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第一百二十一章 情變的伊始 沈宴卿就那么神色淡淡的,不知是惆悵還是痛苦難當,表情充滿了讓人看不懂的復(fù)雜與混亂。 吳雪瑤坐在馬路牙子上,抬頭看了一眼她好像已經(jīng)不知道該用何種心態(tài)形容的臉色,一時間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量,居然出聲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沈宴卿的臉色白了下:難道雪瑤是知道什么了? 而吳雪瑤沒想到她只不過是想詐一詐沈宴卿,卻看到她陡然變化的神色。頓時臉色一沉,捂著腳趾的手松了松:“其實你跟顧驀早就摻和在一起了吧!”語氣很平淡,這好像已經(jīng)不用猜了。 事實往往只需要一個引子就會連根拔起。而顧驀似乎并不希望他跟沈宴卿之間的關(guān)系再繼續(xù)的隱瞞下去了,所以這是要開始張揚嘍?! 沈宴卿:“……” 見她依舊是半天無語,吳雪瑤只好問:“你打算怎么辦?”她微垂著頭,看不出神色,淡淡的說。 沈宴卿抿了抿唇,違心的回復(fù):“我跟顧驀沒關(guān)系,今晚的事情,你就當沒看見吧!”邊說,她一邊別開了頭,根本不敢面對吳雪瑤。 卻哪知吳雪瑤竟一個高兒的蹦了起來,再次揪住了她:“沈宴卿——你們都當我是什么了?瞎子?視盲?”吳雪瑤突然間瘋了一般搖晃起了沈宴卿,一項最開朗活潑的小女人此刻居然淚眼盈眶。 沈宴卿看著她,止不住的眼眶也跟著泛起了水光:“你別逼我行嗎,瑤瑤!”她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出口,直恨不得能咬碎自己的牙齒。 吳雪瑤看著沈宴卿,頭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她竟然真的骨子里也是一個再任性不過的富家大小姐。于是吳雪瑤忍著痛,居然想也沒想的悶頭便一拳頭揮到了沈宴卿的腮幫上:“為什么要背叛禹?。克麑δ隳敲春?!” “我沒有——” “那你為什么會跟顧驀搞在一起——” “我說了我跟他沒關(guān)系,你們?yōu)槭裁炊疾幌嘈盼遥俊?/br> “鬼才信你!難道他吻你的時候你都是挺尸狀態(tài)嗎?” “你一個男人婆你懂什么——” “……”吳雪瑤一下子懵逼了,直到半晌之后才羞憤的說:“對!我是不懂!但是我卻知道,一個人的心如果動搖了,就再也回不到最初最美好的時候了,沈宴卿,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嘭—— 兩個閨蜜當街撕逼在一塊兒,最后毫無疑問的以吳雪瑤拳氣過硬而大獲全勝。 沈宴卿被吳雪瑤最后那一巴掌狠勁兒的給郭到了柏油路上,整個人似瞬間清醒了一般,卻任由淚水糊滿了眼眶—— “嗚唔知道!唔知道是我不對,是我不該受顧驀的蠱惑??墒乾幀帲艺娴牟恢牢沂鞘裁磿r候開始變了的,我也怕,真的好怕……”一時間沈宴卿居然像個孩子似得坐在大馬路上便哭了起來。 而將她揍到鼻青臉腫的吳雪瑤則也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跟著她一起哭:“怕你還接近他?你是傻瓜嗎?”明明就不會安慰人,卻還是把沈宴卿給弄到稀里嘩啦。結(jié)果可想而知,兩個人最后全部都變得支支吾吾,語無倫次了起來。不禁聽不懂對方在說些什么,到最后根本就好像外星語一般,完全不知道了自己還是否生活在地球之上的抱在一起就不管不顧的痛哭了起來…… —— 當?shù)诙焯柹?,曬到屁股的時候,沈宴卿才從恍恍惚惚中清醒過來。然醒過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躺到了家中自己的臥室中。 昨天晚上經(jīng)過那么一鬧,直到半夜三更沈宴卿才將吳雪瑤送進醫(yī)院然后自己回家。 回到家中發(fā)現(xiàn)沈父沈母已經(jīng)睡了,才抱著慶幸的心態(tài)靜悄悄的處理了自己一身的狼狽然后躺倒床上睜眼望天。 感覺這世界觀一下子全都變了。 昨天一晚上所經(jīng)歷的事情,頭一回讓沈宴卿認識到了真正在社會上行走的人情世故究竟有多難。即便法外有情,也只看是誰去做這個線人罷了。至少如果是她,估計沒人會給她面子,這就是她,以前自認為還算有點社會地位的沈家大小姐沈宴卿。 現(xiàn)在想來,原來她什么都不算…… 沈宴卿莫名的腦海中不斷的回蕩著顧驀昨天對她說的那些話,內(nèi)心里似乎依舊余悸猶存。 難道沈家這次真的要完了嗎? “……”頓時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從心底油然而起,只是她無能為力。 想必顧驀那種人能夠只手遮天,翻云覆雨,有可能說一句話就改變s市整個的商圈,但是她沈宴卿卻只不過就是一個剛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而已。從起步點來說,她已經(jīng)晚了!而顧驀,她真的惹不起…… —— 沈宴卿深深的將自己埋進枕頭中,再翻轉(zhuǎn)過身子的時候,突然間發(fā)現(xiàn)陽光雖然美好卻如此刺眼。 就好像顧驀…… 心中莫名的慫了。想著再過幾天禹琛就要出院了,她也該有個心理準備了。至于瑩瑩……沈宴卿想到她昨天晚上離開警局門口之前所說的最后一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那么為都為了呢?是不是要以死謝罪才能夠重新再來?”小女人嘴角忽然間十分難看的笑了下,覺得自己原來也有十分天真又愚蠢的一面。 樓下啊祥見沈宴卿都快中午了還不下樓吃飯,加上她昨天晚上又莫名晚歸,所以只得滿臉憂心忡忡的上樓來敲沈宴卿的門:“大小姐,起來了嗎?” 是阿祥一貫忠厚老成的聲音。沈宴卿緩緩將手臂放到了眼皮之上,擋住了陽光的同時也悶悶的回了一聲:“唔嗯!” 阿祥這才放心,不甚在意的交待了一聲:“快中午了,趕快起來吃飯!我做了陸少爺最愛吃的醬油鹵鴨,剛好你帶去和他一起吃吧。”笑呵呵的說完,阿祥便匆匆的又下樓去了。 沈宴卿躺在床上身子一僵,眼神發(fā)怔。這才想起,她今天還要去探望禹琛??墒且幌氲筋欜囎蛱焱砩弦庥兴傅脑?,沈宴卿又有些遲疑。 她并不傻,對于現(xiàn)在的商圈狀況還是有所了解的。沈家與陸家合作,怎么可能一點風(fēng)險都沒有? 想著,沈宴卿不禁懶懶的坐了起來,當照到床對面的梳妝鏡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臉頰邊居然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染濕了,沈宴卿這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她居然又不爭氣的哭了! 而也不知從何時起,看望禹琛雖然已經(jīng)成為她的習(xí)慣,卻好像做任務(wù)一般,竟變成了毫無期待又微微抗拒的事情…… 一更 第一百二十二章 李頎的轉(zhuǎn)變 就這樣又墨跡了一個小時,當阿祥再次耐不住性子上樓叫沈宴卿的時候,某人才磨磨蹭蹭的終于下了樓。 什么都沒想,沈宴卿滿臉木然的便走到了玄關(guān)處準備穿鞋出門。儼然已經(jīng)忘記了之前阿祥說要給陸禹琛帶飯的事情。 這自然也不怪沈宴卿。因為她最近所經(jīng)歷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就算心里想要平靜下來,但是卻總在剛剛放緩了一些的時候,莫名其妙的事情又發(fā)生了,而那個人又出現(xiàn)了……所以說人的腦域就那么大,怎么可能什么都記在腦海之中? 沈宴卿現(xiàn)在只覺渾身上下剩下的就只有了無法言說的混亂與無力感,整個人看起來精神萎靡。 最后還是阿祥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沈宴卿渾渾噩噩的就要出門,這才無奈的叫住她,并且將飯菜都裝在了保溫盒中,方便她攜帶:“路上小心點兒,別灑了!里面還有我煲的山藥豆腐湯,剛好配著醬油鴨一起吃,味道清淡而不膩,很好吃的……”阿祥一陣嘮嘮叨叨的,直到將吃法還有先吃哪樣后吃那樣全部都跟沈宴卿交代了一遍,這才肯放過她,送她出門。 過程中,沈宴卿自然是一個字兒都沒有聽進去。不過是在阿祥喋喋不休的時候,時不時的附和著她點點頭罷了,最后大家自然都皆大歡喜。 看著阿祥一臉滿足的送自己出門,沈宴卿沉重的心這才仿佛找到了一點能夠喘息的空間,略微一笑的朝著阿祥揮了揮手,然后轉(zhuǎn)身坐進了車中,讓新來的司機送自己去市里的綜合病院。 阿祥站在沈家的大鐵門外,直到看著沈宴卿的座駕消失在綺園的車道轉(zhuǎn)彎處,才收起笑容,嘆息了一口氣的轉(zhuǎn)身往別墅里走去:“沈家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是才剛剛有了起色嗎?難道說又要壞菜了嗎?”邊走,阿祥一邊喃喃自語的憂心忡忡。 而她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就在她送沈宴卿出門的時候,對面別墅的一扇窗子也隨著打開,窗口邊赫然站了一道身影。 身材筆直修長,長及耳跡的墨發(fā)一絲不茍的被掖到耳后,五官俊美無儔,睫毛修長的微垂間,淡然的在眼睛下面投影出一片扇形。那模樣整個看上去就好像是神跡一般,舉世無雙,讓人完全移不開目光??蔁o奈就算樣貌再好,再出眾到無人能及,卻也依舊是因為那張臉上的淺淡與陌生疏遠的氣息而生生被破壞殆盡,只徒留了冷漠與目空一切的矜傲讓人望之生怯,渾身發(fā)慫。 而李頎毫無意外的依然站在顧驀的身后,似乎有這位寒潭總裁在的地方,就一定能看到一絲不茍的盡忠職守的李秘書陪侍左右。只不過意外的是,今天李秘書并沒有如以往般穿一身修身的西裝,而是換成了一身略有些隨意寬松的打扮,斯文中平添一股子率性劣然,讓人不得不對他以往的形象稍有改觀。 “國際soho那邊如何了?”見到是李頎進來,顧驀并不意外。只是斜眸瞥了一眼他身上的穿著,輕輕蹙眉之后,才意味不明的繃著臉問他。 李頎習(xí)慣性的抬手用中指頂了頂自己臉上的鏡框:“穆德宏并沒有拿喬,一切都順利進行中!”只不過這卻是在顧驀又一次于利益上做出了小小的讓步,才得以輕松解決的。不然以穆德宏軟硬不吃又有些保守的個性,恐怕是有的顧驀受了。 不過那點利益李頎卻并不放在眼中。他現(xiàn)在不滿的只是顧驀對于沈宴卿太過于在乎放縱的行為舉止。而且他也并不認為,顧驀這么做能在某人那里贏得什么好感,得到什么改觀。何況他自己有時候在面對沈宴卿那女人的時候也是一改沉穩(wěn)內(nèi)斂的心性盡使些小孩子脾氣? 就拿昨天晚上的事情來說吧,明明是能夠讓那女人感恩戴德的“英雄救美”,可最后卻愣是無端端的因為某人的任性與失控而變成了十分拉仇恨的行為…… “作吧!”最后李頎只得略恨的在腦海中暗自不愉,并且因為實在憋屈的原因,所以竟然順口就溜了出來。 顧驀眼神一瞬間犀利的朝他掃了過去:“你說什么?”他怎么好像聽到了某人的不滿? 天外飛音? 李頎見他瞬間變了的臉色,這才曉得自己剛剛犯了什么蠢。暗自咬牙的同時,只恨昨天晚上那一腳踹得他有些失了理智。腦海中不由得深刻記住了一張率性的臉,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后,才輕輕垂下眼眸的繃緊了渾身的皮子:“沒什么!”快速的應(yīng)了一聲,又很不自在的輕咳了一嗓子,李頎這才恢復(fù)了一臉面癱的提醒顧驀:“下午2:00公司內(nèi)部還有一個關(guān)于近期合并時尚國際與蜂娛的會議,是關(guān)于改建選址方面的問題,高層主管商量過后還是希望最后由總裁您親自定奪?!崩铐犙b作無事人一般的公事報告。 顧驀盯著他的眼睛莫名的深邃了幾許。隔了幾秒之后才應(yīng)了:“我知道了!”說完,他再次轉(zhuǎn)回了身子面對窗口,卻發(fā)現(xiàn)再看不到了沈宴卿所坐車子的身影,不由得抿緊了雙唇。 李頎則深深的望了一眼顧驀的動作與表情,眸光微微暗沉了下來,硬著頭皮又耽擱了一會兒,將所有的事情都報告完畢,才帶著那顆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的心離開了顧驀的房間。 轉(zhuǎn)眼再看這棟別墅,李頎忽然間發(fā)現(xiàn)它竟然如此的礙眼。只希望顧驀不會再因為沈宴卿那女人壞事。 —— 那邊,沈宴卿坐在車中,無端的就覺得背后發(fā)冷。 渾身不由得一顫,很有些莫名其妙的問前面的司機:“陳叔,你開冷氣了嗎?”她直覺周圍的空氣好像不止是一點點兒冷意。 前面沈母在沈宴卿出事那會兒之后就開始張羅著為她聘請的司機小陳在聽到沈宴卿的問話之后,頓時將視線看到了空調(diào)開關(guān)處,發(fā)現(xiàn)并沒有打開之后愣了下,還以為沈宴卿是因為入秋的關(guān)系覺得冷了,所以不以為然的轉(zhuǎn)頭微笑的詢問:“大小姐冷了嗎?也是,都入秋了,這天氣變化也是無常,說下雨就下雨……大小姐要是冷的話我就把空調(diào)打開,調(diào)成暖風(fēng)!”說話同時,陳叔也已經(jīng)將手伸向了空調(diào)開關(guān)處,看起來是個挺會來事兒的。 沈宴卿這才后知后覺,已經(jīng)入秋了…… 雙眼向外面看去,也已經(jīng)在路面上看到許些枯葉??墒翘鞖馑坪醪⒉蝗缢胂笾械哪前憷浔?。二更 第一百二十三章 琛諱莫如深 難道剛剛的感覺是她的錯覺不成? “……”沈宴卿忽然間發(fā)現(xiàn)她最近很有些精神恍惚,連感官也都變得有些遲鈍了起來。 見著陳叔要開空調(diào),沈宴卿莫名的怔了下,然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不用了,陳叔,我不冷。”她只是心冷。 陳叔在聽到沈宴卿的話也跟著莫名其妙的僵了下,還以為是自己太過殷勤了,惹的沈宴卿不高興了,這才訕笑的收回了手臂,然后繼續(xù)開車,卻不再多話了。 往往給別人做事情的,很需要學(xué)會如何察言觀色。主人既然都已經(jīng)說不用了,陳叔自然也不會自討沒趣的繼續(xù)套熱乎。那樣反而會讓人覺得他諂媚過度,令人厭煩。而顯然對于人際關(guān)系和為人處世這一塊兒,一直都生活在社會底層的陳叔比沈宴卿明白多了。 沈宴卿看著他不再說話,也沒有因為自己的冷淡而有任何不滿的情緒,依舊面帶笑容的開車,不由得心里一陣說不上來的感覺。 她確實是一直被父母保護的太好了,以至于有的時候在與人交涉這一方面和掩藏情緒上居然還不如一個文化程度比不上自己的司機。 —— 就這樣一路沉默著,半個小時以后,沈宴卿終于抵達了市立綜合醫(yī)院。在交待了陳叔不必等自己之后,沈宴卿便晃悠的朝著陸禹琛位于六樓的病房走去。 由于穌禾最近也是多事之秋,所以昨天陸銘禾就出院了。為此,沈宴卿居然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氣。原因自然跟禹琛的mama有關(guān)。 之前沈宴卿在來醫(yī)院看望陸禹琛的時候,少不得要順帶去看望住院的陸銘禾。 兩家既然已經(jīng)決定好要定親了,自然少不得要表示下自己的孝敬與關(guān)心。而看望住院的陸伯父自然也成了之前沈宴卿每天必做的功課。連帶的應(yīng)付陸母陳秀娟也成了沈宴卿不得不客服的難關(guān)。 也為著這事兒,沈宴卿沒少在那邊受到一些個不明所以的苛責(zé)還有陸母莫名其妙的冷嘲熱諷??粗坪醪]有要接受自己的意思。只不過卻礙于兩家的合作關(guān)系,加之陸銘禾從中調(diào)和的關(guān)系,陸母這才沒有一直給沈宴卿臉色看,卻也沒有讓她有多好過。 自然,這些事情沈宴卿都沒有跟陸禹琛提起過。而有陸禹琛在的場合,陸母也自然而然的沒有表現(xiàn)出對于沈宴卿的任何不滿。就目前看來,她和她未來的“婆婆”之間似乎還沒有那么僵硬到不可開交的地步。 沈宴卿又自認自己絕對不是一個喜歡挑刺兒反抗家長的人,所以也并不擔(dān)心以后會跟陸母陳秀娟相處不來。只是……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沈宴卿的臉色突然間又難看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