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為什么宋神被換下去了？”

    “宋神……是不是受傷了……”

    當(dāng)相田麗子挽起宋以然的手，并輕輕吹氣時，周圍的抽氣聲更為響亮。

    “天哪……她竟然碰了宋神的手！！還湊過去親了??？”

    “為什么誠凜的教練會是一個同年齡的女生?。?？太不靠譜了吧……我好羨慕她啊……”

    ——這僅僅只是正常的吹氣好么……

    桃井五月不由捂住耳朵，突然想起了自己當(dāng)年做帝光經(jīng)理時，被那些可怕的后援團們支配的恐懼。

    ——這樣想著，她突然有些憐憫相田麗子。

    ——如果……隊伍里有那么一個優(yōu)秀的少年，你又和他過分接近的話……并不是什么好事啊。

    …………

    左手重新綁著繃帶，宋以然看著場上的比分差距漸漸縮小，盡管其他人都很努力，但是整體實力還是正邦略高一些。

    “喂，你們那個宋以然下場了？不會是怕了我們吧？”津川智紀(jì)眉毛挑起，故意激怒火神。

    火神現(xiàn)在情緒已經(jīng)控制得不錯了，沒有被眼前男人的垃圾話所挑起負(fù)面情緒。

    “因為宋以然覺得，不用他上場你們也會輸！”

    “什么！？”津川智紀(jì)的臉色不太好看，他一貫驕傲，被眼前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男人嘲諷，自己完全忍受不了。

    “呵，那就試試吧！”

    …………

    場邊，宋以然用右手握著自己左手的手腕，看著被繃帶纏著的指尖，卻感到意識猛地一沉。

    周身一片白霧，待白霧散開，和之前看到的景色完全不同。

    ——青樹翠蔓，蒙絡(luò)搖綴，參差披拂。

    他仿佛來到了一個世外桃源，一間木屋坐落在竹林深處，池水中幾尾錦鯉晃動著。

    ——這是……哪里？

    一個臉上似乎也蒙著白霧的男子從木屋中走出，他身上的氣質(zhì)溫雅，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修士，右手一把羽扇，白衣動人。

    “你是誰？”

    宋以然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服裝，也不再是誠凜的運動服，同樣換了一生白衣。

    男人站在河邊，看著河中央的錦鯉，伸出修長的手指逗弄著。

    ——在日光下，男人的手指，白得耀眼。

    “你是誰？”宋以然重復(fù)了一遍。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甘心么？”

    男人起身，他好似許久都不曾出聲，聲音有些嘶啞，卻仍帶了幾分韻致。

    “古中國，是古武之邦。日本的古武術(shù)，有許多都是從中國武術(shù)所流傳過去再演化的?！?/br>
    “輸給他們，輸給日本的古武術(shù)——”

    “——宋以然，你不覺得羞恥么？”

    聲音越來越大，慢慢地如洪鐘般響，令宋以然的耳膜也有一絲刺痛。

    “我不想……輸給他們。”

    黑發(fā)少年頗有些倔強地回望著他，沒有捂住雙耳，在巨大的壓迫下，也不選擇低頭。

    ——那股外界而來的壓迫感突然消失了。

    男人似乎滿意地點點頭，左手微微一彈，一股無形的氣刃飛出，一瞬間，清澈的河上，幾尾錦鯉肚子翻白。

    他伸手按在宋以然的頭上，那一瞬間，一股氣息自下往上地游走。

    “——你的身體，動起來時太重了。”

    男人輕輕說道。

    “當(dāng)你感受不到自己的重量，就像是化為無形一般，即無形撥有形，速度和力量，將不再是限制?！?/br>
    他說著，將手從宋以然的頭頂上移開。

    “對我而言，這種境界，被稱為【——】?！?/br>
    他話語間的幾個字，似乎被什么不可知的東西給消融掉了。

    一下子，宋以然跌出了這片意識世界。

    …………

    “呼……”宋以然的視線慢慢恢復(fù)正常，他抬頭看去，場上的比分仍舊……是他失去意識之前的數(shù)據(jù)。

    “這是……？”宋以然站起身，握了握自己的左手。

    “阿然？”相田麗子看著身邊站起的宋以然。

    “教練，我要上場?！彼我匀徽f道。

    “……??？阿然，你在逗我么??？”

    相田麗子有些炸毛，她都后悔剛剛讓宋以然上場打比賽了。

    “我少用左手，多用右手怎么樣？”

    他的嘴角隱隱帶著笑容，卻讓相田麗子嚇了一跳！

    “你說少用左手……那你怎么胯下運球??？”

    “相信我，教練?！彼我匀豢粗鴪錾?，眼神中帶著自信的篤定。

    “真是瘋了……”相田麗子捂住眼睛，“我竟然……真的想同意……”

    將手放下，相田麗子的臉色非常凝重。

    “我給你五分鐘，阿然。”

    “——第四節(jié)最后的五分鐘，我讓你上場。”

    相田麗子低頭看了看他的手，低聲說道，“……我不能讓你冒風(fēng)險?！?/br>
    …………

    第三節(jié)后期，果然誠凜的體力下降得更快，正邦顯得更游刃有余。

    在第四節(jié)開始時，比分已經(jīng)被追平了！

    火神等人吃力地讓分差控制在三分內(nèi)，誠凜隨時有可能被翻盤！

    宋以然默默地計算著時間。

    …………

    最后五分鐘，他又重新上場。

    “無形撥有形……”

    那個白衣男子的話，宋以然并沒有完全理解，但是他能感受到，自己被他撫過發(fā)頂后，慢慢地有一股氣息往頭頂上躥，雙腳也更為輕盈幾分。

    “宋君？你的左手……？”

    看著宋以然堅定的眸光，黑子哲也還是默默地把球拋給他。

    “不是吧，誠凜現(xiàn)在只能讓傷患上場了？”

    津川智紀(jì)扯了扯嘴角，顯得頗為不屑。

    單獨用右手運球，宋以然的表情也很平淡。

    ——天下武功，的確唯快不破。

    ——但是，“快”也是有不同性質(zhì)的。

    ——有些“快”充滿殺性，有些“快”卻是靈動十足，蜻蜓點水。

    古中國有一種輕功，名為踏雪無痕，雖有夸張的嫌疑，但是也有值得借鑒的地方。

    “什么是無形……我暫時無法領(lǐng)會……但是……這倒提醒我了，突破的步法應(yīng)該變得更為輕盈?！?/br>
    之前宋以然一味強調(diào)突破的力量性，即使速度較快，但也是帶有幾分笨重。

    ——這樣的突破氣勢十足，卻極其消耗體力，況且在面對用古武術(shù)防守的正邦時，并不占優(yōu)勢。

    宋以然的腳步只是在地上輕點，但是……速度卻加快了一倍！

    ——就像是飛雁從水面微點，驚起一灘鷗鷺！

    …………

    “怎么會??？這個速度……他難道又進入了zone么？”

    桃井五月睜大眼睛，身邊的少女們也屏住呼吸，就怕眨眼錯過了細(xì)節(jié)。

    桃井五月探出身，她的視力非常好，仔細(xì)觀察了宋以然的神情和眼尾，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異常的地方。

    “……不是zone，是對突破有了更深的理解?！碧揖逶虏[起眼，“評估出現(xiàn)錯誤，速度的數(shù)值，已經(jīng)和阿大，不相上下……”

    …………

    宋以然在場上，輕松地晃過了所有的正邦防守球員！

    他的步履翩翩，輕巧地來到了籃下，投進籃筐！

    ——然后……是不斷復(fù)制的極快進攻！

    …………

    ——五分鐘，可以做什么事情？

    比賽終了。

    宋以然用這五分鐘的時間里，將比分從相平拉開至了二十分的分差！

    ——所有的歡呼聲，都為這驚艷的五分鐘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