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顧驀堪堪抬頭,見已然躲避不及,于是緊咬牙關(guān),伸手摟了沈宴卿到自己懷中,找了一塊突出許些的平地便將她緊緊的捂在自己身下:“趴下!別動——” 沈宴卿一時驚慌失措,耳邊只有“轟隆隆”的巨響不斷環(huán)繞,只能按著顧驀的動作去做。然而很快的,頭頂上原本還能看到零星光芒的夜空,沒一會兒就已經(jīng)變得漆黑一片…… —— 雪幕一瞬間覆蓋了所有在滑雪場e區(qū)可移動的生命與聲音。大雪瓢潑而落,好像永不會枯竭的雪白瀑布般無情降落。而當一切都靜謐下來,整個e區(qū)的雪道還有松嶺區(qū)卻儼然全部被大雪覆蓋,整個變成了一幕真正銀裝素裹的雪山世界。 雪覆蓋了整片區(qū)域,白的令人心寒、發(fā)憷,不得不感慨大自然的恐怖之處。而人類站在大自然的龐擴之下,也只能算是一種實在渺小不過的生物而已。尖端科技可以使人類提高自己處在整個世界中的地位,但卻不能完全的與整個自然進行抗爭。 生命又如此渺小、脆弱,當整個e區(qū)連同相連的c區(qū)與d區(qū)松嶺區(qū)域一起被埋葬在雪幕之下,亞布力相關(guān)的管理人員亦及時的做出了挽救措施。 可以說,這次的意外事件誰也沒有預(yù)料到。平安夜,大家都保持著愉悅的心情準備到后山平地帳篷看馬戲表演,卻沒想,只是剛剛開演,e區(qū)就發(fā)生了雪崩事件。 原本預(yù)示著平安的夜晚,也就這樣在一片人心惶惶中度過。甚至有之前無意中闖進e區(qū)的游客,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不知所蹤。幾位家屬哭天搶地,求著搜救人員盡快行動起來,也好盡早挽救失蹤人員,不至于使得出事者真的被凍死于雪山之中,最后連尸首都無法取回。 而對此,滑雪場的負責人自然也要給幾位家屬一個答復(fù)。只不過現(xiàn)在天色已晚,實在不好展開行動。加之那片區(qū)域現(xiàn)在還會不會再次暴動,負責人心里也沒有底。因為那里之前就是禁區(qū)。誰能想到會有人故意往那邊去? 現(xiàn)在出了事,沒想到失蹤名單里面居然還有大名鼎鼎的顧氏集團總裁顧驀,與沈氏制藥的千金沈宴卿,這不禁使得滑雪場負責人有些莫名憂慮。雖然沈氏千金沈宴卿的家屬他們可以應(yīng)付過去,然顧鼎總裁失蹤一事卻影響甚廣……于是負責人只考慮了一下便對聽到了消息就馬上趕來的陸禹琛、李頎還有吳雪瑤以及幾位失蹤者家屬做出了回答:“現(xiàn)在也只能等……”只是負責人才說了一句,旁邊一位哭到眼腫的家屬就不樂意了:“現(xiàn)在人都已經(jīng)失蹤了,你還要我們等?那我兒子怎么辦,那是我唯一的孩子,沒了你賠給我嗎——”吼完,那家屬再次埋進丈夫的懷里哭泣了起來,沒想到開開心心來度假,最后卻發(fā)生了這樣的事。 然事情說到底,卻并不怪亞布力管理方。那區(qū)明明立了警告,設(shè)為禁區(qū),負責人自然也不想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來影響滑雪場聲譽。 只不過那位家屬的哭聲之大,儼然已經(jīng)引起了其他旅客的注意。 而這件事為了安撫人心,負責人又不得不公開處理,也因此,滑雪場負責人止不住皺緊眉心,感到頭大如斗:“這位太太,請你稍安勿躁!我們也是從大局考慮?,F(xiàn)在外面天色已經(jīng)黑了,e區(qū)又剛剛雪崩,雪山那邊很有可能再次發(fā)生暴動,所以我方在為您的家人還有搜救人員雙方考慮之下,現(xiàn)在最好的解決方案就是等到明天早上天亮以后,我方再大批派出搜救人員進行有效搜尋?!辈⑶姨彀邓哑饋硪膊环奖?,反而會降低效率,也會使得搜救人員陷入險境。這話自然負責人只能在心中想,卻不能說出來。 雖然他的設(shè)想是對的,但也為了撫慰所有家屬的心情,負責人難免要選擇一下自己的措辭。 之后那位家屬也知道是自家兒子無視了禁區(qū)標牌非要跑進去才出事的,所以在聽了滑雪場負責人的解釋與安排之后,也只好按耐下來。 負責人見那幾位家屬都已經(jīng)被安撫下來并陸續(xù)回房等待,這才舒了口氣,又滿臉歉意的看向陸禹琛與李頎方向:“實在抱歉!兩位,顧總跟沈小姐在亞布力出事也實屬我們一方管理上面有所疏漏。”他很歉意的看了看兩人表情依舊冰冷之后,感覺再解釋也不能挽回什么,于是只好對身后的滑雪場教練示意了一下:“robert!我希望你能給這兩位一個合理的解釋!”說罷,眼神一厲,著實沒有好臉色給予。 也因為事出之后,當失蹤人員的名單被人統(tǒng)計出來之后,他發(fā)現(xiàn)里面有顧驀與沈宴卿在其中,負責人便當場做調(diào)查,才知道原來這事情居然還有滑雪場職員摻和其中,不由得感到很有些落了面子。 robert自然也知道自己這次的逾職造成了怎樣的影響,于是只好在雪場負責人的威懾下站出來解釋。 第二百一十一章 宴卿失蹤,禹琛幾近瘋魔 robert自然也知道自己這次的逾職造成了怎樣的影響,于是只好在雪場負責人的威懾下站出來解釋:“當時,也是有一名叫薇薇安的小姐出面挑唆,才會有之后沈小姐挑戰(zhàn)顧先生的插曲。而后來,我們?nèi)フ{(diào)查這位薇薇安小姐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她一早就離開了滑雪場,對此,我深表歉意,造成了兩位的困擾,害的顧先生與沈小姐無辜失蹤,我真心感到抱歉!”說完,robert便誠心誠意的低下了頭去,并表示會主動辭去雪場教練的工作。 負責人對此雖然惋惜,但是也不得不接受他的辭呈。 而陸禹琛與李頎一方卻仍舊沒有什么好臉色。尤其是陸禹琛,當?shù)弥蜓缜涫й櫼院?,他幾乎整個人都快要瘋了! 雪崩不似尋常事故,大雪茫茫,區(qū)域又廣,陸禹琛真的不知道沈宴卿還能不能活著回來。于是眼睛發(fā)紅的看著那名雪場教練,二話不說就上前一步,一拳頭打在了他的臉上:“別以為你辭職就能了事!若是我未婚妻真的發(fā)生了什么意外,我定要你一起陪葬!”陸禹琛吼了。一根古銅色手指直指倒在地上嘴角流血的robert。 然而顯然這樣還不夠解氣,陸禹琛似乎還想要上前來打他,負責人見狀趕忙到中間拉架,卻沒想到連他也一并糟了陸禹琛的攻擊。 在一旁一直都沒動,險些傻眼的吳雪瑤,這會兒也顧不得心中自責了,一把上前管住了陸禹琛,驀然大聲吼著:“禹琛!你別沖動!現(xiàn)在什么都還沒定呢,你怎么那么肯定宴卿會出事?不!她一定不會有事的!我不相信她會出事——”吳雪瑤大聲的沖陸禹琛吼著,像是在安慰他,實則卻是在安自己的心。 若不是她貪玩兒,若不是她疏忽了沈宴卿,若不是……現(xiàn)在也就不至于出這種事情了。吳雪瑤眼淚汪汪,現(xiàn)在只要一想到在雪場內(nèi)她沒有看好沈宴卿,內(nèi)心中就止不住想要撕了自己! 而陸禹琛在吳雪瑤的怒吼之下,卻只是冷眼看著她,卻并未說話,只不過人卻也冷靜了一些,沒有再沖動的去揍robert了! 負責人見狀,趕忙差人送走了robert,以免失蹤者還沒找到,這邊又出了別的事故,那么他這個負責人也就真的當?shù)筋^了。 之后見陸禹琛也算是冷靜了下來,雪場負責人好生安撫了一陣子。一旁從頭到尾都在看手中ipad始終未抬頭的李頎,這時候也總算抬起了頭來,只不過臉色卻依舊難看冰冷:“我這里有顧總的追蹤設(shè)置,明天任經(jīng)理若要搜索可以派人來找我,我跟隨你們一起進山。”說完這句話,也不等雪場負責人任經(jīng)理感謝,李頎卻已然轉(zhuǎn)身打算離開這個吵鬧不休的地方。 身為顧驀的秘書,他做事一貫的第一準則就是冷靜。若是他之前也像陸禹琛那般鬧,估計也早被顧驀開除了。 然不得不說,李頎這樣的個性也確實適合跟著顧驀,并處理一些個重大事件。 陸禹琛,明顯還太嫩了些! 當然,這些不光表現(xiàn)在年齡上,還有遇事態(tài)度,處事風格。陸禹琛表面上看一直溫潤柔和,是個穩(wěn)重的人。然而當真正面對什么的時候,他明顯還不夠看。 這會兒更是那邊見李頎要走,竟一把甩開了吳雪瑤的攙扶,幾步拄著拐杖來到了李頎身后,只猶豫了一瞬便問:“他們現(xiàn)在沒事?那宴卿……宴卿她是不是跟顧驀在一起?”陸禹琛幾乎睜大了雙眼,一刻也不錯過李頎的動作。 李頎咋一聽這時候了,陸禹琛居然還能問出這種話來,實在有些諷刺的背對著他暗中一笑:“陸少是希望她跟顧總在一起安然等待救援,還是希望她其實并未跟顧總在一起只是單純的失蹤?”話落,李頎緩緩測過些臉龐,以眼角余光斜睨陸禹琛。 就見陸禹琛竟儼然傻眼了一般,一時間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吳雪瑤見此,趕忙上前,表情十分難受的輕輕推了下陸禹琛:“禹……禹?。∧悴灰攵嗔?,現(xiàn)在只要宴卿能回來就比什么都重要……”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吳雪瑤的心中也十分沒底。只不過眼前為了沈宴卿考慮,她也只能什么話好就跟陸禹琛說什么了。 而陸禹琛則瞬間像是xiele氣的皮球一般,整個人都癱了下去,儼然有點兒像廢人。若是在畢業(yè)以前,他從未考慮過以后會遇到的種種事情,可是現(xiàn)在每當他面對沈宴卿的事情的時候,尤其還跟顧驀有關(guān)的,他整個人就完全失了分寸。 內(nèi)心止不住害怕、恐懼。之前竟還產(chǎn)生了一瞬間寧愿沈宴卿失蹤雪山也不想她與顧驀待在一起的心情……陸禹琛不由扶額,直覺自己現(xiàn)在的想法真的要不得。 而前面李頎見陸禹琛竟然自嘲自笑,卻只是再次斜睨了他一眼,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 翌日,當清晨第一縷曙光剛剛透過云縫染亮天空的時候,天邊剛剛蒙蒙亮,亞布力滑雪場的負責人便已經(jīng)派出了大批的人員來搜尋失蹤者。 李頎自然一早也跟著大部隊出發(fā)。陸禹琛雖然也想去,但是無奈他人現(xiàn)在行動還需要靠輪椅……整個人便頹然下來。若不是有吳雪瑤在身邊陪著他,不斷的安撫,只怕陸禹琛現(xiàn)在已經(jīng)鬧著要跟隨眾人坐獵狗拉著的雪爬犁一起進山了。 相信那樣也只會給眾人添亂。 而最終人數(shù)定下三十,算上李頎是三十一人,分成三隊,眾人一起從頂端出發(fā),然后通過各條可以達到e區(qū)或c區(qū)的雪道紛紛朝松林前進。 與此同時,在荒無人煙的深山中,片片松樹覆蓋了整片土地。一片茫茫的大雪之下,是偶爾冒出尖端的深綠。 松樹,自古就有長青者之說。 能在北方的大冬天還看到深綠一片的海洋,那也唯有松樹而已。 而此刻就在一片深不見邊緣的山林中,于雪白一片的中間,居然發(fā)現(xiàn)了一間正在冒著炊煙的棕灰色破舊木屋。 第二百一十二章 顧驀昏迷!與宴卿被困松嶺 從外觀上看,那木屋組件木頭已然有些泛舊,處處都有風吹雨打過的痕跡在上面顯露。屋頂更是多處釘頭發(fā)亮、反光,能看得出來儼然維修過許多次了。 只是本該荒無人煙的地方,此時此刻卻從那棟幾乎只有幾平方米,外貌也已經(jīng)破舊不堪的木屋煙囪之上冒出了屢屢青煙。 煙氣并不濃,想必屋內(nèi)火頭也不會旺盛。 而此刻暫時待在那間木屋里面以求遮風避雪的人正是顧驀與沈宴卿。 大略一掃,屋內(nèi)只有一些碎柴禾與一桌一椅和一張木床。大概是以前冬日上山打獵的獵人刻意搭建的木屋。而屋內(nèi)除了一張破爛毛氈以外已然并無其他東西可以防寒。只是更加糟糕的卻是,此刻顧驀明顯是趟在木昏迷不醒的,沈宴卿則一直蹲在小小的壁爐前方,努力的吹著火堆,并試圖用屋內(nèi)預(yù)留下來的一點兒油枇子與干松針使得火苗更加旺盛一些。 無奈大小姐她從來就沒干過這等活計,從小就是含著金湯匙出身,就算跟著她爺爺混了一段時間的鄉(xiāng)鎮(zhèn),但也從未親手燒過柴火,更別提以火取暖了。而麒麟山那次也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經(jīng)歷,幾乎從頭到尾的取暖工作還有尋找食物的事情都是顧驀去做的。也直到這一刻真正的需要自己動手,沈宴卿才發(fā)現(xiàn),原來之前看顧驀做的那樣輕松的事情,換作自己來的時候卻是那樣的難……只是現(xiàn)在很明顯也沒空讓沈宴卿想那些個有的沒的了。 昨天晚上雪崩之后,顧驀為了救她,幾乎以整個身軀擋住了傾盆大雪。而她,則一直被顧驀護在自己身下,并且為了給她取暖,甚至滑雪服,將沈宴卿整個包裹其中。只是最后想當然耳,在雪崩終于安靜下來以后,兩人也毫無意外被深埋大雪之下。 好在顧驀當時還沒有完全的失去意識。當機立斷便拿出匕首,并一寸寸掏開雪層,將儼然因為緊張,驚嚇過度而昏迷過去的沈宴卿給挖了出來,并且?guī)е宦纷咴谘┥街?。那時候,幾乎連顧驀都失去了方向,不過好在即將半夜的時候,沈宴卿醒了,兩人也很幸運的找到了一間深藏在雪山中的木屋。 沈宴卿猶記得,當時她跟顧驀幾乎是拼出了吃奶的力氣,才終于將門邊雪給清了,走進屋中。顧驀則在剛剛一踏進門檻的時候,就已然昏厥過去。 料想換個平常人,只怕連之前雪崩的雪層都挖不透,現(xiàn)在已然被凍死在冰雪之下了。 沈宴卿不由得慶幸昨天她是根顧驀在一起的。不然若是獨放她自己一人在這深山中,就算當時沒有被雪崩埋了,只怕也會凍死松林中。 —— 這會兒,沈宴卿焦急的一邊吹著火堆,一邊不時的看向身后的顧驀,心中不由得祈禱:求老天一定要保佑他,不要讓他有事!不然她真的是下下輩子都還不清顧驀了…… 就這么邊想邊吹著火堆,沈宴卿的眼角也不由得有些。 約莫一刻鐘過后,當火堆終于在沈宴卿幾乎整晚的不懈努力下亮了起來,小女人這才堪堪的倒向身后。很是喘了幾口之后,見眼前口中冒出的白氣終于不是那么重了,屋內(nèi)空氣也終于算是暖和起來,沈宴卿這才強忍著渾身疲憊,從地上爬起來,裹著厚厚的卻有些破損的滑雪服,腳步儼然踉蹌的來到顧驀身旁,將之前才剛剛燒的guntang的熱水從破爛鋁壺中倒進一個暖水瓶里,手指有些僵直的蓋在顧驀身上的毛氈子之下。 這暖水瓶還是從顧驀身后的防雪崩背包中找出來的。幸虧當時背包沒有被大雪沖跑,不然兩人真的就是屋漏偏逢連夜雪了。好在現(xiàn)在取暖的問題暫時解決了,不過食物的問題卻又來了。 就在沈宴卿有點發(fā)抖的來回搓著自己的胳膊并想著怎么找尋食物先將就著緩解下饑餓問題的時候,就聽木顧驀忽然咳嗽了兩聲,然后意識不清的咕噥:“水……水……” 只是男人咕噥了兩聲之后卻又沒了聲音,頸間喉結(jié)卻來回滾動著。沈宴卿見他終于醒了過來險些喜極而泣。這會兒看他嘴唇干裂,無聲的微微張合,沈宴卿卻不由得有些遲疑,伸手取了毛巾幫他擦了擦臉之后,見他依然不安穩(wěn)的來回動著頭部,沈宴卿眼眸一垂,想起顧驀昨天為她所做的那些事情,抿了下唇,毅然拿出了一個小盒子,然后倒了一些水,吹涼了一些之后,自己喝下一口,閉著眼睛便對著顧驀的唇貼了上去。 顧驀并不算完全清醒,這會兒口干舌燥,又幾乎從昨天晚上折騰到現(xiàn)在了,人還發(fā)著燒,在感覺到口中有濕滑的感覺之后,立刻便像是沙漠中遇到甘露的人一般,十分的抱著沈宴卿便一頓啃食…… 半晌后,沈宴卿見水已經(jīng)全部喂進去了,頓時臉紅心跳的掙脫了顧驀的鉗制,并拿起他頭上已然又溫了的毛巾,迅速的沖到了門外浸入雪中降溫:“……” 直到好半晌之后,沈宴卿感覺自己幾乎都要被凍透了,這才忍下心悸的感覺回了木屋,將門關(guān)的嚴實,以防冷風鉆入屋中,放跑了她好不容易才積攢的暖氣。 只是這會兒再看顧驀,沈宴卿卻越發(fā)覺得:這人還真是要命…… —— 時間一晃,很快兩三個小時就這樣過去了。之前天剛亮的時候,沈宴卿喂了顧驀水之后便迅速的又翻了遍兩人攜帶的背包,見完全沒有任何可以果腹的食物,便匆匆的捂嚴實自己又出了木屋,希望到周圍轉(zhuǎn)轉(zhuǎn),可以尋找到能夠食用的東西。 零下40c的低溫,不吃東西人體怎么可能產(chǎn)生熱量,保持體溫? 然而天冷,四處又都是雪,哪里有什么可以吃的東西能提供他們果腹?沈宴卿在找了一圈無果之后不禁有些沮喪,抬頭看了眼天色,已然大亮,陽光明媚,哪還看得出昨天晚上的天崩地裂? 只是四周卻依舊死寂,只偶爾有風聲吹過被雪覆蓋的松林,發(fā)出“沙沙”的響聲,孤寂、滲人。也不知道救援人員是否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們失蹤了又什么時候才能夠找到他們……沈宴卿不禁失落的嘆了口氣,再次后悔昨天被薇薇安激將成功。 只是現(xiàn)在似乎想什么都已經(jīng)于事無補。于是沈宴卿在喘了兩口氣之后,猛然又拍了兩下自己已然困乏的面頰,強忍下精神帶來的不濟之后,沈宴卿怕兩人再這樣下去著實撐不過明天,只好又抱著僥幸的心理,朝著木屋周圍稍微擴大了一些尋找范圍,希冀著就算不能像顧驀之前在麒麟山時候那樣抓到些小野味烤來吃,也能夠找些蘑菇什么的煮個菌湯暫時緩解下饑餓危機。 第二百一十三章 情勢所逼而已!別想太多…… 只是這一找就是兩三個小時過去了,不過即便沈宴卿將他們所處木屋的方圓十米之內(nèi)都翻了遍,卻仍然沒有找到任何可以食用的東西,就連松塔也沒發(fā)現(xiàn)幾個。而再往里面走,依照沈宴卿這樣的路癡,她覺得自己可能還沒等找到吃的東西就已經(jīng)有去無回了……加之這片松嶺雖然早被劃分為亞布力地界,但是也難免會有活物出沒,兇險指數(shù)依舊未可知。 沈宴卿一向很有自知之明。身為路癡外加現(xiàn)在的落魄特級戰(zhàn)五渣的弱雞身份,她覺得如果她的rou有可能專門為林中饑餓生物提供,還不如就這樣回去一片片的割下來煮了幫顧驀恢復(fù),那樣他們還更有逃生的可能! 不過,總歸是玩笑罷了! “哈、哈!”沈宴卿不由得為自己到了這步田地還能夠自娛自樂而感到慶幸,卻也有些無言以對。 只怕派也不是她這樣的活法…… —— 又過了半個小時,沈宴卿終于又回到了破舊木屋中。在第一時間感覺到屋內(nèi)溫暖的時候,忍不住渾身打了個激靈。伸手抖抖索索的撲了撲身上的雪,沈宴卿這才抬頭看了眼顧驀。 見木床上男人依舊昏迷不醒的狀態(tài),卻有微弱的呼吸聲從他的方向傳來,沈宴卿這才松下口氣,然后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拿了幾塊油枇子與一些松針添近了壁爐里。很快的,屋內(nèi)溫度如沈宴卿所愿的再次提高了一些。原本溫室長大的小女人立時因為眼下這幾乎不到15c的低溫而感覺到十分舒暢。 忍不住的,沈宴卿便“哎”了一聲,尾音還拉得有些長。身后木床上不知何時竟然有了些動靜,在聽到沈宴卿那一聲長長的“哎”聲之后,不由得“噗嗤”一聲悶笑出來。 沈宴卿不禁好奇回頭,顧驀已然如雪山中慵懶的“冰美人兒”一般,半支撐著自己的胳膊努力的坐了起來,雖然他臉色依舊慘白,沈宴卿整個人卻險些喜極而泣。然當聽到從男人口中逸出的悶笑聲之后,沈宴卿的臉色卻又瞬間如凍僵了一般,只暗暗的抿了下唇,伸手氆氌了兩下自己的額前碎發(fā),聲音平平的問:“你醒了?!”半疑問,半肯定的不悅聲音順勢傳進顧驀耳中。 此刻儼然病弱受一般的男人這才止了笑意,輕輕咳嗽了兩聲,然后略微抬眸的看向沈宴卿:“沒想到,我只有當個病號才可以從你這個半成品的中醫(yī)口中得到些福利!”話語中,顧驀刻意加重了那個“口”字,立時便看到了沈宴卿臉色發(fā)紅的樣子,顧驀不由得再次笑出聲來,笑得還十分慵懶頑劣。 而他皮膚本來就白皙細膩的不似一般男人,現(xiàn)在更是因為失去了一些血色而添加幾分病態(tài)美男子的姿色,看在沈宴卿的眼中居然格外妖嬈…… “……”忍不住的就將到嘴的謾罵吞回了肚子中。沈宴卿沒來由的覺得十分憋屈,可是卻不想反駁顧驀。只在他笑夠了之后,冷冷的看著他,卯不靈的來了句:“我真應(yīng)該將你現(xiàn)在的樣子拍下來,然后當成商品一般的賣給s市的各大媒體,我相信,他們一定很樂意跟我購買你現(xiàn)在的糗態(tài)!”末了,沈宴卿在說完這句話之后還很不解恨的冷哼了一聲,因為實在不想看繼續(xù)顧驀調(diào)侃自己的模樣,只好抿緊雙唇,轉(zhuǎn)過身又捅了捅腳下火堆,直到看著它變得更加紅火炙烤人臉了,這才稍稍滿意。 顧驀見她是真的有些氣惱,這才緩慢的收斂了笑意,只是卻沒說話,眼眸十分溫柔的看著沈宴卿現(xiàn)在狼狽不已的模樣——臉上全是煙灰,白一塊兒灰一塊兒的,就連鼻頭上也是灰突突的一片,頭發(fā)上更是已經(jīng)打結(jié)兒,沾了幾片松針,身上滑雪服也破了兩個洞……顧驀不由得眸光變得深邃幾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