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從小到大很少聽見江遇道歉,她記得每次他一道歉就會有不好的事發(fā)生,所以童橦下意識的打斷了他之后的話。 “停,你剛才不是說要去買水果嗎?我剛好也想吃水果了,一起去吧?!?/br> 說完就拉著他的胳膊往水果店的方向走,面對還在詫異中的室友,童橦只好故作鎮(zhèn)定的說,“要吃什么一會兒發(fā)我微信上,水果還是零食都可以啊。” 等她說完的時候,人已經(jīng)走遠了,幾個人在寒風中看著他們的背影,都無可奈何的癟嘴,“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 張怡的問題,得到了剩下兩個人的一致贊同,他們其實也不是真想讓江遇道歉,雖然今天的事后期處理的不錯,但誰也不能保證沒有下一次,她們不關(guān)心江遇的未來怎么樣,只是擔心宿舍這個小傻瓜別再被人利用。 原本江遇還打算使個小計謀讓童橦陪自己去水果店,卻沒想到今天竟然會這么順利,看著松手后就專心走路的童橦,他覺得她可能是有些問題想問自己。 “你是不是有問題要問?” 一直低著頭的童橦鼓著腮幫子抬起頭,盯著他看了幾秒,最后像是終于下定決心一樣,張開了嘴。 “我看了微博,說那天你給我打了最低分,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了?” 在童橦的記憶里,江遇是她認識的最聰明的人,能把她這樣的人輔導到z大,一般人可能真的做不到。 . “不是,我可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如果有的話,很多事都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br> 童橦聽得出來他話里有話,但又猜不到他究竟想說什么,就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問題上。 “那是因為什么原因?” 見她還認真起來了,江遇只好把自己那天打最低分的理由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在比賽前,你給我看過你準備的的資料和小紙條,按道理說你該比辯賽的時候發(fā)揮的更好,可你在聽完對手的發(fā)言之后就自亂陣腳,很多準備的東西都沒有用上,你覺得我還能給你高分嗎?” 沒想到會是因為這個原因,童橦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可是周琛他真的很厲害,之前每次訓練的時候,也沒見他怎么樣,可是一到辯論賽上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那又怎么樣?” 江遇的話把她問住了,她抬頭不解的看著他,很快又低下了頭,因為從他的眼神里她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是啊,周琛厲害又怎么樣,那不該是她發(fā)揮失常的理由,遇到強勁的對手,她應當感到高興,而不是慌亂,更不該在心里認定自己會輸給對方。 “童橦,記住每次考試前我和你說的話,別去管你的對手是優(yōu)秀還是平庸,你只需要做到最好的自己,不能因為對手過于強大就先在心里認輸,只要裁判沒有喊停一切都還有機會。這就是我給你最低分的原因,你認為自己技不如人,可你別忘了你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你還有你的同學,你們是一個團隊,比賽結(jié)束之前你沒有資格替他們認輸?!?/br> 童橦已經(jīng)記不得上一次江遇這么嚴肅是什么時候,不過這一次她的心里卻沒覺得委屈,反而有些小激動。 “嗯,我知道了,下一次比賽我不會再被別人壓制,如果下一次校級比賽邀請你,你會來看我比賽嗎?” . 第二十八章 “如果你進入決賽, 我會到現(xiàn)場給你加油, 不是以評審員的身份?!?/br> 睡覺前, 躺在床上的童橦想起路燈下江遇對自己說的話, 下意識的攥緊拳頭,連她自己也沒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把江遇看得越來越重要了。 “黃鈺啊,校辯論賽的獎金是多少?” 正在看視頻的黃鈺聽了童橦的問題,直挺挺的坐起來,拔掉耳機掀開簾子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你之前不是說不想繼續(xù)了嗎?” “我是不想的, 可是你也看見了社長的態(tài)度, 既然跑不了,咱們不如好好贏一場?!?/br> “你等等我查一下公告上怎么說的啊。” 在院級比賽結(jié)束前童橦就說不想繼續(xù), 黃鈺也被這一場場的辯論賽弄得精疲力竭,本來想比賽結(jié)束后直接退出辯協(xié),沒想到社長會對后面的比賽那么在意, 讓她把退社的話猶豫了好幾天也沒好意思說出口。 “第一名獎勵兩千, 第二名一千五,第三名獎勵一千,都是現(xiàn)金!”. “那如果我們拿到了獎金, 需要上繳嗎?” 雖然已經(jīng)疲于應付比賽, 可童橦覺得看在毛爺爺?shù)拿孀由希蟾胚€是能找回一些動力。 “依照規(guī)矩是不需要, 這筆錢可以由參賽人員決定去留?!?/br> “那我們爭取每個人上五百塊的獎金吧,這樣才有能力還剁手節(jié)欠下的債??!” 雖然自己的存款完全足夠應對隨之而來的剁手節(jié), 甚至還有富余,可童橦覺得能多掙點外快也是不錯的選擇。 “你…你的意思是?” 見黃鈺驚訝的合不攏嘴,童橦笑著點頭,“我就是那個意思,好了不早了,快休息吧,明天早點起來看看資料?!?/br> 每隊四個人,每個人五百,童橦承認自己的野心是有點大,可是不把目標定高一點,哪里來得那么多動力? 根據(jù)上一次決賽的情況,社長在應化和化機班各選了兩個人參賽,童橦班上剩下的兩個人壓根對辯論沒什么興趣,上一次也是被抓壯丁抓去的,這一次說什么都不想?yún)⒓?,所以她和黃鈺就有了更充足的理由參賽。 化機班自然是少不了上一次的最佳辯手周琛,經(jīng)過那天的表現(xiàn),童橦對他的成見也少了很多,雖然他依然嘴毒的厲害,可是也沒再提起她誤闖男廁所的事。 訓練結(jié)束后,童橦和黃鈺一起回宿舍,卻突然被人叫住了,“童橦,要不要去喝杯奶茶?” 一回頭看見單肩掛著書包的周琛,還有他的同學,童橦歉意的笑了笑,搖頭謝絕他的好意。 “不了,晚上喝奶茶容易長胖,還是你們?nèi)グ?,反正你們也不會胖?!?/br> 說完,轉(zhuǎn)身勾住黃鈺的胳膊繼續(xù)往前走,她很少喝奶茶,總覺得那個東西熱量太高,最近忙于學生工作和社團活動之間,童橦幾乎沒時間去鍛煉,感覺臉上似乎又圓了。 走了幾米后,聽見身邊的黃鈺神神秘秘的說,“誒,他最近好像很反常啊?!?/br> “有嗎?” 童橦覺得周琛還是當初那個樣子,站著像少爺,坐下像大爺,說話像二大爺,非常欠揍! . “有啊,你看看最近他經(jīng)常帶一些零食給咱們,現(xiàn)在還約你去喝奶茶?!?/br> “他那不是自己沒吃晚飯買的零食嗎?怎么算是帶給我們的?至于奶茶,應該是他或者趙凱想喝了吧?” 看著死腦筋的童橦,黃鈺心里不知怎么就響起了那就老話:恨鐵不成鋼??! “你每次見他自己真的吃那些零食了嗎?” 童橦搖頭,不是沒見過,而是沒注意,她做一件事的時候,很難分心去做其他的事,比如觀察周圍的同學在做什么。 “我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他每次都沒吃那些東西到最后都被我們幾個人吃了?!?/br> “so?” 見童橦還是不理解自己的意思,黃鈺急的想晃著童橦的腦袋大喊,難道非要她把話都說清楚嗎? “算了,我不想拔苗助長,希望你哪天自己能開竅吧?!?/br> 如果這個時候左聞溪在這里,大概會同情的看著黃鈺并給她一句呵呵,畢竟江遇等了這么多年也沒看見童橦開竅,她就是標準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每次別人的事無論大小她都能分析的頭頭是道,一旦事關(guān)她自己,就總是看不清楚,反應也會遲鈍很多。 尤其在感情這方面,除非對方主動,否則她永遠都反應不過來,當初還是左聞溪先伸出了友誼的小手,才有了她們之間十多年的革命友情。 回宿舍后,童橦還要忙著寫作業(yè),刻苦的樣子已經(jīng)趕上了高考前,曾經(jīng)的低頭族已經(jīng)快把手機戒掉了,好在她正在連載的小說是全文存稿,每天只需要抽時間在評論區(qū)和讀者互動就可以了,剩下的事系統(tǒng)會幫她做。 日復一日的訓練,還有如期而至的比賽,完全填滿了童橦的課余時間,每次左聞溪都笑話她說是不是該給她頒發(fā)一個勞模獎,不然都對不起她的努力。 “今天我就不留你們太晚了,明天是周末也是剁手節(jié),你們加油!” 聽著社長體恤的話,童橦忍不住低頭和黃鈺咬耳朵,“你信不信,社長她自己的購物車也是滿滿當當?” “我信,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為了照顧到大家的需求,今晚每個宿舍樓都不熄燈,嘖嘖嘖,我都懷疑學校是不是和馬云爸爸簽了什么合同,這也忒支持某寶的工作了吧?” “你瞎說,某寶還差我們學校這點購買力?。吭僬f了都是學生也不可能買些奢侈品,不過學校的這個做法確實夠人性化,我的購物車今晚可以清空了。” “你們兩個在嘀嘀咕咕說什么呢?” 社長盯著她們看了好半天,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說悄悄話,也太不給她面子。 “沒什么,在想下周的比賽。” 這個星期三剛和數(shù)學院比了一場,雖然贏了,可是童橦心里一點喜悅感都沒有,她都能感覺到數(shù)學院那群天才敷衍的態(tài)度,明顯都是抱著來打醬油的心態(tài)來參賽的。 下一場比賽定在下周三,還有幾天時間,不過童橦還是認為要先把購物車清空。 晚上回到宿舍,一群人手機、電腦、ipad都派上了用場,童橦覺得手機太小不方便,就拿出ipad,守著零點的時候準備血拼一把,這幾天她已經(jīng)找左聞溪幫忙搶了各種券,就等著在今晚發(fā)揮作用。 零點到來前,一宿舍的人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緊張的氣氛不亞于高考考場,這是千千萬萬人的不眠夜,尤其是童橦,差點氣得失眠到半夜,因為她什么都沒有搶上。 “童橦!” 看著左聞溪發(fā)來的視頻通話請求,童橦沒辦法拒絕,只能打開視頻聊天,“長話短說,我還等著零點搶東西呢!” 還有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偏偏這個時候左聞溪打電話過來,童橦覺得對方要是不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她一定會考慮拖黑左左。 “我今天看見陳季和了!”左聞溪的話,幾乎是用吼的,整個人也都暴躁到了極點。要不是郁悶加害怕一整天,她也不會這個時候給童橦打電話。 “what!” 果不其然,聽見這個名字之后,童橦的注意力就從某寶的頁面放到了手機上,看著左聞溪頭發(fā)都快炸開的樣子,她覺得這應該不是惡作劇。 “我說我今天看見陳季和了,就在我們學校。” “他來做什么?” 關(guān)于陳季和和左聞溪之間的事,童橦一直都只知道冰山一角,她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也不知道他們是為了什么分開的,反正已她寫小說的經(jīng)驗來說,就是一段孽緣。 “我怎么知道,他當時正在和他弟弟說話,我不小心看見他之后就趕緊躲在了我室友身后,一路貓著腰跑回宿舍的?!?/br> “他最近還有在聯(lián)系你嗎?” “有,每個星期都會給我打電話,我一直都不接,他就護用新號碼打給我,有的時候我沒注意就接了,一聽他的聲音就趕緊掛電話再把那個號碼拉黑。” 聽著左聞溪這么描述,一個癡漢的形象已經(jīng)躍然紙上,不過童橦怎么都難以把陳季和那種人和癡漢聯(lián)系到一起,放在別人身上可能叫癡漢,放在他身上說是惡意sao擾才更恰當。 “你們兩個當初到底是因為什么在一起的,又是怎么分手的,你從來沒有和我說過。” 坐在床上的左聞溪咬著下唇掙扎了一下,隨后對童橦說,“你先找個耳機戴上!” 一聽這話,童橦覺得有戲,瞬間把自己的ipad放到一邊,戴上降噪耳機打算聽左左講她過去的故事。 可是,半個多小時之后,左聞溪還沒有進入正題,一直在訴說當年中學時有多辛苦,偶爾夸夸陳季和談吉他、打籃球的樣子有多帥,說的最有信息量的還是這次重逢后陳季和有多死皮賴臉。總之沒一句是童橦想聽的。 看著還在侃侃而談的左聞溪,忍無可忍的童橦大喊了一聲:“停!” 那邊左聞溪的聲音戛然而止,張開的嘴巴也忘記了合上。. 好不容易擠出一個笑容的童橦壓抑著自己的脾氣,輕聲細語的問,“除了這些沒營養(yǎng)的日常,你就沒有什么更想和我傾訴的事嗎?” 屏幕上的左聞溪輕輕地搖搖頭,氣得童橦差點罵人,“滾蛋,瞎耽誤我時間,我要去買東西了。” 說完,毫不留情的掛掉電話,等她打開某寶的時候,自己看上的衣服、書都被搶完了,宿舍里傳出一聲憤怒的嘶吼。 睡覺前,左聞溪收到了一條短信,“從今天起,我們絕交十天,十天內(nèi)你別找我,免得我拿刀子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