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周磷:…… 陳行行順勢在她頭發(fā)上摸了摸:“分了就分了,我以前就覺得你們不合適?!?/br> 周璘靜了一瞬: 你以前可不是這么說的。 兩人坐了下來: 正準備開吃,陳行行忽然說:“成九嘆剛搬過來,要不要給他送盤菜過去,以后好歹是鄰居了。” "不要”,周璘說。 好,那你去吧”,陳行行指了指正中央的紅燒獅子頭。 周璘的腦袋搖得撥浪鼓一樣。 陳行行想了想,覺得自己作為一個房東,還是得盡點責(zé)任的,那就親自上吧。 她端著菜,出去敲門。 "來了! “對門里面大聲而歡快地回應(yīng)著。 這聲音熟悉又不詳,陳行行猶豫著準備跑,門被拉開了。 萬野笑瞇瞇地: “嗨。 成九嘆也走了出來: “行行姐?!?/br> 陳行行忽視了萬野,把盤子遞給成九嘆:”“這是紅燒毛毛頭。 "不是”,她糾正: “紅燒獅子蟲,頭,紅燒獅子頭?!?/br> 萬野在旁邊嘎嘎地樂:“你會紅燒的東西可真多?!?/br> 陳行行冷著張臉。 紅燒你的頭。 她進門就嚷了起來:“那個黃配紅來了,真缺德啊?!?/br> 走路帶風(fēng),一不小心,把周璘的包撞掉了。 她彎腰去撿,拿起包之后,發(fā)現(xiàn)地上還有個四四方方的小玩意兒,她看了看,發(fā)現(xiàn)是個舊糖紙,便隨手丟進了垃圾桶里。 嘴里還在絮絮叨叨著: “我得跟成九嘆約法三章,這玩意兒來一次,加一次的房租?!?/br> 周璘看著她把那東西扔了,眼睛往垃圾桶上看了幾看,挪開了:“我建議你直接把他趕走。 “那可不行”,陳行行立刻反駁。 ”為什么?”周璘不解。 陳行行一身正氣: “中華兒女是一家,我們只有團結(jié)起來,才能讓祖國三年趕超英美,怎么能不讓人住房。 這頓飯吃得酣暢淋漓。 幾杯酒下肚,周璘眼睛里泛起一層霧氣。 陳行行夾了口菜,趁機問她: “璘璘,你那個回頭草,當(dāng)時你們究竟是誰要分的?” “草”,周瑞言簡意賅。 陳行行思考了下,換了種問法:“分手這兩個字是回頭草說的嗎?” 周磷鼓著腮幫子: “那倒不是?!?/br> 所以,成九嘆說的是真的啊。 陳行行若有所思,她問:“你不是說以前很喜歡他的,干嘛要說分手?” ”就是因為喜歡他啊”,周璘說: “我太喜歡他了。 她揚著眉毛看向陳行行:“你知道有多喜歡嗎?” 陳行行搖搖頭。 周璘把下巴支在筷子上,眼帶酒意,展顏一笑: “跟你說你別笑我。我高中的時候,就想給他生孩子?!?/br> 陳行行:…… 周璘說著“多幸福啊。你想啊,我們認識的時候,他都已經(jīng)十好幾歲了。要是我們生個兒子跟他長得一模一樣,我看著兒子一點點長大,就跟看著他是怎么長大的一樣。 “多幸福啊”,她又說了一遍: “這樣,他人生的全部時候,從嬰兒,到老,到死,我都見過了 她笑了下,有點害羞:“這種想法是不是有點變態(tài)?" "挺 浪漫的",陳行行說。 周璘臉上的神采漸漸黯了下去: 。“但是我喜歡的太多了,就覺得,他沒那么喜歡我。最后一次的時候,我就想,如果這次他來找我,我這輩子就認定他了。可是等了很久,他都沒來。 然后,我又想,如果他打個電話給我,說兩句好聽的哄哄我,不用見面也行,我就不生氣了。 但是他電話也沒打。 再然后,要不,發(fā)個短信就可以了,也不用說什么。發(fā)個標點符號我就能知道他想我了。 就這樣等啊等啊等,沒人去學(xué)校找我,沒有電話,短信也沒有。從秋天等到冬天,又從春天等到夏天,就一直等,然后一直什么也沒有。 她眼里水亮亮的: “我吧,我就是那種,給我一點點希望,我就能撬掉一整個銀河系的人。他在哪兒我都能去找他?!?/br> “但是”,她伸手在臉上擦了擦:“他連一點點,都沒給我了?!?/br> 周璘是被陳行行連拖帶拽地給弄回床上的。 可能是這些話在心里憋了太久,這樣全部說出來后,就暢快多了,連做個夢都是輕輕松松的。 她夢到自己飛啊飛啊,飛得比云彩還要高。 然后,被尿給憋醒了。 上了個衛(wèi)生間,出來時,隨便往餐桌那兒掃了一眼,只覺得桌腳的垃圾桶礙眼得很。 她揉著太陽xue走了過去。 月光皎潔,明明亮亮地照著屋內(nèi)。 周璘蹲了下來,盯著垃圾桶里的東西發(fā)了會兒呆。 好半晌,伸出手,把那個糖袋捏了出來。 回了臥室,拿濕紙巾把它擦了擦,又噴了點香水,然后丟進了首飾盒里。 她躺回床上,看著首飾盒,恍惚覺得又回到了上學(xué)時。 那是高三上學(xué)期的時候。 為了能在家里爭分奪秒多看會兒書,很多學(xué)生都開始走讀。 天氣已經(jīng)有點涼了,早上涼意更重。 周璘怕冷,便總磨磨蹭蹭,出門得晚,有次,被老班訓(xùn)了。 第二天就奮發(fā)圖強,早早地到了學(xué)校。 校園內(nèi)還沒多少人,很靜。 她推著自行車走至|存車的地方時,跟剛停完車的成九嘆打了個照面。 成九嘆一般是不太跟她講話的,這天,破天荒地在她身前停下了。 在周璘滿是驚喜的目光里,他沖她攤開手掌,里面放著兩根阿爾卑斯棒棒糖。 一個是紫色包裝,葡萄味,一個是棕色包裝,可樂味。 看樣子,是讓她選一個。 周璘既受寵若驚,又舉棋不定,手從左邊移到右邊,又移回左邊。 他給的,所以都好想要,但是他只有兩個。 但.還是都想要。 成九嘆看著她這糾結(jié)的樣子,等了會兒,自己把那個可樂味的拿走了。 周璘只得去抓葡萄味的那個,拿的時候,還故意在他手掌上蹭了一把。 蹭的小心翼翼,但光明 正大。 然后一抬眼,看到成九嘆嘴唇張合了兩下。 周璘還掛著耳機,忘了取下,沒聽到他說的是什么。 但記得清楚的是,p3里的歌曲正到高潮,唱著idon't want to live without you. 她轉(zhuǎn)過頭,看著他在溫柔的曲調(diào)里,信步穿過無人的校道。 糖周璘是舍不得吃的,就差把它供起來了。 自天。把它放在課桌左上角,夜里,放在自己屋書桌的左上角。 看不進去書時,偷懶時,犯困時,只要看一眼,就能立馬原地滿血復(fù)活。 ——不過后來還是吃掉了。 畢竟是成九嘆給的糖,不吃也很可惜啊。 然后她把包裝袋洗得干干凈凈,保存了下來。 來年三月,他生日,周璘給他寫了封情書,把紫色的糖袋夾了進去。 她已經(jīng)忘了自己當(dāng)時是怎么想的,還自以為很少女心。 但,當(dāng)這個五毛錢的糖果的簡陋的包裝從粉色信封里掉出來時,素來淡定的成九嘆,有一瞬間的恍惚。 畢竟,這只是一個五毛錢的糖果的簡陋的包裝,而已啊。 他覺得,自己跟周璘的腦電波,可能不在一個頻道上。 遺憾的是,當(dāng)時沒能采訪一下小殺馬特璘,此舉是何用意。 萬野連著叫了他兩聲,才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成九嘆從回憶里抽身,瞥了他一眼:“你不是npc么,這還要問我。 "對啊”,萬野說得毫不羞愧: “我們npc只是一堆數(shù)據(jù),當(dāng)然沒有你智能?!?/br> 成九嘆想得一點也不認真: ”能怎么辦,不跟你聊了就不聊了,誰喜歡跟野驢聊天。 萬野抗議道: “有沒有人權(quán)了,我也需要交流溝通的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