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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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兒在京中,師伯與我說過一些京里人家。一路上,丞相也提點(diǎn)了一些。芳臣與少安,閑談間也告訴了我不少。怎么?” “原來她也嫁了,原來她也嫁了。”好像考了個不及格的學(xué)生,找到了另一位要請家長的難兄難弟一樣,趙氏的心中安慰多了。 程犀與程素素都覺得好笑,程犀微笑道:“也不知道我的書房被他們弄成什么樣兒了,我得去看看。” 程素素也起身:“我都收拾得好好的,聽說要上京,我還都親自裝箱了呢?!?/br> “那我可得親自看看?!?/br> 兄妹倆你一言我一語,退出趙氏上房,往書房里去。 ———————————————————————————————— 書房里,程素素收拾得很干凈。程犀也不是真的來挑刺的,程素素抓緊時間,將這些時日家中的事情一一告訴程犀:“就這些了,旁的你問師兄。我不耽誤你時間啦。” 程犀道:“你怎知我沒時間?” “不得跟李丞相說道說道嗎?你都沒叫他‘岳父大人’,當(dāng)我聽不出來?” “能耐了你!”程犀揉亂了meimei的頭發(fā),“長大了呀。” “嗯?!?/br> 程犀整整衣襟:“我這就去見丞相。” “對了,齊王夫婦,是什么樣的人。” 程犀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你想象不到的人。嗯……有空再細(xì)說。他們,當(dāng)不是變故?!?/br> “好。” 程犀回家,僅喝了一杯茶,又匆匆去李宅拜見李丞相去了。 李宅,李丞相聽完知府的匯報,換了衣服,托著茶盞,將侄子李巽喚過來教導(dǎo):“雖有相人之說,也要知道,人不可貌相。這程道士,哪有你說得那么玄?”李巽羞愧地道:“侄兒……侄兒……”侄了半天,也沒接上話,最后老老實(shí)實(shí)受教。 李相隨身攜帶的幕僚胡先生在一旁且聽且笑:“東翁何必這樣嚴(yán)厲呢?休說是五郎(李巽),我敢寫保票,那位神仙,帶出去,十個里得有九個半要被唬住的。也真是長得太、太……” 正說著說,門上來報:“新姑爺求見。” “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這地界兒,他祖宗是城隍!真?zhèn)€不能說他家!”胡先生抱著茶盞,一臉的故作驚恐。 李丞相皺眉:“難道是有要事?” 胡先生恢復(fù)了正常:“必得有事,否則何必此時再來?” 他二人說話,李巽在立在一旁,一句話也插不進(jìn)去。 不多時,程犀來了。進(jìn)了書房,先與李丞相見禮,見李巽、胡先生在側(cè),也打一聲招呼。胡先生打趣道:“已是新姑爺,怎地還叫‘丞相’?” 程犀知道他二人不是外人,胡先生更是李相頗為信賴的軍師,乃將趙氏之事,簡潔明了告訴了李丞相。 齊王逸事,李丞相是知道的,且是當(dāng)作熱鬧看的,只是從未想過會與自家發(fā)生這樣的聯(lián)系!胡先生也不笑了,李巽更是一臉的茫然——這也太出乎意料了! 程犀恭恭敬敬地道:“還請丞相定奪?!?/br> 李丞相反問道:“怎么不叫岳父了?” 程犀雖已作出了與程素素相同的判斷,還是沒想到李丞相沒有一點(diǎn)停頓,坦然接受了這樣的變故。反而被李丞相弄得呆了一呆,試探地:“岳父大人?” 李丞相伸指,點(diǎn)點(diǎn)程犀,再點(diǎn)點(diǎn)李巽,緩緩地道:“年輕人,毛毛躁躁!知道了。明日我要祭祖?!?/br> 程犀顯出年輕人的青澀來:“哎,是?!?/br> “此事不好不令使者知道,老胡?” 胡先生得令:“我這便往府衙走一趟?!?/br> ———————————————————————————————— 府衙里,謝麟才擺了知府的糾纏,又被丫環(huán)圍觀。張起笑得直不起腰來:“哎呀呀,在京里是這樣,出了京還是這樣。我得離你遠(yuǎn)些兒,不然被你一襯,我就娶不著老婆了。” 謝麟淡淡地道:“誰個娶妻,是被女子挑的?” 張起可不在乎他的態(tài)度:“我怎么聽說,齊王家想招你做女婿呢?哈哈哈哈!天下宗室要是知道,因為齊王妃看你長得好看,想招你做女婿,惹得你將宗室全參了一遍,不知作何感想?” 謝麟道:“我怎地不知有這回事?立國日久,宗室糜爛,合該整肅。我既負(fù)圣恩,自然要食君之祿,擔(dān)君之憂?!?/br> “別別別,我不說了,成吧?你忘了我家阿婆,我家姑媽,都是干什么的了嗎?這事兒,你瞞得了別人,瞞不過我的。放心,我阿婆和我姑媽才不會說出去,白惹你嫌棄?!?/br> 謝麟也笑了。張起他姑媽,是齊王的親表妹,齊王原配是另一位大長公主的女兒。難產(chǎn)死了一個表妹,續(xù)的這一個,還是表妹。公主、郡主所嫁,必是臣子之家,然而娘家是皇室,又怎能舍得兒女漸與皇室分離?于是,公主之子女,再次聯(lián)姻皇室,便是一種相當(dāng)常見的選擇。 同時,又有另外一種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在內(nèi)——與皇室聯(lián)姻者,絕難位極人臣。是以,尋常勛貴人家而言,有一瓶不滿、半瓶晃蕩的子弟,要他尚主,是極好的選擇,不但能混個駙馬、郡馬當(dāng)當(dāng),子女將來許有入主中宮之相。然而對于一個十七歲便連中三元的丞相之孫而言,這是要斷他登頂之路。 張起的祖母,鄴陽大長公主,姑母富平侯夫人,對齊王府,是左看不順眼,右看挑毛病的。富平侯夫人,只做兩件事情:一、給富平侯生養(yǎng)了四個兒子;二、罵齊王府、給齊王府找不自在。 鄴陽大長公主更簡單,就只干她女兒做的后一件事情。 齊王府的笑話,她們比別人的消息更靈通,旁人不知道的、她們也要打聽出來,宣揚(yáng)一下。唯謝麟身份有些特殊,兩人也不是傻子,沒有說出去罷了。 張起卻是風(fēng)聞一二,也猜著了個邊兒。 仔細(xì)想想,這母女二人,也是妙人。 謝麟與張起正笑著,胡先生又來。二人亦覺奇怪:“有什么急事,要此時又來?” 待見到胡先生,聽他如此這般一說,張起突然大笑起來:“這事也忒巧了!我真?zhèn)€要去拜見一下程道靈的母親了。否則回京,家里祖母問起來,我什么都答不上來,又要揪我的耳朵了。芳臣,同去?” 第27章 初次見面 同是科舉出身,都是少年揚(yáng)名。一個是丞相之孫, 另一個是丞相之婿。日后或許會有沖突競爭之時, 眼下卻是最適合結(jié)交的。 謝麟正有此意, 卻又說:“那也不好在今日。明日李相公祭祖, 后日咱們要奉旨設(shè)祭。大后日再去吧, 你也不曾備下賀禮呀?!?/br> 張起一想,也對,摸著下巴道:“聽你的?!?/br> 謝麟送走胡先生, 又與張起商議, 此事最好向圣上發(fā)一份奏報。不是正式奏折, 只在例行的奏報里夾一張紙。由謝麟執(zhí)筆, 一氣書就, 裝進(jìn)匣內(nèi),封上封條, 快馬經(jīng)驛路發(fā)往京中。 張起見沒什么事了,搖頭晃腦, 笑著走去休息了, 邊走邊哼著小調(diào)。這件巧合,夠他樂好幾天的了??梢灶A(yù)見, 以后程犀的母親, 會成為鄴陽大長公主和富平侯夫人的座上客。以后京中, 會更熱鬧。 謝麟的房內(nèi),卻出現(xiàn)了一個削瘦的中年人。謝麟客氣地道:“孟世叔?!?/br> 孟章道:“芳臣可是有什么要事?” 孟章是謝麟父親昔年幕僚,謝麟父親早亡, 孟章也不另謀去處,只在京中住下。專等謝麟長大,再投到謝麟的門下。二人之間的情份,非比尋常。 謝麟有事,也會與他商議。 孟章聽罷,慢慢地說:“是該拜會的。我所不明白的,乃是老相公為何也有為你求娶郡主之意,逼得你不得不上本彈劾宗室?” 謝麟唇邊一抹苦笑:“祖父自有他的道理?!?/br> 孟章心道,謝相一世英明,唯有偏心這件事情,實(shí)在是偏得太沒有邊了!苛待長子留下的唯一血脈,真不像是尋常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說到這里,孟章突然心頭一動:“程道靈的幼妹,青春幾何?” 謝麟失笑:“世叔又說笑了,我父母雙亡,不經(jīng)祖父,如何談婚論嫁?” 孟章眉心一道深深的折痕:“好在,老相公也該明白你的心意,不至于再做糊涂事了。為何不愿為你娶門好妻呢?早些動意,李相女婿,也輪不到程道靈呀?!?/br> 謝麟依舊口氣平靜:“祖父當(dāng)自有打算?!?/br> 孟章?lián)u著頭:“看不懂,看不懂呀!” 孟章看不懂,謝麟心知肚明。祖母親生兩子,庶出兩子。親叔叔和嬸嬸,反不如庶出的兩房叔父與長房親近。謝相做到這個份上,家大業(yè)大。謝麟雖是長房嫡子,年紀(jì)反而比二房的兒子小些。 謝家沒有什么妻妾相爭的把戲,然而一母同胞的兩房爭執(zhí)起來,可比什么妻妾爭寵可怕得多了。二房嬸母以為自己生下的是長孫,理當(dāng)繼承一切,誰知長房大嫂真?zhèn)€生下個聰明異常的獨(dú)生子出來! 謝麟父親在世時,一切還不顯。待他父親過世后,爭執(zhí)便激烈了起來。他父親壯年病逝,母親體弱又好強(qiáng),丈夫死后,不久也隨之而去。 沒了父母的孤兒,雖有祖母照看著,日子也變得艱難了。二叔原本態(tài)度曖昧,此時也變成了二嬸的支持者。最嚴(yán)重的時候,乃至于險些于冬天落水。謝麟彼時不過十歲,一怒之下…… 反正,二房長子謝鶴,現(xiàn)在是個右臂殘疾的瘸子。 然后就是祖父暴怒,喝令他去守孝,甚至不愿意讓他去科考。 謝麟微哂,不讓考,也設(shè)法考了,還考得很好。 只是他的婚事,真的成了個大難題,此事依舊要由謝相作主。若非他機(jī)警,恐怕此時…… 謝麟的目光沉了下來。 ———————————————————————————————— 張起睡了個好覺,接連兩日,依計行事。到得第三日上,邀謝麟同去程家,拜見程犀的母親。 程家聽說謝麟要來,都有些躁動——連中三元的人,簡在圣心,還年輕! 趙氏不肯丟了臉面去,頭天就下令,家中要灑掃整潔,上下人等也須衣著干凈。程素素想了想,把箱底的道袍給扒拉了出來穿上了。 趙氏見狀,問道:“你這又是要做什么?”無論張起謝麟,皆是家世極佳的少年。有女兒的人,若沒有些小心思,是不可能的。趙氏看來,自己女兒長得也很好,近來做事也很好。又是進(jìn)士meimei,士人之后……未嘗不可。 女兒卻不與她一條心,甚至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不太開心。程素素的心里,男子可靠者,程犀與道一,道一出家人,另算,程犀科考,沒比過謝麟,她反而替程犀起了點(diǎn)瑜亮的心。 趙氏要她打扮,她偏不肯:“我是道士家的閨女,穿這樣,很相宜!京里來的,什么樣的場面沒見過?什么樣往前湊的人沒見過?別弄得讓大哥尷尬。” 此言有理。趙氏也冷靜了下來。 這兩日程犀忙成陀螺,與程素素極少交換情報,程素素決定自己觀察,看這個謝麟究竟是臉皮過人,還是才學(xué)過人。 謝、張二人在程犀的帶領(lǐng)下進(jìn)來的時候,程素素就一身小道士的模樣,站在趙氏的身側(cè),另一邊站的是程羽。趙氏也知道,幼子被她養(yǎng)得有點(diǎn)嬌慣,又不如長子穩(wěn)重,將他帶在身邊,免得他在最近的要緊日子里亂跑。 三個人走到后院門口,程素素一眼望去,便打趙氏身后橫繞過去,揪住了程羽的領(lǐng)子,往下一拽。 程羽冷不丁挨了這一下,低聲怒喝:“你干嘛?” 謝麟有沒有才學(xué),我是不知道,他的臉,是真的很過人!程素素默默地想。 伸手捧著程羽的臉蛋兒,狠狠看了好幾眼,程素素才放開手去:“你站好了。”多看看三哥的漂亮臉蛋,才能對快要進(jìn)門的那個人,多產(chǎn)生一點(diǎn)免疫力。 程羽憤道:“我本來站得好好的!” 趙氏回頭:“你們倆,干嘛呢?三郎,說你呢,看看你meimei,多么乖巧懂事?!?/br> 程犀三人進(jìn)來的時候,就看到幼弟一臉不高興,幺妹一臉平靜。于是,他掃了程羽一眼。 程羽連背兩鍋,委屈得要命,抽抽鼻子,表示很生氣。 程素素留心,張起和謝麟都很年輕,謝麟比程犀據(jù)說大一歲,然而看起來,反而比起總是cao心的程犀顯得要小一些。張起看起來帶著絲貴氣,或者說,有點(diǎn)吃喝玩樂的獨(dú)特氣質(zhì)。兩人皆是有禮的少年,張起十分哀嘆,自己也是個英俊少年,有謝麟在側(cè),便無人理會他了。即便見禮,對他就比對謝麟顯得不那么重視了。 謝麟一開口,程素素的耳朵就像要炸掉一聲,少年的清亮的嗓音,吐字的每一筆、第一劃都像蘸著磁粉寫成的一樣。程羽的聲音,就沒這么好聽了。 趙氏聲音柔了八度,命多喜上茶去。只聽到茶盞、蓋子在托盤里叮叮當(dāng)?shù)捻?,多喜緊張得不得了。清脆的瓷器交擊的聲音中,程素素恢復(fù)了正常。多喜臉紅得要滴下血來,快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