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景川侯回絕你了?” “倒也沒有。” “那就說明,這事有門兒!”驪遠(yuǎn)鼓勵秦鳳儀一回,看他說到景川侯就悶悶的,給他倒?jié)M酒,舉起杯來,倆人又碰一杯。看秦鳳儀長吁短嘆,驪遠(yuǎn)打聽,“是不是景川侯為難你了?” “不算為難吧?!鼻伉P儀一臉坦白,“岳父就是讓我回家照照鏡子?!?/br> 驪遠(yuǎn)一口酒噴出老遠(yuǎn)。 秦鳳儀給驪遠(yuǎn)遞了塊帕子,道,“這可怎么了,想娶媳婦,哪里有這么容易的。岳父不過說幾句難聽話,我聽著就是?!?/br> 依驪遠(yuǎn)所見,這秦鳳儀非但生得好,臉皮也十分不一般啊。驪遠(yuǎn)擦擦唇邊酒漬,令侍女另換一席酒水來,這席被他噴完了。驪遠(yuǎn)問秦鳳儀,“你家到底做什么的?” “我家是揚(yáng)州鹽商?!鼻伉P儀沒有半點(diǎn)隱瞞。 驪遠(yuǎn)一聽便道,“那你這事難了?!迸c秦鳳儀細(xì)說景川侯府之事,“你不曉得,京城禮法還是比較講究的,阿鏡meimei,是景川侯元配夫人所出,景川侯府再加上李氏家族所有的女孩,屬她最為貴重。何況,她自小便十分聰明,景川侯很是寵愛她。她與平郡王府的小郡主,是京城有名的京城雙姝。你想想,阿鏡meimei論出身,還是不及小郡主的。其實(shí),論相貌,她也略有不如,但她能與小郡主并立,可見她的才干。先時她年歲小,景川侯十分舍不得她,所以,及笄前雖有人打聽,景川侯府都回絕了。當(dāng)然,你與阿鏡meimei也是夢里的緣法??删按ê畈贿@樣想啊,人家親閨女,寶貝這么多年。你這親事,難哪?!?/br> 侍女重擺上酒菜,換了酒盞,秦鳳儀道,“來前,我去請教方閣老,方閣老教我八個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br> 驪遠(yuǎn)好奇,“你怎么請動方閣老和平小叔給你做媒的?” “心誠,感動了他們。” 驪遠(yuǎn)琢磨片刻,道,“平小叔還好,他是個除了丹青,啥都不理的人。方閣老可是德高望眾的長輩,他既然都肯為你做媒,可見你這事倒也不是沒有轉(zhuǎn)寰之地。” “是。我是下定了決心,不把阿鏡meimei娶回家,我就不走了。” “來,為你這誠心,干一杯!” 驪遠(yuǎn)把秦鳳儀的底細(xì)都打聽出來了,酈家女人們知道后,酈大奶奶私下與丈夫道,“有緣是有緣,秦公子人物也是出挑,就是,這出身有些低了。” 酈家大爺?shù)?,“這又不干咱家的事。想來,亦不是這么秦公子一頭熱,難保不是李大姑娘動了凡心?!?/br> “八|九不離十是這么回事,你今兒不在家,沒瞧見那位秦公子,生得真是神仙人物?!贬B大奶奶服侍著丈夫去了官服,報了家常衣裳,想到秦鳳儀那神仙一流的相貌,抿嘴一笑道,“說不得,這秦公子當(dāng)真有這運(yùn)道?!?/br> 就是酈大奶奶的話,說不得秦公子就有這運(yùn)道呢? 故而,酈家雖處半觀望的態(tài)度,倒也并不小瞧秦鳳儀。 秦鳳儀自驪家告辭后,也是把自家管事小廝嚇了一跳。前幾天去了趟侯府,自家大爺是哭回家的。今天去公府,自家大爺出來時滿面帶笑不說,后面還有兩個驪公府的小廝,抱著一些尺頭之類的東西。孫管事一瞧,連忙令攬月辰星接了去,秦鳳儀笑,“有勞這兩位小哥兒送我出來?!睂O管事一人一角銀子賞了去。 兩個小廝謝過賞,送秦家人出了府門,這才回了。 孫管事見秦鳳儀身上帶著酒氣,道,“大爺,我還是給大爺租個轎子吧?!?/br> “不用,沒多吃?!鼻伉P儀上了馬,攬月抱著一懷東西,笑道,“大爺,如何得了這許多東西?” 秦鳳儀頭一遭進(jìn)得公府,還得人家宴席款待。秦鳳儀正是年少,難免帶出三分意氣風(fēng)發(fā),笑道,“今兒個去的巧,見著驪家老太太、太太、奶奶們,這不是頭一回見么,給我的見面禮?!?/br> 攬月盡管抱得胳膊酸,但一聽這話,抱得越發(fā)起勁了,贊道,“大爺,你可真有本事!”這頭一回往公府去,就能得人家的東西,這豈是容易的?像這些大戶人家,他們商賈過來走禮,往常都是只見送禮,不見回禮的! 其實(shí),秦鳳儀帶給驪家的禮物也不薄的,既有揚(yáng)州的一些茶葉絲綢,還有幾樣玩器,說來也值上百兩銀子了。 只是,驪家國公府門第,就不能計較禮物輕重了。這樣的高門大戶,想送禮的人多了,如秦鳳儀這樣的鹽商子弟,非但把禮送進(jìn)去,還留著吃了中午飯,還得了見面禮,皆是托了“景川侯”三字的福??! 當(dāng)然,秦鳳儀自己有眼色,與女人打交道很有一手,這也是重要原因。 秦鳳儀去了一趟驪家,也算是明白“景川侯女婿”的名頭還挺好用,但,這名頭,卻是不好一用再用的。便是再用,也得選好地界兒。不然,就景川侯那心黑手狠的老頭子,秦鳳儀還真有些怕他。秦鳳儀回家,喝了兩碗醒酒湯,繼續(xù)想主意,招了攬月到近前道,“咱們這只從外圍下功夫,見效就慢。況且,這都來京城好幾天了,侯府的門咱們縱是進(jìn)去,岳父不叫我見阿鏡meimei,也是枉然?!?/br> 攬月道,“大爺,李大姑娘是女眷,人家不讓見,咱也沒法子。李家大公子好不好見的?要是能見著李大公子,先給李大姑娘送個信,大爺也能少些記掛。” “要是好見,縱岳父不喜我,大哥對我是很好的。大哥這幾日也不見,可見是被岳父拘了起來?!鼻伉P儀道,“這么著,先前在揚(yáng)州,我常過去大舅兄那里。你與大舅兄的幾個小廝也是熟的,這自來大戶人家,便是下人住在府外,多是住在侯府附近的。你拿上銀子,置辦幾樣過得去的禮物,過去打聽,打聽出大哥小廝家住何處。打聽時不要明面兒的提咱家,就跟人說是朋友。打聽出他們誰家的住處,你帶著東西去,他們一見你自然就明白了,他們定能知曉大舅兄的境況。明白不?” 攬月笑,“小的明白?!?/br> “去吧?!?/br> 攬月領(lǐng)命去了,這到下人家去,倒不必大戶人家這些講究,什么一定要上午拜訪什么的。小戶人家,沒這許多事。 攬月一向機(jī)伶能干,當(dāng)初秦鳳儀大紈绔時,他是合格的狗腿子,現(xiàn)下秦鳳儀要娶媳婦,他打聽起消息來也頗有一手。當(dāng)天下晌就回來了,因著剛進(jìn)六月,天氣正熱,攬月熱得一腦袋汗,秦鳳儀道,“瓊花趕緊給攬月扇扇,桃花倒盞涼茶給他?!?/br> 攬月連吃三盞涼茶,才算消了些暑氣,他道,“哎,大爺,李大公子的情況可是不大好?!?/br> “怎么說?” “我的天哪,要不是李大公子的小廝親口說的,我都不能信?!睌堅碌?,“說是剛回來那天,團(tuán)圓酒都沒吃成,李大公子就挨了打,連帶他們幾個跟著大公子出門的小子,都挨了板子。李大公子現(xiàn)下還起不得身哪,他們幾個小廝,挨得比李大公子更重,眼下都在家里養(yǎng)傷。我們認(rèn)識一場,我都去瞧了瞧,給他們每家留了十兩銀子,雖是不多,也是大爺?shù)男囊狻!睌堅抡f來頗是唏噓,道,“這侯府規(guī)矩可真大啊?!毕袼掖鬆敚僭趺凑垓v,老爺太太如何舍得動過大爺一根手根。如李大公子那樣的斯文人,一件事不合親爹心事,千里迢迢的剛回家,水都沒喝一口,先挨上一頓。 攬月正感慨呢,就聽他家大爺急急追問,“那阿鏡呢?她沒挨打吧?” “沒有,李大公子的小廝書香說,當(dāng)時李大姑娘請了她家老太太過去,李大公子這才逃了一條命?!?/br> 秦鳳儀此方放下心來,還說大舅子,“大舅兄就是太不機(jī)伶了,景川侯要打,他也是,還不趕緊跑,難不成情站著等挨捧。哎,太不機(jī)伶了。”反正大舅兄是男人,給親爹打幾下,又不會打壞,秦鳳儀如是想。 攬月道,“我還想著能不能去服侍李大姑娘的丫環(huán)家里瞧瞧,結(jié)果,聽說丫環(huán)們都是住在府里,一月也可能不出來一趟。不過,服侍李大姑娘到揚(yáng)州的幾個丫環(huán),都被罰了半年月錢。那些丫環(huán),有幾個是他們府里家生子的,我過去看了看,把月銀子給她們補(bǔ)上,只叫她們各家不要聲張。有的是買進(jìn)去的,在外頭也沒個家,我就把銀子給了李大公子身邊的書香,他在小廝里是個頭,托他好了,進(jìn)府時,把這銀子給人家。” “這事辦得好。”秦鳳儀贊了攬月一句,只是,大哥的小廝都傷了,皆在府外養(yǎng)傷,一時半會兒進(jìn)不得府,這要怎么才能給大哥送信進(jìn)去呢?不能給大哥送信,要如何給媳婦傳信哪?他這好幾日沒見媳婦,委實(shí)想得慌。 秦鳳儀千方百計的想打聽出媳婦的信,殊不知,這時,他媳婦也在打聽他呢。只是,李鏡聽到的不是好消息,而且,是滯后的消息。侍女阿圓道,“聽說就前幾天咱們府上來了一位,就是揚(yáng)州城的秦公子。只是,奴婢要說了,姑娘你可別急?!?/br> 李鏡倚著榻,合上手中書卷,看向侍女,“只管說就是?!?/br> “奴婢聽說,秦公子走的時候腦袋上包了一腦袋的紗布,說是傷了臉,容貌已是毀了的?!?/br> 李鏡一驚,騰的自榻上站起來,連忙問,“誰敢壞阿鳳哥的容貌?” 阿圓小聲道,“這府里,除非侯爺下令,誰敢啊?!?/br> 李鏡立刻放下心來,“那就不可能了,父親不喜阿鳳哥是一定的,哪里會毀人容貌。父親斷不會做這樣的事?!?/br> “可奴婢聽說,那位公子走時,裹的可嚴(yán)實(shí)了,整個腦袋,就剩下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在外頭。這要不是傷了,如何會裹成這般?!?/br> 知父莫若女,李鏡忍不住唇角一翹,“說不得父親是嚇唬阿鳳哥?!?/br> 過來看閨女湊巧聽壁角的景川侯聽到這話,愈發(fā)認(rèn)為:那不學(xué)無術(shù)的混賬鹽商小子,憑哪兒配得上自家冰雪聰明的閨女??! 此時,景川侯卻是不曉得,不學(xué)無術(shù)的混賬鹽商小子秦鳳儀已經(jīng)尋到了跟他閨女鴻雁傳書的法子。 驪遠(yuǎn)也委實(shí)沒想到,他就同秦鳳儀吃了一回酒,就被秦鳳儀打起過路媒人的主意來。 第46章 鴻雁傳書之二 說來, 秦鳳儀此人,雖有些愣頭青,但他很肯用心, 遇到難事也肯動腦子, 關(guān)鍵是, 肯拉下臉來做。不論什么事,成與不成,他都敢試。 既是起了讓酈遠(yuǎn)幫著傳信的主意, 他心里就有個盤算。他與酈遠(yuǎn)無甚交情,就吃過一席酒, 這上門, 還不知人家應(yīng)是不應(yīng)。 不過,甭管酈遠(yuǎn)應(yīng)不應(yīng), 秦鳳儀都得厚臉皮去試試。而且, 禮下于人,必有所求。這不同于上次往酈家遞帖子撞大運(yùn), 秦鳳儀親自他帶著小廝出門去置辦禮物,這一出門, 還真見著不少好東西。秦鳳儀都說, “真不愧是天子之都,啥東西都多,都好。”趙東藝大師焗的破瓷,又尋著一件,正好買給媳婦。 另則, 秦鳳儀連跑了五家京城的大銀樓,方尋著一對極難得的羊脂玉頭上帶了絲黃頭的玉桂釵。然后,秦鳳儀方又往酈家去。是的,能不能請動酈遠(yuǎn),秦鳳儀都要順道再往酈家刷個好感。主要是,跟女人們打交道比同他那魔王岳父打交道舒服的多。這自來了京城,魔王岳父這個堡壘久攻不下,對于秦鳳儀的自信,那是極大的打擊。他決定,先從女眷這里找回往昔自信來! 秦鳳儀帶著禮物過去,他又是這樣的美少年,女人們見他,沒有不軟了心腸的。說來,這釵還當(dāng)真合酈老夫人的心意。秦鳳儀的道,“我頭一遭來帝都,可是開了大眼界,長了大見識。說來,這離家也有大半個月了。我長這么大,頭一回離開爹娘,我心里想我娘。就想著,去銀樓給我娘買幾樣首飾,介時帶回去,也是我做兒子的孝敬。這釵,就是碰巧見著的。這釵真好看,可我娘壓不住。桂者,貴也。我一眼見到這釵,就覺著這樣的好釵也就配老夫人你用?!敝?,說了不少趣話,把酈老夫人哄得笑個不停。 酈老夫人還以為他有什么事求到自己跟前,秦鳳儀笑,“我想我娘,就想過來看看您。再者,上回跟阿遠(yuǎn)哥見著,覺著很好。我今天,過來看看您老,也是來找阿遠(yuǎn)哥的。不過,他在準(zhǔn)備春闈,上午腦子念書最好,別叫人打擾他,不然,我以后不敢再來了。我就陪老夫人說說話,一會兒待他念罷了書,我再尋他。”便秦鳳儀是鹽商子弟,酈老夫人這把年紀(jì),再者,也著實(shí)喜他俊俏討喜。這回,陪秦鳳儀吃飯就不是酈遠(yuǎn)了,秦鳳儀把酈老夫人哄樂了,秦老夫人中午直接留了秦鳳儀在自己這里吃飯。 酈老夫人還問,“阿鳳喜歡什么,盡管說?!?/br> 秦鳳儀為人,不是那種瞎客套那一類,他一派天真直率模樣,道,“老夫人,以前吃過大哥那里的焦炸小丸子,特別好吃,我一人能吃半盤子?!?/br> 酈老夫人直笑,“有,有?!狈愿老氯?,又問他,“還有沒有想吃的?” 秦鳳儀干脆俐落,“有這個就成?!?/br> 酈老夫人又添了幾樣二孫子酈遠(yuǎn)愛吃的菜,中午叫了二孫子一并過來用飯。待用過午飯,酈老夫人慣常要小睡一會兒,秦鳳儀此方去酈遠(yuǎn)那里吃茶說話。酈遠(yuǎn)一聽,竟然是叫他幫著私相授受,酈遠(yuǎn)不解,“你這都正式來提親的,何必來這種偷偷摸摸的事?!?/br> 秦鳳儀道,“要是能見著阿鏡meimei,我用得著求阿遠(yuǎn)哥你替我傳信么。” 酈遠(yuǎn)此方真正清楚秦鳳儀的提親進(jìn)度,道,“合著人家都不讓你見人哪?” “哎,我與阿鏡meimei,現(xiàn)在好有一比,就如那天上的牛郎織女?!鼻伉P儀一挑那雙流波瀲滟的大桃花眼,“我岳父,就是那王母娘娘!” 酈遠(yuǎn)哈哈大笑,秦鳳儀笑,“阿遠(yuǎn)哥,你笑了,可就是應(yīng)我了!” 想到秦鳳儀將一向肅穆的景川侯比作王母娘娘,酈遠(yuǎn)又是一陣笑,笑道,“你這事真有準(zhǔn)兒吧?我?guī)湍愕箾]啥,正好去瞧瞧李釗那可憐相,也去笑話他一回,出我口惡氣?!?/br> “誒,阿遠(yuǎn)哥,你這樣心胸寬闊的人,如何與我大舅兄這樣不對付?我大舅兄除了有些道學(xué),除了有些愛教訓(xùn)人,愛板著臉外,也沒什么不好的啊?!?/br> “就這三樣,還叫沒什么不好??!”酈遠(yuǎn)道,“你不曉得,我倆一樣的年歲,他比我稍大那么一兩個月。兩家?guī)纵呑拥慕磺椋覀冃r候,也是在一處長大的。就你那大舅兄,仗著比別人聰明點(diǎn),小時候成天說我笨。待這大了,我倆也不知哪輩子的冤家對頭,我考秀才,他也考秀才;我考舉人,他也考舉人,還處處比我考得好,硬壓我一頭。你說,有這樣討厭的不?” “怎么沒有?我大哥這算好的,我還遇到過更討人厭的,特討厭,就因著自己會念書,鼻孔朝天看。每次見我,都拿下巴對著我,有一回,我們那里選花魁,我也去了,結(jié)果,聽女娘們彈琵琶,給睡著了,那人就諷刺我對牛彈琴?!?/br> 秦鳳儀這一說,酈遠(yuǎn)來了興致,與秦鳳儀打聽,“阿鳳,都說江南女子水秀,秦淮河又是有名的好去處,那里的女子俊不?” “我又沒去過秦淮河,秦淮河那里是金陵,我就去過一次我們揚(yáng)州瘦西湖的花魁大選,都挺一般的。阿鏡meimei說,那種地方不正經(jīng),不叫我去了?!?/br> “唉喲,這事阿鏡meimei知道,都沒跟你翻臉?”李鏡可不是軟柿子啊。 “我那時還沒認(rèn)得阿鏡meimei哪。再說了,我就是去看看。你去打聽打聽,我豈是亂來的人?打我十四上,就有花樓給我遞帖子,我一回都沒去過。我也不稀罕去那種地方,多臟啊。”秦鳳儀強(qiáng)調(diào),“就因我為人正派,阿鏡meimei才相中我的。” “屁!正派的人多了,你要不是生了個好模好樣,阿鏡meimei能相中你?” 秦鳳儀眉眼彎彎,“說來還真是,我除了這顆真心,就靠臉了?!?/br> 酈遠(yuǎn)又是笑,“你是真心、臉、運(yùn)道,一樣不缺,這才同阿鏡meimei成就了姻緣哪。”又正色與秦鳳儀道,“接理,這事真不該替你辦。不為別個,不說我們兩家的交情,我也是與阿鏡meimei一道長大的,你們要是名分定了,這沒的說,不算出格??扇缃?,名分未定,替meimei與情郎私相授受,這不是做哥哥應(yīng)該干的事。不過,你能跟李釗和阿鏡meimei坐一條船來京城,想來,阿鏡meimei對你亦是有意,李釗為人雖討厭,他對你了解肯定比我深。既他兄妹二人都覺你還成,我就幫你這一回?!?/br> “謝謝阿遠(yuǎn)哥,謝謝阿遠(yuǎn)哥?!鼻伉P儀起身,連連作揖。 酈遠(yuǎn)擺擺手,“免了,這事怎么辦,你心里有數(shù)吧?” “有!”秦鳳儀斬釘截鐵,早想好了,“我大舅兄正養(yǎng)傷著,我置辦幾樣禮物,就把信放在這禮物里。阿遠(yuǎn)哥你帶去,大舅兄一見,自然明白?!?/br> “成!”酈遠(yuǎn)十分干脆。 秦鳳儀滿臉喜色,搓搓手,又握住酈遠(yuǎn)的手,既親熱又感激,“阿遠(yuǎn)哥,你簡直就是我親哥!介時我成親,請你做迎親使啊?!?/br> 酈遠(yuǎn)打趣,“你先把景川侯這關(guān)過了再說吧!看你這事辦得,人家閨女都不叫你見,你這事能成么?” “娶媳婦哪里有容易的,阿遠(yuǎn)哥只管放心,我心下有數(shù)?!眰z人又細(xì)商量了一回,秦鳳儀比較著急,酈遠(yuǎn)就說明日過去,秦鳳儀便辭了酈遠(yuǎn)回去給他媳婦寫信去了。 光這信,就寫半宿,硬生生累出倆大黑眼圈來,損了二分美貌。第二日又早早的去了酈家,秦鳳儀一見酈遠(yuǎn)先作揖,酈遠(yuǎn)笑,“行啦,這也不是什么大事。” “于我,便是終身大事?!鼻伉P儀把一套四書注釋與些補(bǔ)身子的藥材給酈遠(yuǎn),笑嘻嘻地,“有勞阿遠(yuǎn)哥了,我家里預(yù)備了席面,咱們一并過去,我就在外頭南北街的思源茶樓等著阿遠(yuǎn)哥?!?/br> 酈遠(yuǎn)一瞧這些東西,笑問,“信放書里了?” 秦鳳儀笑,“瞞不過阿遠(yuǎn)哥?!毙倪h(yuǎn),就憑阿遠(yuǎn)哥這眼力,這一看也是個老手啊。親自給酈遠(yuǎn)牽馬,種種殷勤,就甭提了。酈遠(yuǎn)想著這小子如此厚臉皮,等閑人都吃不消,說不得這事就得給他辦成了。 酈遠(yuǎn)這就去了景川侯府,見也見到了李釗,只是,酈遠(yuǎn)那禮物剛遞過去,就給李釗身邊的一個黑臉侍衛(wèi)接了去。酈遠(yuǎn)沒見著李釗身邊慣用的小廝,倒也未有驚訝,這自有主子都受罰了,下人更是不能善了。只是,這他給李釗的東西,你這侍衛(wèi)接過去,合適么?酈遠(yuǎn)看向李釗,李釗苦笑,“家父派來服侍我的?!?/br> 酈遠(yuǎn)冷汗都下來了。 完蛋了! 秦鳳儀的信,叫景川侯給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