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節(jié)
第303章 淵源 “保嬰丹的藥效仍在,但因著五福香草、天見櫻、地龍草三者共同作用,此丹一經(jīng)叫人服下,怕不要讓人大睡十天半月?倘若服用丹藥之人失去意識,不知運(yùn)轉(zhuǎn)真元配合藥效的發(fā)揮,保嬰丹的藥性難免要浪費(fèi)至少八成,也就失去了丹藥本身存在的意義?!?/br> “虞丹師,不知我說得可對?” 虞肆深深打量了慕煙華一眼,眸光似乎柔和了一絲:“慕丹師大才,虞肆自愧不如。” 當(dāng)日加了五福香草的保嬰丹一出,虞肆聞其香嘗其味,雖是將藥性的變化大致掌握,卻依舊沒有十足的把握。在肯定了此丹并不會對服用之人造成損傷之后,他特意尋了一名自愿試藥的神藥山弟子服下,最終的結(jié)果跟著慕煙華所言一般無二。那人整整昏睡了十三日,至第十四日上午才將將醒來,那保嬰丹的藥效也因此消失了大半。 窺一豹而知全身,先是丹道大會,再是這一回出言相試,撇開其他的因素,慕煙華的表現(xiàn)確實(shí)令虞肆心服口服。因著知命老人對丹道大會第三輪的評判,虞肆先前還心存些許芥蒂,這會兒已是完全消失無蹤。 慕煙華哪里不知虞肆心思,只淡淡地笑道:“不過碰巧罷了,當(dāng)不得虞丹師如此盛贊?!?/br> “我說當(dāng)?shù)镁彤?dāng)?shù)?!”虞肆出聲打斷慕煙華,生硬地道,“你擊敗了我,從我手里奪走了丹道大會第一之位,倘若你都當(dāng)不得,這世間還有誰人當(dāng)?shù)???/br> 慕煙華笑而不語,沒有接話。 方才在藥田里自得其樂的虞肆,那個一身溫和又平易近人的丹師果然只是錯覺,他本質(zhì)上從未有過改變,在煉丹之術(shù)上的驕傲無人能及。 一時兩人都不曾開口,氣氛慢慢沉寂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虞肆忽然輕咳了一聲,視線略過了五福香草,落在不遠(yuǎn)處一株隱隱閃著紫光的靈草身上。這株靈草剛沐浴了一場靈雨,正盡情舒展著巴掌大的葉片,開著火紅色的花朵搖曳生姿,渾然不知已成為了兩名年輕丹師的談資。 “這是一株九陽草,性烈暴虐,對生長環(huán)境的要求極高?!蹦綗熑A目光輕輕掃過,一眼便瞧出端倪,“虞丹師另辟蹊徑,在低下刻畫九陽烈火陣,同時將星光草、雷陽果、霜月雙生花移植到左近,使得這幾種靈草互相克制、相輔相成,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平衡?!?/br> 虞肆略略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贊同了慕煙華所言,之后又挑選著指向其他靈草靈藥。慕煙華來者不拒,每一樣都能張口就來,洋洋灑灑半點(diǎn)猶豫都沒有,從這些靈草靈藥的習(xí)性特征,到虞肆栽培它們所用的手段,再到這些藥材之間的搭配禁忌,甚至用它們煉制丹藥時要注意的問題,慕煙華都是信手拈來,三言兩語便解說得一清二楚。 仿佛世間所有藥材皆在胸中裝著,對它們像是自個兒的左右手一般熟悉親近。 虞肆開始還能保持平靜,隨著慕煙華越說越多,涉及的見解也愈發(fā)精深神妙,竟是從敬服到震驚再到最后的麻木。 隨著神藥山之主專修丹道二十載,虞肆原以為同一輩的年輕丹師中,絕對不可能有人及得上他。便是神藥山之主不止一次告誡他人外有人,叫他收起不將天下年輕丹師放在眼里的自傲自負(fù),他亦是左耳進(jìn)右耳出根本不當(dāng)一回事,誰曾想現(xiàn)實(shí)馬上給了他當(dāng)頭一棒,直打得他暈頭轉(zhuǎn)向頭破血流。 想到丹道大會第三輪結(jié)束,他還無知無覺地質(zhì)問知命老人,質(zhì)疑慕煙華憑什么排在他之前,現(xiàn)在想來完全是無知者無畏。 月亮漸漸地升高了,柔和的月光鋪灑大地,給萬物鍍上了一層銀光。 本是虞肆出言考校慕煙華藥理,很快他便忍不住跟著慕煙華討論起來,也不再僅限于靈藥靈草方面,最后變成了虞肆說少聽多,向著慕煙華開口請教。 慕煙華也不吝嗇,只要不涉及丹經(jīng)上的不傳之秘,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是她第一次跟著同齡人討論藥理與煉丹之術(shù),又是站在所有年輕丹師之前的天之驕子,感覺新奇的同時亦受益匪淺。她勝在基礎(chǔ)雄厚,一開始就有著極高的起點(diǎn),虞肆所學(xué)則更為駁雜些,各種丹道流派都有所涉獵。 要不是有丹經(jīng),要不是有蕭焰,要不是有紫色符箓,慕煙華根本不敢妄言能夠跟著虞肆相比。 夜去晝來,黑暗逐漸散去,東方漸露魚肚白,很快朝霞滿天。 不知名的鳥兒婉轉(zhuǎn)啼鳴,終是天光大亮。 虞肆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渾身氣勢盡數(shù)斂起,面上露出溫和的笑意。 “竟是打擾了慕丹師歇息。”自須彌戒中取出一個半尺長的玉盒,推送到慕煙華眼前,“這就是那株萬年碧玉空心蘭,既然你需要此物,便送予你吧。” 慕煙華心中一喜,鄭重地道了一聲謝之后,便將之收入玉塔里。緊接著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玉盒,遞到虞肆近前。 “禮尚往來,我也不能讓你吃虧。兩枚無相果,相信你定能將其變成高成色的生死丹。” 萬年碧玉空心蘭,論價值自是比兩枚無相果高些,但之前兩人本是公平交易,虞肆只提了讓慕煙華陪他談?wù)撍幚淼囊蟆_@條件慕煙華做到了,卻著實(shí)不想太占虞肆的便宜,進(jìn)而還要欠下最為難還的人情債。兩枚無相果買個心安,也值得了。 虞肆定定地看了慕煙華片刻,抬手接過玉盒:“好,那我便收下了。”起身看了看天色,“不想耽擱了你這么久,昨日師尊曾言要你尋他,這會兒他應(yīng)當(dāng)在天樞峰,我就不留你了。待得了空,我再向你討教?!?/br> “說什么討教?你我互相印證一二便是。” 此來目的達(dá)成,慕煙華一臉輕松的笑意,看著虞肆自然順眼了兩分。離著品劍會尚有不少時日,便在神藥山暫時落腳又如何?原是掛念著萬年碧玉空心蘭,如今卻沒有這個顧慮了,當(dāng)下便應(yīng)了虞肆之言。 說起來,這神藥山之主好似對她格外友善,也不知其中有何緣故。 昨日丹道大會剛剛結(jié)束,眾目睽睽之下確實(shí)不是說話的好時機(jī),那神藥山之主既然說了今日相見,自然就會給她一個答案。 離了虞肆住所,慕煙華循著虞肆指點(diǎn)的方向,徑直朝著天樞峰靠近。 這會兒的慕煙華,行走在神藥山范圍之內(nèi),幾乎沒有人不認(rèn)識她。大約是早早接到了吩咐,慕煙華一路不曾遭遇半點(diǎn)阻攔,順利地被人引進(jìn)天樞峰,竟連著通報(bào)一聲都免了。 “山主在里面等候,慕丹師請進(jìn)?!?/br> 領(lǐng)路的神藥山弟子一臉敬慕,前倨后恭地將慕煙華請了進(jìn)去。 隨手給出兩枚青木丹,換來領(lǐng)路弟子的千恩萬謝,慕煙華邁進(jìn)了天樞峰大殿內(nèi)。 “慕小友,你來了。”慕煙華剛剛走了兩步,之前那布衣老者的聲音便傳了來,“小友快進(jìn)來,陪我這老頭子嘮嗑兩句。” 整個大殿有些空闊,只有布衣老者一人坐在主位,笑著朝慕煙華招手。 慕煙華應(yīng)聲過去,就要對著布衣老者行禮,卻被他以一道無形氣勁托起,指著邊上一個座位示意她坐下。 “不必多禮,我喚你一聲小友,你我自然平輩論交。” 慕煙華抿唇不語,站在原地沒有動作,沉默了半晌才道:“承蒙山主厚愛,然煙華有一事不明,還望山主解惑?!?/br> 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這神藥山之主的言行未免太過奇怪,直叫慕煙華百思不得其解。 “坐,先坐下?!辈家吕险咿垌毝?,和聲道,“我今日請小友來,便是要給小友一個解釋,小友何必這般著急,還需稍安勿躁才是。” 慕煙華上前兩步,在布衣老者指定的座位坐了,詢問地看向布衣老者。 布衣老者搖頭失笑,終是取出一枚拇指大的半圓狀物件,懸浮著送至慕煙華身前。 “慕小友看一看,是不是識得此物?” 慕煙華探手接了下來,放在掌心仔細(xì)打量。入手極為沉重,不知名的暗金色金屬,形成一個半圓形的圓環(huán),上面銹跡斑斑,兩頭斷裂,裂口極為平整光滑,似是一擊輕易切斷。 這東西似是在哪兒見過,待要細(xì)想?yún)s又想不起來。 慕煙華指腹摩挲著圓環(huán)的斷裂面——如此材質(zhì)的物件,她本身就沒見過幾樣。 腦海中靈光一閃,慕煙華掌中多了一個小巧的丹爐。丹爐三足,其上鐫刻九龍戲珠圖案,栩栩如生猶如活物,左右兩只耳朵卻是少了半只。九龍鼎在得到之初,模樣便跟著這半圓形圓環(huán)差不多,表面布滿了暗色的銅銹,遮住了大部分的花紋,認(rèn)主之后才褪了銹跡大變了樣。 將那圓環(huán)湊近九龍鼎缺了半只耳朵的地方,居然恰好貼合嚴(yán)絲密縫半點(diǎn)不差。 第304章 客卿長老 九龍鼎暴出一陣耀眼的金光,將那半圓形的圓環(huán)包裹在里面,整個鼎身劇烈顫抖著,“嗡嗡”之聲長鳴不絕。 慕煙華掌中一空,九龍鼎竟是自動脫手而出,憑空懸浮著金光大盛。 不過兩三息,璀璨的金光盡數(shù)斂起,露出來更多了兩分靈性的九龍鼎,那銹跡斑斑的圓環(huán)已是牢牢生在缺了半只耳朵的地方。原來的銹跡褪了個干干凈凈,跟著九龍鼎渾然一體,或者說兩者在分離多年后終于重新聚合,再次變成一個完美的整體。 完整的九龍鼎氣息內(nèi)斂,比著原先反而不起眼了。但只要仔細(xì)看去,便會發(fā)現(xiàn)鼎身上的九條金龍?jiān)桨l(fā)鮮活有靈,就像是隨時要騰空而起隨風(fēng)而去一般。 “這這是怎么回事?”九龍鼎再次落回掌中,慕煙華能夠明顯感覺到那半個圓環(huán)帶來的好處,心底的疑惑卻是絲毫不減,“山主此舉倒是讓我愈發(fā)不解了,不知您如何會有九龍鼎遺落的碎片,又為何要輕易將之贈予我?” 布衣老者目光落在九龍鼎上,眼神頗有些復(fù)雜:“果然是金龍戲珠鼎,當(dāng)年寧祖師念念不忘的隨身丹爐,不想竟在我手里重現(xiàn)光輝,再次合而為一?!鞭D(zhuǎn)向慕煙華,嘆息了一聲,“你喚它九龍鼎?也罷,橫豎早已是你之物,還糾結(jié)一個名稱作甚——不知慕小友可有興趣聽老頭子講一個故事,關(guān)于你手中的九龍鼎?” “愿聞其詳。”慕煙華心念百轉(zhuǎn),微微笑道,“這九龍鼎到我手上多年,既是我第一個丹爐,也是我唯一一個丹爐,用著一向極為趁手,倒是對它的來歷十分好奇?!?/br> 布衣老者面上露出緬懷之色,靜默了片刻才出聲道:“大約六千年前,我神藥山有一位寧姓祖師,驚才絕艷幾乎無人可及,短短兩百年之內(nèi)便直升生死境,順利渡過前面八次天劫,眼看著就要功德圓滿,卻在最后一次九九重劫之時出現(xiàn)了意外。這最后一波考驗(yàn)來得太快太狠,威力強(qiáng)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預(yù)料,寧祖師雖是有所準(zhǔn)備,卻仍是力有未逮,終是在山窮水盡的當(dāng)口拋出了隨身的丹爐,就是小友你所有的九龍鼎?!?/br> “此鼎材質(zhì)特殊,寧祖師得到百多年之久,從未探明它的底細(xì),只知其極為堅(jiān)硬牢固,能夠承受多重異火炙燒,本身沒有半點(diǎn)損傷。當(dāng)時寧祖師手頭底牌用盡,唯留下這九龍鼎完好無缺,自然不管不顧拿它擋了最后一道雷劫?!?/br> “這九龍鼎也確實(shí)沒有讓寧祖師失望?!辈家吕险哒Z聲平靜,徐徐道來不緊不慢,“寧祖師成功渡過了九九重劫,九龍鼎卻被天雷劈出數(shù)十里遠(yuǎn),寧祖師多方找尋,只尋到半只殘破的丹爐耳朵,九龍鼎的主體卻再也沒有找到。直到多日后接引金光落下,寧祖師仍是一無所獲,便留下僅剩的半只丹爐耳朵,囑咐后輩若有機(jī)會,定當(dāng)讓九龍鼎重歸一體。” “寶物有靈,已是擇了慕小友為主,我便唯有將半只圓環(huán)送上,總算不負(fù)寧祖師所托?!?/br> 慕煙華聞言半晌不語,好一會兒之后才起身道:“山主仁義,今日之情煙華銘記于心,絕不敢輕易忘懷。若有用得著煙華之處,煙華必極盡所能、全力而為?!?/br> 布衣老者算是解釋了一通,慕煙華心中的疑問非但沒有消除,反是愈發(fā)想不通透。 九龍鼎來歷定然極為不凡,這一點(diǎn)慕煙華早有猜測,能讓蕭焰看上眼、又讓布衣老者口中的寧祖師飛升都念念不忘,如何能是一個普通的丹爐? 倘若僅僅是因著認(rèn)出了九龍鼎,跟著他神藥山有一絲淵源,這般善意示好也是太過了。慕煙華捫心自問,要是讓她跟著布衣老者易地而處,絕對做不到布衣老者這般豁達(dá)大方,不因著九龍鼎被人得去心生芥蒂就極好了,怎可能再將收藏的另一塊碎片主動送上?這東西只要不是自個兒說破,根本不可能有人會知道。 更何況剛剛結(jié)束的丹道大會上,她這個外來戶還生生從虞肆手里奪走了第一之位。 布衣老者既為虞肆師尊,又身為神藥山之主,莫非真?zhèn)€半點(diǎn)不介意? 原以為會聽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不想此來目的還未達(dá)到,倒先收到了一份意料之外的大禮,還叫人完全無法拒絕。事到如今,不管布衣老者是真心還是另有目的,左右完整的九龍鼎已是到手,慕煙華不得不承了布衣老者這份人情。 不是慕煙華戒備心重,實(shí)在是布衣老者的態(tài)度好到讓人心生不安。 “山主,您實(shí)話跟我透露一句,您老這般厚待我,除了這九龍鼎可還有其他緣故?” 慕煙華想了想,終是決定直接出聲詢問,也不做那旁敲側(cè)擊、言語試探之事,“倘若您不給個準(zhǔn)話,我這心里頭七上八下,怎么都安靜不下來啊?!?/br> 布衣老者一怔,隨即笑出了聲:“你這丫頭,我就不能只是惜你之才?” “山主說笑了。”慕煙華卻不打算輕易放過,“您該知道,我早有丹道傳承,不可能棄師另投。” 惜才之心可能有,但沒道理因此做到這般地步。 布衣老者哈哈大笑,手指著慕煙華:“即便你想棄師另投,我也不敢收啊?!?/br> 慕煙華暗道果然,對著布衣老者一躬身,正色道:“山主您就別逗我了,這般玩笑倒叫我心中愈發(fā)忐忑。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您就給我個痛快,不要再讓我猜來猜去,自己嚇自己,總以為您正暗暗在我腳下挖著一個大坑?!?/br> “我要真挖個大坑,你跳是不跳呢?”布衣老者來了興趣,饒有興致地看著慕煙華,“你就那么沒骨氣,我叫你跳你就跳?我才不信你會乖乖聽話?!?/br> 慕煙華面上做大吃一驚狀,失聲道:“山主你當(dāng)真挖了坑等著我跳?” 布衣老者搖了搖頭,笑道:“還真有個大坑,神藥山客卿長老,不知小友跳是不跳?” 客卿長老? 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這客卿長老屬于光拿錢不干活的典范,就算有事兒求上來,也是可應(yīng)可不應(yīng)。簡單而言,要是慕煙華真應(yīng)了布衣老者,成為神藥山的客卿長老,雖是沒有直接插手神藥山事務(wù)的權(quán)力,但她提出的要求卻會得到神藥山的全力滿足,至于要不要為神藥山出力、出多少力,完全看她自個兒高興。 無緣無故沒頭沒腦的,布衣老者憑什么邀請她擔(dān)任神藥山的客卿長老?光看輩分都不對! “山主,我尚有事處理,這便告辭了?!蹦綗熑A行了一禮,轉(zhuǎn)過身就要離開。 “小友留步!留步!”布衣老者立即出聲阻止,語聲略帶急促,“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只是需要想一想,這事兒到底該怎么說?!?/br> 慕煙華駐足而立,猶豫了一下,終是回到原位坐了。 布衣老者神色稍緩,輕捋長須:“這就對了嘛,年輕人不要這般沉不住氣?!?/br> 慕煙華不說話,只定定地看著布衣老者。 布衣老者窒了一窒,輕哼了一聲,沒好氣地道:“小丫頭跟著我那徒兒同臺比試三輪,就沒看出點(diǎn)兒什么?” 剛剛還是小友,這么快就變成了小丫頭。 慕煙華默默地看著布衣老者變臉,倒是依言回憶起虞肆煉丹之時的模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