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蹇：“……”

    吳舜：“……”

    兩人頓時緊張起來，吳舜說：“不至于吧……快過年了，長什么樣？”

    江潮生說：“保安盯了他很久了，我看不能讓小伙子們上，年紀輕輕的，萬一被那家伙抱住，炸個尸骨無存，我怎么忍心？讓他沖著我來，萬一沖著你，爸爸可就……”

    “爸！”江子蹇滿臉驚恐，“讓我去！可我沒得罪什么人??！”

    江潮生：“霍蘭思不是朝你放過狠話？當時咱們笑笑也就過了，沒想到……”

    江子蹇：“?。?！”

    吳舜說：“先不要緊張，我去看下情況，保鏢們呢？”

    江子蹇道：“糟了，好幾個都回家過年了，這不是持槍，是炸??！保鏢一起上也摁不住吧！”

    吳舜說：“能看到監(jiān)控嗎？先看監(jiān)控去。”

    江潮生帶著兩人到了保安室，保安隊長如臨大敵，盯著屏幕，說：“老板，那人走了！”

    佟凱在外頭等得不耐煩，四處走來走去，看見有個小孩自己在路中間站著，趕緊過去，說：“你爸媽呢？怎么一個人在這兒？”

    “走了就好，”江潮生說，“走了就好。”

    “又回來了！”保安隊長瞬間也緊張起來，指著監(jiān)控。

    佟凱已經(jīng)把那孩子送回家去，左右看看，背朝江家，監(jiān)控看得不太清楚，脖子上的衛(wèi)星定位器還在一閃一閃的。

    監(jiān)控室里站了兩名保鏢，開始端詳，研究項圈閃光的瞬間。

    保鏢甲說：“我在利比亞的時候，見過這種炸彈?！?/br>
    江潮生：“……”

    “小型的?！北ｇS乙凝重地說。

    江家四個保鏢甲乙丙丁，丙丁放回家過年了，與甲乙輪班。

    吳舜：“波及范圍能到多大？”

    保鏢甲：“不太清楚，至少也是方圓三四十米了?！?/br>
    保鏢乙：“現(xiàn)在關(guān)鍵得找到控制器在哪里?！?/br>
    保鏢甲說：“咱們上三樓去，準備雪球機，往里頭放一排臺球，瞄準他的頭部，有希望把他打昏?！?/br>
    保鏢乙說：“要么還是從樓上滑下去，把他撲在地上吧?！?/br>
    江子蹇：“不行！這樣你倆都會喪命的！”

    保鏢乙說：“沒關(guān)系，我們的工作就是保護你們的安全。”

    保鏢甲臉色一變，心想不要了吧，你不怕死我怕死，我年終還沒領(lǐng)呢。

    江潮生問：“在哪個地方炸的話，家里是沒事的，只要別太靠近?！?/br>
    佟凱穿了身運動服，戴著頂毛線帽，從大門外露出小半個身體，吳舜觀察良久，一時無法下定論。

    保安隊長遲疑地看了一會兒，說：“三四十米，可能會炸死咱們家的孔雀，您看，他朝池子外走過去了?！?/br>
    江潮生：“孔雀被炸死沒辦法，總比人出事好。”

    吳舜：“千萬別放他進來，而且你看他懷里揣著什么？不會是手榴彈吧？”

    保安隊長說：“老板，不如我從這條路偷偷過去，繞到假山后面，把電棍從籬笆后面伸出去，在背后電他一下，當場就倒了，這電棍，連大象都能給電趴下！”

    江潮生道：“我去?！?/br>
    江子蹇說：“我去！”

    江潮生：“驢！”

    “爸！”江子蹇說。

    吳舜：“先報警，待會兒警察就來了，我這就打電話給朋友?！?/br>
    佟凱等了半天，不見江子蹇出來，等得不耐煩了，在籬笆外跳了幾下。

    “他在想辦法翻進來，”江子蹇說，“不能再等了?！?/br>
    江潮生說：“我出去引開他的注意力，把他帶到外頭沒人的地方去?！?/br>
    吳舜：“或者你們可以埋身進籬笆樹叢去，突然跳出來偷襲他，把他打昏?！?/br>
    保安隊長說：“用電棍吧，電棍最保險?！?/br>
    江子蹇一把抓起了電棍，沖出了保安室，吳舜馬上道：“回來！”

    江潮生正要出去，保安馬上一把抱住了他，說：“老板！您不能去！不能去??！”

    兩名保鏢示意江潮生稍安，領(lǐng)帶飛揚，跟著江子蹇跑了出去。

    吳舜回到保安室，緊張地看著監(jiān)控，只見江子蹇提著電棍，快步出了花園，左看右看。吳舜馬上打江子蹇的手機。

    吳舜：“不要說話，聽我的。”

    江子蹇路過孔雀，孔雀朝他開屏了。

    江子蹇點點頭，示意孔雀安靜，這大冬天的，不要激動。兩名保鏢小心翼翼地跟在江子蹇身后，分開左右，準備包抄。

    吳舜：“往左一點點?！?/br>
    江子蹇選了地方，把電棍從籬笆里密集的樹后伸出去，吳舜說：“往右一點?！?/br>
    江子蹇調(diào)整了電棍位置，吳舜只能看見佟凱那頂毛線帽在外頭移動，江潮生說：“不不，再過去點?！?/br>
    江子蹇整只手伸進籬笆里。

    佟凱熱得很煩躁，拉開拉鏈，把手爐拿出來，在手里拋了拋。

    緊接著，江子蹇的電棍戳了下佟凱。

    佟凱：“？”

    “電！”吳舜當機立斷道。

    佟凱一轉(zhuǎn)身，電棍開啟，頓時電得他摔在籬笆上，滑了下去。

    江子蹇朝攝像頭位置比畫了個動作，江潮生說：“成功了！快回來！快！”

    江子蹇朝電話里說：“我到外頭看看?！?/br>
    吳舜：“別出去！千萬別出去！”

    “別離開家！”江潮生馬上道。

    江家的籬笆樹墻外，佟凱側(cè)躺在地上，歪著頭，手爐掉在一旁。

    江子蹇：“鐵定昏了！沒關(guān)系的！”

    保鏢說：“我們?nèi)タ纯?，子蹇，你快回去！?/br>
    江子蹇差點被自己手里的電棍給電到，膽子向來很大的他按了指紋，出鐵門外，跑到籬笆墻前，關(guān)了電棍電源，先是小心地戳了戳佟凱。

    保鏢隨時護著江子蹇，江子蹇又戳了戳佟凱的項圈，用電棍抵著他的下巴，讓他側(cè)頭。

    佟凱昏迷不醒。

    江子蹇一看到佟凱的臉，頓時靈魂出竅，升空而起，飛上藍天炸成了一朵絢爛的煙花。

    方姨正準備過年的菜，炸了一盤帶魚給天和當零食吃。

    天和給聞天岳修他掉進鍋里的手機，關(guān)越一手拿著油炸帶魚喂天和。

    張秋換了睡衣，側(cè)坐在沙發(fā)上，聞天岳搬了張小板凳坐著，給張秋捶腿，張秋眼皮不抬，手里卷著本竹簡，看得昏昏欲睡。

    “怎么這么安靜？”張秋道。

    天和莞爾道：“因為沒什么可說的。”

    關(guān)越：“……”

    張秋一到，關(guān)越當場就老實了，一家之主的氣焰瞬間消失，張秋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幾次試圖朝張秋解釋，都被張秋毫不留情地強行閉麥，警告他禁止在自己面前吵架，否則就呼他巴掌。

    張秋：“叫普羅出來說說話吧，好久沒見，挺想他的?！?/br>
    關(guān)越：“普羅在罰跪搓衣板?！?/br>
    張秋：“別欺負我不認識字，ai怎么跪搓衣板，你跪一個給我看看？”

    天和說：“世間如此之大，一切俱有其可能?！?/br>
    張秋欣然道：“那倒是?！?/br>
    天和：“既然你求情了，就把他暫時放出來吧?！闭f著按了下回車，普羅的聲音馬上說：“哦，哥德巴赫猜想的噩夢，終于結(jié)束了，謝謝你，張秋，你真是美麗又善良?！?/br>
    聞天岳：“……”

    聞天岳以眼神示意天和，意思是這就是普羅米修斯？天和只當看不到，不想理他。

    方姨端過來一盤年糕，張秋笑道：“方姨來喝茶吧，別忙了。”

    方姨忙完了，在一旁坐下，充滿唏噓地看著天岳給張秋捶腿。張秋一腳把天岳踹開些許，意思不用捶了，天岳便笑呵呵地盤膝坐在地上，說：“修好了嗎？”

    張秋挽了下頭發(fā)，給方姨泡茶，方姨笑道：“今年過年，比往年熱鬧多了?！?/br>
    張秋今天稍早時間飛機到的，天和心想終于來了，接著張秋在關(guān)越面前替聞天岳求了個情，想找他敘舊，關(guān)越總不能把自己jiejie趕到天和家的舊房子里去，天和便順水推舟地把二哥放回家里來，預(yù)備過得幾天四個人一起團年。

    聞天岳樂呵呵地說：“這么多年，頭一回家里這么熱鬧呢。”

    天和從這句話上想起以往春節(jié)，自從去倫敦之后，過年就與關(guān)越在一起過，要么跟著關(guān)越回太原——兄弟倆已經(jīng)有七年沒一起過過年了，想到每年年夜晚上，方姨做一桌子菜，卻只有聞天岳像平時一樣自己吃晚飯的景象，忽然就不忍心起來。

    天和稍一動念，聞天岳便仿佛看出來了，怕弟弟想起往事內(nèi)疚，朝方姨無可奈何地笑道：“往年還有梅西他們陪著過年，今年多半一個也不來了。”

    “是吧。”天和淡淡道，“樹倒猢猻散?！?/br>
    聞天岳說：“其實挺好，就不知道大哥在哪兒，是不是一個人?！?/br>
    氣氛有點凝重，張秋起身，與方姨去廚房，幫幫她的忙，完全沒有半點大小姐的自覺。

    天和給手機上好螺絲，解決問題。

    普羅說：“天和，需要我為你搜索天衡的下落么？”

    “不要多管閑事，普羅?！碧旌驼f，看了眼二哥，心道如果這個時候大哥回來了，家里妥妥變成修羅場，這年也不用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