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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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主人啊?!柄Q丸國永慵懶地打了個哈欠,他直起身,“加州怎樣了?” 視線落于她身后的男子神情認(rèn)真。 這個熱衷于捉弄人的付喪神并不只有浮滑不著調(diào)的一面。 念及此,她說:“我盡力了。但,他還沒有醒來?!?/br> 鶴丸國永沉默。 “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彼S久后咕噥,“誰叫他又跑到那個地方去了?!?/br> “那個地方?” 審神者忍不住問。 這是她第二次聽他們提起加州清光重傷的原因。 “說起來,主君還不知道。是池田屋哦?!柄Q丸國永微笑薄涼,“主君說過不了解刀吧。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都是幕末英雄沖田總司的刀。兩人的關(guān)系非常要好?!?/br> “過去的一位審神者在加州中傷情況下,催促他出陣池田屋。大和守主動請纓,碎于池田屋?!?/br> “加州似乎一直認(rèn)為過錯在他?!?/br> “究竟是內(nèi)疚,還是無謂的挽回,我也說不上來。從那以后,他就經(jīng)常獨自前往池田屋,把自己弄得一身是傷地回來?!?/br> 男子說出這話時,既不悲傷,也沒有同情。他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陳述實情,過于輕描淡寫的口吻,倒像是習(xí)以為常。 也正因如此,才諷刺。 西歷2205年,一群企圖改變歷史的“歷史修正主義者”發(fā)起了對過去的攻擊。當(dāng)時的政府為了阻止他們,從各個時代召集了名為“審神者”的存在,以阻止“歷史修正主義者”。 審神者具有喚醒沉睡在器物中的思念和心靈并為己所用的能力。 被審神者叫醒的付喪神,最初對主君是感激的。 毋庸置疑的信任、毫無緣由的忠義、瀝膽披肝的交付。 最后,被背叛、被拋棄、被踐踏。 無法容忍。 絕對沒辦法再對這樣的主君赤誠以待。 “鶴丸君?鶴丸君!” 審神者一疊聲的呼喊喚回了付喪神的思緒。鶴丸國永回過神來,聽見了審神者輕聲:“加州君還在發(fā)燒,我去打點涼水來,先告辭啦?!?/br> 鶴丸國永這才松開了悄然攥緊的手。 他點頭前留意到了少女被血浸濕的衣袖。淺色外套上的血污十分顯目。 忙不迭地幫加州清光修復(fù)本體,她還沒來得及處理被刀劃拉出的傷口。 “我來吧。反正閑得沒事。” 鶴丸國永轉(zhuǎn)身往外,不給時爻拒絕的機會——雖然她也不會拒絕就是了,有人跑路何樂不為? “對了,審神者手上的傷還是處理下比較好?!?/br> 他稍稍回頭。 “——和我們這種鋼鐵之軀不同,主人是人類吧?!?/br> 時爻怔住。 她望著付喪神離去的背影,掩住了已經(jīng)愈合得差不多的傷口。少女思忖了會兒,回到了手入室。 手入室里除了給刀劍男士修復(fù)用的加速符和資源、打粉棒等物件,也有繃帶、藥酒之類的普通醫(yī)藥品。 獲得血rou之軀的付喪神,其感情、身軀,與人類無異。 “將他們當(dāng)做刀劍來看待,果然……做不到呀?!?/br> 時爻用繃帶纏好傷口后,望著榻榻米上昏迷不醒的男子,陷入沉思。 她回想起了鶴丸國永告訴她的那個故事。 大和守安定……嗎? 你的朋友犧牲性命救下的,想必不會是這樣的你。 只是,這種隔岸觀火、高高在上的語氣,很讓人討厭吧。說到底,她不是他,無權(quán)認(rèn)定別人應(yīng)該怎么做。 gtgtgt 翌日,時爻是被狐之助的驚叫聲吵醒的。 靈力消耗過度的結(jié)果就是她不知不覺睡了過去,醒來時出現(xiàn)在眼前的就是一刀一狐對峙的畫面。 “加州閣下!你想恩將仇報嗎?!” 狐之助發(fā)出了幼獸似的低吼聲,“兇神惡煞”地?fù)踉谒拿媲啊?/br> 然而它如履薄冰往后挪動的姿態(tài)暴露了它的害怕。 手握在刀柄上的男子聽聞沉默了下來。 他迷惘地盯著她,許久低聲:“你……救了我?” 過于不確切的語氣似乎是不相信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然而,事實又證明,在本體近乎碎裂的重傷之后,他醒了過來。 毫發(fā)無損,容光煥發(fā)。 “小狐貍,過來。”審神者從它背后抱起了狐之助。 她不緊不慢地起身,朝他微笑,清越溫柔的音色如春花流水、山櫻初綻,斟酌道:“我是新上任的審神者,初為審神者,還有很多不足,請見諒?!?/br> “今天才算是正式見面吧,雖然已經(jīng)從其他人哪里得知了你的身份,但,不介意的話,可以親口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少女言語柔軟,語氣真摯。 “……加州清光。河川下游的孩子、河原之子。雖然不好上手,但性能一流哦?!?/br> 說到這里,他突然停了下來。 【“什么呀,加州清光啊。有很多刀都叫清光吧,你真的是跟隨沖田總司進入池田屋的那把刀嗎?不是偽造品?看起來不怎么強啊?!薄?/br> “正在募集能夠經(jīng)常使用并且會愛惜我、還會裝飾我的人。” 他注視著審神者,輕言細(xì)語。 作者有話要說: 時爻:……可是我不會打扮誒(乖巧.jpg) 清光:沒事我來吧(拿指甲油) 想養(yǎng)個清光_(:3ゝ∠)_ 他涂的指甲油好好看?。ㄖ攸c不對) 第9章 前人挖坑 “主人在成為審神者之前,是陰陽師嗎?” “唔……以前算是吧。” “水信玄餅和水饅頭更喜歡吃哪個?” “水饅頭。” “主人之前和燭臺切一起去了萬屋吧?下次換我去也可以嗎?” “要拿東西的哦?!?/br> “這種小事就交給我吧!” “咔——” 一直默默清點物資的燭臺切光忠筆尖一頓。 所以說你們的關(guān)系怎么突然就變得那么好啦!說好的一致對外呢?! “……以上就是時之政府這月的補償物資。請審神者簽收?!庇冒咨放裾谧×嗣嫒莸臅r之政府的人雙手奉上了簽字清單。 與加州清光交談的審神者聞聲回顧,負(fù)責(zé)盤點的燭臺切光忠點了點頭。 于是時爻在清單上落下了她的名字。 原本靠在她身邊的加州清光在她接過紙筆時,恭順地后退了一步,微微垂眸。 時爻下意識看向了他。 她歸還手冊后,時之政府的人鞠躬離去。 “不用特意避開也可以。”審神者想了下說,“我并沒有要隱瞞自己姓名的意思?!?/br> 趴在貨物上的狐之助動了動耳朵,站了起來,虎視眈眈。 “時,伺也。我的姓氏是‘等候’的意思,單字——” “主人?!?/br> 加州清光突然打斷了她。 身著黑色軍服的刀劍男子緩緩抬頭,他眼神閃躲了一下,俊秀的臉上露出了平靜的笑,謹(jǐn)慎地道:“主人沒有將名字告訴我們的義務(wù)。還請千萬不要這么做?!?/br> 否則,他自己都不知道,掌握了主人姓名的他們,會做出怎樣的事來。 狐之助目不轉(zhuǎn)睛地觀察著付喪神。 “……我知道啦?!睍r爻了然地點點頭,“那就等你們想知道的時候,我再說好了。” “主人……” 加州清光皺了下眉,欲言又止。他不自覺地望向了燭臺切光忠。 燭臺切光忠面無表情地靜候著,不言不語,如同塑像。 “唔,東西就拜托你們送入倉庫了哦?” 審神者仿若無所察覺地回走,她捏了捏酸疼的脖頸嘀咕:“我還要回房間繼續(xù)整理文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