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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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素素驚喜地道:“世伯說我大哥還活著?” 李巽也不敢保證, 含糊地道:“五五之?dāng)?shù)。”其實(shí)他想說三七開, 三分生,七分死。 程素素選擇性地接收了信息。 程珪卻問道:“李兄, 為何政事堂里也以為我大哥不在了?” 李巽吞吞吐吐地:“那、那是……伯父也有……為難的時候?!?/br> 即便是丞相,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哪怕是皇帝, 也有被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時候。李丞相固然很有能力, 別人也不是吃素的。要李巽明白承認(rèn)李丞相一不小心被人給捅了一刀,還是略難啟齒的。 好在程素素只要有一個能振奮她的消息, 就很快原地復(fù)活了:“我明白了。二哥, 大哥只是存亡未卜。然而有人想要坐實(shí)了讓他去死!已經(jīng)死了的人, 是沒有去救的必要的。即便找到了,還能再殺他一次。若要因此再與吳家起沖突,麻煩更大!” 李巽往椅子上一癱:“就是這個意思?!?/br> 程珪將寫了一半的稿子扯爛:“我這就寫辭表?!?/br> 李巽與程素素同時點(diǎn)頭:“是該這樣的?!?/br> 李巽道:“我去向伯父復(fù)命。千萬小心, 不要搭理御史們!” 程素素道:“不去見見大嫂嗎?她一定很想聽到這個消息?!?/br> 李巽足下一頓:“好?!背趟厮仄鹕砝_門:“這邊請。呃?小青姐?” 小青迎面而來:“姐兒,門上說那個謝狀元來了?!?/br> 程素素與李巽交換了一個眼色,問道:“謝麟?他來做什么?請他進(jìn)來吧?!?/br> ———————————————————————————————— 謝麟與李丞相是一樣的心思,不親眼見到的,聽一聽就信?他們還沒有那么傻。所謂博弈,從來都是你來我往,若事事都在掌握之中,那叫碾壓。謝、李同時著了道兒,各自補(bǔ)救。 李丞相派了侄子過來,謝麟干脆親自來了。 程珪出面接待了他,謝麟的目光在他臉上一掃,便笑道:“道清氣色還好,看來是我多慮了。想來道清已經(jīng)想明白了,道靈未必有事。” 李丞相與謝麟都這般講,程珪心下大定:“謝郎這般說,我心亦安?!?/br> “想必李相公也會有所提示,萬不可就此認(rèn)了道靈已經(jīng)殉國。更不要與御史一同責(zé)問吳松,他是個老實(shí)人,把他逼壞了,就不好辦了?!?/br> “正是,李相公亦遣……” 里間正偷聽的李巽程素素:…… 李巽大聲咳嗽著,推開書房里間的門,走了出來:“啊,謝郎勿怪!”順手將門關(guān)上,心里已經(jīng)將程珪打了十八遍。 程珪渾然不覺自己已經(jīng)賣過一回隊(duì)友了,謝麟的口氣、神態(tài)那么的親切又體貼,所言之事全在程家的立場上,程珪原就很佩服他,現(xiàn)在倍感親近。警覺也放得很低。 謝麟含笑與李巽打招呼,仿佛沒有看到李巽臉上的尷尬似的:“天下做哥哥的心啊,是來探望令妹的嗎?” 李巽順著他鋪好的臺階往下走:“唉,伯母憂心不已。我不過跑腿、跑腿而已。謝郎高義,巽,謝過啦?!?/br> “我與道靈生死之交,可以身后事相托,何必見外?” 李巽道:“謝郎此來,是為此事?” 謝麟不答,反問程珪道:“六郎安在?” 程珪張大了嘴巴。 里間正在偷聽的程素素:…… 這他媽的就很尷尬了! 他一定是故意的!程素素面無表情地推開被李巽好心帶上的門,在程珪與李巽尷尬的目光中走了出來。她比這倆人強(qiáng)多了,還能正常與謝麟見禮,順便說一句:“別再問啦,里面再沒有別人了。” 程珪急切地向謝麟解釋:“這個,舍妹女眷不方便……”然后被程素素踩了一腳。 謝麟連連搖頭:“明白明白。說正事?” 程珪苦哈哈地:“您說,您說?!蹦觾汗吠葮O了。 “李兄說過的,我就不多講了。只有一個主意,做與不做端看府上了,”謝麟用詞很謙虛,口氣卻很篤定,“為吳松解圍!” 程家兄妹與李巽面面相覷,賣人情給吳松?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只是吳松自己跑了,作為程犀的家人很難認(rèn)同。做戲也不想。 謝麟追問道:“如何?” 李巽不便作答,只看程氏兄妹。程珪咬牙道:“解圍?怎么解?”哪怕是只水母,你也是個武職!丟下文官先跑了,人干事?!讓他為吳松開脫?他想不出理由。不落井下石,已經(jīng)是修養(yǎng)好了。 “五人生死相托,當(dāng)同心協(xié)力。必不愿樂見內(nèi)訌?!敝x麟放緩了語速,循循善誘。 響鼓不用重槌,程素素艱難地道:“大哥,是會把生的希望,留給別人的人。說他是被人棄于敵陣,是對他的侮辱。既然是大哥要吳松活,就不能讓大哥的苦心白費(fèi)了。誰讓大哥的苦心白費(fèi),誰就是我的仇人?!?/br> 謝麟一擊掌:“就是這樣,把這個話說給那些圍攻吳松的人聽。呃……” 程珪接受了meimei的說法,問道:“有不妥之處嗎?” 謝麟為難地道:“若是能請動令堂說這些,就更好啦。最好是能當(dāng)眾講出來,讓人聽得真真切切?!?/br> 可是趙氏,能行嗎?謝麟道:“換了別人,這意思就差一些了。當(dāng)然,令尊,也是可以的?!?/br> 程珪與程素素對望一眼,程玄比起趙氏當(dāng)然是很可以了。至少裝神弄鬼的時候,從來沒有塌過場子。 說曹cao,曹cao到!書房的門被大力的推開,程玄一臉嚴(yán)肅地走了進(jìn)來:“二郎,去辦張路引!” 說完才看到家里有客人,兩個還都是認(rèn)識的,程玄對他們點(diǎn)點(diǎn)頭,看起來也很有威嚴(yán)的樣子。 程珪小心地問:“阿爹,你要路引做什么?” “南下,”程玄輕快地答道,“去找你大哥?!?/br> 程素素驚訝極了,難道是過世的祖父保佑,讓她爹開竅了? 程玄的道理卻非常簡單:“沒見著的事,就不要去信!路上將人弄丟了,卻說死了,是常有的。你們師祖就是這么把我偷偷買走的?!?/br> 這個……是這樣類比的嗎? 程珪勸道:“阿爹,路上危險?!?/br> 程玄鄙視地看了次子一眼:“那是你們?!币粋€能打的都沒有! 客在眼前,親爹耍無賴,程素素去拉程玄——拉不動,程珪也是毫無辦法。道一緊隨其后追了過來:“師父!不要鬧脾氣!”出事之后道一不曾過來,便是因?yàn)樗恢痹阪?zhèn)壓著程玄。 道一邊踏進(jìn)書房邊說:“您認(rèn)得路嗎?” “你們才用認(rèn)得路。” 這是公然不講理了呀! 謝麟忽然問道:“李兄可習(xí)兵法?可懂兵事?” 李巽不解其意,依然答道:“謝郎相府出身,何必多此一問?讀過兵書便能識兵,那便沒有紙上談兵這一說了?!?/br> “沒有親歷,永遠(yuǎn)不知道‘兵荒馬亂’四個字究竟是什么樣子。一個人,身處其中,就像一滴水落進(jìn)大海里。同行相識幾十人,打著旗號,也只有我們五個聚到了一起?!?/br> 程玄這回聽出來了,這話是沖他講的:“哼!” 謝麟依舊脾氣很好地道:“世叔要走,沒人能攔得住,只是眼下有一件事干系道靈,非得您去做不可?!?/br> 程玄眼睛一瞪:“什么事?” 謝麟也不賣關(guān)子,將方才商議的結(jié)果告訴了他。 程玄想了一想:“行?!?/br> 謝麟道:“御史們都是伶牙俐齒,若有人責(zé)難。說您不心疼兒子,賣子求榮,巴結(jié)貴戚,您要怎么回答?” 程珪猛地一拍桌子,程素素伸手按住了他。 直到此時,程素素才明白,為什么謝麟要問“六郎”。連提出讓趙氏出面,都只是一個幌子,謝麟的本意,應(yīng)該是讓能與御史吵一架的“六郎”出面的。這個人想得也太深了,你還得感激他! 程玄道:“他又不是我?guī)煾?,也不是我徒弟,問我,我就答了么?我不會打嗎??/br> 謝麟萬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也懵了一懵:“什么?”他已有腹稿,凡御史會問過的刻薄問題,他都想好了答案。趙氏是什么樣的人,他早就知道了,他一開始的目標(biāo)便是程玄。據(jù)他的觀察,程玄雖然思維簡單,卻不是個慫人,預(yù)備教程玄一句一句的背答案。 沒想到程玄居然打算暴力拆墻! 程玄愉快地決定了:“就這樣吧!” 謝麟閃了一下腰,急忙說:“我還有辦法的!” 程玄不開心了:“你這孩子,有話怎么不早說?” 謝麟……謝麟從來沒有生出過這種想打人的心情!只得忍氣吞聲:“是晚輩疏忽了。”他這輩子都沒這么吃癟過。 “嗯,你快說吧?!背绦藭r實(shí)在的一如岳父趙家。 謝麟調(diào)整了讓程玄表演的內(nèi)容,低聲道:“……他們再說什么賣子求榮、畏懼外戚,您就大聲說,此來是辭去一切褒獎的……” ———————————————————————————————— 李巽直待到謝麟離開,才匆忙緊隨其后出門,一路小跑,趕去向李丞相稟報(bào)。 李丞相訝然:“謝麟?他要做什么?” 李巽道:“伯父為何如何吃驚?侄兒看他的主意,是很不錯的?!?/br> “你懂個屁!”李丞相爆了粗口,“你能看透他,他還是謝麟嗎?謝麟是能跟野狗搶食的狼崽子,你們都是家貓!” 李巽畏縮了一下:“可他現(xiàn)在,這是在做什么呢?對九娘夫家會不利嗎?” “這倒不會。怪哉!難道是要結(jié)好?” 李巽難得腹誹伯父:那不就行了嗎? 李丞相道:“行了,還是我去看著吧!” 一甩袖,李丞相匆忙趕往皇宮。 前朝后宮,三省六部在德慶宮前一字排開,吳松跪在德慶宮前,老老實(shí)實(shí)地跪了很久。政事堂、樞府,都不以為他有罪,然而御史們還是不肯放過他,彈章紛上。可他被御史參得太多,也覺得自己有罪了,他爺爺便讓他到德慶宮前請罪。 不用御史大罵,他自己的內(nèi)心也飽受著煎熬。一閉上眼睛,程犀向他擺手的樣子就浮現(xiàn)在眼前。吳松甚至覺得,跪在這里,挺好。 還有人在他周圍叫罵。御史大夫心地倒好,過來勸解,不想這御史是個硬骨頭:“縱然是上峰,也不能管住御史的口筆!” 吳松默默跪著,多挨兩句罵,倒能讓他的心里好過一點(diǎn)。 忽然間,聽到一個聲音說:“好吵!” 吳松轉(zhuǎn)過頭去,一眼便認(rèn)出了程玄。程玄的臉,十分好認(rèn),認(rèn)出來之后吳松更難過了,轉(zhuǎn)向程玄伏地請罪:“世伯……” 然后就被“世伯”一只手給提了起來:“跪著真難看。” 程玄自稱“全家不怕考試”,背書的本事是一流的,就著揪領(lǐng)子的姿勢,將自己的詞兒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