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笑，“好，去吧?！?/br>
    秦鳳儀是個極親近人的性子，雖則沒順?biāo)囊饨o他岳父磕頭，主要是，秦鳳儀覺著好不好的就咣唧咣唧的磕頭，怪rou麻的。景川侯與秦老爺都是長輩，自然是先行的，倆人并排而走，尤其秦老爺，自從兒子中了探花，先時那謙卑的模樣總算好了些，如今腰桿也敢挺直了。秦鳳儀過去，擠倆人中間，一手挽他爹一手挽他岳父，他爹倒是很習(xí)慣他挽，天知道，景川侯這輩子是頭一回叫人挽胳膊。秦鳳儀這么挽著倆人，笑嘻嘻地左右看看，然后道，“左邊一個爹，右邊一個爹?！?/br>
    秦老爺笑呵呵地極是欣慰，景川侯卻頗是有些消化不良，嘴角卻是不可抑制的向上揚了一下，心說：真?zhèn)€諂媚小子！

    這吃酒就更熱鬧了。

    秦鳳儀的大喜事，就是兩家的大喜事，秦家自此由鹽商門第升格為官宦門第。而景川侯府，自家大姑爺自鹽商小子，升格為今科探花郎。

    大家心情極佳，秦老爺這結(jié)巴病也好了，李釗幾人都為秦鳳儀高興，秦鳳儀更是個會暖場的。一時間，諸人都多吃了幾杯。秦鳳儀吃了幾杯酒，這理智上就有些管不住自己了。秦鳳儀道，“岳父，我有件事可得批評你。”

    雖則大家都吃了幾杯，但此時都以為自己聽差，想著秦鳳儀這是瘋了吧，敢批評岳父了？秦老爺也一個勁兒的給兒子使眼色，李釗給他把酒杯滿上，秦老爺笑，“阿釗，我自己來吧?！笨慈思掖缶烁?，多斯文多有禮貌的孩子啊！兒咂！你今兒失心瘋啦！雖說婚書是簽了，可媳婦咱們還沒娶到手哪！再說，就算把媳婦娶到手，也不好批評岳父的誒！你批評你爹好吧，你爹我不與你計較！

    此時此刻，秦老爺心下靈機(jī)一動，與兒子道，“兒子，讓我打你岳父接受你的批評吧！你岳父不好批評的！”

    李欽險些笑噴，李鋒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樣。

    李欽想，這父子倆，都喝多了。

    就聽秦鳳儀道，“爹，你又沒錯，我干嘛批評你?。　?/br>
    景川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哦，你是想批評我什么??？”

    “岳父，今天你派的人可忒少了。我聽阿鏡說，你就派了五十個！”秦鳳儀伸出五根白生生的手指，在景川侯面前晃啊晃的，他雙眸如星，醉態(tài)美極，“五十個怎么夠！你女婿的人氣，五十個就能把我搶回來么？虧您老以前還是打仗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你這就不了解你女婿??！起碼得五百個，才能把我搶回來哪！”

    “岳父，我得批評你，你人派得忒少了?！鼻伉P儀舉杯，“來，咱倆吃一杯！岳父，以后你可不雙能犯這錯誤了啊！我這么好女婿，要是萬人叫人搶了，你找都沒地兒找去！”仰頭自己干了，又催著景川侯，“岳父你也干了?！?/br>
    景川侯好笑的吃了一盞，就見秦鳳儀啪的一個響指，大聲宣布，“好！批評成功！”

    第94章 閣老大人也失眠

    秦鳳儀當(dāng)天就歇在景川侯府了, 像秦鳳儀說的那規(guī)矩一樣，這榜下捉來的女婿，你男方得給女方個交待, 才能把人放回去。像秦鳳儀與李鏡這種情況, 就需秦太太第二日帶一對金釵上門, 才能放人的。

    其實，兩家婚書已過，如此這般, 小兒女樂意，兩家也歡喜, 便按著時下風(fēng)俗再來一道罷了。

    于是, 待吃過酒，秦老爺秦太太就樂呵呵的告辭了。以前雖說來景川侯府也很受尊敬, 景川侯府并非勢利人家, 但不知怎的，自從兒子中了探花, 雖則才一天不到的功夫，夫妻二人硬是覺著, 侯府待他們更親近也更熱絡(luò)了。

    總之, 這是好事??！

    都是兒子爭氣！

    秦老爺打算，回去再給祖宗上柱香，路上還與秦太太說呢，“什么時候去廟里算個吉日，咱們給祖宗做個道場。都是祖宗保佑啊, 咱阿鳳，一日賽一日的出息?！?/br>
    “是啊?！鼻靥矘O是欣慰，“你說，那么些人考試，皇帝老爺不知多么的威武，咱阿鳳，怎么考著試還敢去瞧皇帝老爺呢？要是我，我一準(zhǔn)兒嚇癱了。”

    “要是你，要是你也考不出探花來啊。”秦老爺自得的摸一摸唇上的小胡子，得意的哈哈大笑。

    秦太太笑嗔，“說得好似你能考出來似的?！?/br>
    “我也不成，不過，咱兒子成啊！”

    有這樣一個爭氣的兒子，秦家夫妻老懷大慰。

    其實，非但秦家夫妻，便是李家上下，也都為秦鳳儀高興啊。連李老夫人這樣見多識廣的，都與心腹嬤嬤道，“這阿鳳啊，真是個有運道的?！?/br>
    “可不是么。”古嬤嬤是陪了李老夫人一陪子的貼身丫環(huán)，早年嫁了人，不想男人沒兩年死了，膝下亦無子女，索性就這么在李老夫人身邊伴了一輩子。故而，也比較敢說話。古嬤嬤道，“老太太，你說，咱們大姑爺這事兒多玄啊，我聽著，都覺著跟聽說書似的！都是再想不到的機(jī)緣！”

    李老夫人道，“當(dāng)初我就看這孩子是個有福的。這人哪，機(jī)緣與努力，一樣都不能缺。倘光有機(jī)緣，沒有才學(xué)，阿鳳也沒有今日。你以為就像他說的，陛下看一眼他文章，就點為探花了？今上何等明君，便是阿鳳有這機(jī)緣，也得他文章差不離才成?！?/br>
    古嬤嬤笑道，“咱家大爺就是個靈透的，早早的中了進(jìn)士，我聽說，外頭人念書可沒這樣容易。可如今瞧著，怎么大姑爺中進(jìn)士也跟玩兒似的？要依奴婢看，闔該咱家有福，靈透人都往咱家來?！?/br>
    李老夫人笑道，“就你會說話?！?/br>
    “本也是實話。”古嬤嬤服侍著李老夫人躺下，笑道，“我一想到咱們大姑爺?shù)哪?，就覺著，這探花，也就配咱家大姑爺中了?！?/br>
    這話又是逗得李老夫人一樂，主仆倆早早安歇下不提。

    景川侯今日心情亦是甚好，不然，也不能叫毛腳女婿“批評成功”。唯景川侯夫人不大滿意，道，“都不是外人吃酒，又吃這許多，晚上睡覺該難受了?！?/br>
    景川侯道，“也并沒有吃幾盞，罷了，莫嘮叨了?！?/br>
    “嫌我嘮叨，以后就少吃酒。”服侍著丈夫吃了兩盞醒酒湯，景川侯夫人笑，“也不怪侯爺多吃兩盞，就是我，心里也很為阿鏡和咱們姑爺高興?！?/br>
    接過丈夫遞過的盛醒酒湯的空碗，景川侯夫人不禁又道，“咱們姑爺，可真有運道?！?/br>
    “你是只見賊吃rou沒見賊挨打啊?！?/br>
    “這叫什么話，咱們姑爺成賊了？”景川侯夫人好笑。

    “讓阿欽去學(xué)學(xué)賊是怎么挨打的?！本按ê畹?，“功名不功名的，沒什么要緊。只是，別人大喜的時候，他再露出酸溜溜的模樣就不好了?！?/br>
    平時，孩子們之間言語上的較勁，景川侯并不多理會。孩子們各有各的性情，秦鳳儀這樣的，景川侯都能容，還有什么不能容的？只是，彼此間較勁沒什么，就是以前，秦鳳儀沒功名時，李欽諷刺兩句，秦鳳儀懟上幾句，也無妨。但，秦鳳儀都中探花了，人家在功名上有成就了，你再酸著個臉，就不好看了。

    景川侯夫人今日也留意到二兒子那口氣神情不大好，景川侯夫人忙道，“阿欽心里其實是極羨慕阿鳳的?！?/br>
    “羨慕就羨慕，羨慕自己大姐夫，難道丟人嗎？”景川侯道，“你看阿鋒，坦坦蕩蕩的直接說，多好?！?/br>
    “孩子跟孩子，性情也不一樣。”景川侯夫人有些黯然，“侯爺也知道，這幾年，阿欽的秀才總是不順，他心里怕也很不好過?！?/br>
    “我并是要他們?nèi)嫉糜泄γ懦?，為人，尚且在做事之前。咱們家的子弟，以后還愁沒有差使。只是想著他們?nèi)缃衲昙o(jì)尚小，多讀兩本書沒壞處罷了?！?/br>
    景川侯夫人道，“侯爺說的輕巧，大哥是傳臚，大姐夫是探花，你說說，阿欽能沒壓力，能不想把書念好？”二兒子多么的好強(qiáng)，景川侯夫人是深知的。

    景川侯拉妻子坐下，緩聲道，“當(dāng)初我定下那四年之約，說讓阿鳳考中進(jìn)士方許婚，其實只是想看看為人。他現(xiàn)在就是秀才都沒中，只要努力了，知道上進(jìn)了，倘阿鏡還中意于他，我也會認(rèn)真考慮這樁親事。夫人哪，阿欽是你我愛子，你想一想，這官場上，缺的難道是有才學(xué)的？三年便有三百個進(jìn)士，個個才學(xué)都不差。但，將來能在官場走的遠(yuǎn)的，必得是會做人會做事的?，F(xiàn)在年紀(jì)小，不覺什么。如果以后當(dāng)差了，還這樣，可就不好了?！?/br>
    景川侯夫人知道丈夫也是為兒子好，景川侯夫人道，“這個脾氣，就是太好強(qiáng)。什么時候我說說他去！”

    夫妻二人關(guān)心了回二兒子的心理問題，也便歇下了。

    李釗崔氏小夫妻更不必說，年輕夫妻，春宵一刻值千金。

    便是李鏡，也覺著今天的月亮格外明，格外亮。

    秦鳳儀被抬到岳父景川侯的書房安歇時，都醉的只會呵呵傻笑了。當(dāng)然，他醉態(tài)也頗有可欣賞之處，惹得諸多丫環(huán)小廝偷眼瞧他。這一點，秦鳳儀是不曉得的，不過，服侍書房的小廝很倒霉催的聽著秦大姑爺說了一宿的夢話，全是什么連說帶笑的“阿鏡，成功啦！”啥的。

    要說今晚失眠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方閣老！

    方閣老是喜的?。?/br>
    睡不著啦！

    天哪，天底下竟有這樣的大驚喜！

    方閣老這素不信鬼神的都悄悄的尋了個王八殼子給自己卜了一卦，果然是個上上大吉的卦相！

    今兒一早就有小廝回來報喜，先說“大爺?shù)钤嚨谝幻鹂茽钤?！”，哪怕意料之中，方閣老依舊喜的兩眼放光！沒想到小廝接著又報了回喜，“秦大爺?shù)钤嚨谌辛颂交ɡ?！?/br>
    當(dāng)時，方閣老以為是另一個姓秦的舉子中的探花呢，可又一想，不對啊，要是與他家無干，他家小廝報哪門子喜??！

    待方閣老細(xì)細(xì)問過，險沒心率不齊厥過去。虧得家里二孫子扶了老頭兒一把，老頭兒此方曉得，他那神奇的弟子竟然中了探花！

    方閣老雖然是喜的眉毛胡子直打顫，腦子還是清醒的，已猜到這不肖弟子定是偷偷跑去殿試才有這天大驚喜的！唉喲喂，這淘氣小子，就沒一次聽大人說的！方閣老連呼，“把阿鳳叫來，我要問問他，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偷著殿試，依弟子這文章，離全國第三的水平還差著些呢。這探花是怎么中的喲~這可忒邪性了~

    方家人倒是去找秦大爺了，結(jié)果，沒找著，連下落都一時沒弄清楚。小廝道，“七八家子榜下捉女婿的瘋搶秦大爺，不曉得被哪家搶去了，小的想著，秦大爺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了。又怕太爺著急，就先回來稟一聲?！?/br>
    老頭兒可不就惦記著這點子事么，心里一時歡喜，一時更歡喜！

    今科春闈，春風(fēng)得意的難道就只有新科進(jìn)士么？

    錯！

    想他堂堂致仕閣老，不消四年，就調(diào)教出了一個狀元孫子，一個探花弟子，這是何等樣的名師風(fēng)采??！

    秦鳳儀中探花的機(jī)緣，還是方大奶奶家把方悅從駱家接回來后，方悅親自與祖父講了，方閣老才曉得的。方閣老笑道，“他偷跑去殿下的事，當(dāng)早與我說，今兒可是把我嚇一跳?！?/br>
    方悅笑道，“我當(dāng)時都給他嚇得不輕。他千萬求了我不讓我說，我想著，要那會兒說了，無非就是好幾家人為他提心吊膽。何況，殿試時他又還有些機(jī)緣，說不得能進(jìn)二榜，就沒說。我是真沒想到，小師叔運道這樣好。”

    方閣老拈須而笑，“能進(jìn)三甲的，哪個是運道差的？探花除了文章外，更有一種風(fēng)流別致。要不是有阿鳳這么個相貌出眾的，說不得你就可能被安到探花位，焉能有如今的三元及第。”

    方悅正逢狀元之喜，今狀元之位塵埃落定，方悅便問祖父了，“我聽說，陛下并不在意探花相貌，像阿釗那一科，阿釗的相貌，也只是傳臚。而那位高探花，論相貌，遠(yuǎn)不及阿釗。”

    “阿悅，這就是時運?！狈介w老道，“今日過后，不知多少人會覺著，阿鳳在殿試時將文章奉予陛下親閱是大運道，這也的確是大運道，可換一個人，就不一定是運道還是禍?zhǔn)铝恕！?/br>
    “這科舉啊，是朝廷留給寒門子弟的晉身之階。所以，三鼎甲多是出身寒門。陛下在科舉上，也更加偏愛寒門子弟。可今年與往年不同，今年是陛下四十整壽，陛下親自做主考。你的文章，不一定就比榜眼、比其他九人出眾太多，何況，你出身官宦之家，可你秀才時是案首、秋闈是解元，今年又是這樣的年份，陛下愿意看到三元之喜，自然會點你為狀元。這，便是你的時運?！币蚴亲鎸O二人的私語，這個長孫又著實出眾，方閣老便多點撥他幾句，“同樣的，當(dāng)初我們都不愿阿鳳參加此科殿試，就是覺著，依他的資質(zhì)，倘這科考個同進(jìn)士就太可惜了。阿鳳，他可是出身寒門哪，他相貌、舉止、風(fēng)范，都不比你差，所差者，就是文章火侯。而且，他這樣年輕。這樣的年輕進(jìn)士，陛下與朝廷最是偏愛。所以，都愿意他再等下科。他卻偷偷去殿試了，他這事，聽著覺著就是撞了大運，可你想想，他敢這樣做，換你，你敢嗎？”

    方悅認(rèn)真想了想，還是搖頭，“除非陛下要看，不然我斷不敢把文章捧上去的。風(fēng)險太大?！碧缺菹抡J(rèn)為你別有心機(jī)、嘩眾取寵，那么，必然前途盡毀。

    “這就是了?！狈介w老道，“這不僅是運道，更是膽量?！?/br>
    指點了狀元孫子一番，其實，方閣老多么想趁勢再指點探花弟子一回啊。結(jié)果，等了一天，硬沒見著！胸膛里滿滿涌動著的盡是為人師的自豪與驕傲，因著一天都沒能見著那不肖弟子，于是，一輩子見慣大風(fēng)大浪的閣老大人，竟然罕見的失眠了。

    而令閣老大人失眠的罪魁禍?zhǔn)?，此時正在景川侯府?dāng)偸謹(jǐn)偰_，呼呼大睡，好不香甜。

    第95章 人性~~~~

    秦鳳儀覺著, 岳父對他不好。

    以前不允婚時，要求嚴(yán)格點兒便罷了。

    現(xiàn)在婚書都換了，定親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捉婿啥的也把他給捉回來了, 岳父對他還那樣！一點兒不知道疼他

    就拿早起來說, 秦鳳儀在自己家里都是一睡睡到自然醒的，秦老爺秦太太一向心疼兒子，哪里舍得兒子睡不夠啊。用秦太太的話說, “正是長身子的時候，睡不夠怎么成?！?/br>
    秦鳳儀先時在景川侯府, 那不是景川侯不肯允婚, 他還在女婿這一名分的奮斗之中么。他這人十分會表現(xiàn)自己，就特意打聽了景川侯府的作息, 那真是起五更熬半夜的勤奮啊, 就為了在景川侯這里留下個勤勉的印象。

    現(xiàn)在大女婿這把交椅坐穩(wěn)了，他還起什么早啊！

    秦鳳儀就這種人, 他真沒想過要早起，他還想多睡會兒呢, 結(jié)果, 就給景川侯府的小廝給折騰起來了。然后，一臉困倦的去校場跟著他岳父練拳。然后，他，他，他這新出爐的探花郎竟然被摔好幾個屁墩, 說說，這得多沒面子啊！

    秦鳳儀氣的，就要給他岳父來兩個狠的，結(jié)果，硬是打不過！

    于是，吃一早上虧的秦鳳儀簡直快要吃炸了，早上連喝三碗粥，吃了半盤焦炸小丸子，掃了一盤子三丁包子，還吃了不少菜，此方氣平。

    別人都是早上沒什么胃口，看秦鳳儀胃口這樣好，李鋒都多吃了兩個蔥油小花卷。

    飯畢，景川侯起身，準(zhǔn)備上朝去了。

    晚輩們照例要相送，景川侯道，“不必了，該念書的念書，該用功的用功?！比缓?，瞥秦鳳儀一眼。

    因為前幾年巴結(jié)岳父，秦鳳儀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就跟過去送岳父出門上朝了，走了幾步，秦鳳儀才想起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上女婿啦~還送啥啊送，秦鳳儀就準(zhǔn)備撤了，結(jié)果，聽景川侯道，“一會兒過去閣老府那里，你鬧這么一出，方閣老沒有不記掛你的?！?/br>
    秦鳳儀道，“岳父你放心吧，我曉得的?！?/br>
    景川侯道，“行了，回去吧?！?/br>
    秦鳳儀覺著岳父特意提醒自己，還是不錯的，秦鳳儀又不想撤了，他跟在岳父一畔，道，“讓我送送嘛，以前我不都送岳父的?！?/br>
    景川侯再瞥他一眼，言語間頗有些意味深長，“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