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jié)
真是好笑,他這里剛要準備馬球賽,大理馬就要漲價,這起子短見小人。 秦鳳儀與趙長史道,“你與白使臣講一講,如何才能把生意做大的道理。真?zhèn)€短見!怎么兩只眼睛就只盯著眼前一畝三分地!” 趙長史對此等小人也頗是瞧不上,笑道,“我們先時是互有盟約的,殿下只管放心,我?guī)ビH衛(wèi)營看一看,包管他們不敢做出毀約之事?!?/br> 秦鳳儀現(xiàn)下的精力都在建港口、訓(xùn)練大陽的親衛(wèi)、還有官學(xué)上面,并不愿意這會兒就與大理開戰(zhàn),所以讓趙長史去跟那大理使臣講一講道理。 由于秦鳳儀開始的巨額獎金,整個南夷的馬市驟然繁榮,而且,人們買的不只是大理馬,事實上,打馬球最青睞的是北疆的駿馬,這樣的馬高大不說,速度也快。但,大理馬也不是沒有優(yōu)點,大理馬雖矮,卻十分有韌性,而且,擅走山路。 如今,一些商家做生意用馬之類的,仍是選大理馬。倘是些不差錢的貴公子,或是要組建馬球隊的,則是多用北疆馬。 要說先時對秦鳳儀辦馬球賽還頗有些不解的臣屬,如今見到南夷客似云來,心下也有些隱隱的明白了。不說別個,只要人多,整個南夷的商業(yè)又達到了新的高峰,包括還在建設(shè)中的外城,房舍店鋪全部銷售一空,甚至連鳳凰城周邊郊外的地價也跟著上漲不少。 此時此刻,出資贊助秦鳳儀馬球賽的幾家銀號商號,簡直是服的五體投地。相對于因馬球賽給南夷帶來的繁華,這十萬銀子算什么呀。便是他們幾家大商家,誰家的生意不因此受益呢。何況,還能借此馬球賽與親王殿下更近了一層。 不過,城中還是事務(wù)不少。 最讓秦鳳儀與南夷諸官員發(fā)愁的仍是人口問題,倒不是說南夷人少,當然,南夷人本也不是很多。但,先時秦鳳儀剛來南夷時,那時地方窮,但有個賺錢的去處,百姓們基本上個個踴躍。如今不同了,南夷這里商事繁茂,秦鳳儀收的商稅又不重,當?shù)匕傩漳呐略谔锢锓N些菜蔬,每日進城來賣,也能過得日子。像一些建城、建港的活計,已經(jīng)由原來的香餑餑變得尋常了。許多心思靈活的百姓,都不樂意來掙這辛苦錢。 何況,如今外城在建中,又要開始建港,秦鳳儀并不愁銀子,愁的是過來干活建港的民夫。 用章顏的意思,還是讓各家出徭役,大不了多給些工錢就是。 秦鳳儀道,“現(xiàn)在不少男丁已是在建外城了,還有許多在軍中當兵,怕是徭役也沒有多少人哪。” 章顏道,“不如去外地招些民夫來。” “只得如此了。”工程依舊是包給商賈來做,這些招工的事,自然由商賈們自己想法子。只是,有些實在招不到人,現(xiàn)在用工短缺之事,秦鳳儀也不能置之不理,只得多為他們cao一cao心了。更叫人郁悶的是,自秦鳳儀從徽地“救濟”了些人回來,現(xiàn)下外頭但凡有聽聞要到南夷做工之事,許多人都擔(dān)心碰到“拐子”,這就令南夷招工之事愈發(fā)艱難了。 最終徹底解決此事的,是海外的來客。 知道秦鳳儀這里缺人,然后,海外的商人不知道從哪里運送來的,好幾船的昆侖奴。用秦鳳儀的話說,“除了有些黑,不會說漢話,倒也能比劃著溝通,做活亦是賣力?!?/br> 大陽聽見新鮮事,連忙打聽,“爹,有多黑?” 秦鳳儀想了想,“跟鍋底似的?!?/br> 大陽驚的大張著小嘴巴,都不能信,當天就跟他爹說,想去看昆侖奴。秦鳳儀道,“明兒個帶你去?!?/br> 大陽道,“那我邀請阿壽哥、阿泰哥、大妞姐一道去?!贝箨柆F(xiàn)在不知為啥,特喜歡文縐縐的說話,像“邀請”這種詞,明明用一個“請”字就可以,他就愛咬文嚼字。 秦鳳儀笑,“去跟他們說去吧?!?/br> 大陽忙著邀請小伙伴去了,李鏡笑道,“以前觀史書,說魏晉時便有昆侖奴來我中土,史書上記載是發(fā)膚黝黑,倒是沒見過?!?/br> 秦鳳儀道,“明兒咱們一道去瞧瞧?!庇值溃澳悴粫缘?,個子很是不矮,筋骨瞧著該是強健的,只是,這么遠道而來,船上只當他們是奴隸,僥幸未死罷了。故而,我說了,依舊如先時那般干活,漢人如何待遇,他們亦是如此?,F(xiàn)下也不要令他們做重活,待緩一段時間,應(yīng)該是極能干的。我著了通譯過去,看能不能與他們溝通?!?/br> 秦鳳儀又問,“咱們庫里有沒有陳年不用的料子?” “不會衣不蔽體吧?” “說衣不蔽體有些嚴重,但也好不到哪兒去。” 李鏡道,“你是知道我的,素來不存那些積年的東西。不如打發(fā)人去城中棉麻鋪里,尋些積壓便宜的庫底子,給他們尋出來做衣衫。” 秦鳳儀道,“這單生意干脆找個鋪子交待下去吧,鞋起碼也要一人兩雙得有個替換的才是。” 李鏡便吩咐女官去辦了。 李鏡與丈夫道,“昆侖奴的事,還是與朝廷說一聲的好?!?/br> “我曉得?!?/br> 秦鳳儀知道現(xiàn)在大皇子在朝刷人望,總是免不了要踩他幾腳的。秦鳳儀向來不懼人言,但他買了好幾船的昆侖奴,理當?shù)门c朝廷說一聲,不然,縱他不說,怕也會有御史唧歪的。 秦鳳儀就讓趙長史寫了個折子遞了上去,景安帝一向喜歡秦鳳儀心思靈敏,常人想不到的法子,秦鳳儀都能想出來。景安帝干脆讓秦鳳儀挑幾個昆侖奴送到京城來,他也沒見過昆侖奴呢,倒是先收到了大陽寫給祖父的信。大陽給他祖父畫了個昆侖奴,就是個小黑人,兩只白眼睛。景安帝有些好奇,遂讓秦鳳儀送幾個來京瞧一瞧。 大皇子知曉此事亦頗有些好奇,笑道,“以往只在史書上見到到,說唐時便有昆侖奴了,只是未見過?!?/br> 景安帝道,“最早見書于魏晉時,便有了。” 朝中還有一件,內(nèi)閣鄭老尚書同景安帝商量,“先時南夷地方小,故只設(shè)了巡撫位,如今南夷靖平,是不是設(shè)總督府?” 景安帝道,“這事,朕也思量,待問一問鎮(zhèn)南王的意思再說吧。” 鄭老尚書應(yīng)是。 故而,秦鳳儀收到景安帝的批復(fù),一則便是讓他準備幾個昆侖奴送到京城看稀罕,二則便是問他總督府之事。 秦鳳儀還與章顏說呢,“當初沒想著在城中造個總督府,這以后你到哪兒辦工啊。” 章顏很有些謙遜,“臣不過正三品,總督皆是正二品,如此升遷,怕是太過了。” 秦鳳儀道,“這有什么過的。你在南夷,這都是第三任了,倘是再繼續(xù)任巡撫,朝中那些個愛找茬的必有話說。何況,這幾年打仗,都是你鎮(zhèn)守鳳凰城,運送糧草,還有守城之功?,F(xiàn)下也兼著從二品的散秩大臣,升二品也不算什么,你升了總督,就讓老桂接你的巡撫位,我看,他亦是個一心任事的?!?/br> 章顏問,“那安撫使一職?” “就傅長史吧,先時平靖桂信之地,他亦有參贊之功,雖是五品長史,實際上也兼了四品的桂州知府。如今安撫使為從三品,不過升半品。依舊讓他兼著桂州知府便是?!?/br> 秦鳳儀如此安排,南夷的臣屬都沒意見,景安帝看了看,也沒意見。只是,不少盯著南夷總督位子的朝臣未免有幾分喪氣,想著鎮(zhèn)南王也將南夷把持的太緊了些。要說最高興的,就是章顏他爹章尚書了,章尚書簡直是老懷大慰啊,想著當年兒子陰差陽錯的去了南夷,如今看來,這一步,簡直是走的太對了有沒有!兒子這尚未不惑便居尚書位的,便是舉朝而觀,也是有一無二啊! 章尚書胸膛里的那一顆老心啊,撲通撲通的,甭提多雀躍多欣慰了!又想著鎮(zhèn)南王雖則一向不走尋常路,但當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只看這些個跟著鎮(zhèn)南王的,不提自己兒子,便是朝中又臭又硬一直在從三品位置上不得升遷的桂韶,如今也升了正三品的巡撫。 章尚書琢磨著,還是要就朝中的形勢悄悄的跟兒子說一說的,鎮(zhèn)南王這樣的才干,倘止步于王爵,豈不是太可惜了嗎? 第383章 地盤不夠分~ 章顏得封正二品總督, 便正式邁入了頂級大員的行列,接到圣旨時便要回京陛見,聽詢皇帝陛下的教導(dǎo)。秦鳳儀道, “正好, 你一并把夏糧稅帶去, 還有這半年的商稅?!绷硗? 秦鳳儀交待章顏,“打聽一下市舶司的事?!?/br> 章顏明白秦鳳儀的意思,南夷一旦建港口, 朝廷自然要派市舶司入駐。秦鳳儀倒不反對朝廷派譴官員管理海貿(mào), 畢竟,海貿(mào)商稅秦鳳儀一直在收,市舶司來了, 無非就是多收些罷了。這些個銀子, 還不在秦鳳儀的眼里, 秦鳳儀的大頭產(chǎn)業(yè)在茶園、瓷窯、織造局上頭。只是, 市舶司最好不要來些個不識時務(wù)之人。而且,秦鳳儀還令章顏將港口建設(shè)時的籌款之事與景安帝親自說一說,如今這銀子,多是借的。故而,待以后港口建好,遠洋之時,前幾年市舶司的收入會略低一些,也希望景安帝有個心理準備。 主屬二人私下秘議了一回, 章顏方與方悅一家一并往京城去了。方悅來南夷也三四年了,至今沒回過京城。方閣老這把年紀,方悅又是他最得意的嫡長孫,哪里有不記掛的。去歲秦鳳儀但說了,今年讓方悅回京一趟,如今正好搭順風(fēng)船,秦鳳儀還讓方悅回京多宣傳一下南夷的馬球比賽。 如此,一切都吩咐好,秦鳳儀便令諸人起程回京了。 這一年,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年。 二人此時回京,章顏身為國朝最年輕的總督大人,哪怕是南夷總督……當然,現(xiàn)下不能用哪怕二字來形容南夷了,南夷有了秦鳳儀這個神人,現(xiàn)下都能拿出十萬銀子來舉辦一場馬球賽,可見現(xiàn)下南夷的財力了。 可想而知章顏會多么的令人羨慕嫉妒恨了,相較于章顏,方悅則好上許多,主要就是家里親戚間的走動。更讓人嫉妒的是,章顏自從回京,屢次受到景安帝召見,可見景安帝對于這位年輕總督的重視。 實際上,景安帝重視的還真不是章顏,而是現(xiàn)下南夷的局勢。包括建港口這件事,秦鳳儀是怎么籌到的銀子,還有便是現(xiàn)下山民與土人的情況。 京城一直是風(fēng)起云涌之地,秦鳳儀則開始準備佳荔節(jié)了,這一次的佳荔節(jié),無疑更為盛大。因為,秦鳳儀邀請了大理與貴地的土司們過來一并過佳荔節(jié),另則,還有桂信二地的山民,如李邕方壺先時都不曉得佳荔節(jié)是怎么一回事,這回算著時間,尋個過來給親王殿下請安兼述職的名頭,也都過來了。 這些人哪里見過如此盛世景象,尤其鳳凰城之富庶風(fēng)流,更是令諸人心驚不已。 當然,更令兩地土司心生贊嘆的便是親王殿下神明一樣的美貌了。尤其大理幾位土司心下暗道,以往白使臣回去說鎮(zhèn)南王如何美貌,我等都覺夸大,今日一見,果然輝煌耀眼。 這一次,秦鳳儀不僅是要邀他們共度佳節(jié),佳荔節(jié)后,還有閱兵儀式。這事兒是秦鳳儀在京城就做熟了的,此次小露鋒芒,便令諸土司的態(tài)度恭敬許多。 而真正讓諸土司形成威懾的,則是在這一年冬天南夷與交趾的一場戰(zhàn)事。自從南夷靖平之后,秦鳳儀就想暫與民生息,不急著打仗,不然,也不能弄出個閱兵式來震懾諸土司。結(jié)果,秦鳳儀把防范之心都放到土司上了,倒忘了交趾。 主要是,秦鳳儀也從沒將交趾當回事。 但,交趾這場戰(zhàn)事,從根由而言,皆是自秦鳳儀而起。 這件事,要從秦鳳儀往交趾傾銷食鹽而起。食鹽是人類生活中必不可缺的生活物資,南夷臨海,鹽價一直便宜。秦鳳儀先時是往江西走私,后來景安帝不大樂意,秦鳳儀就改往交趾傾銷。要知道,經(jīng)濟與政治悉悉相關(guān),交趾不過一小國,經(jīng)濟上收入的減少,令交趾當權(quán)者大為不悅,人家也不傻,沒有不查的。結(jié)果,就查到了食鹽走私一事。交趾的王,先是誅殺了那幾位與食鹽走私有關(guān)的大臣,然后,有一二漏網(wǎng)之魚聞信逃到邊境,直接逃進了榷場,請求政治庇護。 榷場的主事薛重薛主事乃秦鳳儀自朝中重金挖來的,當朝首輔鄭老尚書的孫女婿,但,薛重也沒經(jīng)過這般政治事件事,當下只得將人先行收留,想著上稟秦鳳儀,聽一聽秦鳳儀的意見??山恢和跻豢趷簹怆y咽,他堅持認為,這時候幾個叛逆逃到上思,此食鹽走私之事,怕就是南夷官員主導(dǎo)。交趾王倒也沒有沖動之下直接出兵,他令官兵扮作強盜直接攻擊了上思城。 好在,薛重是個細致人,他敢收留交趾的政治犯,已知會城中將領(lǐng)注意守衛(wèi)。如今交趾人一來,自然是先閉城門,組織守城。然后,薛重還命點起狼煙,先看到上思狼煙的自然是附近的縣城,之后,一地傳一地,一直待邕州李邕知曉上思戰(zhàn)事。邕城是個大城,李邕與城中阮大人商議后,留下阮大人守城,他率兵去救援上思。 這倒不是李邕如何的見義勇為,主要是,上次桂地之戰(zhàn),李邕方壺等人對于秦鳳儀還是有些疑慮的,故而,都只是做了做后勤工作,沒真正出兵助拳,這也導(dǎo)致事后軍功以及大家分桂王寶庫時,他們真的只是跟著喝了點湯。 如今一看有戰(zhàn)事,李邕哪下不耽擱,著人給在壺城的大舅兄送了個信兒,他便先帶人過去救援了。方壺的動作也不慢,只慢李邕半步罷了。 待他二人大軍一到,交趾便不得不退兵了。 如此,上思雖有些損失,損失并不大。 薛重真不愧秦鳳儀親自挖墻角挖過來的,當下關(guān)閉與交趾榷場,逐出上思所有交趾商人。同時,依大景朝與交趾榷場大使之名給交趾王發(fā)去公文,令交趾交出圍攻榷場之賊人,不然,與交趾榷場將永遠關(guān)閉。 這個時候,交趾王真不怕南夷關(guān)榷場,他現(xiàn)在正一肚子氣,覺著這些漢人不地道,竟然與他交趾的私鹽販子相勾結(jié)云云。 其實,這就是交趾王燈下黑了,說得他著交趾兵拌盜匪劫掠上思未成的事多光明似的。這也就是未劫掠成功,倘真的劫掠了上思,薛重等一干人還不知是何下場呢。從這方面說,交趾王又比鎮(zhèn)南王清白幾分呢。 方壺李邕大老遠的來了,薛重也是供給茶飯,并表達了謝意,還請他們多留些時日。李邕道,“交趾小國如此張狂,該打上交趾王座,讓他賠禮道歉才是。那些哪個是盜匪啊,盜匪如何有這般齊整的裝備。那不是交趾兵假拌的!”他們可不走,這大老遠的來了,一點兒實惠沒得哪。 方壺則一副替薛重憂心的模樣,“倘此番沒個計較,以后交趾怕會再次作惡,倘這次不是薛大人及時防范,一旦為交趾兵破城,滿城百姓便是有死無生?!?/br> 薛重道,“我已上稟殿下,聽憑殿下吩咐?!?/br> 李邕方壺等人,便在上思等著親王殿下的一聲令下,便要磨刀霍霍去交趾打仗了。薛重都心下訝然,想著殿下如何調(diào)理的這些山蠻啊,這可真夠忠心的,這般愿意為朝廷打仗。 秦鳳儀接到上思的戰(zhàn)報,以及薛重的奏章,當下也給氣個好歹。秦鳳儀道,“咱們的馬球賽剛結(jié)束,就來這堵心的事。我原想著,咱們前年剛打完仗,該休養(yǎng)生息才是。偏有這等無端尋覓是非的?!?/br> 秦鳳儀命馮將軍為帥,帶大軍與交趾討還個公道。至于一應(yīng)糧草供應(yīng),由就近的糧草商供給,倒是兵械,秦鳳儀命人運了許多過去。 于是,這一個年下,南夷又咣唧咣唧打起仗來。待到春節(jié)剛過,秦鳳儀便打發(fā)人往京城送捷報了。同時平息的,也有桂地一場小小sao亂。因此事,傅長史年前沒能回鳳凰城述職。交趾那里的情形,則有些麻煩。交趾王頗有骨氣,戰(zhàn)敗后,于王宮自盡而亡,余下諸王子公主,為不使受辱于漢人,這位王自盡前,把老婆孩子都殺完了。 倒省得秦鳳儀回京城獻俘了,秦鳳儀干脆把余下王室貴族、官員之流全都抓起來勞動改造去了。然后,秦鳳儀上書朝廷,言交趾王室已絕,此地當歸附朝廷。 秦鳳儀突然打下交趾,沒有別個原因,完全是因為,他媳婦又有了。秦鳳儀發(fā)現(xiàn),不論他媳婦生男生女,眼下的地盤兒都不夠分啊! 但,朝中對于交趾的歸附卻是大吵一架,倒不是吵吵交趾歸附之事,而是交趾由誰來治理的問題。按理,這地方是秦鳳儀打下來的,而且,關(guān)鍵是,秦鳳儀的藩地就挨著交趾,他對交趾的情況最熟。你即便派了官員過去,也要仰仗秦鳳儀。于是,便有官員提出,就交趾那彈丸之地,蕞爾小邦,干脆讓鎮(zhèn)南王一并照管罷了。 但,也有官員強烈反對,不為別個,交趾又不是鎮(zhèn)南王的封地。而且,鎮(zhèn)南王封地,在諸藩王中最大,再讓他接管交趾,豈不是令他藩鎮(zhèn)西南半壁,以后怕藩王勢力太大,反是不美。 景安帝見他們吵鬧不休,干脆讓秦鳳儀來京陛見。秦鳳儀親自給景安帝回了封信,信上說他媳婦又走了,走不開。至于交趾歸屬,隨便吧,朝廷愿意派人過來接管再好不過,最好再派一支軍隊駐扎交趾,畢竟交趾剛剛歸附,秦鳳儀擔(dān)心有反叛分子作亂。 景安帝見兒媳婦李鏡又有了身孕,先是一喜,秦鳳儀雖有一子一女,但這年頭,誰還不怕著兒孫滿堂呢。秦鳳儀不染二色,這就造成秦鳳儀在子嗣綿延上的效率不高。如今李鏡又有身孕,自然是皇家的大喜事。景安帝一向看這個兒媳婦順眼,將此消息告知裴太后、平皇后,二人皆為李鏡歡喜。裴太后當下便翻出不少好東西賞賜李鏡,平皇后雖不敢與裴太后比肩,禮物備的也極是豐厚。至于其他人,自然各有各的心意。 景安帝還與親家景川侯通報了這樁喜事,景川侯笑道,“這可真是大喜事,臣回去一說,我家老太太還不知如何歡喜呢。” 君臣二人說一回這喜事,景安帝便說起交趾之事來,想問一問景川侯的意思,景川侯略加思量道,“臣先時也想過,倘有人愿意去交趾駐守,自然是好事。只是,交趾那地方,陛下也是曉得的,比以前的南夷強不到哪兒去。聽說,鎮(zhèn)南王現(xiàn)在剛剛修通信桂信之地的官道,一時半會兒,怕也顧不過交趾來。此時朝廷接管,他應(yīng)當不會反對?!?/br> 景安帝道,“若只是收復(fù)一個先南夷的窮地方,于朝廷又有何益處呢?”景安帝的意思很明確,朝廷收復(fù)地方,這地方就要為朝廷做些貢獻,像先時的南夷,為什么朝廷由山蠻占據(jù)半壁啊,主要是地方窮。每年非但上繳不了多少稅賦,還要朝廷救濟呢。所以,先時朝廷對南夷也便不冷不熱。自秦鳳儀過去,南夷在秦鳳儀的管理下,簡直是日新月異。因為南夷能給朝廷上交數(shù)目不少的商稅糧稅,所以,朝廷對南夷方這般重視。 說到底,都是一個利字。 這就是政治。 景安帝的不愿意要一個窮僻之地的。 景川侯身為景安帝的心腹,自然明白帝王的意思,他道,“鎮(zhèn)南王別個不說,經(jīng)營之道,尋常人斷難及他。他以經(jīng)營手段治理地方,頗有成效。可恕臣直言,交趾,讓鎮(zhèn)南王管,憑他的才干,定能管好。只是,這地方一旦交給他,還需給他個正經(jīng)名義,不然,朝中怕是要有人多話。而且,鎮(zhèn)南王孩子性情,他一賭氣,不管也是有的。” 景川侯評價自己女婿還是很客氣的,實際上,就秦鳳儀那打仗風(fēng)格,每勝一地,先把庫銀分了,估計現(xiàn)下交趾也不剩什么了。就是朝廷讓人去接,這攤子也不好接。何況,秦鳳儀把地盤打下來,你不給他治理,他真能站干岸看好戲。 “就是他這性子,簡直叫人發(fā)愁。”景安帝很有堵百官嘴的法子,他先是詢問百官,誰愿意去交趾為官???結(jié)果,沒人主動請纓。景安帝心道,就知你們沒一個有鎮(zhèn)南王的氣派!如此,景安帝便將交趾劃歸到鎮(zhèn)南王的藩地了,令鎮(zhèn)南王治理,而且,景安帝說了,三年要見成效。 翻譯過來便是,三年我得見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