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再度撩情,前夫放開我、我在豪門養(yǎng)熊貓[穿書]、眼前人是心上人[娛樂圈]、這是本宮為你打下的江山、歐皇[修真]、導(dǎo)演,我是你未婚妻啊、皇上在奏折里夾話本看、誰要和AI談戀愛、女總裁的特種保安、我的魔功是圣僧教的
卻只聽得一聲呼哨,那群黑衣人似得了什么信號,如來時般迅速退去,留下一地同伴的尸體。 姜芮跑到懸崖邊往下看,因山林里白霧繚繞,幾丈之下的景象就看不清,不知下面到底有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凌淵的蹤影。 她微微皺眉,并不僅僅是在擔(dān)憂凌淵的安危,同時也感覺這件事透著古怪。 她見過凌淵另一面,雖然當(dāng)時他沒出手,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身手絕不止今天表現(xiàn)的這般,落崖之前,以他的能力明明能夠自救,卻不知為何,放任自己掉下去。 難道他另有目的? 如果落崖是他有意所為,那今天這場突襲,是不是也不如看起來那般簡單? “凌兄!”柳行風(fēng)一瘸一拐跑到懸崖上,大聲呼喊。 姜芮也跟著一起喊:“莊主——” 回應(yīng)兩人的,只有山野間陣陣回聲。 柳行風(fēng)坐在地上,狠狠捶了幾下地面,而后抹了把臉站起來。 眼下的情況不容樂觀,雖然敵人已退,但他們這邊,凌淵落崖,生死不明,一群護衛(wèi)死的死傷的傷,他自己身上也有多處傷口,隊伍里還有女子和小孩,要是那群魔教妖人又殺回頭,他們根本沒有抗擊之力,現(xiàn)在只能連雨趕路去搬救兵。 “三娘,走吧,我們?nèi)フ胰藖砭攘栊帧!?/br> “不,”姜芮搖搖頭,“柳少俠帶著大家回去療傷,再讓人來救莊主,我現(xiàn)在就下去看看。” 柳行風(fēng)一驚,忙阻止:“荒郊野外,你一名女子如何保證安全,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吧。” “多謝柳少俠關(guān)心,不過我主意已定?!彼瞪砘氐今R車里,在凝香欲言又止的注視中,拿了幾瓶傷藥、干糧和火折子,打成個小布包背在身上,又從一名黑衣人尸體上撿起一把匕首,插在腰間,最后撿了根木棍,順著崖邊一條陡峭的小路,攀著藤蔓慢慢往下走。 柳行風(fēng)怔怔看著她堅定的背影,竟無法出口挽留。 他似乎今天才算真正認識她,一名小小廚娘,一個孤身弱女子,卻比多少所謂七尺男兒勇敢果決,比多少滿口江湖義氣之輩更懂得恩情大義。 春天草木生長旺盛,姜芮用木棍探路,一手抓著路邊的草葉緩緩向下移動,凌淵落崖那處雖然是峭壁,但山崖兩邊卻有陡坡,她如今就是沿著陡坡往下走,路況十分不好,與她而言不算難事。 大約走了一刻鐘,向下還是看不見谷底,向上看看,一片白茫茫,也望不見崖頂,又走了一刻鐘,忽然聽見潺潺水聲,原來底下有條小溪。 云霧只纏繞在山腰,谷底視野一片清明。姜芮站在溪邊判斷了下方向,沿著溪流向上游慢慢尋找。 在一處亂泥堆邊,她發(fā)現(xiàn)凌淵的輪椅,四下望望,卻不見他人。 “莊主——莊主——”姜芮將手圈在嘴邊呼喊,山谷里傳來一陣一陣的回音。 凌淵此時靠坐在一棵樹下,剛才落崖,崖頂至谷底距離太遠,為了安全著陸,他耗費了不少內(nèi)力,經(jīng)脈中的毒素又有反噬的跡象,他斷定短時間內(nèi)不會有人來尋他,正要放任其蔓延,忽然聽到有人喚他,聽聲音似乎又是那名廚娘,一時間倒有些異樣。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雙腿,因為自小練的是一種詭異的功法,雖能在短時間內(nèi)練至大成,經(jīng)脈中卻會產(chǎn)生大量毒素,功力越深,毒素越多,到最后會使人失去理智,成為只知殺戮的怪物。 他大仇未報,自然不能讓自己變成怪物,因此耗費精力,將毒素壓制在雙腿以下,平日要靠輪椅出行,只有在準(zhǔn)備出手時,才會將其釋放出來。 眼下他的內(nèi)力已經(jīng)消耗不少,若又要分出一部分來壓制毒素,必定比平常更加艱難,可若不壓制,一會兒那小廚娘尋過來,難保不會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 眉心漸漸皺起,凌淵在心頭嗤笑,他原篤定今日不會有人來尋,也并未因此產(chǎn)生什么失落憂傷的軟弱情緒,就算是與他交情最好的柳行風(fēng),此刻也不會放下一切來尋他,沒人來才是他想要的,他知道如何應(yīng)付所有孤身一人的狀況,有人倒成了煩惱。 而且他也沒想到,來的不是他的好友,不是他的手下,而是一名廚娘。 其實一個小廚娘,若要想她成不了煩惱,有的是方法。 這一雙手,早不知沾了多少人命,哪還在乎多一條兩條。 呼聲越來越近,凌淵卻看著自己的手發(fā)起了呆。 姜芮已經(jīng)覺察到凌淵在哪,仍做無所知的模樣,四下尋找著朝那個方向靠近。 她心里也在想一件事,那就是凌淵會以哪張面目出現(xiàn)在她面前。 依她的觀察,凌淵應(yīng)該是練功時出了問題,有點類似于走火入魔,因此坐著輪椅和戴著面具時,行事氣質(zhì)判若兩人。 而他表露在人前的是鳴山莊莊主這個身份,顯然暫時還沒有人知道他的另一重身份,若待會兒她正好撞見他不正常的樣子,不知他會如何處置她? 如果他想對她下手,那她只能先一步出手了。 姜芮甚至在心里盤算著,把凌淵敲暈帶走囚禁起來,慢慢給他治病的可能性。 “莊主!”她終于看見坐在樹下的凌淵,欣喜跑過去。 凌淵緩緩抬起頭來,面色有些蒼白,不過嘴角微微勾著,神色依舊溫和的樣子,看見她頗為驚訝,又不贊同道:“柳賢弟怎么能讓你獨自一人下來?” 瞧他的模樣不準(zhǔn)備暴露本性,姜芮便一臉驚喜道:“柳少俠受了傷,府里的護衛(wèi)也都受傷了,他帶大家去療傷,再找救兵來找莊主,只有我沒什么事,留在上面也幫不上忙,所以自作主張下來尋莊主。莊主受傷了嗎?” 凌淵微微搖了下頭,“一點小傷,不礙事?!?/br> 姜芮將身上的小包解下,攤開在他面前:“這是我從車上帶來的藥,不知道有沒有莊主用得上的?!?/br> “辛苦你了?!绷铚Y看了看那些傷藥,拿起一瓶金瘡藥,解開衣襟,只見他肩上不知何時竟被戳了個對穿。 姜芮低呼一聲,顧不得回避,忙又找出一團紗布,等他將金瘡藥撒上之后,就將傷口細細裹起來。 身上另外一些小傷,凌淵沒去管它,他抬頭看了眼天色,對姜芮道:“趁現(xiàn)在天還算早,你按原路返回,到了崖頂后一路往東走,天黑之前可以抵達崇安城,你帶著這枚玉佩,到城東最大的當(dāng)鋪,自然有人接待,讓人安排你回鳴山莊。” “那莊主呢?”姜芮瞪圓了眼。 凌淵笑了一笑,“我已經(jīng)沒有大礙,最晚明后日,柳賢弟會帶人來尋我。之后一路必定要奔波,武林盟又都是一群打打殺殺的人,不適合你跟去。” “不行,”姜芮只管搖頭,“我不會丟下莊主一個人。” “眼下不是講義氣的時候,況且你一個姑娘家,夜里在這荒郊野外就不害怕?” “莊主不用嚇我,說了不走就是不走,你就算要罰我不聽話,也得等離開這里才罰得動?!苯枪虉?zhí)道。 凌淵微微挑了挑眉,瞧那一夜,面對周老八那群人的欺負,她尚且不敢多說什么,他原以為她必定膽小怯懦,現(xiàn)在看著未必是那回事。 不過想想也是,若果真膽小,那時候在竹林里看見他,怎么敢靠近,現(xiàn)在又怎么敢一個人,就爬下懸崖來找他? 但叫人想不明白的是,她為什么會來找他,因為忠心? 這未免有點好笑,他花精力培養(yǎng)的手下,對他都未必有多少忠心,府中隨隨便便一個廚娘卻忠心耿耿么? 一旁茂盛的草叢里,忽然傳出一陣草木被踩倒的動靜,聽聲音,來的似乎是一只體型不小的動物。 姜芮立刻緊張道:“是什么?” 凌淵側(cè)耳判斷了一下,輕輕一笑,將她拉到身后:“莫怕,是午飯?!?/br> 話音剛落,就見灌木叢中忽然沖出一頭黑皮大野豬,滿身鋼毛,鐵齒獠牙。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這個副本又叫:看看誰是真正的戲精? 第146章 輪椅大佬08 這是一頭雄性野豬,生得膀大腰圓,四肢粗短,兩對長而彎的獠牙突出嘴外,背上鬃毛稀疏堅硬,瞧它體型少說也有三四百斤,此時正如一頭大怪物,兇悍地朝兩人沖來,周圍的地面因它的步伐微微顫動。 灌木叢離凌淵靠坐的大樹不過幾丈遠,那野豬越?jīng)_越近,眼看就要將兩個人一同拱飛,才見他不緊不慢從地上折了一根細嫩的草枝,夾在兩指間,灌注內(nèi)力往外一彈,噗的沒入野豬堅硬的頭顱中。 那野豬似乎還毫無反應(yīng),又氣勢洶洶往前沖了幾步,而后轟的一聲倒在兩人身前,帶起一陣腥臭的風(fēng)。 身后好一會兒沒動靜,凌淵以為小廚娘嚇到了,回身一看,卻見她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在下擺上擦了擦,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這是做什么?” “做飯呀,莊主不是說它是午飯嗎?”姜芮繞著野豬轉(zhuǎn)了一圈,來到它身后,對著脊背那一塊比劃幾下,邊比邊說:“莊主想吃哪個部位的rou?一般來說,里脊rou嫩,五花rou肥瘦相間,肋條上的貼骨rou也好吃,就是野豬rou比家豬糙一些,也比較膻,好在我?guī)Я撕贩?,可以去去腥味?!?/br> 發(fā)覺她是在認真討論做飯的事,凌淵也認真想了下,說:“那就里脊rou吧?!?/br> “嗯嗯,我也覺得里脊rou好?!苯沁B連點頭,舉著匕首,瞄準(zhǔn)野豬脊椎邊上的部位插進去,然后利索往下一拉。 沒有拉動。 雖然匕首很鋒利,但顯然,一頭野豬的肋骨,不是她那點力氣能夠切斷的。 凌淵看在眼中,道:“我來?!?/br> 姜芮看看他,又看看豬。 凌淵被這么看了一下,也反應(yīng)過來,雖然毒素壓制在雙腿,他也依舊能夠起身走動,只是會比較艱難,但是在別人眼中,鳴山莊莊主就是個癱子,而落涯時,他的輪椅又掉在別處,現(xiàn)在要怎么移到野豬身邊就成了問題。 他越發(fā)覺得先前留下這小廚娘,是在自尋煩惱,若沒有她,現(xiàn)在何必耗費精力壓制毒素?何必費神偽裝癱子? 就算對她的來歷目的抱有懷疑,也不是沒有更加干脆的辦法,一顆藥喂進去,什么問題都問出來了,怎么就留她到現(xiàn)在? “我記起來了,莊主等一下!” 凌淵抬眼,她已經(jīng)跑出十幾步,小巧的身形很快淹沒在灌木叢中。 姜芮沿著剛才尋人的路線往回走,在一堆泥石中找到凌淵的輪椅,掉下時應(yīng)該有樹木擋了幾下,那么高落下來,除了扶手和椅背破損,兩個輪子都還是好的。她拖著輪椅到溪水里洗了洗,又一路拖回去。 “輪子還能轉(zhuǎn),莊主要不要湊合著坐一坐?”姜芮征詢他的意見。 “好,有勞了?!绷铚Y頷首,手掌在地上輕輕一拍,整個人便騰空而起,落在輪椅上。他控制著輪椅來到野豬身后,握住還插在豬背上的匕首往下劃,就跟切豆腐似的,輕輕松松開皮破骨。 “莊主真厲害?!苯侨滩蛔≠潎@。 “要哪塊rou?” 姜芮伸著指頭指點:“就是肋骨內(nèi)側(cè)這塊,長長一條都是,里脊沒什么肥rou,勞煩莊主再切一塊肥膘熬油吧。” 凌淵一一照辦。 剛切下來的rou尚帶著熱氣,有了rou不夠,還需要柴禾和灶臺。 姜芮在溪邊搭起一個粗糙的石灶,又找到一塊圓圓扁扁的石頭,滾到凌淵身邊,“莊主有沒有辦法把它削薄一點?” 看她的樣子,似乎覺得他切石頭也能跟切菜一樣容易,凌淵點了點頭,放下匕首,抽出自己的劍,把石頭豎起來,一剖為二,剖面整齊得像是一面鏡子。 “真的好厲害啊?!彼终f。 他殺退敵人時沒見她說厲害,割了個rou,切了下石頭,就被當(dāng)做戰(zhàn)神似的,凌淵看了看手中委屈的寶劍,搖頭含笑道:“還需要什么?” “等我去找點干柴就好了?!苯前岩话氲氖遄隽苏璋?,另一半當(dāng)做鍋,而后起身四下看看。 雨雖然早就停了,但各處仍還是濕的,她找了一圈,才在山邊一個山洞里找出一捆木柴,興奮道:“莊主,那邊有個山洞,應(yīng)該是獵人暫時落腳的地方,我們今晚不用睡在外面了!” 凌淵贊許道:“辛苦你了?!?/br> 所需物品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齊全,姜芮熟練的生火切rou,等石板燒熱,就把肥膘拋上去,頓時聽得呲啦一聲,肥rou遇上高溫,里頭的肥油熬出來,香氣飄滿整個山谷。 那邊油在熬著,姜芮又把里脊rou切成薄片,撒上胡椒粉,稍微腌制一下去腥,然后把熬好的rou渣撥到一旁,里脊rou片一片一片鋪在石板上,薄薄的rou片邊緣很快被煎至卷起,她熟練的挑著rou片翻身,等兩邊都被煎得微微發(fā)焦后,撒上鹽粒,裝到洗干凈的大葉子上端給凌淵。 “莊主嘗嘗?!?/br> “多謝?!绷铚Y拿著兩根竹枝當(dāng)做筷子,夾了片rou,雖然看著粗糙,一點都沒有他平日的吃食精細,可rou質(zhì)鮮美,滑嫩焦香,入口彈牙,對于風(fēng)餐露宿的人來說,已是不可多得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