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吳銘，你看到了嗎？”趙雅韻手機屏幕面朝自己，攝像頭朝下，對著熱騰騰的火鍋。

    吳銘在對面嘰里咕嚕地說了什么。

    “??？哦哦……我去超市買了火鍋底料，還買了麻醬和醋當配料呢。”

    吳銘又說了什么，趙雅韻把攝像頭對準林葉：“葉子也在。”

    林葉剛打完招呼，張月月回來了，看中中間過道區(qū)域，二人屁股坐在一本書墊著的地上，中間跺了一個鍋，長長的接線板的線一直牽到桌子一角的開關(guān)。兩人旁邊還圍了一圈菜。

    趙雅韻最先注意到她，友好地問了句：“你吃嗎？要不要一起？”

    張月月瞥了一眼地上噴出來的星星點點的紅油：“我不吃?！睆陀窒氲揭蜕埔稽c，說道：“我吃飽了?！?/br>
    門外傳來一聲敲門：“張月月，你放東西怎么放的這么慢，還吃不吃晚飯了??？”

    “……”

    張月月尷尬地借過，放下書。

    林葉和趙雅韻一直默默地看著她，在她要走時，林葉道了一句：“我們會打掃干凈的?！?/br>
    張月月點點頭，跑出門。

    掛了電話，趙雅韻問林葉：“葉子，周末去吳銘那吃飯吧？”

    “怎么去？他搬到外面了？”

    “嗯嗯，他前幾天租了房子?！?/br>
    林葉拿著筷子夾菜，熱騰騰的氣撲出來，林葉的面容看不真切，她在熱氣的那頭說道：“行啊?！?/br>
    “好嘞，再讓吳銘喊下蘇彥維！”

    第51章 再見

    周日去吃飯, 林葉和趙雅韻在超市買了一袋子水果和一袋子菜，兩人敲門的時候, 吳銘正在家里搞衛(wèi)生。

    他住的是單身公寓, 房子不大，平時一個人也不開火, 點外賣是常有的事情，家里可以說是非常亂。邀請了兩個女孩子來家, 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再有龜毛的蘇彥維也來，如果收拾不干凈，面子里子都沒了的話，他可丟不起這個人。

    聽到敲門聲, 他抬頭看了看家里, 垃圾還沒掃完, 茶幾上的灰塵沒有擦除干凈，今天才到的淘寶買的沙發(fā)墊也沒鋪整齊。門外敲門聲一聲比一聲重, 他放下抹布, 抓緊時間跑去洗手間洗了洗手，照照鏡子又覺得不太滿意。在洗手臺上用眼找了一圈, 沒發(fā)現(xiàn)他想要的東西，沙發(fā)上的手機響了, 他不接都知道是誰的, 對門外喊了句：“就來就來?！比缓笈芑胤块g, 從角落里找到一瓶罐子, 擰開蓋子，用四指掏了點發(fā)膠，對著毛發(fā)捋了捋，感覺自己現(xiàn)在應該帥氣逼人了，挺胸抬頭的走了過去。

    他打開門，趙雅韻正準備敲門，一拳頭砸到他鼻子上，吳銘大叫：“嗷！”

    “你沒事吧？”趙雅韻見自己突然砸到一個yingying的骨頭上，就知道砸門砸壞了事了。吳銘摸著鼻子，直抽抽。趙雅韻關(guān)切地扶住他道：“誒喲，你也太不小心了吧?！?/br>
    吳銘一瞬間忘記了傷痛，驚愕地睜大雙眼：“嗯？嗯？嗯？不是你打的我嗎？”

    趙雅韻責怪的看著他：“你也好意思說，要不是你來這么遲，我會那么大力氣的敲門嗎？隔壁阿姨都開門看好幾次了，就差破口大罵了。你剛剛干嘛去了？”

    吳銘捂著鼻子叫道：“痛痛痛?！苯铏C岔開話題。

    趙雅韻扶他坐到沙發(fā)上，兩只爪子掰過他的臉：“我看看?！?/br>
    吳銘偷偷比了個耶，他怎么可能把自己梳妝打扮的過程告訴給她。

    林葉杵在門口，看著二人的互動，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吳銘突然意識到門口還站了一個人，捧著趙雅韻的手回頭對林葉說道：“林葉，葉子，你進來啊，把這兒當自己家隨便坐?！?/br>
    林葉進門，把手上的東西放下。

    吳銘此時已經(jīng)緩過來了，拉著趙雅韻的手起身，客氣地說道：“你來就來，帶這么多東西干嘛？”

    林葉沒說話，看著二人握住的手，滿臉問號：“你們……”

    趙雅韻急忙甩開：“誒呀！放開我，放開我?！闭f完，就用力地掙脫。

    吳銘緊緊攥住她的手，不讓她放開：“害羞什么？我們都在一起了……”

    “誰跟你在一起！”趙雅韻跨出一步，保持和他的距離，兩眼看著林葉。

    吳銘寵溺地看著她的小動作。

    林葉轉(zhuǎn)身拿起帶來的蔬菜走進廚房，走時扔下一句：“我聞到了戀愛的酸臭味道?！?/br>
    趙雅韻跺腳“哼”，走進廚房找林葉。

    三人各自分工，把蔬菜洗洗，吳銘看二人沒有發(fā)現(xiàn)角落沒有倒掉的垃圾，偷偷下樓倒掉，在樓下接到了蘇彥維的電話。

    “喂，怎么了？”

    ……

    “咱們的菜少弄一點吧，彥維不來了?！?/br>
    趙雅韻：“怎么不來了？”

    吳銘也覺得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啊，昨天還說要來的?！?/br>
    趙雅韻走過去，竊竊私語：“你昨天不還說蘇彥維對葉子有意思，今天他怎么就只跟你說不來了，不跟我們說啊。他知道葉子來嗎？

    “知道啊。”這也是吳銘覺得匪夷所思的地方。

    林葉站在二人身后，他們說的再小聲，林葉也能聽到零星二字，干脆轉(zhuǎn)身除了廚房：“我去收拾桌子?！?/br>
    林葉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他，但是很久沒見了，無可否認的是她確實是有些想念他的。偶爾，在深夜她也會想起藝考火車站的那一晚。

    現(xiàn)在的天也涼下來了，跟當時的氣候相似，景相似人卻不在了。她本以為今天可以見到他的，但是看起來他很忙，說吃飯不過也是嘴上說說，她笑了笑，鋪起飯桌來。

    蘇彥維開著車，馳騁在高速上，眼睛不時地看一眼手機，一直都是黑屏狀態(tài)，沒有等到那通他想等到的電話。于是他加大了馬速，朝前飛馳。

    三人吃了一通芳香撲鼻的火鍋，臨走時，林葉和趙雅韻給吳銘的垃圾帶了出來。吳銘拉著趙雅韻說了點悄悄話，說完趙雅韻的臉蛋一紅，甩甩手走了。

    回去的路上，林葉還問道：“你們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趙雅韻如夢初醒，道:“沒有……”

    林葉停下腳步：“看著我的眼睛，真的？”

    趙雅韻不敢抬頭看：“假的，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在一起了，沒明說。不過……也算是吧?！?/br>
    “祝99?！?/br>
    林葉二人走后不久，蘇彥維把車停到了吳銘家樓下，敲門。

    吳銘正在洗林葉和趙雅韻帶來的水果。門響，他以為是她們什么東西沒拿，折返回來。他便抱著果盤就去開門:“什么東西……”

    一下子看到了蘇彥維，收住了嘴邊的話。

    蘇彥維黑著臉：“你說我什么？”

    吳銘著急解釋：“沒有，我沒說你是東西?！?/br>
    “哦……”

    “不是，我說你不是東西?！?/br>
    蘇彥維眼里一道劍光閃過。

    “不是不是……”越解釋他越解釋不清。

    蘇彥維：“讓我進去吧?！眳倾憘?cè)過身，蘇彥維進來，看到空蕩蕩的客廳，里面彌漫著一股火鍋專屬的氣味，蘇彥維不適地捏了捏鼻子道：“林葉呢？”

    “走了啊。”

    “走了你讓我進來干嘛？”蘇彥維的腳剛邁進去又踏了出來。

    “不進來坐坐嗎？”

    蘇彥維認真地看向吳銘，蹦出一句：“大老爺們有什么好坐的，走了?！?/br>
    “兄弟，你變心了啊，以前住寢室的時候你不是這樣對我的?！?/br>
    蘇彥維沒理他的叫喚，跑了下樓。

    吳銘墊了墊手里沉甸甸的重量，叫道：“你等等……”

    蘇彥維在樓下的臺階上仰頭看他。

    吳銘從樓梯的縫隙中往下扔了顆蘋果，蘇彥維接住。

    “林葉她們帶來的，你拿著路上吃吧?！?/br>
    蘇彥維揚了揚蘋果，表示“謝了”的意思。開著車，往前追也沒看到林葉和趙雅韻，只得轉(zhuǎn)個彎回家，等紅綠燈的間隙，他低頭咬了口蘋果，味道很甜……而乘著林葉和趙雅韻的公交車就這么從他旁邊經(jīng)過，生生的錯過了。

    一個星期后，觀察生活的練習大家已經(jīng)步上正軌，每天晚上一個小時林葉都會幫老奶奶一起賣花，老奶奶不好意思招呼客人，林葉就站在他們旁邊，為他們宣傳，生意倒是好了很多。

    滬市對治安看得一向很嚴，尤其是城心地區(qū)。前天，城管來街口巡查，把老奶奶的攤子給警告了，大意是讓她以后別來了，影響市容。老奶奶很沮喪，卻一句未發(fā)。對著城管他們有一種天生的卑微感，不敢多言幾句，生怕激怒他們，把他們抓緊牢里。收拾攤子就要走了。林葉問他們以后準備去哪擺攤。

    老奶奶搖搖頭不知所措。

    林葉想了想勸說她們?nèi)ゲ叫薪謹[攤，那里游客又多，而且很大方（出來玩的總不會吝嗇那么一點小錢買紀念品買小玩意），城管也不會管。反正林葉是記得那里賣滑輪，賣小孩玩的往上一抽，一個芭比小公主就會飛到天上去還有各種吃食……

    聽到這兒的老奶奶點頭稱好，城管在旁邊聽到這個，沒說什么，對于這種能包庇的小販，他們也會寬容，誰都知道討生活不易。

    第二天，奶奶帶老爺爺買藥沒擺攤。今天，他們果然來了步行街，林葉很快找到了他們。

    林葉一喲喝，很多行人都會停下來看看，把玩，來這玩的人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有了愿意欣賞美的人，生意又如何能不好。

    加上林葉練了這么長時間表導演，天性也釋放了很多，編劇課又在學習如何瞎編和瞎扯，她練就了一身功力，逢人便說好話。

    “誒呀，美女，你帶著這個手鏈太好看了，真襯你膚色?！?/br>
    “阿姨，這個也不貴啊，帶回去給親朋好友也算全了禮數(shù)，劃算的呀！”

    “帥哥，別考慮了。給女朋友買束花還考慮這么久，這個花這么好看，你確定不送嗎？”

    “對女孩子就要大方，是不是要赴約，買束花更有心意哦?！?/br>
    “叔叔，要買點手鏈送給老婆？你的小孩嗎？你看我這生意這么好，別考慮了，大家都喜歡的，買了肯定沒錯?！?/br>
    一大波生意做成，人空了一會兒。林葉喘口氣，嘴皮子也說干了，喝了點水。她原先知道這里生意會好，卻不知道能這么好，擺攤都能賺這么多錢，可見做生意利潤還是很大的。

    剛喝幾口水，地上又蹲了一個打扮不錯的男人，他在低頭看玫瑰花上的露水。

    林葉一看這狀態(tài)，買花有門。從石階上跑過去：“帥哥，要買玫瑰花送給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