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jié)
秦守仁慕煙華身前站定,笑得見牙不見眼,要多狗腿就有多狗腿,倒是那稱呼在慕煙華的堅持下改了過來。 “等我?”慕煙華隨著秦守仁邁進秦家大門,“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兒——那賈家之人尋上門來了?” 瞧秦守仁這表情也不像。 “不是不是,賈家一直沒有動靜?!鼻厥厝蔬B連擺手否認,面上笑意不減,“是我大哥。他醒了,知道是你救了她,一直想見一見你,當面向你道謝,可巧你卻不在。他原是想親來門口迎你,奈何祖父、父親招了他過去,便拜托了我。” 慕煙華了然地點頭:“原來如此。你大哥他怎么樣,無礙了吧?” “多虧了你,大哥算是因禍得福了?!?/br> 正說著,秦守善跟著一名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并肩而來,一見了慕煙華、秦守仁兩人便邁步行了過來。 身形略高于秦守善,樣貌跟著秦守善有六七分相似,比著秦守善更沉穩(wěn)嚴肅一些,身上氣息還有些虛浮不定,想來就是秦守善、秦守仁兩人的兄長秦守則了。 “煙華,大哥、二哥來了?!鼻厥厝蔬肿煨Φ脷g快,不覺加快了腳步。 果然是秦守則。 慕煙華正要跟上去,秦守則、秦守善已是加緊兩步到了眼前,秦守則更是對著慕煙華一揖到底。 “這位就是慕大師吧?守則多謝大師救命之恩?!鼻厥貏t一臉鄭重之色,這一禮行得極為認真,“若非大師仗義出手,守則這條命縱然有幸保住,多半要遭受無法逆轉的損傷,大師予守則恩同再造?!?/br> “守則兄太客氣了,叫我名字就好?!蹦綗熑A淡淡一笑,秦守則真心實意的感謝讓她心生愉悅,“我與守善、守仁交好,你既為他二人兄長,委實無需這般見外?!?/br> 秦守則本不是迂腐之人,心知論實際年齡,慕煙華要比他小得多,當下也便放了開來。 “倒是我相岔了?!鼻厥貏t直起身子,緊繃的面容放松了些,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我聽祖父說起,這一回的丹道大會,煙華也會一道參加?煙華初來中央域,怕是有不少事兒不甚了解,不若去我那里坐坐,由我來講解一二。” 秦伯業(yè)雖是將丹道大會之事提了一提,卻只說了個囫圇大概,確實有很多細節(jié)不曾涉及,慕煙華本是想抽空問問秦守善、秦守仁,這會兒秦守則自個兒提了出來,慕煙華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慕煙華點了頭,秦守則不敢怠慢,引著慕煙華前往他的院子,秦守善、秦守仁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跟了上去。不大一會兒,慕煙華幾人便進了花廳安坐下來,早有侍女送上新鮮的靈果靈泉。 “丹道大會由神藥山發(fā)起,每三十年為一屆,只許五十歲以下的丹師參加,這些煙華都已知曉。”秦守則也不廢話,并沒有說那些個無用的,而是徑直進入了主題,“整個中央域何其廣大,神藥山又堪稱中央域第一大宗門,拿出來的獎勵都是些稀罕珍奇之物,連著中央域之外的修士亦聞風而來,到時不知會吸引多少年輕一輩的丹師前往。” “倘若讓這些人全部聚集到神藥山,十個百個神藥山都裝不下,是以只有最終的決戰(zhàn)在神藥山舉行。” 慕煙華一聽就明白了,敢情這神藥山不是隨便能進的,丹道大會也不是輕易便能參加的。想來也是,如若不分好壞人人都可參與,照著五十歲以下丹師都可參加這一條,所有人一窩蜂兒全擠去了神藥山,那不是成了徹底的笑話了么? 說是符合條件的都可參加,實際上最終能夠上得神藥山的仍是少數(shù)。 這般想著,果然又聽得秦守則道:“神藥山在每個大城皆有據(jù)點,根據(jù)城市規(guī)模分派優(yōu)勝名額,提前舉行一次選拔比試,唯有取得名額之人方有資格前往神藥山。依照往次的情況,最后參加丹道大會的丹師不會超過一萬之數(shù)?!?/br> 在整個中央域范圍內(nèi)選拔一萬人,別看著一萬人數(shù)目不小,以中央域的人口基數(shù)來說,已是少得不能再少了,分派到每個大城的名額至多不過三五人。 “你的意思是,如若想要入得神藥山,必須先參加一個選拔比試,并奪得其中一個名額?”慕煙華對丹經(jīng)有著絕對的信心,縱然經(jīng)歷再多考驗也不怕,“這林海城應當也有分派名額,到時我去奪他一個便是?!?/br> 秦守則聞言一怔,隨即笑道:“那是對普通丹師設立的門檻,煙華隨我秦家一道前往,自然無需如此麻煩?!?/br> “竟還有這般緣故?!?/br> 慕煙華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這世間本存著不少規(guī)則之外的特例,她一著搭上了秦家的關系,倒是也享受了一把特權帶來的便利。 再轉念一想,卻又疑竇叢生。 這秦家雖是在林海城有些體面,跟著賈家一道占據(jù)了林海城這座江山,同神藥山比起來卻是螢火和皓月的區(qū)別,如何能讓神藥山予他們這一份特殊?秦伯業(yè)曾經(jīng)提及,秦守則、秦守善都是要參加的,加上她就是三個名額了。整個林海城不知道有沒有三個名額,莫非其中還有她不了解的隱情? “那賈家也有這般便利?倒不曾想叫我省卻許多工夫?!?/br> 慕煙華不懼同旁人比試,只不用跟著無數(shù)人爭奪寥寥幾個名額,能夠直接去往神藥山自然是好的。 “這就是我秦家跟著賈家不同之處?!鼻厥貏t笑了一笑,解釋道,“賈家在林海城呼風喚雨,在別處卻沒什么根基倚仗,想要上去神藥山只能去爭搶那三五個名額。上一回林海城共有四個名額,今次卻還未有風聲透出來,想也差不了多少。” “我秦家在林海城安身立命多年,外人只道是林海城土生土長,卻不知我秦家實跟著淮安城秦家同一個祖宗?!?/br> “淮安城秦家?”慕煙華不覺顯出來一絲驚色,“八大世家之一的秦家?” 中央域一山一谷二門三宗八世家的名頭,便是慕煙華這個初來之人也如雷貫耳,竟不想她隨隨便便一扒拉,居然跟著八大世家之一的秦家扯上了關系。 秦守則點了點頭,面上露出隱約的自豪之色:“我秦家正是淮安城秦家旁支之一。每一次的丹道大會,淮安城秦家都有十個名額,雖有諸多旁支爭奪,我林海城秦家卻能獨得三個。說句不客氣的話,若論修煉天賦,我林海城子弟遠遠不如旁人,但若論煉丹天賦,便是淮安城本家也沒幾個比得上我與守善?!?/br> “淮安城本家不以煉丹之術見長,我林海城秦家卻早早得了丹道傳承,漸漸發(fā)展成一個丹道世家?!?/br> 秦守則看了慕煙華一眼,見她聽得認真,隨即續(xù)道:“再過些時日,祖父會帶著我們先行前往淮安城,到了本家之后再做計較。我林海城秦家獨得十個名額之三,暗地里不知多少人耿耿于懷、心有不服,怕又是一番不得安寧,煙華需心中有數(shù)。那些個人慣會無事生非,煙華不必與他們客氣,丹道大會在即,橫豎咱們吃不了虧?!?/br> “我知道了,多謝提醒。”慕煙華笑著頷首應下,承了秦家這份情。 原以為加她一個不過順帶,如今看來這一個名額倒是算得上珍貴了,也不枉她又是贈送三元冰魄丹,又是出手壓制地心炎火,助了秦守則一臂之力。秦家既是知恩圖報之人,慕煙華自然不會吝惜在能力范圍內(nèi)幫上一幫。 秦守則連稱不敢,撿著緊要處解釋了一二,轉而向慕煙華請教起煉丹上的某些疑問。 慕煙華也不藏私,只要不是涉及丹經(jīng)上的不傳之秘,一應感悟心得不曾有絲毫隱瞞,只聽得秦守則、秦守善、秦守仁三兄弟如醍醐灌頂,完全沉浸其中無法自拔。初時這秦守則還能跟著慕煙華討論兩句,之后便光聽慕煙華講解了,往日里不甚明了的疑惑之處,被慕煙華三言兩語撥開外衣,種種明悟襲上心頭,一時竟是收獲頗豐。 便是有幸得到老祖宗指點,也從來不曾有過今日這般感受。 慕煙華獲得丹道傳承定然非同小可,本身的煉丹水準怕是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此番她占了林海城秦家名額參加丹道大會,對林海城秦家來說反而是一場機遇,誰說讓出了名額就一定是損失呢? 秦守則兀自陷入感悟之中,原有的一絲不信早已化作煙云。 慕煙華瞧著尚未回神的三人,悄悄地離開了會客廳。 兩日后,莫輕影處理了苗皖、趙匡兩個漏網(wǎng)之魚,來了秦家跟著慕煙華匯合。 慕煙華問過莫輕影意見,得知她本是要返回東南域,當下交予她一枚留了神識印記的玉簡,讓她暫且前往天魔城尋慕云鶴。 莫輕影只在秦家呆了十來日,很快便搭乘海輪離開了中央域。 沒過多久,慕煙華隨著秦家隊伍,目標直指淮安城。 第279章 名額之爭 “煙華,前面便是淮安城了。” 秦守則指著前方一座宏偉大城,輕聲介紹道,“淮安城為秦家大本營所在,已是經(jīng)營了不下萬年,直將整座淮安城治得鐵桶一般。此番淮安城內(nèi)的選拔比試,便是由秦家協(xié)助神藥山弟子完成。除了秦家得去的十個名額,淮安城另有十個名額,比之林海城多了一倍不止?!?/br> “你看這些人,十有八九都是沖著那十個名額來的?!鼻厥貏t眼神示意不時跟著他們擦肩而過的修士,短短片刻便過去了不下百人,“隨著比試之日臨近,每日里前來的丹師只怕會越來越多,到時定將淮安城擠得滿滿當當?!?/br> 慕煙華眼見著身周人來人往,前方城門處更是排起了長隊,心下不覺有些感慨。 想當初參加青云榜之爭,后來又參加三域大比,本以為那場面已是不小,但見得眼前如此盛況,才知比著丹道大會是小巫見大巫。 “神藥山的號召力果然無與倫比?!蹦綗熑A輕嘆了一聲,淡淡笑道,“這一回算是來對了,否則如何能見識到這般盛大的場面?” 此時離著林海城出發(fā)之日已近半月,慕煙華跟著秦家一行搭乘樓船前來淮安城,因著城內(nèi)禁止飛行法器進入,這才在城外十里之地收起樓船,改為步行進城。 這一次出行,秦家由秦伯業(yè)并著兩名長老帶隊,秦大伯、秦二叔全部留守林海城,年輕一輩只來了秦守則、秦守善、秦守仁三兄弟,加上慕煙華不過七個人,算得上輕車簡行了。 那兩名長老一位是秦家之人,排行第四,稱做四長老;另一位正是當日為秦守則煉制三元冰魄丹的劉大師,雖是最終沒有煉制成功,但既然秦家放心將那般重要的任務交予他,想來煉丹水準定然不低。 “待得上了神藥山,丹道大會真正開始那日,怕不要比這會兒熱鬧十倍百倍?!?/br> 秦守則說著,同秦守善兩人一左一右護在慕煙華身側,擋住了周圍越來越擁擠的人群,隨著人流順利進了城。 秦守仁湊到慕煙華近前,指點著城中兩側建筑悉數(shù)介紹,倒是讓慕煙華對淮安城有了不少了解。饒是她見多識廣,也不免對淮安城的繁榮生出些許驚異。 順著城中主干道一路前行,慕煙華一行的速度皆是不慢,終是在一個時辰后站在了一處古樸大氣的建筑之前。占據(jù)了整整一個街區(qū),綿延近百里地,檐角樓閣一眼望不到邊,掩映在青山綠水之間,雖是鬧市卻半點不見喧雜之聲。 朱紅的中門大開著,秦伯業(yè)領著慕煙華一行上前去,早有兩名瞧著十四五歲的少年迎了上來。 看過了秦伯業(yè)出示的銘牌,這兩名少年面上略帶恭敬之色,喚過一名身著玄衫的中年男子,領了秦伯業(yè)、慕煙華一行進門,前往早已準備好的客舍。 沒有阻撓,更沒有刁難,一切都極為順利。 一路上偶遇四五撥人,都是匆匆掃過來一眼便不再理會,兀自去了。 慕煙華看在眼里,正暗自感嘆大世家大氣象,忽而便被一行七八人攔住了道路。 領頭的一名少年瞧著僅只十三四歲,一身天藍色繡暗紋的華麗袍子,緊擰著眉頭掃了秦伯業(yè)、慕煙華一行一眼,轉向前面領路的中年男子。 “怎么什么人都往府里帶?”尚帶著稚嫩的面上刻意做出來一副威嚴之色,白皙的下巴略略抬高,看著倒是有些令人發(fā)笑,“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今兒這是怎么回事?這幾個人的身份來歷,確定都查問清楚了?” “十三公子?!敝心昴凶訌澭卸Y,畢恭畢敬地道,“這幾位來自林海城秦家,已查驗過身份銘牌——這一位秦伯業(yè)秦家主,我曾經(jīng)見過兩次,不會有錯?!?/br> “是么?還真是林海城秦家之人!” 十三公子下巴抬得更高了,鼻孔里發(fā)出輕哼之聲,“我聽聞林海城秦家擅長煉丹之術,在我秦家諸多旁系中排在前列,連著祖父都對他們頗多贊譽,秦家十個名額更是叫他們獨得了三個,我說的可對?” 中年男子維持著彎腰行禮的動作:“十三公子所言極是?!?/br> “可是我偏偏不信!”十三公子視線一一掃過秦守則、秦守善、秦守仁三人,最后落在慕煙華身上,“林海城秦家果真沒有人了么?就派了幾個歪瓜裂棗充數(shù),叫人不得不懷疑他們的本事,到頭來莫要壞了我秦家名聲、折損我秦家臉面才好?!鞭D向秦伯業(yè),毫不客氣地道,“我問你,這四個人里面,哪三個是林海城秦家選定之人?” 這十三公子一看就是找茬的,分明早早得知秦伯業(yè)一行身份,等在此地專門堵他們的路。奈何此人是淮安城秦家嫡系中的嫡系,因是本家年紀最小的小輩,天賦實力俱都不錯,一向頗受本家一眾長輩喜愛,秦伯業(yè)未見其人卻聽過他的名號,如今見他找上門來,根本不敢怠慢。 “好教十三公子知曉,得了那三個名額之人,正是我不成器的兩個孫兒,守則、守善,以及這位慕煙華慕丹師?!?/br> “姓慕?不是你秦家人?”十三公子身側的一名玄袍青年男子,似是尋到了秦伯業(yè)一行的錯處,一臉興奮地提高聲音道,“十三公子你聽到了,這丫頭根本不是秦家人,卻被秦家選中占了三個名額之一,可見林海城秦家之名并不符實,不然為何要請了外人來相幫?我早早說了,林海城地處偏僻,哪里出得了那么多天才,林海城秦家亂來不要緊,連累整個秦家蒙羞卻是萬萬不行!” “就是這個理兒,十三公子?!绷硪幻嗯鄣哪贻p男子緊跟著幫腔道,“丹道大會的名額何其珍貴,整個秦家都只十個罷了,倘若林海城秦家找不出人來,何必要白白占著三個名額不挪窩,需知想要名額之人多不勝數(shù),這世間可不止他林海城秦家之人天才了得?!?/br> 十三公子明顯有些意動,嫌棄地看著秦守則、秦守善、慕煙華三人:“那你們說怎么辦?這名額祖父早早定好了,我也沒法子改變?!?/br> 玄袍男子大喜過望,顯然已是想好了措辭,不假思索道:“只需十三公子做個見證。我要向秦守則三人挑戰(zhàn),便以那三個名額為賭注,倘若最終輸了名額,也是他們技不如人,活該有此報,跟著十三公子沒有關系。” 剩余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話里話外都是贊同的意思,那十三公子還未應答,秦伯業(yè)一行更是一句話未說,這一眾人竟似將事兒全部定下來了。 “南陽城秦家、宜廣城秦家,誰不知道你們打得何種主意,莫要欺人太甚!”秦守則上前一步,怒視隨著十三公子同來的幾人,“我林海城秦家的三個名額是白來的么?三十年前上一回丹道大會,我林海城秦家僅僅一個名額,卻是整個秦家十個參戰(zhàn)者中成績最好的一個,家主這才許諾今次給予三個名額。這是我林海城秦家的獎勵,你們有何面目前來聒噪搶奪?莫非便是仗著巧言令色迷惑十三公子?” “十三公子深明大義,頗得家主真?zhèn)?,豈是你們?nèi)詢烧Z能夠蒙蔽?” 十三公子輕咳了一聲,耳朵尖兒居然微微泛起紅色,纖長的眼睫毛略略蓋下,低垂下頭。 “就一句話,敢不敢跟著我們比試?”玄袍男子不為所動,眼角余光掃過十三公子,“如若你林海城秦家真?zhèn)€名副其實,何懼同我們比試一場?也正好讓十三公子看看你們的手段。要是你們推三阻四不敢應戰(zhàn),不是心虛是什么?” “說來說去不過是怕輸,真有本事之人可不似你們這般!” 玄袍男子視線鎖定慕煙華,再接再厲道,“秦守則、秦守善兩人之名,我倒是有些耳聞,只這一位什么慕丹師,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小丫頭,不管不顧就往我秦家撞。你若真想要丹道大會名額,自去參加淮安城比試便是,卻來這邊湊什么熱鬧!人貴在有自知之明,秦家的名額不是你能夠消受,不然恐要惹禍上身,到時別怪我沒提醒你。” 這是將火燒到她身上來了。 慕煙華眸光平靜無波,不閃不避跟著玄袍男子對視。 兩相抉擇取其輕,柿子要挑軟的捏。這玄袍男子顯然挑了她最先下手。 莫非這人以為只要逼走了她,便能得到她占據(jù)的這個名額? 真是太過天真! 不說秦伯業(yè)一眾會不會同意,她自個兒就不允許到手的東西再被人覬覦。 橫豎這會兒無法善了,與其唧唧歪歪浪費時間,不若快刀斬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