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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步步為營,顧少寵妻入骨在線閱讀 - 第216節(jié)

第216節(jié)

    沈宴卿就這樣一路走來,邊走邊看,身后跟著也同樣對這里幾分敬畏的月嫂。雖然以前也曾經(jīng)聽月嫂說起過有關(guān)于這座寺廟早年開光的盛事,然而,卻儼不及親眼所見。

    報恩寺在s市上流社會中,并不算什么熱門話題。有很多富豪的家人都有佛教信仰,可沈宴卿以前卻很少來這里。

    之前就算有來,大概也是很小時候的事情了。距離現(xiàn)在,沈宴卿想著至少也得有十幾個年頭。

    月嫂看著這里卻不由感慨:“想當(dāng)年我才幾歲的時候,家里人就帶我來觀看寺廟開光。說是沾過神光的饅頭還有水、鏡子,都會給人帶去福報,然而……”月嫂想著當(dāng)年她也一直信這些,所以才將照過佛光,沐浴佛禮的鏡子給帶去了顧園,最后卻……

    現(xiàn)在想來,大概這也只不過就是人的一種信仰罷了。

    至于“心誠則靈”……這句話的含義也在她心中頗有爭議。

    若是有人真當(dāng)了真,覺得只要吃了口福饅頭,喝了口福水,如果那樣就能保人一生平安、健健康康,大概現(xiàn)在的醫(yī)學(xué)也不會發(fā)展的如此之快。

    聽著月嫂感慨,沈宴卿并不知道她又回憶起了顧家十幾年前的那樁慘案。只是默默看著這里的飛檐瓦壁,雕梁畫棟,一切都古樸、樸素,又古香古色的陳設(shè),總覺得馬嬸那個人應(yīng)該也是個很有佛心,并且古板守舊的女人。

    馬叔當(dāng)了半輩子的兵,退伍也是個可敬的軍人。如果不是她……忽然間,沈宴卿就覺得好像跟自己熟識的人都很倒霉。

    忍不住也跟著嘆了一聲,這才回頭跟月嫂說:“月嫂!待會兒我去前面的佛堂祭拜,順便看看馬嬸在不在,你自己去香爐那邊上香可以嗎?”沈宴卿怕月嫂多年不來會迷路,而她手上至少還有份門口僧人給的地圖。

    這里占地很廣,少說也有萬平。

    月嫂聽沈宴卿如此說,卻是忍不住搖頭無奈地笑了:“你這丫頭!還真當(dāng)我老年癡呆了?!”

    月嫂笑著看向寺廟:“我現(xiàn)在這個歲數(shù),可還沒到不記路的時候!”說完,邊交代沈宴卿待會兒祭拜完就直接去經(jīng)室找她,她想去聽聽經(jīng)書,順便看看早年在這里熟識的一位僧人。

    沈宴卿不疑有他,便回了月嫂一聲,提了一嘴給顧驀公司上一注大高香以求來年生意順意的事情,便同月嫂各自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

    一棟佛禮屋舍下面的粗壯紅漆柱子后方,就在沈宴卿與月嫂各自離開之后,卻堪堪地探出了一個頭來。

    只見那人臉上戴著太陽眼鏡,身上穿著素色時裝,包裹的很嚴(yán)實。

    看似來禮佛一般,手中卻是拿著一本支票簿,鮮艷的紅唇笑得滲人。

    “知道該怎么做了嗎?”頭上綁著淺灰色紗巾的女人在看到沈宴卿身影徹底沒入佛堂轉(zhuǎn)角處之后,這才堪堪轉(zhuǎn)身,朝著后面的陰暗處遞出了手中支票。

    然而,陰暗處那一身黑衣的女人卻是半晌都沒有開口說話。

    灰色頭巾的女人見她依舊在猶猶豫豫地看著地面,仿佛整個人都傻掉了一般,不由“嘖”了一聲,很不耐煩地提醒:“別忘了,你兒子的性命還在我手中,如果你不怕的話,盡管去報警好了!”女人很沒耐心地單手叉腰,再次將手中正寫著“一百萬”的支票往前遞了遞。

    陰影中那人似這才想起來什么一般,驚懼地抬起了頭來,抓住了女人裸露在外的嫩白手腕:“不要!”聲音險些破了:“不要我求你們,不要對我兒子下手!我家男人已經(jīng)沒了,我就只剩下這么一個兒子,你們千萬不要殺他,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說到最后,那陰影中的女人已經(jīng)是啜不成聲。

    灰色頭巾的女人這才笑彎了一張紅唇,仿佛之前那個險惡用心的始作俑者儼然不是她一般,就只見紅唇女人突然拉住了渾身顫抖,躲在陰影處那女人的手,輕聲安撫:“乖!你只要聽話,你兒子是絕對不會有事的,我一項說到做到,你要相信我,懂嗎?”說完,瞇了下雙眼,女人直接將手中支票又塞到了眼前的“羔羊”懷中,灰色的頭巾稍微一攏,掃了下四周,見并沒人發(fā)現(xiàn)他們,于是登著灰色高跟鞋,用紗巾將整張臉都快速捂住,迅速的消失在了粗壯紅柱的周圍。

    然懷里正揣著一百萬支票的陰影處女人卻是呆立了半晌,才堪堪抹去了臉上的眼淚,雙手顫抖著將支票收好,扭頭鬼鬼祟祟地離開了佛禮屋舍的后身。

    ——

    與此同時,沈宴卿已經(jīng)來到偌大的佛堂內(nèi)部。

    堂里金光閃閃。四周都可見高達(dá)十米以上的佛像。沈宴卿不由感嘆這里雄偉莊嚴(yán)之余,人也已經(jīng)排在了零星幾位祭拜客人的身后。

    今天來這里的人似乎并不多。

    就只見那些人手中,幾乎人手一只花籃。待走到祭拜佛像之前,先是往香油桶中塞了幾枚硬幣,又或者百元大鈔,然后才將手中花籃交于立在一旁侍奉的僧人手中,雙手合十拜了拜,才將雙膝跪在佛像前方的蒲團(tuán)上,或抽簽,或磕頭祈求心中所想。

    旁邊就能聽到有和尚在敲木魚的聲音,偶爾有祭拜者前去問話那僧人便敲敲木魚,睜開雙眼,面無表情一一回答。

    沈宴卿一邊看著別人動作,一邊依樣照葫蘆畫瓢,等輪到她的時候,便現(xiàn)將之前月嫂給她準(zhǔn)備的零錢投入香油桶中,才匆忙遞過手中花籃,前去佛像前祭拜。

    只不過心愿還沒有說,身后便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沈……沈小姐?”那人似不太敢肯定,也怕吵到別人,遂刻意放小了聲音,左右遙望。

    沈宴卿聽到這抹熟悉又憨厚的聲音,起身回頭:“馬嬸?”當(dāng)看清楚來人長相,沈宴卿不由驚喜出聲。

    旁邊蒲團(tuán)上的虔誠佛徒聽到兩人這邊一驚一乍,立馬將冷眼掃了過來:“兩位如果祭拜完了,就請到外面去談話,不要吵到仍在祭拜的客人,阿彌陀佛……”說完,那佛徒又閉上雙眼繼續(xù)磕頭。

    沈宴卿:“……”臉色紅了紅,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周圍人說了聲“抱歉”,然后便跟著馬嬸兩人一起出了門外。

    馬嬸見沈宴卿看著自己,眼睛先是左右搖擺了一下,之后才說:“你……沈小姐你今天怎么也會來這里?”她記得沈宴卿以前是從不來這種地方的。

    她今天來,也是想要給家里人求個平安,才會按例祭拜。若不是早就知道沈宴卿會來,想必那人也不會抓了她兒子做要挾……

    第二百二十四章 突然而來的轉(zhuǎn)變!

    沈宴卿聽馬嬸如此問她,又見眼前中年女人眼神始終都不看向自己的模樣,心下不由有些難過:“馬嬸,你叫我宴卿就好!不用再喚我什么“沈小姐”了……我今天來,也只是想要碰碰運氣,看是否能在這里遇到您!”沈宴卿微笑著用了敬語,并未隱瞞自己的來意。

    “遇到我?”馬嬸聽沈宴卿這么一說,卻不由怔然。

    沒想到沈宴卿想要來這寺廟上香,居然是為了見她的……

    還真是造化弄人。

    馬嬸心中一時間有些五味雜陳。抿了抿唇,低下頭來臉色一時間難看不已。

    轉(zhuǎn)眼,卻又像是立馬想起了什么一般,臉上剛剛還沉默的表情竟瞬間劃過了一抹憎惡。

    沈宴卿不明所以,還以為馬嬸依舊對一年前的事情心懷芥蒂,所以才會不想看見她。于是趕忙道歉:“是我唐突了,抱歉!”

    明知道來這種地方的人大多都只是想圖個清靜,上香還愿、調(diào)整心情的……可她居然還來這里給人添堵,沈宴卿心下難免覺得自己這次在安排上有些疏忽。

    然而,就在兩人這一低頭一抬頭的轉(zhuǎn)眼之間,馬嬸面上的表情卻已經(jīng)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聽沈宴卿口中自責(zé),她眼神略深,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竟然搖了搖頭,一臉溫笑地對沈宴卿說:“沒關(guān)系!原本,我也正打算過了這段時間,就去沈家拜訪你的父母?!闭f著,她人也已經(jīng)主動拉起了沈宴卿的手,語重心長:“丫頭,我心里其實早就已經(jīng)不怪你了。那件事……純粹只是個意外,不是你的錯?!瘪R嬸說的有些言不由衷,可眼睛卻是十分難過地垂落了下去。

    模樣怎么看,都儼然對于沈宴卿這一年多以來的堅持感覺到很是感動、慚愧,可內(nèi)心底卻完全不是這么回事兒。

    沈宴卿見此,不疑有他。

    原因在她心里,馬家人一直都是耿直,直言不諱的。

    就如同馬叔當(dāng)年一般,從來都是有什么就說什么,不會刻意遮掩隱藏,也絕對不會口是心非!

    所以這會兒咋然聽到馬嬸主動開口說她已經(jīng)原諒自己,沈宴卿臉上原本的局促神色便很快化成了驚訝與欣喜,內(nèi)心中原本的那抹愧疚感也仿佛瞬間就化水如釋重負(fù)般,她很快將馬嬸主動探過來的手緊緊包裹住,眼波幾經(jīng)晃蕩,才堪堪說出來一句話:“謝謝您……”

    沈宴卿幾乎要感動得熱淚盈眶:“謝謝您能原諒我,馬嬸!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沒想到當(dāng)時會發(fā)生那種事,如果我……”歉意縈繞于眉眼間,沈宴卿抿了抿唇,突然打住,說不下去了。

    心緒在看到馬嬸臉上那抹落寞的時候徒然有些堵,腦海中跌宕起伏著全都是層層疊疊的回憶……

    老實說,她心中真的很后悔當(dāng)初的決定。

    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想必當(dāng)時也不會發(fā)生那樣的不幸!

    然而,現(xiàn)在說什么都已經(jīng)是覆水難收。就算她心中再怎么為了當(dāng)初的事情而悔恨、自責(zé),時光也不會倒流,再回到馬叔出事以前的樣子……

    大概也正是因此,所以沈宴卿才會驚喜之余,完全對于眼前的一切絲毫都沒有任何的真實感。

    馬嬸則看著她面上全然感動又欣喜,之后變得落寞寂寥的模樣,內(nèi)心里卻是驀然生出了一股子恨。

    直恨不得沈宴卿能立刻代替她死去的丈夫!

    只是心口難抑之下,她還是想到了之前那人的警告。

    略微一咬牙,原本還有些想要立馬甩開沈宴卿手的動作,卻是當(dāng)場又頓了住。

    直想盡快結(jié)束這段沒有必要的談話,馬嬸便直接切入了話題:“宴卿啊,我跟你紹哥大概下個月就會搬離這里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一邊說,馬嬸一邊露出難過的神色,蹙眉對沈宴卿微笑著。

    沈宴卿立馬睜大了雙眼:“你們要離開?”

    “為什么?”

    好好地怎么會想走?

    想著馬叔留給馬嬸跟啊紹哥的記憶幾乎全都在這里,沈宴卿不相信馬嬸跟啊紹哥會舍得離開,心中不得不感到疑惑。

    ——難道是因為她?

    “……”然而馬嬸臉色卻是瞬間略微一沉。

    隨即借說話功夫,趁機(jī)擺脫了沈宴卿緊抓著她不放的雙手,為了掩飾,模樣還很是不舍地輕輕拍了兩下她的手背,蹙眉淺笑:“我知道你現(xiàn)在肯定十分迷惑我的決定,不過孩子,那并不是因為你的過失!”馬嬸說的溫柔和藹,笑著松開了沈宴卿的手:“你也知道,我跟你馬叔本來都是從鄉(xiāng)鎮(zhèn)來的,對于大城市里的生活,我委實過不慣。”

    “現(xiàn)在既然你馬叔也已經(jīng)不在了,一年的服喪期已滿,我前段時間就跟啊紹商量了,打算賣了房子,把店面兌了,也好回鄉(xiāng)鎮(zhèn)里去過一段清凈的生活。”說完,馬嬸嘆口氣,表情明顯有什么苦衷。

    沈宴卿看著她,想著也是因為最近一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所以才讓一個原本淳樸心無雜念的鄉(xiāng)鎮(zhèn)人感覺到心累,才會有了這樣的決定……心下難免自責(zé),難辭其咎。

    原本還有些釋然的心,這會兒又再次提了起來。

    “就不能不走嗎?”她緩步來到馬嬸的面前,定定地望著她,欲言又止。

    之后想了想才又說:“如果是啊紹哥店面上的生意出了什么問題,其實我可以……”

    沈宴卿原本想說“不論發(fā)生任何事,我都可以為你們解決”,可是,還沒等她說完,馬嬸卻已經(jīng)不悅地打斷了她:“不是這樣的!”

    態(tài)度上難免有些急。

    沈宴卿表情不禁驀然一滯。

    馬嬸再抬頭看沈宴卿,發(fā)現(xiàn)她臉上迅速染上得窘迫神色,才徒然察覺到自己的態(tài)度似乎與之前是有些落差,遂尷尬地笑了下,隨手拉著沈宴卿到一邊的八角亭談話,順便收斂起了面上的不耐。

    沈宴卿明顯感覺到馬嬸的表情有些怪異,卻又說不出來究竟是哪里怪異。

    還以為是自己剛剛又說錯了什么話,想開口解釋,卻聽馬嬸又說:“我知道你馬叔留給我跟啊紹這房子,就是想要我跟啊紹安安穩(wěn)穩(wěn)地生活在s市,畢竟,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還有你們沈家在背后撐腰。可是……”說到這里,馬嬸刻意頓了頓,神色黯然。

    沈宴卿看著她臉上不經(jīng)意間露出的窘迫,這才大概有些了解狀況,張了張口,卻是不好再接話。

    第二百二十五章 馬太太借機(jī)邀請沈宴卿去馬家

    馬嬸見沈宴卿一直沉默著沒再開口,也知道她是聽懂了自己的意思。

    ——人窮志不短!

    就算他們馬家不富裕,可是也有做人最基本的自尊心。而這,也全都是之前死去的馬叔所留給馬家最寶貴的東西。

    于是,馬嬸也沒有過多去解釋什么,直順著沈宴卿對于馬家以往的印象說了下去:“宴卿?。∥抑滥惆謰屢恢倍加泻苷疹櫸?,還有啊紹的店面生意,可我們母子兩也不能一輩子全都依賴沈家生活?!?/br>
    “你父母……也會因為時間推移,年邁老去。他們需要安靜的生活,想必以后,沈氏制藥也會逐漸移交到你跟顧先生手中?!?/br>
    “可是,我也會把你跟啊紹哥當(dāng)成是自己的家人一樣照顧啊,我們兩家早已經(jīng)不需要再分你我,您跟啊紹哥就不能不走嗎?”聽到這里,沈宴卿實在有些割舍不下,便徒然開口。

    她再次緊緊地攥住了馬嬸的手,看那上面老繭,猶記得很小的時候,馬叔曾帶著她跟啊紹哥一起爬山、走街竄巷,累了,就直接回他家里,讓馬嬸準(zhǔn)備一碗紅豆粥給她喝。

    馬嬸當(dāng)時總是用那雙長滿了繭子的手溫柔撫摸她的頭發(fā),說她長得好,以后一定會有福氣……而當(dāng)時那粥米的味道甜甜的,糯糯的,里面還放了蓮子……味道香甜可口,幾乎讓她一輩子都難以忘記那種溫馨的感覺。

    雖然之后沈母也曾在她的央求之下給她做過,不過那畢竟不是在馬家,即便味道沒什么差別,可畢竟氣氛變了,沒有了那雙巧手在自己眼前cao勞,沈宴卿總覺得有哪里缺失。

    那種感覺就是現(xiàn)在想來,也實在覺得很怪異,就好像是不同的時期,在記憶中所呈現(xiàn)出來的感覺也會迥然不同一般,沈宴卿真的很難解釋她現(xiàn)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