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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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是臧克家先生的詩。 【2】是橫渠四句。 第29章 行船途中 打死程素素,她也沒想到自己光明偉大的形象會以這樣一種方式蒙塵。 謝、張雖然年輕, 都是經(jīng)過場面的人, 只當沒有看到小姑娘的尷尬。也對程犀所言“家里的事, 現(xiàn)由舍妹照應”產生了些許懷疑。 原來, 謝麟出行, 隨身攜了點書籍,已經(jīng)看完了。想程犀搬家,當有些藏書, 想問他借些來看。張起無聊, 便隨著同來, 不想就看到了這樣想笑不能笑的一幕。當此之時, 張起縱然對吊床頗感興趣, 也要死死忍著,沒敢開口。 程犀揉揉臉, 向程素素簡明扼要地說了來意,有心安撫meimei兩句, 奈何謝麟實在是個聰明人, 明示暗示,落在他耳朵里, 徒惹笑話罷了。 令程犀吃驚的是, meimei的成長, 遠遠出乎了他的預料,永遠能給他驚喜。 就像現(xiàn)在,程素素沒事人一樣站正了, 聲調也恢復了正常:“你們常看的書,都在你那船上了。旁的書,收在那邊房里。要看哪一類,我去找來呢?還是要親自去挑?” 其視尷尬如無物的境界,便是讓人覺得尷尬的事從未發(fā)生。 張起假裝自己不存在,此時也有些納罕:程道靈這妹子,還真是與眾不同,先是視謝芳臣如無物?,F(xiàn)在又使出“掩耳盜鈴”這一招。 謝麟便在此時開口了:“能否前去一觀?” 程素素瞅瞅他,道:“書是大哥的,他說行就行啦?!闭f著,用眼神示意程犀——哥,你給個暗示,是全給他看,還是有什么要瞞的? 謝麟也笑問程犀:“道靈?” 程犀咳嗽一聲:“請?!?/br> 程素素當先邁步,在前引路。裝箱的書籍并不放在甲板下,而是在甲板上的房間里,程素素將離自己最近的房間,征作了裝書的倉房。取鑰匙開了門,幾只大箱子堆得整整齊齊,各寫封條,除了日期,還有編號。 揭去封皮,里面的書籍或三五本、或單獨,皆以油紙包裹,油紙上也貼著紙條,標著編號,寫著書名冊數(shù)。經(jīng)、史、子、集,按類來分,一目了然。 張起與謝麟都有些詫異,暗中交換了一個眼色。謝麟很容易便按照分類,找到了一本方志,掃了一眼油紙上的紙條,微笑著詢問:“可以拆嗎?” “當然啦。”長得這么好看,想必你也不是來搗亂的,程素素心里暗道。 謝麟輕輕地揭去紙條,揭得很完整地放到一邊,見書與簽條相合,便取了這一本。又問:“到京城還須月余,一本恐怕是不夠看的,可以常借否?”這句話是對著程犀說的。 程犀含笑道:“這是自然?!?/br> 謝麟又問張起:“少安呢?不趁此機會同借一本?免得再要勞煩一次?” 張起連連擺手:“有你借了,我與你同看就是。讓我自己挑,就……有些書,這里肯定是沒有的,須得到京里去,嘿嘿嘿嘿?!闭f完,又覺得不妥,瞄了程素素一眼,只見小姑娘表情又十分坦然,好像并沒有聽懂他話中之意。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叫你忍不住胡扯。 等張起后悔完了,謝麟已經(jīng)告辭,他也不好賴在人家船上,只得跟著一同回去。程犀與他們同往,臨行前,拍了拍程素素的肩膀:“晚上我有話跟你講?!?/br> 程素素道:“嗯,我也有事跟你商議?!?/br> 船行一日,到得晚間,即在水驛停下,程犀趕緊過船來找程素素。程素素的房門緊閉,程犀輕輕叫門,里面箱籠關合的聲音響過,小青來開了門。程素素依舊一身道袍,見他過來,笑道:“果然來了。” 程犀與她在小桌前對坐,接過茶來啜了一口,問道:“阿娘還好嗎?” “還是老樣子,”程素素摸摸鼻子,“我正要跟大哥說呢?!?/br> “嗯?” “咱們回京了,阿娘的往事也都知道了,是不是得與外公家通個氣兒了?以往都是娘在辦這件事,現(xiàn)在,我看,咱們是不是接過來?” 程犀道:“不錯,我也有此意。還有一事,回京必要見故人的,你從現(xiàn)在起,就要盯著這件事了。阿娘平常過日子,有條有理。逢到巨變,或可支持。然而這件事情,她心里過不去坎兒,我怕她心緒失常?!?/br> “好,交給我。”程犀不說,程素素也打算這么做的。 程犀長出了一口氣:“家里有你接手,可省我許多事?!?/br> 程素素笑話他:“自己還說,以后有了大嫂,大嫂也會很能干的?,F(xiàn)在來拍我的馬屁,哼!” 程犀惡作戲地將她的頭發(fā)揉成個鳥窩:“就你嘴巴厲害!走,吃飯去!” “好嘞!” ———————————————————————————————— 當一家人圍著桌子用飯,程玄拼命往道一碗里夾菜的時候,并不知道,另外一艘船上,正有人在議論他們。程素素更是想不到,自己被謝麟給稱為“有意思”。 卻說,謝麟回到船上便要去看書,張起不愿意枯坐陪讀,自取了根釣竿,在船上垂釣——正在行駛的船,連只蝦也沒釣著。 張起一離開,謝麟便向孟章?lián)u搖書:“世叔可讀過此書?” 孟章一瞧,搖頭道:“這些方志,各地總有新的編撰,哪里來得及看?” 謝麟笑道:“很有趣。” 孟章來了興趣:“怎么有趣了?” 謝麟掩上書:“不是書有趣,是發(fā)現(xiàn)一個人,很有意思。” “怎么講?” “是這樣,今天去借書,看到程家的書籍,那書箱,那么整齊,宮府庫藏這樣,并不稀奇。程家什么人家,這樣的條理,可不簡單。程家大娘子,或許是因為要上京見齊王,近來見的幾面,哪像個理事的人?然而他們家井井有條,是誰在管?” “程道靈做事很妥貼,所以我才勸你多與他結交,不是壞事?!?/br> “不是程道靈。”謝麟將書放到桌上,雙后枕在腦后,“另有其人。” 孟章坐在他對面,問道:“何以見得?” 謝麟瞇起眼睛,似在回憶:“封條,上面的字跡,不是程道靈的?!?/br> “不能是他安排的嗎?我看吶,他與你一般,總是在cao心,他比你cao心的事,還要多一些?!?/br> 謝麟慢悠悠地說:“真想帶世叔去看一眼?!?/br> “字跡有古怪?” “一筆顏體,從多寶塔碑摳下來粘上去似的。他弟兄三人的字跡我都看過,不是。這弟兄仨,一個比一個貌美,一個比一個……蠢,”謝麟吐出一個評語,“他們船上,能這么干的,只有程道靈的meimei。真是很有趣啊?!?/br> 孟章一臉古怪地道:“縱是,又如何?要是程道靈的弟弟,這般關切倒也罷了。一個小女孩子,她能做什么?要你花這么多的心思?!蹦阈难厶啵貌煌炅藛?? 謝麟笑著搖頭:“世叔,腦袋不用,會變笨的。世間哪有什么天生聰明之人?不過是拳不離手、曲不離口罷了。遇到奇怪的事情,總要多想一想。否則,日后遇到要緊的事,也要疏忽過去了?!?/br> 孟章無語地看著謝麟,“世間哪有天生聰明之人”?你說這話,好比皇帝喊著自己沒權!被人知道了,一定想打死你。 “還是想想,回京之后,如何面圣奏對吧?!?/br> “能有什么?”謝麟的表情也古怪了起來,“我報與圣上,圣上回了三個字——知道了。不如想一想,李丞相會給他的東床快婿,安排個什么樣的位子?!?/br> 孟章心里,還是覺得有哪里不對。直到捧起飯碗,才想起來:“聽張少安說,程道靈的妹子,見你不臉紅?”你是不是因為人家沒追捧你,你才…… 謝麟放下筷子,咳嗽一聲:“我會計較這個嗎?正事且忙不過來呢。世叔,好容易吃一頓清凈飯吶,明天怕又有人來請了?!?/br> 孟章笑道:“最頭痛的,該是程道靈?!?/br> 丞相過境,各地的地方官豈有不迎來送往之理?李丞相一行,主客雖不算多,個個值得巴結。丞相、狀元、新科進士、公侯世子……哪一個都份量頗足。本地官員無不美酒佳肴,歌姬美人,爭相奉迎。 美酒佳肴倒還罷了,這美姬…… 惜乎岳父帶著女婿,想以美姬相贈,也要有些眼色。此時贈送美姬,是不大相宜的。李丞相本人也要為小輩做個榜樣,也不曾收取。則謝麟、張起,也做了一回正人君子。 想留些不會被收進庫房的“禮物”,好提醒京中貴客不要忘了自己存在的本地官員,頭痛不已。只得甘詞厚幣,拿金銀細軟充數(shù)。又要在酒宴上下功夫,且因李丞相、謝麟、程犀皆是科舉出身,便又安排本地才子前來作陪。 最慘確是程犀,美姬,是不要想了,談詩論道,他也要表現(xiàn)。本地官員贈金,他要表現(xiàn)清廉,不可收。然而,他要娶妻,科甲前輩贈他新婚的賀禮,又不能不收。 謝麟才捧起碗,又抖得放下了:“哈哈哈哈!他也有今天!不知李丞相作何感想?” ———————————————————————————————— 岳父大人冷眼看著這新女婿,已經(jīng)稱量數(shù)日了,卻見他每日里也不空談高論,也不指天罵地。書依舊在讀,還會拿來向自己請教,所請教的,皆是經(jīng)世之學。與謝麟、張起相交,不卑不亢。督促兩個弟弟的功課,盡心盡力。官員應酬,也表現(xiàn)得體。 這一天早上,終于對侄子李巽發(fā)話:“以后多與你這妹婿相處。” 李巽巴不得這一聲,一頭扎進了程、謝、張三人的小圈子里。 胡先生因而嘆道:“還是年輕好!” 李丞相應合:“是啊?!?/br> 江風猶冷,胡先生拎著把折扇也不打開,在手里轉著玩:“東翁,五郎忘了一件事,不知東翁有沒有疏忽?” 李丞相道:“慷慨陳詞的,不是他的妹夫!這個糊涂蟲!” 胡先生道:“不愧東翁?!?/br> 李丞相皺眉道:“程家的小娘子,若是行事與她哥哥一般,我必會相幫。若只是高談闊論,她自己也是要吃苦頭的?!?/br> 胡先生不以為然:“東翁對程家,真是愛之深、責之切,若不是看好了人品,豈會輕易就將愛女許嫁?” 李丞相也覺得自己近來有些刻薄,失笑道:“也許是嫉妒他們那么年輕,心里還有那么多的憧憬。人苦不知足,既得隴,復望蜀。我有四個兒子,怕人人都羨慕,我猶存遺憾……二郎運氣若好,能熬到與我一般,其他三個運氣好,也難!看女婿吧?!?/br> “東翁遺憾,幾位郎君也堪六部之材!四位姑爺,東翁看好哪個?” 李丞相一笑:“不是我生養(yǎng)的,可不好說。” 胡先生打開扇子罩在眼前,四下張望風景,忽然說:“咦?怎么有人往這里來?還是驛馬?莫非京中有什么急報?” 待信使上船,胡先生取信遞給李丞相,命人將信使帶下去歇息。轉過頭來,李丞相又將一紙信函,無聲地遞到了他的面前。 胡先生接過來一看,眼睛瞬間瞪得大大的:“平安侯之女選做太子妃?” 第30章 將到京城 平安侯的女兒,豈不就是張起的親jiejie?鄴陽大長公主的親孫女兒? 那就不是……險些做了齊王妃的富平侯夫人的親侄女? 胡先生腦袋里轉了好幾轉, 才結結巴巴地道:“這、這、這……咱們離京的時候, 可、可還沒這呀!” 太子今年十九歲, 納妃并不稀奇, 只是李丞相離京之前, 此事還沒有定下來。原以為圣上還要猶豫一陣,不想居然定下的這樣快。胡先生沉吟道:“圣上沒有等東翁回京便定下此事,是否?” 李丞相眉頭一緊, 又一松:“太子納妃, 圣上家人, 何必非要問我?” “天子無私事, 太子亦然。” “東翁!”胡先生加重了語氣, “事情有些不對,為何我總覺得……” 李丞相打了個手勢, 二人進了船艙,李丞相才慢慢地道:“圣上總是要彌補一下鄴陽大長公主的?!?/br> “那齊王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