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我說的檢查不是這個檢查?!卑子隄墒箘艗暝?,可惜只是火上澆油。 古斯特含含糊糊的聲音飄散在房間里:“沒關(guān)系,都一樣......嘶......別咬......” ......拉燈...... 白雨澤第二天是被一陣轟隆隆房間倒塌的聲音驚醒的。 他翻個身揉揉眼睛坐起來,身體沒有任何不適,舉起手仔細端詳,手臂上昨夜留下的痕跡只余下淺淺的印記,連身體都很清爽。 “我只是一夜沒有注意而已,你小子就趁機占便宜,想死就直說,今天一定要把你打回原形!”青墨暴跳如雷的聲音遠遠地傳來,伴隨著啪啪的鞭子聲,顯然被氣得不輕。 古斯特也不甘示弱:“我三十年沒有見他了,想他想的發(fā)瘋,再說我們都在一起了,這是早晚的事,你瞎鬧什么,吵醒了澤怎么辦?!?/br> 不,他已經(jīng)被吵醒了。 白雨澤木著一張臉,外面雞飛狗跳人仰馬翻的場景不用看都能想象的到,無非是青墨發(fā)現(xiàn)他和古斯特......氣急之下打起來了。 而且,三十年沒見他?什么意思? 從空間里拿出一套寬松的衣服穿上,走到門邊,打開門。 撲面而來的灰塵嗆得他咳嗽幾聲,揮揮手,白雨澤才發(fā)現(xiàn)整個莊園除了他睡的這件屋子,其他的都被青墨的鞭子夷為平地了。 到處是殘垣斷壁,假山碎石,煙塵漫天飛舞,昨日精美的莊園今日變成了一片廢墟。 此時古斯特正在唯一完好的住處四周左蹦右跳,躲避后面風聲凌厲的鞭子,青墨氣的頭發(fā)都沒梳,渾身的怒火簡直要具現(xiàn)化了。 “適可而止,要不是看在澤的面子上,我能讓你追殺這么久?”古斯特被追了一上午,早就不耐煩了。 青墨氣極反笑,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抽向古斯特的后背:“那你停下來,我們來好好聊聊怎么樣?” ‘好好聊聊’四個字說的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啖其rou。 “嘖,你要是受傷了,澤會生氣?!惫潘固厮俣确炊涌炝?。 追追逃逃的兩人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站在門口的白雨澤,眼見著事態(tài)即將升級,他只好主動站出來阻止:“停下來。” 古斯特連忙撲過來,在青墨氣急敗壞的目光中抱住白雨澤:“身體怎么樣?” 還敢問他怎么樣,這精力旺盛的混蛋可以自己回想一下昨晚是怎么折騰他的。 白雨澤不自在地推開古斯特,有心想要跟青墨一起教訓這個不要臉的家伙,只是昨晚自己后來感覺來了半推半就的應(yīng)了下來,有些底氣不足,畢竟他也享受到了。 “沒事,松手?!?/br> 古斯特見好就收,神清氣爽毫不心虛地以守衛(wèi)姿態(tài)站在青年身邊,精神煥發(fā)的樣子對于青墨飛來的眼刀不疼不癢。 青墨跑過來,恨鐵不成鋼的動動嘴唇,似是想說什么,但最終也什么也沒說,可能連她自己都絕望了。 像以前白雨澤犯錯一樣,輕輕揪住青年的耳朵,無視古斯特不滿的模樣,氣哼哼地說道:“跟我來。” 瞪了古斯特一眼:“你不準跟著!” 神采奕奕的男人瞬間變臉,臉黑得嚇死人。 白雨澤這個時候自然是幫青墨,順著說道:“你留在這里,莊園都塌了,不處理晚上就只能睡地下?!?/br> 古斯特指指青年剛剛出來的房間反駁:“我可以跟你一起睡?!?/br> 青墨:...... 呵呵,她的鞭子呢? 她一定要抽死這個混蛋! 捅破最后一層窗戶紙后,白雨澤對于古斯特的態(tài)度也改變了,變得更加隨意,使喚得也越來越順手了,他冷笑:“不處理好,你今晚就睡外面。” 轉(zhuǎn)身不理會男人石化的樣子,青年如墨一般的長發(fā)在空中劃出好看的弧度,絲絲靈草香氣回蕩在空氣中,人卻不見了蹤影。 跟著青墨來到上次的花園里,還是那棵大樹,在夜晚發(fā)光發(fā)亮的靈蝶白天躲在繁茂的枝葉間,藏起身體。女人像上次那樣,拉著青年來到枝丫上,醞釀半響沒有說話。 “你怎么了?”白雨澤疑惑,按照青墨的性格,怎么會輕易放過古斯特。 早說晚說都是要說,青墨深吸一口氣,淡淡地說出她反常的原因:“我要走了?!?/br> 走? 去哪? “找你的時候,去過不少世界,也結(jié)識了不少的朋友,就在一個月前,我給朋友的護身符碎了,我想去看看他怎么樣?!鼻嗄敢獾赝子隄?,對于剛見面沒多久就又要分開的青年來說,她的話每一個字都很殘忍。 白雨澤下意識的說道:“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就像以前游歷大陸那樣形影不離。 “你已經(jīng)長大了,不能再黏著我。”青墨摸摸青年瀑布般的長發(fā),孩子大了總會離開,她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也決不能成為束縛孩子的阻礙。 白雨澤低下頭,神色迷茫,他原本打算帶著古斯特回去找青墨,沒想到青墨會過來找他。 好不容易團聚了,他不想再分開。 他是青墨的武器,沒有主人,他能做什么? 仿佛嫌刺激的不夠一樣,青墨扭過頭不忍再看白雨澤:“我們之間的契約也要解除?!?/br> 白雨澤一驚,失聲問道:“為什么?” 為什么不要他了? 當初明明說好了,永遠不會拋棄他! 青墨沒有回答,反而問白雨澤:“你在乎古斯特嗎?” 白雨澤一怔,沒有絲毫停頓地點點頭。 “那就對了,身負契約的你并不屬于自己,這樣是無法全心全意的接受一個人的,想要和他在一起,”青墨認真地凝視自己的孩子:“首先你要是自由的。” 古斯特是自由的,可以全心全意的把所有送給愛人,而現(xiàn)在的白雨澤,還是有主的,這樣對用情至深的男人并不公平。 她應(yīng)該放白雨澤自由了! “雨澤,想想你當初為什么會接受古斯特,既然你可以決定一次,就可以決定兩次,以后的人生都可以自己決定?!?/br> 青墨眉眼含笑,神色溫柔:“要學著為自己而活?!彼嘈?,就算她的孩子學不會,那個躲在不遠處偷聽的男人也一定能教會青年。 白雨澤怔愣的望著虛空,腦子里亂哄哄的,什么都無法思考,他跟著青墨千年,一直相伴不離,如今突然要斬斷契約,無處可去的恐慌牢牢地占據(jù)他的內(nèi)心:“你想讓我自由?” 他并不稀罕什么自由。 自由了之后,就和青墨沒有丁點聯(lián)系了,不能再被她揪住耳朵念叨了,不能再插手所有關(guān)于她的事情,從此形同陌路! 青墨一看就知道兒子又鉆牛角尖了,磨磨后槽牙,使勁給他后腦勺一巴掌,白雨澤一時不察被打的身形不穩(wěn)險些掉下去,女人這次沒有手下留情,用力揪住青年耳朵咆哮: “想哪去了,就算你想跟我撇清關(guān)系,我也堅決不會答應(yīng)的,你是我辛辛苦苦養(yǎng)了千年,費盡口舌教導出來的孩子,我還等著你給我養(yǎng)老呢,想溜?門都沒有!” 白雨澤揉揉出現(xiàn)耳鳴的耳朵,惶恐中帶著不確定和微弱的喜意:“你是說不要當我的主人了,只當母親?” 青墨咧嘴一笑,就當剛剛那一聲母親是叫她的:“沒錯,兒子,以后不能再沒大沒小的叫青墨?!毙⌒乃龗啻箦N招呼。 誤以為青墨要撇清關(guān)系的白雨澤舒了一口氣,心情像是坐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 不是不要他了就好。 他一直把青墨當母親,也不介意從此以后兩人的關(guān)系由主人改成母子。 像是明白青年心里所有的不安一樣,青墨咬破指尖,示意白雨澤跟著她一起做。 這是溶血咒? 白雨澤瞪大眼睛,看著青墨修長手指緩緩滲出的鮮紅血液,眼角濕潤。 他欣喜的劃開手掌,由于激動沒有控制好力道,直接割開一個口子,鮮血噴涌而出,在女人心疼的眼神中,把青墨流血的指尖按在手掌上,兩人的鮮血相融,順著傷口進入彼此的體內(nèi)。 溶血咒早就存在于天衍大陸,創(chuàng)造者是誰白雨澤不清楚,只是意義他卻永遠不會忘。 溶血咒,血濃于水,相互交融。 是為了給兩個互不關(guān)聯(lián)的人連上一條線,成為彼此的家人! “這下好了,你跑不掉了,乖乖的給我養(yǎng)老吧?!鼻嗄[著眼睛,表情得意。 白雨澤笑了:“好,你也別想跑,有了溶血咒,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br> 她會跑嗎?當然不會! “乖兒子,能滿足一下母親的愿望嗎?”青墨眼中劃過興奮的光芒,漆黑的瞳仁越來越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嘿嘿一笑。 要是白雨澤智商在線的話,他一定能看出這是青墨發(fā)瘋惡作劇的前兆,可惜,沉浸在多個親人喜悅中的白雨澤沒有察覺,而是一口答應(yīng): “可以?!?/br> 就等這句話了。 女人激動的手腳都在顫抖,哆哆嗦嗦地拿出蓄謀已久的某樣物品,嘴里終于尖叫出聲:“啊啊啊快帶上給我看看!” 白雨澤看清楚青墨拿出來的東西,明白自己掉坑里了,兩眼一黑,頭重腳輕差點掉下去。 他扶住樹干,行動敏捷地跳到另一個枝丫上,離惡趣味的女人遠遠的,在她失望的目光中,堅決搖頭。 伴隨著青年搖頭的動作,女人手里毛絨絨粉嫩嫩的貓耳如同活物一般應(yīng)景的抖了抖。 第七十二章 枝丫上的兩個人彼此遠遠地對視幾分鐘, 眼中一番刀光劍影的交流是獨屬于相伴千年兩人的默契。 只見樹上的青年全身僵硬地站在遠離女人的另一個枝丫上, 想要逃跑又不敢逃跑, 如臨大敵地看著對面癟嘴失落的女人, 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控訴的表情。 青墨淚光盈盈:“真的不行嗎?” 大有‘你不答應(yīng)我就哭給你看’的架勢。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十分鐘后,白雨澤最終還是敗在青墨可憐兮兮的目光中, 他一向不會拒絕青墨的要求。 艱難地把即將脫口而出的反駁咽下, 青年磨磨蹭蹭地走到長發(fā)披肩的女人身邊,深呼吸, 平復一下自己復雜難言的心情,他微微顫抖著伸手: “拿過來,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笨偢杏X他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自己跳進去還使勁踩了踩! 眼淚收放自如, 青年答應(yīng)的瞬間, 眼中要掉不掉的淚花就消失的一干二凈,青墨似乎腦補了什么,雙手捧臉目光迷離地望著背光而戰(zhàn)的青年,激動地面紅耳赤。 唯恐白雨澤反悔似的, 她飛快的把毛絨絨的貓耳遞到青年面前, 一眨不眨的期待地鎖定面前的人:“給。” 由于大清早的被吵醒,白雨澤和青墨一樣沒有來得及束發(fā),兩人瀑布般的長發(fā)在清晨的微風中揚起,相互交錯, 加上漆黑的墨瞳, 相似的輪廓, 倒真有幾分相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