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宇文麟!” “萬長老?!庇钗镊氩磺椴辉傅匦辛艘欢Y,“萬長老喊我何事?” 萬長春微擰著眉,頗有些無奈:“你這陰陽怪氣的,想要干什么?” 宇文麟沉默了片刻:“我喉嚨癢。” 萬長春狠狠一噎,擺了擺手:“罷了,你想怎樣便怎樣,我管不了你,讓你老子傷腦筋去!” “百川,你過來?!?/br> 一名二十許的年輕人幾步上前:“師尊,您找我?” 萬長春指著慕煙華幾人:“你帶他們進去,每人安排一個房間?!?/br> 百川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向慕煙華幾人:“諸位師弟、師妹,還請隨我來。” 慕煙華隨著百川進了艙門,步下臺階穿過一條通道,便是一排整齊的木門出現(xiàn)在眼前。 百川指著一排十來間房道:“這些房間都空著,你們可以隨意入住。倘若有其他需要,直接尋我便是?!?/br> 慕煙華幾人連稱不敢,送走了百川。 對著風(fēng)肖颯、封馳幾人點點頭,慕煙華隨意選了一間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將其他人的視線隔絕在外。 房間不大,一桌一椅一榻,干凈簡單,一目了然。 頂上鑲嵌著一枚拳頭大的珠子,散發(fā)著柔和的白光,將整個房間照得極為明亮。 涅影率先邁了進去,趴在桌子底下閉上了眼睛。 慕煙華輕舒了一口氣,行至竹榻盤膝坐下,取出萬長春予她的白玉小瓶,掀開了上面的塞子。瓶子底下淺淺一層,半透明泛著乳白色的微光,透著一股子生機勃勃。 這是萬年石乳? 本以為是幾枚療傷丹藥,不想竟是這個東西。丹藥會在體內(nèi)沉淀下雜質(zhì),萬年石乳卻不會留下后遺癥。 果然不愧是六大宗派,一出手就是如此珍貴之物,萬長春的這一份善意,她收下了。 慕煙華取一滴萬年石乳服下,合上了眼睛。 萬年石乳極為溫和,化作一道道氣流,好似春雨潤物一般,無聲地滲透著全身皮rou經(jīng)脈,修復(fù)著接連對戰(zhàn)澹臺馥、凌絕塵留下的暗傷。 丹田內(nèi)四個氣源緩緩旋轉(zhuǎn),混元真氣流經(jīng)四肢百骸,帶動萬年石乳的藥力,撫平經(jīng)脈上被凌絕塵劍氣劃出的細(xì)碎傷痕。 萬年石乳的藥力逐漸消失,慕煙華傷勢大為好轉(zhuǎn)。 小半個時辰之后,慕煙華將真氣收歸丹田,睜開了眼睛,咳出一口黑紅的淤血。 這一口淤血一去,只覺得神清氣爽,修為又有些許進步。 “叩!叩叩!”外面?zhèn)鱽碛泄?jié)奏叩門聲。 慕煙華站起身來,拉開了房門。 “百川師兄?” 含笑站在門外的,可不就是剛剛將他們領(lǐng)進來的百川? 慕煙華身子一側(cè),讓了開來:“師兄尋我有事?” “煙華師妹不用忙,我不進去?!卑俅ㄒ荒樋蜌獾男θ?,“鬼王宗于瀚、韓烈兩位師弟,神水宮妙音師妹一道來了,指明是來拜訪師妹,師尊讓我下來通知一聲。” “師妹這就隨我上去?” 徐妙音跟著于瀚、韓烈可不認(rèn)識,怎么一道來了? “勞煩師兄跑這一趟?!蹦綗熑A道了一聲謝,留著涅影在房間,合上門跟著百川回到甲板上。 “師妹說得哪里話,你我本屬同門,這點小事何必言謝?” 百川在前面引路,側(cè)過頭跟著慕煙華說話,“我一直隨在師尊身邊,師妹一連幾場比試都看了,封師弟、宇文師弟、馥師妹,還有那號稱年輕一輩第一天才的凌絕塵,最后迫得柳玉池自動認(rèn)輸,委實精彩絕倫,讓人敬佩?!?/br> 慕煙華笑著搖頭:“師兄言重,不過僥幸勝得一籌。” 百川不置可否,自顧自道:“師妹這回為宗門長了臉,宗主定然親自召見,以示嘉獎” 說到這里,百川語中不自覺透出些許艷羨。 慕煙華沒有接口,轉(zhuǎn)開話題:“師兄既是萬長老高徒,自然入門多年,見著宗主機會極多?!?/br> 百川面上露出一絲苦澀:“師妹有所不知。我只是師尊記名弟子,像我這樣的記名弟子,師尊名下足有百數(shù)之多。不怕你笑話,我入門至今七年整,只遠(yuǎn)遠(yuǎn)見過宗主兩回?!?/br> 說話間,慕煙華已是跟著百川邁出艙門,一眼便瞧見于瀚、韓烈、徐妙音三人,正與萬長春說話。 “呀!”徐妙音眸光掃到慕煙華,驚喜叫出聲來,“你來了!” 慕煙華快步上前,先向萬長春行過禮,再一一同于瀚、韓烈、徐妙音打過招呼。 “慕煙華。” 徐妙音看著慕煙華,踟躕著道,“尚師伯想見你?!?/br> 第98章 天魔宗 神水宮尚長老想見她? 慕煙華不明所以,轉(zhuǎn)向萬長春。 萬長春笑瞇瞇地道:“既是尚長老召見,煙華便去吧?!?/br> 已是入了他天魔宗,見見又如何,還能將人再挖走不成?萬長春很放心,看慕煙華是千好萬好。 “于師侄、韓師侄,不如先跟著我去喝杯茶,等候煙華歸來?” 于瀚、韓烈兩人對視了一眼,齊齊點了點頭。 “但憑萬長老安排。” 慕煙華向萬長春道了謝,跟著于瀚、韓烈招呼了一聲,便隨同徐妙音前往神水宮所屬的樓船。 徐妙音面上帶著歡喜的笑容,顯得極為高興:“慕煙華,你真是太厲害了!因為你的關(guān)系,天魔宗此次搶走了不少好苗子,太元宗的司長老氣得嘴巴都歪了!” 徐妙音本是小兒心性,從來沒有忘記司若白當(dāng)初一個瞪眼,現(xiàn)下見著他吃癟,竟是心中異常爽快。此事憋在她心里,她又沒處去說,看到慕煙華哪里還忍得住? 慕煙華輕蹙著眉:“怎么回事?” “你居然不知道?”徐妙音怔了一怔,隨即笑道,“萬長老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他都沒告訴你么?” 徐妙音并沒有多想,很快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將前因后果一一分說明白。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還在那青云榜前五千位之人。 除去慕煙華、凌絕塵、澹臺馥二十人,青云榜前五千位仍是存著不少天才人物??v使跟著慕煙華、凌絕塵之流沒法比,與一般人相較卻要好得多,正是六大宗派爭搶的重點。 慕煙華一路表現(xiàn)得極為強勢,以青云榜第一之位進第二關(guān)兩兩對決,一招敗封馳,兩拳勝宇文麟,一指點破澹臺馥秘技,力戰(zhàn)凌絕塵,迫得柳玉池主動認(rèn)輸,一舉一動可說牽動了所有人的心。 六大宗派擇其一,慕煙華加入天魔宗。 許多原本不知去哪個宗派的人,受到慕煙華影響,只要天魔宗之人稍微一提,就極為樂意地點了頭。甚至有些正跟著太元宗之人相談,天魔宗之人開口一喊,便立時棄了太元宗轉(zhuǎn)投天魔宗。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因著慕煙華一人,天魔宗成了最大的贏家。 “本次測試本是輪到太元宗主導(dǎo),加上出了凌絕塵這個絕世天才,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對青云榜第一之位勢在必得。” 徐妙音那雙漂亮的眼睛滴溜溜轉(zhuǎn)著,不時看一眼慕煙華,“他們恐怕怎么也想不到,當(dāng)中會多了煙華你,人算不如天算,棋差一招滿盤皆輸?!?/br> “原來如此?!?/br> 倘若是凌絕塵得了第一,不止能壓過其余五大宗派一頭,眾人更會將太元宗作為首選。 慕煙華明白了前因后果,暗道難怪司若白看她的眼神那般不善,卻不打算多加理會,含笑望向徐妙音,“你今日來尋我,是不再生氣了么?” 徐妙音面上笑容一僵,低垂下頭,像是有些不好意思:“那一回是我反應(yīng)太過,現(xiàn)下早不生氣了。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男子,就像我的兄長一般,誰知道你我一時難以接受?!?/br> 慕煙華低嘆了一聲:“也怪我考慮不周?!?/br> 徐妙音抬起頭來,眉間舒展,笑意溫暖:“我知你不是有意欺瞞,不然我上一回問你之時,你不會那般直言不諱?!?/br> 說話間,慕煙華、徐妙音兩人已是登上神水宮所屬的樓船,一名瞧著約摸二十出頭,容顏秀麗的女修正翹首以盼。 “妙妙?!?/br> “方師叔?!毙烀钜羯锨皟刹?,將身后的慕煙華讓了出來,“我將煙華帶來了?!?/br> “煙華見過方前輩?!?/br> 方姓女修笑著點頭道:“煙華不必多禮,跟著妙妙一般喚我?guī)熓灞闶?。?/br> 慕煙華淺淺一笑,從善如流地改過稱呼:“方師叔?!?/br> 方姓女修笑容愈深:“快隨我進來,尚師姐已等候你多時。” 徐妙音本想跟著進去,被方姓女修阻止,只得懨懨止步。 “煙華,我在外面等你?!?/br> 慕煙華應(yīng)了一聲,隨著方姓女修入內(nèi)。 一間不大的艙室,一桌一幾,四張椅子,五六個素色蒲團,如此而已。 尚長老盤膝坐在正對著門的蒲團上,聽得慕煙華兩人進來的聲響,睜開了閉著的眼睛。 “尚師姐,她就是慕煙華。” 慕煙華上前,中規(guī)中矩地行了一禮:“煙華見過尚前輩?!?/br> 尚長老揮出一道無形氣勁,將慕煙華輕輕托起,指著一旁的一個蒲團。 “坐?!?/br> 慕煙華謝過,大大方方坐下。 尚長老暗暗點頭,也不繞彎子,直接問道:“當(dāng)日妙妙離家出走,險遭意外,是你出手相救?” “機緣巧合罷了。”慕煙華心中一定,算是知曉了尚長老見她的目的,“那時煙華初離家門,途徑迷蹤嶺靠近喬山坊市那一段,偶然撞到百花谷門徒行兇害人。這些個毀人清白奪人性命的邪修,煙華深恨之,一路追蹤至喬山坊市,在那里發(fā)現(xiàn)了妙音?!?/br> “早先煙華聽聞,神水宮將百花谷連根拔起,一舉滅殺,才是大快人心?!?/br> “百花谷膽敢擄走妙妙,滅一萬次都不為過?!?/br> 尚長老淡淡解釋了一句,探手伸入袖袋里,摸出一枚小兒巴掌大的玉牌,其上鐫刻著神水宮碧浪托月的標(biāo)識,遞到慕煙華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