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厲害!”麻子給了他一個爆栗，“你剖腹吧!”

    小嘍啰委屈巴巴地放下手，扁了扁嘴。

    這時，包廂門打開了。萬野吊著膀子走了進(jìn)來。

    他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看著麻子，親切地問候道:“事辦得怎么樣啊?”

    麻子直愣愣地瞪著他:“管好多哦?！?/br>
    萬野笑起來，瀲滟的眼尾挑著:“是的哦。”

    成九嘆讓服務(wù)員給他加了副碗筷，把對話掰回到正常的軌道上來:“我以為你過不

    來了?！?/br>
    萬野也不避諱麻子這群人，直言:“不陪那些人玩了，我準(zhǔn)備明天在董事會上跳段

    鋼管舞，嚇?biāo)浪麄??！?/br>
    說著，得得瑟瑟地瞟了成九嘆一眼:“因為，經(jīng)過與soulmate的徹夜長談，我決定

    還是得把有限的生命浪費(fèi)到自己的藝術(shù)生河上?！?/br>
    成九嘆笑了笑:“行行姐肯跟你恢復(fù)邦交了?”

    “差不多了，”萬野把拿來的袋子遞給他，“回去幫我把這個給她吧。”

    成九嘆拉開看了一下，里面是一個粉色的禮物盒子，打著蝴蝶結(jié)。

    “給小羊的花裙子?！比f野解釋著。

    成九嘆皺眉頭，問:“你們羊，還要穿裙子? 母的?”

    萬野眉毛一豎:“什么母不母，對小女孩怎么能使用這么惡劣的詞!”

    “不是，”成九嘆真的在疑惑，“還有賣這玩意的? 羊裝?”

    萬野驕傲地抬起下巴頦:“聽過手工定制嗎，土狗?！?/br>
    成九嘆良久沒說出話來。

    沒想到，此舉在周璘那兒大獲好評。

    她瞇著星星眼感嘆:“萬野居然這么浪漫，天啊?！?/br>
    浪漫個頭。

    成九嘆默默對著電腦看資料,做置若罔聞狀。

    周璘往桌子上一趴，把臉擱到他手旁邊:“羨慕。”

    成九嘆眼睛沒從屏幕上挪開，抬手往她頭發(fā)上扒拉著。

    周璘眨巴了下眼睛:“你看什么呢?”

    “新公司的東西，”成九嘆說，“先熟悉一下?！?/br>
    周璘哦了一聲。

    等看完了一整頁文檔，她還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沒動。

    成九嘆這才低頭看她:“喜歡的話給你也做一條，人類的?！?/br>
    周璘搖了搖頭:“我在想事呢?！?/br>
    “喲，都會想事兒了啊?！俺删艊@逗她。

    周璘用力掐了一下他的手背:“我不僅會想事，還會突然對你發(fā)動攻擊?！?/br>
    成九嘆嘶了口氣。

    周璘忙停下，給他揉了揉。

    成九嘆看她這模樣，笑著問:“想什么了?”

    周璘說:“后天我過生日，送你個禮物?！?/br>
    "好?！背删艊@應(yīng)了。

    周璘腦袋蹭了蹭:“你怎么不問我要送什么?

    “哎你別亂動，”說著，成九嘆往桌邊撈了一把，道，“鼠標(biāo)都被你的大頭給擠掉了”

    “啊!”周璘羞憤地叫了一聲。

    成九嘆笑起來，把鼠標(biāo)換到桌子左邊，問她:“送我什么?”

    周璘皺鼻子:“我生氣了，決定不告訴你了?！?/br>
    “來,我哄哄你。”成九嘆側(cè)過身，沖她張開懷抱。

    周璘笑著貼了進(jìn)來，聞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抱了會兒，成九嘆問:“哄好了嗎?”

    周璘搖頭，如實相告:“騙你的，本來就沒打算告訴你，到時候就知道了?！?/br>
    成九嘆嘆氣道:“我怎么把你慣成了個反人類。”

    周璘笑了好一會兒。

    生日那天正好是周六。

    周璘這幾年已經(jīng)不怎么過生日了。

    有時候趕上工作日，連蛋糕都懶得弄，吃午飯時悄無聲息地加個菜就完了。

    過了二十五歲，更是對生日這東西充滿了敵意。

    怕長大，怕變老，怕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地往前走。

    不知道是不是今年有成九嘆在的原因，每次臨到六月就開始冒頭的焦躁和慌張不見了蹤影。反而由于自己的決定，有了些期待和堅定。

    爸媽周五晚上就提前打了慶生電話，還旁敲側(cè)擊地詢問跟成九嘆的近況如何。

    周璘答一切都好。

    然后察覺到母親有點(diǎn)小失望。

    其實周母自己也挺矛盾的。

    那天一個不忍心五收了成九嘆的禮物，等于承認(rèn)了他。

    可心底里，還是有小坎兒。

    不過都說了要let it go了，也不好再打臉，只好順其自然了。

    周璘早上醒的時候，屋子里安安靜靜的。

    成九嘆不在。

    他睡的那側(cè)擺著幾個禮品盒。

    她揉著眼睛數(shù)了數(shù)，六個。

    每個盒子都是深藍(lán)色的，系著同色的細(xì)絲帶。

    上面用數(shù)字標(biāo)著年份。

    啊，分開六年，一年一個么。

    她看了好長時間，伸了個懶腰。

    先沒開，要等晚上回來再一個個地拆開看。

    她披著衣服下了床，找了一圈，沒見人。

    反而餐桌上擺著早飯，還溫?zé)帷?/br>
    周璘刷完牙洗好臉，剛咬了口煎蛋，電話響了。

    成九嘆的聲音跟早上的空氣和陽光一樣新鮮:“醒了么?”

    “沒有，”周璘說，“為什么沒有早安吻啊成九嘆。

    他笑起來:“吻了。”

    周璘不認(rèn)同:“當(dāng)事人都不知道的吻根本不算數(shù)的?！?/br>
    “上來，“成九嘆說，“給你親個算數(shù)的。”

    “哪兒呢?“周璘下意識仰頭看了看。

    “天臺?！?/br>
    小區(qū)天臺是開放的，周邊的安全措施挺到位。

    電梯只到頂樓，上去的話，還得再走一層步梯。

    周璘邊往上走，邊有了點(diǎn)心理預(yù)期。

    看這架勢，大概是要玩?zhèn)€浪漫什么的，應(yīng)該會有些什么布置吧。

    沒想到推開天臺上的門后，什么都還沒來得及看到，剛邁出個步子，成九嘆就按著她的腦袋親了下來。

    六月的早晨，太陽剛升起不久。

    陽光閃亮，已經(jīng)有了溫度，暖融融地灑在兩個人赤裸的胳膊上。

    一個光天化日下的親吻。

    離開時，他的舌尖還在她唇上曖昧地舔了舔。

    周璘緩了幾口氣，說:“都不看仔細(xì)了就親，親錯人怎么辦?”

    “以死謝罪。”

    成九嘆直起身，懶洋洋的樣子。

    周璘定睛看著他曜黑的瞳仁。

    手指緊了緊，從口袋里拿出個東西來:

    “給你的禮物?！?/br>
    成九嘆低下眼睛，一看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