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br>
    李鏡問，“他們山上的寨子什么樣？”

    秦鳳儀道，“多是依山而建的竹屋，只有族長的屋子是木頭的，看他們族人穿的，多是粗布衣衫。相對于金飾，我看他們更喜銀一些。部族中有長老，還有先時咱們打聽的拜孔雀的事，其實不是拜孔雀，他們族中有鳳凰大神像，那鳳凰大神，也跟山人一般，畫了滿腦袋的銀飾。土人認(rèn)為，孔雀是鳳凰大神在人間的使者，族中養(yǎng)了一只綠孔雀。風(fēng)俗就似咱們先時打聽的，倘孔雀開屏，便認(rèn)為此人為吉。若是孔雀不肯開屏，便說此人與鳳凰大神無緣?！?/br>
    李鏡問，“孔雀開屏沒？”

    說到這個，秦鳳儀十分得意，“先時我還問章太醫(yī)，章太醫(yī)說，孔雀春天喜歡開屏。這都入秋了，我還擔(dān)心孔雀見我不肯開呢，結(jié)果，一見我就開屏了。真漂亮，是只綠孔雀，什么時候我也弄一只來給兒子玩兒。”

    李鏡奇道，“這可真夠奇的?！?/br>
    “有什么奇的，我剛生下就是鳳凰胎，是不是，娘？”秦鳳儀問他娘。

    秦太太給大陽擦擦下巴上的湯汁，點頭，“是啊，而且，娘娘當(dāng)初懷著殿下時，就做過胎夢，夢到過一只五彩斑斕，閃閃發(fā)光的鳳凰?！?/br>
    “不是夢到的小牛犢么？”

    “小牛犢是我胡扯的?！鼻靥?，“小時候你總問，這年頭，平民百姓家，誰敢說生個孩子夢到過鳳凰啊。龍鳳皆是皇家的祥瑞之物，你又是屬牛的，我就說夢到的小牛犢啦。其實，是夢到的鳳凰。鳳凰是百鳥之王，孔雀一見我兒，當(dāng)然會開屏啦?！?/br>
    秦太太說的神叨神叨的，秦老爺也說，“當(dāng)初娘娘給你取名叫阿平，取平安之意。小時候，你總是病，我就尋思著，給你找個香門兒看看。那香門兒的人一見你，就說你生得好相貌，必得取個好名兒，才能壓得住貴氣，原本想給你取名就叫鳳凰的，后來，想想，這名兒不太謙虛。正趕上，親家公到揚(yáng)州去，我抱著你去街上玩兒，見到景川侯爺在街上走過，當(dāng)時嚇得我冷汗都出來了，回家就給你改了名兒，不好再叫鳳凰，叫鳳儀了。”

    李鏡：難道鳳儀這名兒就謙虛了？

    秦鳳儀微微擰眉，大家以為他又想到柳王妃心里不痛快了，不想，秦鳳儀忽而感慨道，“怪道我說咱們大陽生前媳婦夢到大白蛇呢，原來，我的胎夢是鳥啊，媳婦的胎蛋是大白蛋，我倆都是蛋生，難怪大陽的胎夢也是蛋生了。

    第298章 萬壽節(jié)禮

    當(dāng)天, 大家都吃到了秦鳳儀送的羹湯。至于是什么羹, 秦鳳儀還神秘的不說，李鏡是第二日才曉得的, 險沒捶死親夫, 竟然叫她吃蛇羹, 李鏡惡心壞了, 要不是昨天的蛇羹已經(jīng)消化下去了，李鏡非吐出來不可！

    秦鳳儀都說她，“土人經(jīng)常吃呢，我吃好幾回了，覺著實在好吃, 才叫你們嘗嘗的。看你這樣兒，以后都不請你吃了, 請大陽吃?！?/br>
    大陽還跟著點頭哪, 大陽道，“好吃！香！”

    “知道什么，臟死了?！?/br>
    “哪里臟了，很好吃啊。”秦鳳儀道, “我還吃了炸蝎子、炸蜈蚣、炸竹蟲哪。”

    李鏡一陣惡心, 大陽還問他爹, “爹, 好吃不？”

    秦鳳儀點頭，“香極了。”

    大陽，“大陽吃?！?/br>
    “好, 下回爹命人做了給你吃?！?/br>
    大陽很是高興。

    李鏡都想與這父子倆分灶吃飯了。然后，李鏡惡心著，再一看，人家父子倆唧唧咕咕有說有笑，一會兒，秦鳳儀啾的親大陽的胖臉兩下，一會兒，大陽拿胖臉蹭他爹，奶聲奶氣的與他爹說話，不時還在唧唧呱呱一陣笑，根本沒人理李鏡的心情，把李鏡郁悶的，想著，下胎定要生個閨女，還是閨女貼心！

    土人那里如秦鳳儀所料，阿金決定，先帶一千人下山，不過，這一千人還沒挑好。秦鳳儀先給朝廷上奏章，給阿金封個千戶。阿金帶著族里手巧的姑娘們下山來，開始學(xué)習(xí)漢人的桑蠶繅絲之術(shù)。阿金問秦鳳儀那塊土地的事，秦鳳儀笑道，“這樣吧，你的族人占據(jù)的山頭也不小，你給我一座山，我給你一塊地。介時，你們?nèi)枷律絹?，?dāng)初我說的那片土地，是你族世代的居所。”

    阿金道，“殿下想先要哪座山？”

    秦鳳儀笑，“就你們寨子后頭的枯藤山如何？”

    阿金臉色一變，秦鳳儀笑意悠然，阿金道，“殿下，那座山可是有鐵礦的。”

    “我知道。”秦鳳儀拉阿金坐下，細(xì)與他分說，“阿金啊，枯藤山在你們手里，你們并不通鐵礦冶煉之術(shù)。鐵，朝廷是不準(zhǔn)私人開發(fā)冶煉的，我會在奏章中說明，你們獻(xiàn)鐵礦有功的。”

    阿金道，“這是大事，我得與我父親商量?！?/br>
    “這是自然?！鼻伉P儀正色道，“阿金，你們世代在山上居住，這南夷，漢族繁衍也有千年了。南夷這么大的地方，有鐵礦的自然并非枯藤山一處。所以，你莫要多心，以為本王覬覦你家的鐵礦。你想一想，你們守著鐵礦，可你們打出過一口鐵鍋么？本王并非那樣的下作之人，阿金，你去與你父親商量吧，你說的對，這是大事。”

    阿金又覺著自己是小人之心了，看親王殿下有些傷感的模樣，又覺著心里似有些歉疚，他道，“我知道殿下人品。”

    秦鳳儀微微一笑，“那就好。阿金啊，我說枯藤山，一則是因為那山里有鐵礦，二則便是因，那山上樹木最少，山亦不茂，就是你們族人，原說枯藤山是你們的地盤兒，但，你們連個駐守的人都沒有。這座山，對于你們族人的用處最小。如果你們不愿意，另換別的山頭也是一樣的，其實于我，差別不大。你不知道，這南夷的礦山，本王以南夷親王之尊，也沒有開采冶煉的權(quán)力。”

    阿金道，“為什么，南夷不都是親王殿下的嗎？”

    秦鳳儀道，“是本王的，也是朝廷的。本王的親王是朝廷封的，就是為你請封官員，本王也要上述朝廷，由朝廷欽封才是?！?/br>
    阿金畢竟是念過書的人，秦鳳儀這樣一說，他也就明白了，越發(fā)覺著，枯藤山雖有鐵礦，但與親王殿下的利益并不相干。阿金正色道，“這事，我問一問父親的意思，再給殿下答復(fù)?！?/br>
    “好?！?/br>
    秦鳳儀并不急著土人們的回復(fù)，早晚必有這一遭。

    倒是秦鳳儀給朝廷寫奏章為阿金請封時，李鏡提了一句，八月便是陛下萬壽，咱們得備些壽禮才是。秦鳳儀道，“六月老虔婆的千秋不也沒有備禮?！崩向?，獨指裴太后。

    李鏡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那里都不要緊，陛下這禮得備的?！?/br>
    秦鳳儀隨意道，“備幾樣土產(chǎn)就是，咱們這里窮嗖嗖的，就剩下西北風(fēng)了。把那桔子、芒果、桂圓、石榴、蘋果、柚子、黃皮、棷子，裝上兩車，給陛下送去就是。多好啊，既是咱們南夷土物，還省錢。”

    李鏡道，“賀表可是得上的?！?/br>
    “讓趙長史寫就是?！鼻伉P儀道，“多運(yùn)些桔子過去，愉爺爺愛吃桔子。給岳父挑兩筐最酸的?！?/br>
    “干嘛給我父親挑最酸的?！?/br>
    “就是酸他一酸?！鼻伉P儀道，“也給方老頭兒挑兩筐最酸的?！?/br>
    “你倒還一碗水端平啊。”

    “那是！”秦鳳儀道，“把甜的都給愉爺爺吃。祖母那里也送兩筐甜的?！?/br>
    秦鳳儀甭看怕媳婦，這些大事，還是他拿主意，倒不是李鏡拿不得主意，只是，要是不聽秦鳳儀的，備下重禮，怕秦鳳儀又要犯犟頭病。如今剛才些了，李鏡怕他犯病，只得聽他的罷了。不過，賀表是李鏡與趙長史說著寫的，李鏡道，“咱們南夷，自來貧瘠之地，這陛下也是知道的。如今，沒有金珠玉寶獻(xiàn)上，可殿下自來了藩地，一心一意治理藩地，雖無金玉之物，如今土人感受陛下龍恩，要下山了，這便是殿下獻(xiàn)給陛下的賀禮吧。”

    趙長史便知道這賀表如何寫了，趙長史私下與李鏡道，“娘娘還需多規(guī)勸殿下，陛下當(dāng)年，也是有苦衷的?！?/br>
    李鏡道，“這事得慢慢來?！?/br>
    趙長史便下去寫賀表了，其實，趙長史說的那啥“陛下也有苦衷”啥的話，委實有些個違心。在趙長史看來，有個屁的苦衷?。≈皇?，眼下秦鳳儀一日較一日的出眾，哪怕是分封到南夷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秦鳳儀也是光芒萬丈，照耀世間啊。便是趙長史，先時認(rèn)識秦鳳儀的時候，秦鳳儀的優(yōu)點就是一張臉，趙長史呢，因為狀元出身，有學(xué)問，這有學(xué)問的人看臉，跟尋常人看臉，那也不是一樣的看法兒。要知道，長得好的很多，當(dāng)然，像秦鳳儀長得這般好的，還是比較罕見的。但一般來說，美人薄命，可看秦鳳儀的相貌，就一點兒不薄命相。再一打交道，小孩兒傻乎乎挺有趣。但，便是趙長史當(dāng)年，也沒料到秦鳳儀有如今的才干。

    簡直是人想不到的，秦鳳儀經(jīng)常做些叫人想都想不到的事，別人想都想不來的，秦鳳儀就能想出來，然后，他還能干成。

    秦鳳儀的才干、出身，趙長史與秦鳳儀這般淵源，這般交情，趙長史并不是功利之人。倘趙長史功利，當(dāng)年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韙的為柳王妃說話。但，秦鳳儀這樣的才干，他不是不比諸皇子差，他簡直是比諸皇子高一大截。這樣的秦鳳儀，便是趙長史，也會多替他考慮一些將來的前程之事。

    別說，趙長史寫賀表的水準(zhǔn)當(dāng)真不錯，又有李鏡方向性的指示，朝中收到鎮(zhèn)南王親的陛下萬壽節(jié)批賀禮時，雖則就是八筐水果，哪怕是千里迢迢自南夷運(yùn)來的，也不值什么錢了。而且，聽說運(yùn)來不老少，除了給陛下做萬壽節(jié)賀禮的，還送了不少人家。這是李鏡的吩咐，自己娘家、方閣老家自是不說，還有愉親王府、壽王府、長公主府，這是在京宗室，另則，便是酈國公府、柏國公府、襄永侯府，這是幾家交好的公府侯門，再者，程尚書府、駱掌院府，也都收到了鎮(zhèn)南親王殿下的水果。另外，內(nèi)閣幾家，李鏡都一并送了。

    大家都表示，南夷窮雖窮了些，水果還是不錯的。

    當(dāng)然，皇帝陛下收到的樣數(shù)是最大的，足足有八樣。這些水果在宮中也不算什么稀罕物，何況，秦鳳儀送的滿京都是。景安帝真正高興的是，秦鳳儀奏章中說的土人下山之事。景安帝還給內(nèi)閣諸人看了秦鳳儀的奏表，鄭老尚書喜道，“果然是鳳殿下，安民撫民，方有如今土人下山之事啊?！?/br>
    工部尚書道，“如何只有一千人？”

    盧尚書道，“土人雖土些，人也不傻，自然是先下來一部分，看看朝廷可是真正接納他們。然后，慢慢的，不要說三五年，便是十年之內(nèi)，土人皆能下得山來，也是大功一件哪?！?/br>
    景安帝笑道，“很是。”

    然后，景安帝龍心大悅，還有空打趣景川侯了，“聽說景川你收到了女婿兩筐酸桔啊？”

    說到這事，景川侯便是郁悶，原本有兩簍桔子，說是秦鳳儀特意送給岳父大人吃的。景川侯以為那小子終于轉(zhuǎn)了脾氣，明白過來了呢。結(jié)果，那一吃，險把牙酸掉。

    如今，皇帝陛下還拿這事兒來說，景川侯道，“是啊，岳父只配吃酸的?！?/br>
    景安帝忙賜了景川侯兩簍甜桔，還與景川侯道，“那是鳳儀跟你鬧著玩兒啊，給你嘗嘗朕的桔子?！?/br>
    縱與皇帝陛下多年君臣，見皇帝陛下那眉開眼笑的模樣，景川侯不由心下吐槽一句：也不知道美個什么勁兒，我就不知道那是女婿跟我玩笑的，我女婿跟我好的不得了咧~我還是天下第一好岳父哩~哼

    第299章 初戰(zhàn)

    娶對媳婦的重要性, 從秦鳳儀的萬壽節(jié)禮上就可以看出來, 秦鳳儀是斷然不肯花大價錢為景安帝準(zhǔn)備萬壽禮的，然后, 李鏡便借土人下山之機(jī), 把這當(dāng)萬壽禮了。然后, 秦鳳儀就用幾筐果子, 奪了眾皇子的風(fēng)頭。

    縱秦鳳儀沒這個意思，在李鏡的巧手安排下，簡直是不出風(fēng)頭都難啊。

    原本大皇子與秦鳳儀的關(guān)系就一般，這倆人仿佛就是天生的對頭，不知是不是命運(yùn)冥冥之中的安排。哪怕秦鳳儀的身世尚未曝光時, 秦鳳儀與大皇子的關(guān)系就很一般了。秦鳳儀還干掉過大皇子的長史，及至秦鳳儀的身世曝出來, 饒是平皇后說自己冤枉, 不曉得如何柳王妃就死了，她自己雪雪白的不行，可這話，誰信哪。便是平皇后, 難道當(dāng)初沒有爭后位之心？當(dāng)然, 處在平皇后的位置, 娘家有權(quán)勢, 她想一爭后位也沒錯。只是，誰料得到今日！當(dāng)年平家有多么的強(qiáng)勢出眾，現(xiàn)在秦鳳儀就有多么的出眾, 哪怕秦鳳儀就藩南夷的時間太短，秦鳳儀自己都沒表露出什么野心，但，秦鳳儀身邊的人，趙長史章巡撫已是將他奉為主君，已是心里為他日后前程考慮了。而秦鳳儀自己，現(xiàn)下秦鳳儀的思想領(lǐng)域還是他媳婦帶領(lǐng)他達(dá)到的，必要給兒子打下一片大大的以后能與朝廷平起平坐的藩地。但，秦鳳儀自己表現(xiàn)出來的手段與能力，包括秦鳳儀自身的魅力，縱他遠(yuǎn)在南夷，尋常人到南夷這等土人遍地的封地，估計也就是跟土人做伴了，秦鳳儀不是，南夷這種荒蠻貧瘠之地，反是大大的激發(fā)了他的天資，讓他即便在南夷，也是光耀京城！

    可想而知秦鳳儀這份壽禮送得多么的堵人心吧。

    尤其裴太后這里還得他兒子孝敬了幾簍南夷水果，裴太后還說呢，“既是鎮(zhèn)南王孝敬皇帝的，你自己留著吃就是?！?/br>
    景安帝笑道，“也是孝敬母后的?！?/br>
    “你可多說這話，哀家的千秋節(jié)，不是連個果殼皮兒都沒收到嗎？更甭提這些果子了，皇帝留著吃吧，哀家又不是八輩子沒吃過果子。”裴太后簡直堵心堵的難受，要是秦鳳儀泯然眾人，他不要說啥都不送了，他就是送天上的月亮，估計裴太后也不見得去瞧一眼。但秦鳳儀就藩南夷都折騰的動靜京城可聞，如今又有土人下山之事。裴太后這等老辣的政治人物，她靈敏的嗅到了京城風(fēng)云中的一絲變幻的氣息。其實，如果六月裴太后的壽辰，秦鳳儀哪怕就送八筐果子，估計裴太后也不會說什么。結(jié)果，秦鳳儀什么都沒送。如今看到皇帝兒子還特意的送水果過來給自己吃，裴太后心堵的越發(fā)難受。

    景安帝難免勸解了母親幾句，很替秦鳳儀說了幾句好話，“聽說他今年忙的很，又是建新城，又是收攏這些個土人。他這性子，也有些個別扭，就是有他媳婦勸著，估計也得慢慢回轉(zhuǎn)?！?/br>
    裴太后一聲嘆，轉(zhuǎn)而問皇帝兒子，“土人那里，到底怎么說？”

    景安帝細(xì)細(xì)與母親說了，裴太后道，“南夷這地方，雖則是遠(yuǎn)了些，也苦了些，可他剛?cè)氤臅r候，就與土人打過交道，聽說便很能降伏那些個族長。讓他去，是去對了。朝臣太死巴，何況，官員，三年一任，總有升遷，這個主官在時，是一種態(tài)度，那個主官在時，就是另一種態(tài)度了。所以，土人總是不肯下山。如今他藩鎮(zhèn)南夷，他又一慣是個能做主的人，待這些土人都?xì)w順了朝廷，也是他的功績。只是，得叫他留心西邊兒的山蠻哪。自太祖年間，將山蠻驅(qū)至桂州，這許多年，有一二場小戰(zhàn)事還罷了，大戰(zhàn)事是沒有的。這些年的修養(yǎng)生息，何況，山蠻最擅山戰(zhàn)，可得讓他多留心?！?/br>
    景安帝道，“母后放心，朕會提醒他的。雖有朕的提醒，如今他在南夷，也全看他自己了?！?/br>
    裴太后道，“出去自己當(dāng)家做主的，也沒什么不好，我看南夷現(xiàn)下就不錯。就是這性子，真不知像了誰。”

    像誰，景安帝心說，兒子多是像父親的。雖然景安帝認(rèn)為，景鳳儀這種剛烈，有些像柳王妃，但，自從景鳳儀干了兩件特長臉的事，景安帝就覺著，這種實干精神，還是像自己的。

    景安帝提醒秦鳳儀留心山蠻的密折還在路上呢，南夷城卻是經(jīng)歷了第一場戰(zhàn)事。

    便是秦鳳儀也沒想到，戰(zhàn)事來得如此之快！

    好在有東邊兒縣城逃出來的百姓過來報信，秦鳳儀此時正在南夷城，當(dāng)下命城門緊閉，馮將軍準(zhǔn)備迎戰(zhàn)。鳳凰城那里也命潘琛城門緊閉，戰(zhàn)事由潘琛相機(jī)而行，其余事務(wù)由范正主理！南夷城位置在鳳凰城以西，所以，山蠻的象兵必然是先來南夷城。

    街上緊急戒嚴(yán)，馮將軍立刻召集兵馬，章巡撫趙長史等人都到了議事廳，秦鳳儀道，“都不要慌，我早防著山蠻來犯！”

    秦鳳儀與章太醫(yī)道，“先時我讓你備的藥粉，都準(zhǔn)備好了嗎？”

    章太醫(yī)道，“回殿下，備好了?！?/br>
    秦鳳儀道，“這就拿來給舅舅。你與李太醫(yī)帶著藥堂里的人，分批輪流，準(zhǔn)備救助傷員?！庇謱α司说溃熬司?，所以刀劍長槍，先醮過藥水再給將士們?！?/br>
    柳舅舅道，“明白。”

    二人都下去了，秦鳳儀與章巡撫道，“把府衙的糧倉打開，每天由三頓飯，加到四頓，晚上再給將士們做一頓，必要叫人吃飽！”

    章巡撫領(lǐng)命。

    秦鳳儀對杜知府道，“街上全部戒嚴(yán)，如果此時生亂，我只與你說話！”

    杜知府面色一肅，“是！”

    秦鳳儀一條條的交待下去，有條不紊，條理清晰，而且，沒有半點驚慌懼色，底下諸人見秦鳳儀淡定若此，均不由紛紛安下心來。秦鳳儀與眾人道，“我還沒見過山蠻，聽聞他們擅使象兵，你們便與我一道去城墻上看看?！?/br>
    當(dāng)然，看到這一戰(zhàn)的，并非南夷城諸位官員，還有在南夷城的幾家大商賈，秦鳳儀剛要登城樓就見他們匆匆而來，后頭跟著的是杜知府，杜知府上前稟道，“他們各家亦有護(hù)院，想問殿下可要暫時征兵?！?/br>
    秦鳳儀搖頭，“暫且不用?！迸c幾人道，“你們有此人，本王甚是欣慰。你們想來也沒見過山蠻吧，若不害怕，正好與本王一并見一見。”讓他們一并上城樓。秦鳳儀又吩咐杜知府道，“去瞧瞧城里賣山貨的幾家土人的店鋪，看他們?nèi)绾?，若是愿意，也請他們過來，與本王同觀戰(zhàn)事?！?/br>
    杜知府領(lǐng)命去了，何老東家?guī)兹?，連帶著南夷城中幾家大糧商、大綢商，躬身見禮后，跟隨在諸官員身后，與秦鳳儀同上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