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外面一片陽光燦爛,連身體都暖和許多。 感受到背后那人均勻的呼吸聲,蕭凜決定不把他叫醒,直接背去馬車處。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柏辰:嚴(yán)正警告,我并沒有睡著。 蕭某人:好的,你體軟你說了算。 小花:好的,你身嬌你說了算。 蕭川:樓上三個沒眼看! ☆、第七十九章 坐上馬車之后醒了的柏辰感覺自己沒臉見人了, 他竟然真的睡著了, 還是在被人背著的時候! “你睡得很香, 我便沒有叫你。”蕭凜似乎是看穿了他的窘迫。 “可能還是身體沒有痊愈, 所以覺得疲乏?!卑爻筋H有些不好意思,“麻煩你了?!?/br> 蕭凜道:“不礙事, 你也不重?!?/br> 柏辰:…… 他一定要加緊鍛煉增加肌rou了, 老是這么瘦弱可不行, 動不動暈倒被人背來抱去的,成何體統(tǒng)。 “對了, 我們出來的時候遇見駱大人他們了么?”柏辰奇怪道,“駱大人一向是個守信用的人,怎么會突然爽約?” “剛才駱大人派人來報信了,說是今早宮內(nèi)突發(fā)了一個案子,他便與大理寺卿胡大人一道進(jìn)宮了?!笔拕C道,“他還囑托你今日探了鬼市就回府休息, 明日再去大理寺便可。” 柏辰放下心來,只要不是駱大人出了什么意外就好。 末了又好奇問道:“讓大理寺卿和少卿都同時進(jìn)宮,想必是什么大案吧?” “那個衙役說好像是嬪妃爭風(fēng)吃醋導(dǎo)致的后宮血案?!笔拕C看了看柏辰, “你要是感興趣的話, 回府之后可以去問問父親,他今早入朝去見皇上了, 肯定知道一些案子的情況。” 柏辰有感于蕭凜現(xiàn)在對他的了解程度,這座冰山相處久了還是挺善解人意的。 “后宮爭風(fēng)吃醋是常事,暗地里下黑手然后死無對證的也比比皆是, 這次驚動了大理寺想必是明面上的斗毆傷害。”柏辰感嘆,“姜尚書府上的投毒殺人案還沒落下帷幕呢,這皇宮內(nèi)就又發(fā)血案,想必皇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非常惱火。”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笔拕C道,“只不過后宅后宮的爭斗之前都比較隱秘而已?!?/br> “說到姜府的案子,如果那個賣瓜的男人沒有撒謊的話,那么賣藥的中年女人與環(huán)兒定是相識的?!卑爻酵蝗谎劬σ涣粒碍h(huán)兒以前在麒麟坊住過的話,應(yīng)該會留下戶籍資料吧?” “每個坊的坊正會把居住在此地的人口戶籍進(jìn)行統(tǒng)計上報給京兆尹,再由京兆尹上交戶部保存,每年一次?!笔拕C思索道,“知道環(huán)兒之前住的地方,她又未曾改過名,去戶部查閱檔案便能得知她的身份?!?/br> “順藤摸瓜,這個中年婦人的身份也能查出?!卑爻较氲绞拕C之前說自己對這個婦人還有疑惑,便問道:“這個婦人除了這次牽扯到毒藥,是不是還有其他疑點(diǎn)?” 蕭凜微微點(diǎn)頭,“她住在那種地方,穿著樸素,臉上也未施粉黛,但她的手卻并不像其他勞作婦人那般粗糙,仍是比較細(xì)膩,臉上也并沒有多少皺紋?!?/br> “雖然聽上去不大合理?!卑爻降?,“但有些人就是天生不顯老,光是這點(diǎn)也無法說明什么?!?/br> 要跟古代人解釋基因的問題不可能,柏辰只能淺淺地提這么一句。 “不止這個,”蕭凜搖頭,“重要的是她頭上帶的珠釵。珠子雖小,卻是南海的鮫珠,有錢都未必能買到?!?/br> --蕭凜這意思很明顯,這珠子價值連城,土豪富商拿著錢也買不到,必須是權(quán)貴階級才能享用的物品。 這的確就很奇怪了,就算她賣毒藥能發(fā)家致富,拿著錢也沒有買鮫珠的門道。 真正有門道的人,是不會住在這種復(fù)雜地方的。 “要么她是個有背景的人,要么她跟達(dá)官顯貴有特殊的關(guān)系?!蓖ㄟ^分析,柏辰得出這兩個結(jié)論。 蕭凜的臉色非常凝重,“最最重要的是,母親有個珠釵,與她頭上這個樣式非常相似,只是母親的那支鮫珠更大,也更多,比這個更顯華貴之氣?!?/br> “那珠釵,聽母親說是父親拿著珠子,讓京城最好的師傅打造而成。”他又面無表情補(bǔ)充了一句。 這話讓柏辰的瞌睡瞬間就醒了,這信息量……有點(diǎn)太大了吧。 如果是巧合還好,如果不是巧合,康王的人設(shè)要崩??! 難怪蕭凜的臉色如此難看。 “現(xiàn)在京城里的名媛貴婦不都是看誰戴了好看的樣式的首飾,便也跟著找?guī)煾荡蛱滓荒R粯拥拿??很有可能是因為王妃珠釵的樣式被其他貴婦看見,她們便也去照著打了一支,然后這個珠釵的樣式就流傳開來了?!?/br> 柏辰這不是在給康王找借口,而是回想起那個婦人的容貌身形,用腳趾頭想都沒法跟王妃比,他不信康王的審美會如此塌方,這實(shí)在不符合常理。 蕭凜:“那她一個住在麒麟坊的平民,是怎么會有珍貴的鮫珠的?” 柏辰:“……也許她有錢,去當(dāng)鋪買的?!?/br> 這種珍奇玩意首飾鋪?zhàn)佣际且椭髯约禾峁┰隙ㄗ龅模ㄒ坏膩碓粗荒苁歉呒壍洚?dāng)行了。 “希望是吧?!笔拕C捏了捏鼻梁,神情看上去有些疲憊。 柏辰能理解蕭凜的心情,如果說事情往不好的方向滑去,那他眼中的父母的恩愛便是一場虛假的滑稽表演,打擊肯定巨大。 --尤其蕭凜并不是一個喜歡三妻四妾左擁右抱的男人,在他的骨子里,應(yīng)該是只想與一人廝守到老吧。 可惜偏偏天意弄人,蕭凜只能二婚的時候?qū)ひ捳鎼哿?,柏辰默默地想?/br> 車廂里安靜下來,柏辰的腦子卻在拼命運(yùn)轉(zhuǎn)。 這個賣藥的中年女人,腦袋上為什么能戴那么貴重的珠釵,為什么戴著還不怕被麒麟坊那些人搶劫?為什么珠釵的樣式與康王妃的幾乎一模一樣? 如此多的疑問,看上去都有聯(lián)系,卻無法串聯(lián)到一起。 最近發(fā)生的事情讓柏辰隱隱有些擔(dān)憂,似乎他們正在被卷入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 …… 晚飯是在康王的院里吃的,蕭川和柳如風(fēng)依舊還住在柳家,這頓家宴也就五個人。 蕭凜情緒明顯不高,一直沉默寡言,跟康王更是沒說幾句話。 也幸虧有蕭茉和王妃,這才不至于讓飯桌上的氣氛太過沉悶。 柏辰好奇問了問宮中的案子,才知道原來是真出了大事。 德惠帝的賢妃竟然拿剪刀刺死了恭妃。 賢妃是德惠帝唯一的男妃,他一直都深得德惠帝寵愛。 恭妃的身份比較特殊,是位異族女子,是三年前吐魯國送來聯(lián)姻的。 聯(lián)姻的妃子死了,要是對方執(zhí)意追究,恐怕會引起外交問題。 土魯國雖是個西域小國,但與其他西域國家是聯(lián)盟關(guān)系,如若對方要借此鬧事,引起邊境戰(zhàn)爭不是沒有可能。 難怪康王的臉色也比較凝重,也沒心情多說,就提了這么幾句。 柏辰現(xiàn)在對此案不了解,這種大案估計也輪不上他,還是先解決尚書府那個案子好了。 …… 就在大家有一搭沒一搭聊天的時候,蕭凜突然狀似無意地開口:“母親,今日怎么沒戴您的鮫珠釵呢?” 王妃有些驚訝:“那支釵太打眼了,平日戴得少,凜兒你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蕭凜語氣柔和道:“今日在市集上看見一個中年婦人頭上也戴了一支鮫珠釵,跟您的那支很像,所以問問?!?/br> 王妃正在夾菜的筷子一頓,隨后笑道:“是嗎?那可真巧了,我明天把這支釵拿出來戴一戴?!?/br> 不止康王妃,就連康王在聽到這話的時候臉上也有瞬間的不自然。 “快點(diǎn)吃飯吧?!笨低醯纳裆芸旎謴?fù)如初,給柏辰夾了個雞腿,“辰兒你太瘦了,多吃些?!?/br> 柏辰:…… 王爺您要轉(zhuǎn)移話題為什么要找我…… 吃著雞腿的柏辰暗道:莫非,那個女人,真有古怪?王爺表情不對也就罷了,為什么連王妃都不大對? …… 吃過晚飯,天色還未暗,在回小院的路上,蕭凜眉頭緊鎖,一言不發(fā)。 柏辰道:“如果有疑問的話,晚上我們再去一趟麒麟坊。” 蕭凜怔了怔,眼里有了笑意:“謝謝你。但是你的身體還沒恢復(fù),不宜去冒險?!?/br> 柏辰道:“我剛才只是有些疲憊,才睡著了,回府之后好好睡一覺便是。上午我們是因為不懂門道,這才在麒麟坊那里耗費(fèi)了許多時間,等天黑之后我們直奔那個婦人的家,能省不少事?!?/br> “這樣吧。”蕭凜斟酌道,“我與飛云前去便可,你安心在府里休息?!?/br> 柏辰頓時郁悶:“帶我去吧?!?/br> 明明有如此大的疑點(diǎn),他的職業(yè)病也已經(jīng)發(fā)作,卻不讓他參加行動那不是讓他沒辦法睡覺么? “可是……”蕭凜很為難。 “讓我去吧?!卑爻降?,“有你跟林侍衛(wèi)兩大高手在場,我還能有什么危險?說不定我去了還能幫上忙?!?/br> “好吧?!笔拕C看著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最終還是狠不下心拒絕,答應(yīng)了他。 …… 入夜之后,一輛馬車快速奔向城南。 速度極快,竟不比騎馬慢。 新朝不設(shè)宵禁,豪華馬車在路上狂奔并未引起路人的注意,夜游群眾還以為又是哪位富家子到城南來找樂子了。 馬車速度變慢,最終停在了城南的勾欄院外,柏辰三人下了車,走了進(jìn)去。 …… 片刻后,三個穿著夜行衣的男人出現(xiàn)在麒麟坊的院墻外。 麒麟坊入夜之后便關(guān)了坊門,看上去寂靜又幽暗。 蕭凜對柏辰道:“你不會輕功,我?guī)丬S墻進(jìn)去?!?/br> 柏辰驚訝:“你的腿……?” “簡單的輕功沒有問題。”蕭凜道,“飛云你先進(jìn)去,接應(yīng)我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