人不敢想。驅(qū)逐魏虜之后,可能面臨的是一場內(nèi)斗,徹底的洗牌。 那也沒什么不好。 石先生要的是家族不要被邊緣化,最后泯然眾人,江先生則一心要輔佐謝麟位極人臣,則謝麟有點自保的手段真是太應(yīng)該的。 那就這么著吧。江先生琢磨了一下,讓程素素來做這個事,比別人要好得多。首先,謝麟現(xiàn)在事太多、擔(dān)子太重,讓他兼顧這個不太重要的事項,也不可能的。余下的人都沒有程素素條件好——她是謝麟的老婆,她就是謝麟,謝麟就是她。 學(xué)生們都在裝鵪鶉,或許因為年齡閱歷的關(guān)系沒有兩位先生想得那么深,但是師母略可怕,她說什么就是什么了吧。 ———————————————————————————————— 在謝麟去動員全城的時候,程素素開始了她的挑人之旅。換上了一身儒衫,“程肅”便在這屠城之后的荒涼之地復(fù)活了。 第一站去的是收容所,從里面找年紀(jì)不大的少年,男女都有。收容所還算干凈,地方也大——屠城之后,屋子多人少,找一處大些的宅子安置還是容易的。每日里這些少男少女可以分得一定的口糧,八分飽,相應(yīng)的要做一定的工作。 有機(jī)靈些的,看到程素素衣著雖然樸素但是干凈整潔,臉上一派溫和,膚色潔白一看就是生活得很好的人,都起了跟隨的心。不說兵災(zāi),就是水旱之災(zāi)之后,趁這機(jī)會買奴仆的也不少。有個主人家,也比孤零零的不知道明天在哪里好吧? 程素素卻不大看好這些機(jī)靈人,雖然間諜要聰明一些的,但是心思太靈活的,雜念太多的反而不適合。略略不那么機(jī)靈,但是年紀(jì)小一點的,反而更好。 屠城余下的人口并不多,符合條件的就更少了,程素素看來看去,也只找到了五、六個,失望之余倒也坦然——要是合適的苗子這么容易找,這份活也輪不到她來干了。 帶個三男二女一共五個少年,程素素出了收容所。才出門,便見兩個士卒將一個斷了一條手臂的老人給驅(qū)趕了過來:“去去去,正忙著呢,您老添什么亂?” 老翁頭發(fā)花發(fā),身上的冬衣倒是新的——這還是謝麟下令給從物資里撥出來一部分軍士的冬衣給百姓來穿。老人左臂的袖子掖在腰帶里,一只右手還捏著桿長槍:“我原也從過軍哩!” 士卒對他倒有幾分同情。老人兒孫被殺的被殺、被擄的被擄,一輩子的辛苦,有家有業(yè)有后人,魏虜一來,就什么都沒有了。連他自己,也是不完整的了。這股恨,是不一直殺到最后不肯休的。可是太老了…… 程素素聽幾人對話,猜著了八、九分,心頭一動:“老人家,可愿隨我走?” 老人眼睛赤紅,目光怪異地直勾勾地看著她:“你是誰?” “能讓你如愿的人?!?/br> 老人再無掛念:“中!” 程素素也是突然想到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以這位老翁的立場,讓他來找不會降敵的人,可比自己這樣大海撈針的試探、篩選,概率要高得多了。 程素素先問:“老翁高翁大名?” “姓程,叫我老程吧?!?/br> 程素素微驚:“原來五百年前是一家,老翁翁,有禮了,我行六,叫我六郎便是,這邊請?!?/br> 程素素?fù)屏藗€本家老人,這老人名字叫做程萬年,今年五十來歲,看起來卻滄桑得緊。程素素先將另外幾位少年安排在一處宅子里,又將程萬年帶到府衙不遠(yuǎn)一處清凈院落里,這才對他說明了來意:“朝廷對魏虜動向所知甚少,需要一些忠于國事、不會背叛的人去打探敵情,不知老翁可知哪里有這樣可靠的人?” 程萬年道:“只要能報仇!郎君既然有這個心,老漢一定將他們都帶來?!?/br> 人會本能的尋找同類,短短的時間里,雖然有錢將軍接手了防務(wù),有謝麟在安頓百姓,國家接手了戰(zhàn)爭,戰(zhàn)爭的受害者卻不能忘卻傷痛與仇恨,他們本能的聚集在一起,互相只要一個眼色、一個口氣,就能嗅出同類的味道來。 程素素要求程萬年辦事要機(jī)密,程萬年道:“明白,年輕時在軍里也是這般,不過嘿,他們有不守規(guī)矩的。郎君放心,咱們守規(guī)矩?!?/br> 最后竟是程萬年帶來的人比這群少年少女更適合隱藏——他們年齡不一,有中年婦人,有壯年男子,有殘疾人,有小商販,本職業(yè)是他們最好的保護(hù)色。而少男少女們勝在年輕,學(xué)習(xí)得快。 程素素自己也是個新手,先是篩選識字的人,不識字的還要掃個盲。同時,按照對記憶力的要求進(jìn)行甄別淘汰,又要剔除一些明顯的缺陷,如果有一個臉盲,那就太虐了。期間也斷不了做思想工作,先不令他們與外界接觸,隔絕的環(huán)境更有利于洗腦,呃,做思想工作。召集起來開個控訴魏虜罪惡的會,彼此心連心地堅定了驅(qū)逐魏虜?shù)男拍?,是個不錯的辦法。 程萬年不斷地城內(nèi)里搜尋,程素素不斷地挑選淘汰。 “程肅”總是神出鬼沒的,一時在,一時又不知道去了哪里。程萬年也不在乎,只要能給魏虜添麻煩,就好! 程素素除了著手訓(xùn)練新人,也將舊有的體系運用了起來。不等高據(jù)在考慮要如何向老師江先生請教此事是否可行,程素素便召來了高英,讓她去做玄字部的頭領(lǐng)。程素素將未來的部門劃作幾部分,高英是其中一部,算是比較明面上的一部。 計劃里,當(dāng)然還有其他部門,這些卻都不是高英能夠知道的了。 高英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自己還能任用,憂的是此事明顯是弟弟來做更能得到個前程。程素素仿佛看出來了,對她道:“有些事情,并不是男子就一定合適。他要沾了這個,就脫不了身了。踏踏實實做事,自有出頭之日。此大有為之時啊?!?/br> 高英斂神:“是。妾一家上下,悉付與娘子了。” 程素素道:“在娘子這里,你是高娘子。在六郎面前,你就是‘算盤’?!苯o了高英一個代號。以此為起點,人人都有代號,程素素因自稱六郎,然而底下人敬畏漸深,用了北方一個尊敬的說法,于是她的代號就從六郎變成了六爺。萬沒想到,“六爺”是個女人,還有老公孩子。 定下代號的時候已經(jīng)是初夏了,魏主竟沒有再南下,而江先生罵了無數(shù)回的王三郎也終于從魏國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封給謝麟的信。 第212章 急轉(zhuǎn)直下 王三郎僵硬得像塊石頭, 每一寸肌rou都繃得緊緊的, 腰弓得像個蝦米。他維持這樣的狀態(tài)已經(jīng)很久了, 久到從蔣清泰交給他書信開始。 雖然不是很想冒這樣的大風(fēng)險,但是既領(lǐng)了任務(wù)有了官身, 硬著頭皮也得干下去。且男兒總有一顆建功立業(yè)的心,若在敵xue之中來去自如, 將敵酋玩弄于指掌之上, 那也是一件能夠讓心理上得到莫大滿足的壯舉! 哪怕到了王庭便知道事情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但是正處榷場關(guān)閉,魏國急需物資的時候,作為商人, 王三郎還是受到關(guān)注與一定的優(yōu)待的。九王子心腹與他接觸,更讓他產(chǎn)生了一種自己重要的錯覺。 是的, 錯覺。其實那個敵國王子什么都知道, 卻像耍猴一樣的看著他在王庭里探頭探腦, 焦灼等待。而他呢?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沒有探到, 之前以為將王庭各處衙署的設(shè)置、有名有號的貴人都打聽得差不多,任務(wù)簡單他又做得不錯,可以回來稍作炫耀了。 直到蔣清泰帶來了一封信,直白地告訴他:“九殿下命在下來轉(zhuǎn)交此信。” 此時王三郎還以為信是以他的,緊張激動又興奮, 以為自己熬出頭了, 得到敵國貴人的重視, 超額完成了朝廷給予的任務(wù)。蔣清泰頓了一頓, 晾到他冷靜下來了,又添了致命的一句話:“請轉(zhuǎn)交與貴國謝安撫?!?/br> 艸!王三郎跳了起來,原地蹦了一下,模樣落在蔣清泰眼里顯得滑稽極了。蔣清泰背井離鄉(xiāng),未嘗沒有一絲遺憾,然而起因是貪官污吏,九王子又冒名將南朝君臣戲耍了一回,魏國南下總是勝多敗少,如今再看號稱是南朝學(xué)問最難得之人派來的這個……什么呢?蠢材?傻驢?呆鳥? 嘖,蔣清泰搖搖頭,他的遺憾是越來越少了,甚至很有一種“國事糜爛,更該我等一掃濁氣,重建秩序”的壯志。再看王三郎指尖一觸到九殿下的諭令,仿佛那封了火漆的信封會咬到他似的,蔣清泰唇邊一抹笑愈發(fā)的輕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