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兩人逛完a大才回家。 這才知道盛瑄睡過頭,所以忘記了去接他們回來。 盛老太太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徐公子在一旁勸說,好不容易安撫下老太太,又主動說不需要盛瑄陪他們,兩個人接下來打算自己去逛。 路小埋參觀了a大,突然失去興致,也不想再去參觀前世讀過的學校。 當眾承認顧樂杉是親弟弟的那個瞬間,好像有把無形的枷鎖從她身上掉落了。她覺得她可以回家了。她想路爸爸了,也想回家了。 也許是從顧樂杉的童言童語中聽出了什么,藍素蘭輾轉知道路小埋來京城了,還剛好救了顧樂杉。 她從路爸爸那里拿到電話,轉頭就打到徐家。 “你爸都不事先跟我打聲招呼。你這孩子也脾氣大,都來京城了,怎么不給我打個電話,我好接你回家。”藍素蘭在電話里語帶埋怨地說道。 路小埋不想提上次吵架的事情,心平氣和地說道:“我現(xiàn)在住在同學家里,他家人都對我挺好的。過幾天我就回高臨?!?/br> “同學家再好也不是自己家。你……” “你沒其他事吧,我先掛了,我同學在喊我了……” 同學家確實不是自己家,但是藍素蘭和顧樂杉的武夷花園,也不是她的家。 她的家在高臨。 藍素蘭的聲音緊巴巴的,在電話里都能聽出她的尷尬。 兩人緘默了一會,默默都選擇了結束對話。 第37章 聽說路小埋這么快就打算回老家,盛老太太心里把自己閨女女婿又埋怨了一番。 無奈兩人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她想罵人都不知道上哪去逮人。 只好拉著路小埋,好說歹說非得讓她留到盛瑄過完生日后再走。 盛老太太是老革命,年輕的時候捐獻了大部分家產(chǎn)去投奔革命隊伍,后來因此結實了同樣愛國的大商人盛老爺子。夫妻倆生了三兒一女,盛老爺子幾年前去世了。盛老太太也早就退休,回到家中。 三個兒子又給老太太生養(yǎng)了七個孫子,盛瑄排行第七,也是最小的一個。盛老太太一輩子缺閨女,沒想到輪到子女們,也是缺閨女。里外八個帶把的,就是沒人給她生個貼心小棉襖。 盛老太太已經(jīng)自動把盛女士忽略了,在老太太眼中,強悍的盛女士簡直比她三個兒子還像男人,從小就跟著哥哥們摸泥巴,上天入地無所畏懼。 老太太懷疑是不是她懷盛女士的時候,吃酸吃得太多了才會這樣。 老話說酸兒辣女,她懷女兒的時候特別喜歡吃酸的,旁人覺得酸倒牙的糖水浸楊梅,她都覺得太甜不夠酸。以為估計又像之前是個男娃,沒想到一出來是個女娃。結果這女娃也和男娃沒差了。說多了都是淚。 所以盛老太太看到路小埋這樣乖巧懂事的小姑娘,別提多稀罕了。 “過兩天就是小七的生日會,好孩子,你等過幾天再走,乖哈,多陪姥姥說說話?!笔⒗咸皇掷鈱O一手拉著路小埋,嘴角下拉佯裝生氣,“還是你嫌棄姥姥聒噪了?好孩子,咱可不能學沒良心的小七。還有我那閨女也是天下第一號沒良心的。你和乖孫千萬別跟他倆學了。” 路小埋笑瞇瞇地點頭:“姥姥別擔心,您乖孫和我可喜歡陪您嘮嗑了。您再給我們講講您過去的革命史吧,我愛聽這個。” 徐公子在一旁補充:“嗯嗯,我們都愛聽姥姥講過去的事。” 盛老太太頓時笑的合不攏嘴,打迭起精神給倆孩子繪聲繪色地講古。 一旁的盛瑄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他又躺槍,好吧,躺多也就習慣了。 誰讓他是家里最小的一個,除了表弟外,每個人都能來踩他一腳。 來吧,他躺平,任踩。 盛家離徐家不遠,在小區(qū)的更深處,是三棟聯(lián)排別墅合在一起。 進門的歐式長廊上立著雕塑,墻壁上掛著油畫,往外望,是一片荷葉池塘,池塘邊上立著白色人物雕像和雕刻精美花紋的白色柱子。庭院中間是綠色草坪和錯落分布的巨大花盆。角落里還有一缸睡蓮。 和徐家的簡樸不同,盛家雖然整體外觀古樸,卻從每一個細節(jié)都顯露出豪奢的痕跡。 低調(diào)不張揚,又很沉得住氣。路小埋暗自揣度,盛家看起來是個很不一般的家族。 平日盛家人都是分散在外,各忙各的事業(yè)。 這么大的別墅里,就住著盛老太太和盛瑄兩位主人。 不過別墅里的工作人員卻是幾倍多。 路小埋光想想這么大別墅打掃起來需要花費的人力,還有照顧那些花花草草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當然需要一大群工作人員。 不過等到盛瑄生日會那天,在外的盛家人能回來的都會回來。 到時候就會熱鬧起來,所以盛老太太最喜歡家里舉辦各種生日會宴會派對。 人老了就越發(fā)希望子孫都環(huán)繞在自己身邊,只是盛老太太也知道子孫們有子孫們的事業(yè),就像她年輕那會,也是拋家舍業(yè),連雙親過世都趕不及回去看他們一眼。 所以她一向都很放達,把孩子們都趕出去,讓他們?nèi)^斗,去拼事業(yè),但是要讓他們知道,累了渴了困了,身后永遠有一個家在等著他們。 也是因為盛老太太和盛老爺子這種態(tài)度,盛家人雖然人口不少,但是一直是和和氣氣,外人看來也是和睦美滿,無不羨慕欽佩不已。 路小埋也是這時才聽徐公子說起,原來徐家那棟小別墅也是盛家買的。 是盛女士當年出嫁時,盛老太太夫婦給女兒置辦的嫁妝。私心也是希望女兒不要離父母太遠。 不過徐錦山老家是高臨,小時候也是窮苦出身,所以生活一直比較簡樸。 他不喜歡豪奢的生活,也看不慣在家里擺放成群的仆人,若非盛家強烈要求,他連唐叔和周姨都不愿意讓他們留在家里。所以徐家的一切才會顯得格外矛盾。 路小埋心下恍然大悟,拍拍徐公子的肩膀:“真難為你了。” 徐家父母算是在兩個完全不同的環(huán)境下長大,生活方式迥異,估計當初磨合的過程也不輕松。 而徐公子作為他們倆的兒子,夾在中間的滋味應該很不好受吧。 徐公子得到路小埋的安慰,有點不解,但還是習慣性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臉上浮現(xiàn)淺淺的小酒窩。 路小埋忍不住想揉揉他毛絨絨的發(fā)頂,于是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領,踮起腳尖終于夠到了。 心滿意足地擼了一把。果然很順滑。心里不禁興奮地吆喝了一聲。 這可是能載入路小埋個人歷史的重要時刻。真遺憾手邊沒有一臺智能手機,不然就能當場拍下來了。 其實中考之后,為了決定徐公子的去留,是留在京城還是回高臨,徐家夫婦因此爆發(fā)過一次激烈的爭吵。 最后,如往常一樣,還是徐錦山獲得了最終的勝利,盛女士氣得和他冷戰(zhàn)了大半個月。 徐錦山始終不動如山。 徐公子早就預料到了,爸爸雖然在家話不多,但是一旦做出決定就從來不會動搖。 mama根本拗不過爸爸。 離開從小生活的地方,告別親朋好友,去到一個并不熟悉的小城市,一呆就是三年,徐公子說不失落,是騙人的。 騙的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所以路小埋能走進他寂寞的世界里,其實他是帶著點感激的。 他維持低著頭彎腰的姿勢,好讓路小埋能摸到他的頭發(fā),好半天才問:“摸好了嗎?我能動了嗎?” 路小埋歡快地回答:“好了!” 雖然路小埋會繼續(xù)留在京城幾天,但是她也并不想大熱天在太陽底下傻跑,所以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都拿出紙和筆,面對面開始埋頭做題。路小埋是在做老師布置的暑期作業(yè),徐公子的作業(yè)很早就做完了,他現(xiàn)在又開始每日刷奧數(shù)題。 手速和腦速一樣快的人,路小埋已經(jīng)不把他當人看待了。 不然她會絕望的。 不過路小埋是不會輕易死心的,興致勃勃地提議:“我們來比賽好了,我做一張學校發(fā)的數(shù)學試卷,你做一張奧數(shù)試卷,看誰比較快做完。” 徐公子猶豫了一下:“你確定你要和我比賽?” “同樣的難度,我肯定比不過你,但是奧數(shù)題應該挺難的吧,我就不信你的速度還是那么快?!甭沸÷窠器锏靥裘?,甜甜一笑。 “要是我贏了呢?有什么彩頭?”徐公子好整以暇地問道。 路小埋擰了擰眉毛:“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會輸,萬一我贏了呢?如果我贏了,你答應幫我一個忙,如果我輸了,我也幫你一個忙,不過不可以提很過分我做不到的要求哦?!?/br> “ok!”兩人擊掌蓋章。 對了手表的時間,一到點,就拿起筆,刷刷寫起來。 結果顯而易見。 一個小時后,徐公子就亮了亮自己寫滿的試卷,好笑地問:“服氣了嗎?”不僅做完了,準確率還在98%以上。 服氣,怎么不服氣,我水土不服就服你。學神,請收下我的膝蓋。路小埋十分干脆地認輸。 “愿賭服輸,我?guī)湍阕鲆患?,但說好了,不可以太過分哦。” 徐公子鏡片后的雙眼輕輕眨動了一下:“我還沒想好讓你幫我做什么,等開學了再告訴你。” 他原本就沒打算為難路小埋,只是故意逗逗她,看她緊張的小模樣,覺得很可愛。 兩人笑嘻嘻的一通鬧騰,徐家的阿姨從廚房端出果盤和點心。 看到他們在用功,輕聲細語地說:“你們學習了這久,都累了吧。停下來歇一會。吃點茶點吧!” “謝謝周姨。”徐公子笑道。 周姨笑著回到廚房準備晚餐,回頭看了眼倆孩子頭挨著頭專心致志的模樣,心里老懷感慰,這倆孩子感情真好。徐公子能在高臨老家交到好朋友,她也放心多了。 盛瑄二十歲的生日會很熱鬧。 他穿著一身白色手工定制西裝,系著小領結,從旋轉扶梯上走下來,路小埋恍惚又看到了前世那個清逸出塵的小老板。 但是只要一想到他私底下毒舌的樣子,還有被盛老太太揪著耳朵罵的時候,路小埋眼前的肥皂泡就哧溜一聲被戳破了。 城里人套路深,她還是回鄉(xiāng)下吧。 路小埋借機認了幾個盛家人。盛家話事人——盛大舅,他正和妻子在門口迎賓。盛大舅長得和盛女士很像,如出一轍的威嚴和強大的氣勢。盛二舅和盛三舅都有事在身沒來,孫子一輩的,路小埋也只看到盛五和盛六,他們分別代表各自的父親出席,還帶著各自的女朋友。一家子都是俊男美女。 對了,忘了說,盛七的父親就是盛大舅。他算得上盛大舅的中年老來子。 路小埋原本以為徐爸爸應該會出現(xiàn)在生日會上。 結果依然沒有。 盛女士見怪不怪得帶著倆孩子去了娘家。 路小埋在徐家呆了快一星期就沒見到徐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