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鏡笑，“那我就想想?！?/br>
    “好生想，這是以后咱們的新房哪，可得認(rèn)真的想。”秦鳳儀強(qiáng)調(diào)，李鏡唇角一翹，“成?！?/br>
    秦鳳儀又與她說了明日去古玩鋪?zhàn)淤I壺的事，秦鳳儀道，“珍舅舅那里，我也想買個(gè)東西做謝媒禮。方閣老，記得他是喜歡茶具，咱們也挑一套。還有，阿悅哥喜歡什么，你曉得不？”

    李鏡道，“方悅偏愛硯臺?！?/br>
    “那咱們一并尋一尋?！鼻伉P儀笑，“先把阿悅哥拉攏過來，介時(shí)再請他幫著說兩句話，我想著，咱們這是大喜事，閣老大人一定應(yīng)的?！?/br>
    李鏡抿嘴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挺會辦事的?！?/br>
    秦鳳儀得意，“你看不出來的還多著哪。”

    二人說一回話，到了用早飯的時(shí)辰，就去廳里用早飯了。李釗如今見著秦鳳儀都沒了脾氣，這么厚臉皮的姑爺，怕也是揚(yáng)州城獨(dú)一份了。

    當(dāng)天給平珍畫完，秦鳳儀就說了明天“請假”之事，他還把自己如何請方閣老作媒的計(jì)劃與平珍講了，問平珍，“珍舅舅，你覺著如何？”

    平珍最喜人赤誠，見秦鳳儀如此心腸，笑道，“還成，投其所好。方閣老偏愛紫砂，你干脆也別去買了，我這里有套不錯(cuò)的紫砂壺。我于這上頭平平，也是別人送我的，你拿去給方閣老吧，也能討他喜歡?！?/br>
    秦鳳儀連連擺手，“這可不成，我得親自去挑，才顯得誠心?！痹僬f，平珍肯幫著做媒人，他就十分感激了，如何能再要平珍的東西，占平珍的便宜。

    平珍一向放達(dá)，笑道，“你既喊我一聲舅舅，便不是外人，只管拿去。我這些東西多的很，我也用不到，白放著生灰塵。這些東西啊，都是有靈性的，能遇到‘所好’之人的手里，也不白辜負(fù)了?！泵巳×藟貋?，讓秦鳳儀拿走，自然也準(zhǔn)了假期。

    秦鳳儀先把壺拿給李鏡看了，這是一把小圓壺，造型輕巧精妙，可握于掌中，適于自斟自飲，望之有樸雅之光。便是秦鳳儀這不大懂壺的，也說，“瞧著就覺著好。”

    李鏡特意請了她哥過來，一道品鑒，李釗都有些愛不釋手，道，“這壺好，先生猶愛小壺，小壺沏茶，香久不散?！?/br>
    秦鳳儀建議，“要不，咱們泡壺茶嘗嘗。”

    李氏兄妹頗為意動，不過，李鏡道，“這不大好吧？”

    秦鳳儀笑的賊賊的，“沒事，不說出去，誰知道咱們用過呢。再說，這也是先試試這壺好是不好?！?/br>
    如此，三人用此壺沏了回茶，秦鳳儀道，“沒嘗出什么，感覺還是平常的茶味?！?/br>
    李鏡則道，“果然好壺，這茶香又香了一分?！?/br>
    李釗微微頜首，連聲道，“不錯(cuò)不錯(cuò)。”

    秦鳳儀讓丫環(huán)給他換大盞，他受不了用這等核桃大小的小盞吃茶，一點(diǎn)不解渴。李釗看他一幅牛嚼牡丹的模樣，大為皺眉。

    結(jié)果，秦鳳儀第二天去置辦給方悅和平珍的禮物，還特意為大舅兄買了個(gè)小紫砂壺，器型與平珍給他的這把有些像，也是上等的壺了，只是論起來，卻是較平珍給他的那把稍遜一些。這也很好理解，平珍是平郡王愛子，別人送他的東西，什么不是上上等的。那樣的好壺，縱秦鳳儀不惜銀錢，一時(shí)也不是容易得的。故而，只得退而求其次，選了把稍遜些的給大舅兄。

    秦鳳儀還道，“沒尋到比這個(gè)更好的，待什么時(shí)候瞧見了，我一準(zhǔn)兒給大哥弄來?！?/br>
    便是李釗，也不能不感動了，想著，秦鳳儀雖糙了些，這份心委實(shí)難得。李釗道，“起居用度，何需奢侈，適可最佳?！?/br>
    李釗正感慨秦妹夫心實(shí)，他的家書也很快到了景川侯府，卻是引得一陣軒然大波。此時(shí)此刻，秦鳳儀正一面與方悅套交情，想著請方閣老給自己和阿鏡meimei做個(gè)媒人，另一面還在悄悄準(zhǔn)備阿鏡meimei的生辰。殊不知，景川侯派的人馬已整裝南下。

    第36章 瘋子，都是瘋子！

    秦鳳儀不曉得景川侯都派人來棒打他跟他媳婦這對小鴛鴦了， 他把給方家的禮置辦好，特意先給方悅下了帖子，過去說話。

    要擱往時(shí)， 秦鳳儀這樣的出身， 便是想見方悅一面， 都不容易。不過，因著李家兄妹的關(guān)系，秦鳳儀與方悅好幾回都一道出游， 而且，這畢竟是李家兄妹的結(jié)拜兄弟， 人家這樣正式下帖子拜訪， 方悅也不大好不見，便令人回了秦家下人， 讓秦鳳儀明日有空只管過來。

    秦鳳儀第二天上午就過去了， 還帶著給方悅的一方硯臺。這送禮，自來講究投其所好， 方悅見著硯臺，是一方上好端硯， 就知秦鳳儀想是有事。方悅客氣道， “咱們不是外人，阿鳳你過來便是，如何還這般客套?！?/br>
    秦鳳儀笑，“有事相求?！?/br>
    方悅一樂，想著秦鳳儀倒是個(gè)直人， 便道，“有事相求，只管說事，東西拿回去?！?/br>
    “阿悅哥這就是你客套了，這硯臺是我特意打聽了鏡meimei，我倆一道給你選的。我又不愛讀書寫字，你叫我?guī)Щ厝ィ彩前紫沽诉@硯。”秦鳳儀笑瞇瞇地，“真的事求阿悅哥?！?/br>
    方悅瞧著秦鳳儀還沒說事兒，便喜的見牙不見眼的模樣，不由也笑了，“什么事，只管說?！毕氯松系貌鑱恚綈傆终埱伉P儀先吃茶。

    秦鳳儀顧不得吃茶，他讓方悅把下人打發(fā)走，先說事。秦鳳儀道，“我跟阿鏡的親事，想找閣老大人幫著做個(gè)媒，阿悅哥你看這事成不？”

    成不成的，阿悅哥險(xiǎn)沒因他這話叫茶水給嗆死，方悅驚訝的調(diào)子都變了，“你說啥？你跟阿鏡的親事?。。。。。。　碧炷奶炷?！他聽到了什么！秦鳳儀與李鏡的親事！

    秦鳳儀笑瞇瞇的點(diǎn)頭，“旁人都還沒說，除了我們兩家，也就珍舅舅知道，我特意先過來告訴阿悅哥。”

    可聽秦鳳儀這話，倒不像私定終身。方悅顧不得別個(gè)，先問，“已經(jīng)跟平大人說了？”

    “嗯，珍舅舅還答應(yīng)給我們做媒人。這媒人，不是得兩個(gè)么。我想著，珍舅舅與阿鏡近些，珍舅舅自然是女方媒人。我這里，還得請個(gè)大媒?！闭f著，秦鳳儀有些不好意思，“我這人雖好，奈何眼下我家門第有些低，我不愿委屈阿鏡。咱們揚(yáng)州城，最有名望的就是閣老大人了。阿悅哥，這可是弟弟我一輩子的大事，我怕直接求閣老大人，萬一老大人不愿，我這事可就沒回旋余地了，故而，想先來問問阿悅哥的意思。”

    方悅真給這事驚著了，瞧著笑嘻嘻的秦鳳儀，心說，當(dāng)初真是小看了這小子啊，看著笨笨的，竟然能叫李鏡傾心。當(dāng)然，憑秦鳳儀的相貌，叫個(gè)把女孩子傾心再正常不過。只是，李鏡何許人，傾心跟下嫁可是兩碼事。

    李鏡竟然當(dāng)真愿意！

    方悅這正想事兒呢，秦鳳儀等不到方悅的回音，不禁有些焦急，喚了聲，“阿悅哥，你倒是說話啊，到底如何？”

    方悅一笑道，“先時(shí)竟未聞半點(diǎn)風(fēng)聲，你們瞞得可真緊。我得先恭喜你跟阿鏡了?！弊约鹤娓甘抢钺摰南壬?，自家與李家兄妹也相交莫逆，這事問題不大。

    秦鳳儀見方悅應(yīng)了，頓時(shí)喜上眉梢，笑，“同喜同喜，阿悅哥，請閣老大人做媒人一事，我可全靠你了?！北驴辞伉P儀念書不成，平日間說事也常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他認(rèn)真做起事來，頗知循序漸進(jìn)的道理。

    方悅笑，“你都給祖父尋來這么心儀的東西，想是問題不大，我?guī)湍銌枂?。”說的是秦鳳儀帶來的紫砂茶。方閣老偏愛紫砂，方悅雖對紫砂不似祖父般喜愛，卻也頗具眼力，一眼便看出秦鳳儀帶來的這壺不凡。

    秦鳳儀笑，“待我們辦喜事時(shí)，我多敬阿悅哥幾杯?！?/br>
    “這是一定的?！狈綈偢纱嗟?，“也不必等以后了，祖父現(xiàn)下就在家，我?guī)氵^去見見，咱們提一提這事?！?/br>
    秦鳳儀頓時(shí)喜上眉梢。

    方閣老自從告老還鄉(xiāng)后，一下子就清閑起來。說真的，自內(nèi)閣相輔到回鄉(xiāng)養(yǎng)老，兩樣生活，初時(shí)方閣老挺享受回鄉(xiāng)的悠閑，可時(shí)間長了，他又不愛跟揚(yáng)州城的官場打交道，又覺著，實(shí)在有些過于清閑。好在，他還兼顧孫子方悅與愛徒李釗的科舉課業(yè)，總算有點(diǎn)事情做。

    正閑的無聊，方閣老見子孫方悅帶著秦鳳儀過來了，秦鳳儀恭恭敬敬的先送禮物。方閣老一見這壺果然歡喜。當(dāng)然，他上了年紀(jì)，便是沒這紫砂壺，端看秦鳳儀這么個(gè)漂亮后生，也挺喜歡。指了指下手的椅子，讓倆孩子坐了。方閣老還說，“阿鳳過來，總是攜重禮啊。”

    秦鳳儀笑嘻嘻地，“上回來是過來愿老大人身體安康，這次來，是有件喜事想求老大人?！?/br>
    方閣老見是孫子帶著秦鳳儀過來的，孫子一向細(xì)致，心知此事孫子定是認(rèn)為尚可，方會帶秦鳳儀過來。不待方閣老問，方悅就與祖父說了，“可不是大喜事么，我也是才聽得阿鳳說，祖父，是阿鳳與阿鏡的親事，想請祖父做個(gè)媒人。”

    方閣老雖有些吃驚，到底人生歷練，較方悅強(qiáng)了百倍，方閣老面色如常，微微頜首，“是樁才貌雙全的好親事。”

    秦鳳儀立刻起身作揖，“多謝老大人成全?！?/br>
    “你少跟我抖這機(jī)伶，我可還沒應(yīng)哪。”方閣老笑呵呵地，問秦鳳儀，“你敢過來說此事，想來你家與阿釗都樂意了。只是，這親事，不只是你們兩人的事，還是你們兩家人的事。我問你，景川侯可點(diǎn)頭了？”

    秦鳳儀道，“大舅兄已寫信給岳父，算著時(shí)日，想來岳父眼下也曉得了。介時(shí)我自然親自上門提親?！?/br>
    方閣老點(diǎn)頭，“這自是應(yīng)當(dāng)?shù)?。?/br>
    方閣老都好奇，“你倆先時(shí)不是結(jié)拜的兄妹么？”

    秦鳳儀先把自己那“夢”，挑撿了美好的內(nèi)容與方閣老說了，后道，“先時(shí)我覺著，縱有夢中之事，我也配不上阿鏡。想著，倘有了兄妹名義，我也就能斷了想與阿鏡親近的心。后來我才曉得，情之一事，并非什么結(jié)拜兄妹的名義就能阻止的。我心里如此，阿鏡的心，與我是一樣的。興許真是天上的緣法，不然，怎么叫我先時(shí)做了那樣的夢？只是可惜我這夢夢得太晚，要是早幾年，我一準(zhǔn)兒上進(jìn)，考個(gè)功名，不叫人小瞧。我雖會一輩子待她好，可眼下，倘勢利人看，我們這親事，到底委屈了阿鏡。所以，我想請老大人做媒人，您既是大舅兄的恩師，又是德高望眾的長輩，您，您不會拒絕我吧？”說著，他就露出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兩只大桃花眼露出萬般祈求，巴巴的望著方閣老。

    秦鳳儀這小眼神兒，再加上他這相貌，當(dāng)真是鐵人都能給看化了。方閣老還不是鐵人，何況，聽秦鳳儀說他與李鏡的戀愛故事，方閣老聽得津津有味。方閣老笑道，“你們這親事倘能成，我做個(gè)媒人又如何？”

    秦鳳儀大喜之下，跳起來給方閣老磕了一個(gè)，方閣老這回是真驚了著，忙道，“快起來，這是做什么?！?/br>
    方悅已眼疾手快的扶起秦鳳儀，秦鳳儀笑道，“有您老和珍舅舅做媒，我們這親事，已有七成把握。”

    方閣老笑，“那我們就等著吃喜酒了?！?/br>
    “一準(zhǔn)兒的！”秦鳳儀現(xiàn)在就拍胸脯打包票了。

    方閣老現(xiàn)下比較閑，何況秦鳳儀直頭直腦的，說話還挺有意思。主要是，方閣老對于此樁親事頗有幾分好奇，留秦鳳儀說起話來，沒幾句，就都打聽出來了。秦鳳儀說“情之所至”，并非妄言，只看秦鳳儀說起倆人感情的動情處或是歡喜或是哽咽，就曉得他用情極深。也就現(xiàn)下民風(fēng)開放，尋常間亦不禁男女往來，當(dāng)然，私下單獨(dú)往來仍是少數(shù)，多是一群朋友同行的這種。但，小兒女互生情愫，這亦不罕見。

    方閣老聽得胃口大開，中午足吃了一碗飯。

    秦鳳儀一向胃口很好，他吃兩碗，方閣老這把年歲，最喜年輕的孩子，還說方悅，“你看阿鳳，還小你兩歲，吃飯比你都香?！?/br>
    方悅打趣，“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br>
    秦鳳儀道，“那阿悅哥也不要總打光棍，你比我還大，我這事都定下來了，也沒聽說你有媳婦。”

    方悅斯文人，聽得這話，不由笑道，“滿嘴胡言，我自然要先舉業(yè)后成家?！?/br>
    秦鳳儀擠股下眼，笑，“說不得是等著榜下捉婿被人捉哪?！边@也是現(xiàn)下流行的一樁雅事。榜下捉婿，就是說新科進(jìn)士，尤其未婚的新科進(jìn)士，一旦榜上有名，立刻成為京城女婿的熱門人選。那些缺女婿的人家，都不是譴媒人提親，直接瞅著誰好，立刻著家丁將捉回家去，給閨女做女婿。這也是時(shí)下文人春闈后的一大樂事，雖然被抓女婿時(shí)難免欲拒還迎，但個(gè)頂個(gè)的心下爽得要命！

    在方家吃過午飯，秦鳳儀方辭了去。

    方悅送他出門，秦鳳儀想到一事，道，“阿悅哥，到時(shí)我成親，可得請你做個(gè)迎親使?！?/br>
    方悅笑，“成?！?/br>
    今日非但請了方閣老做大媒，還順便請阿悅哥做了迎親使，走一趟，辦成倆件事，秦鳳儀愈發(fā)歡喜，恨不能立刻就把這好消息告訴李鏡去！

    李鏡得知后自然也只有喜的，倆人又把新房如何收拾商量好，秦鳳儀搬了另一處院子住，把眼下的院子空出來，秦家就請工匠來收拾新房了。

    而后，剛過端午，吃過粽子，景川侯府的人就來了。初時(shí)，秦鳳儀當(dāng)真不曉得是岳家人過來了，他是一場誤會后才曉得的。雖然景川侯府的人堅(jiān)持那不是誤會，就是故意傷害，但，秦鳳儀堅(jiān)持說是誤會！本來就是嘛，秦鳳儀一大早上騎馬去李家，街上突的躥出十幾條大漢，個(gè)個(gè)持槍帶棒，沖著秦鳳儀就過去了。

    他們?nèi)羰谴騽e人，那一準(zhǔn)兒能得手，可沖著秦鳳儀來，這就有些不清楚形勢了。小廝攬?jiān)露嗝礄C(jī)伶，不待大漢們上前，朝街上大吼一聲，“有人打鳳凰公子啦！”

    然后，那些大漢們都沒能近前，就給揚(yáng)州城街上路見不平的大小娘們兒們給干翻了。當(dāng)然，也有商家出來助拳，因?yàn)?，秦鳳儀可是城中名人，不要說他往哪家鋪?zhàn)佣嘧邘滋耍褪窃谀臈l街上多走幾遭，整條街的生意都能因那些愛慕追逐鳳凰公子的狂花浪蝶受益。眼下竟然有人敢打鳳凰公子，這不是要砸咱們的飯碗么，以后鳳凰公子繞路可怎么破！

    瘋子?。?/br>
    都是瘋子！

    被揍成豬頭的景川侯府的管事哭暈在了揚(yáng)州街頭！

    第37章 陳歪脖子

    雖則現(xiàn)下圣君在世， 民間也時(shí)有路見不平，揮拳相助的，但， 揚(yáng)州百姓的正義感還是出乎景川侯府下人意料之外。他們不過是按侯爺?shù)姆愿溃?nbsp;給這鹽商小子個(gè)好看， 沒想到，還沒挨到鹽商小子的衣角，就給揚(yáng)州的大小婆娘揍了個(gè)不輕， 更有幾個(gè)帶頭的，臉被撓破了相、毀了容， 這有媳婦的還好說， 倘是沒媳婦的，以后終身大事怕也要受影響的。

    而且， 挨了打還不算， 早有正義爆棚的姑娘們打發(fā)小廝去揚(yáng)州衙門報(bào)了案。揚(yáng)州大富之地，官員雖然也有， 但與京城是沒法子比的。故而，如秦家這等鹽商之家， 也是揚(yáng)州城有名的人家， 揚(yáng)州衙門聽說有人敢打鳳凰公子，當(dāng)下便派了人來，要知道，秦家人手面兒大方，一面不會讓他們白跑腿的。

    見衙門趙捕頭來了， 秦鳳儀指著被打趴下的十幾個(gè)人道，“一群瘋子，我好端端的騎馬經(jīng)過，突然沖出來，拿著棍子就要打我。我連他們是誰都不認(rèn)得，不曉得是不是哪里的匪徒來綁票我的?！鼻伉P儀挺有相像力，主要是鹽商豪富，鹽商子弟被綁票的事，也不是沒有。

    趙捕頭一聽這話，當(dāng)下便吩咐手下將人捆起來，押回衙門細(xì)審。那被揍的管事倒也不是沒腦子，大叫，“誤會誤會，我們是景川侯府的人！”

    趙捕頭當(dāng)下猶豫了，秦鳳儀道，“這怎么可能！你們莫要充我岳家名號！”與趙捕頭道，“景川侯府乃我岳家，我岳家如何會著人來打我？”

    “咦，秦公子，你親事定了？”還，還是，什么侯府？

    說到自己親事，秦鳳儀滿面喜色，“是啊，正是景川侯府的大姑娘，我與她緣定三生，親事已是定下了?！?/br>
    趙捕頭連忙恭喜了一回，秦鳳儀笑道，“趙大哥，介時(shí)還得請你到我家吃杯喜酒。那什么，前幾天剛請了方閣老家的公子給我做迎親使，趙大哥，你這一表人材的，我正想去請你，不想湊巧咱兄弟就在街上遇著了，介時(shí)我迎親使可得算你一個(gè)?！?/br>
    趙捕頭覺著那什么侯府就極威風(fēng)的樣子，何況，秦家是城中大富，趙捕頭笑道，“兄弟看得起我，我如何能不應(yīng)。”

    秦鳳儀又托了趙捕頭一回，“我的親事，因還未過定親禮，尚未聲張，這些匪徒，竟打聽得一清二楚，可見是有備而來。趙大哥，你可得替我好生審一審?！?/br>
    “你只管放心?！?/br>
    秦鳳儀自袖子里取了個(gè)荷包，不著痕跡的塞趙捕頭手里，趙捕頭初聽得秦鳳儀竟得了侯府的親事，他亦是個(gè)機(jī)伶人，雖不知侯府底細(xì)，可聽來就覺著極是威風(fēng)的模樣，便不欲再收秦鳳儀的好處。秦鳳儀硬塞給趙捕頭，道，“要是咱們兄弟，怎么都好說。這么些人隨趙大哥出來一趟，這是給這些兄弟們吃酒的，趙大哥可莫要與我客套?！?/br>
    秦鳳儀如此說，趙捕頭自然收下，再三保證必要嚴(yán)審，此方帶著這些“匪類”回了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