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黃瀨發(fā)的第三十三條短信了。

    一開始明明只是試探性的口吻，宋以然感覺到黃瀨涼太的態(tài)度從原來對誠凜的輕慢變得真誠起來，也出于禮貌認真回復了幾條，但沒有想到的是……黃瀨的黏人程度……出乎意料的可怕……

    “黃瀨君對其他人也沒有這么黏人過哦。”黑子哲也突然說道。

    “是這樣么？”黑發(fā)少年微微偏過頭看他。

    “因為……宋君，是特殊的?！?/br>
    黑子定定地看著他，水藍色的眼波就像是潺潺流過的溪水，帶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

    “那算是我的榮幸吧?！?/br>
    宋以然微微一笑，繼續(xù)漫不經心地看著課本。

    作為一個頂尖的優(yōu)等生，宋以然有著令人羨慕的智商、記憶能力與學習能力，他完全可以做到在盡可能少的時間里掌握最晦澀的知識。

    他國中的成績單足夠漂亮，來誠凜后的幾次小測驗也逼近滿分，老師即使看見他上課分心也不會多說什么。

    但另外一個人就不同了……

    “火神同學……你怎么又在睡覺！給我站到外面去！”

    清秀的英文女老師狠狠將粉筆砸在火神的頭上。

    “啊……??！抱歉！”火神回頭看著發(fā)呆卻宛如隱形人的黑子，又看看明目張膽睡覺卻擁有優(yōu)異成績的宋以然，一瞬間感覺到內心抽搐。

    ——可惡……那兩個家伙??？

    “還不快出去??？”

    “抱……抱歉！”

    放學后。

    宋以然今天留校做值日生，天色漸晚，整個學校都有些空蕩蕩的。

    “宋君……有男生找你！”一個秀氣女生紅著臉找到宋以然。

    “哦……好的，謝謝。”宋以然微微點頭一笑，讓那個女生臉蛋更是泛紅。

    他背起背包走出教室，看見黃瀨涼太在走廊上倚靠著欄桿，右手拿著手機，微微抵著下巴，一副出神的樣子。

    “黃瀨君？”宋以然喚道。

    “啊……??！小以然！”黃瀨轉過頭，一下子就露出燦爛到發(fā)傻的笑容，顯得有些呆呆的。

    ——原來卸下偽裝的黃瀨挺可愛的嘛。

    黑發(fā)少年微微一笑，跑到黃瀨面前。

    “你怎么來了？”宋以然問道。

    “明天就是和誠凜的練習賽了，本來想打完比賽后帶小以然玩……但是，我擔心小以然明天第一次打正式比賽會體力不支，所以……打算給小以然一個驚喜，提前約～會～哦～”

    黃瀨笑盈盈地看著宋以然，話語間的尾音發(fā)顫，顯得有些甜膩。

    “約會？”宋以然看了黃瀨一眼，以為是日語的另一種用法，也沒有介意，微微笑道，“我不介意的，因為是黃瀨君，有空什么時候約會都可以哦?！?/br>
    ——唉？

    那些本來準備好幾十遍的腹稿全都消失不見，黃瀨的大腦一片空白，嘴上卻不經思索地說道:

    “可是……明明小以然一開始對我特別冷淡啊?！?/br>
    宋以然偏過頭看著他，斜暮下，那眼神就仿佛浸泡在濃稠的蜜中，但是仔細看去，又通透無比。

    “因為……我在等黃瀨君真心實意的尊重，無論是對我，還是對誠凜?！?/br>
    黑發(fā)少年微微垂下眼睫，嘴唇彎起:

    ——“現在，我已經等到了?！?/br>
    第7章 癡漢黃瀨正式上線

    “啊啊啊——”黃瀨回到家中，在床上翻滾著，不斷看著手機短信。

    “可惡……小以然為什么還不回復我啊……”

    昨天和宋以然逛了許多地方，他們本來都是模樣極好的少年人，黃瀨長相俊秀，結伴同行時更能將宋以然那份容貌上的艷光襯出，引來無數路人驚呼。

    “小以然……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太好看了啦?！秉S瀨玩笑似地抱怨道。

    “難道，他們不是都在看黃瀨君么？”宋以然知道黃瀨是模特，看了看黃瀨的容貌，他對顏值評判沒有太多反應，在這方面有些冷感。

    ——也就是說，宋以然很清楚自己長得不錯，但并沒有很敏感得意識到好看到哪種程度。

    ——比起臉，他更注意黃瀨將近一米九的身高。

    他感覺，個子高扣籃更容易些……

    “哎哎哎？在小以然心中我長得很好看么？”黃瀨摸了摸自己的臉，由衷地感到滿足。

    “可是，我覺得，小以然才是我見過——最最好的人。”黃瀨強調了“好”字，褪去輕浮的神色，極其認真。

    ——我好像，有一點喜歡上小以然了。

    “謝謝?！币詾辄S瀨是玩笑話，宋以然笑著接過了。

    “這家店的刺身很不錯哦?！秉S瀨涼太坐在裝修精致的料理店中，和老板笑著打了個招呼，向宋以然推薦道。

    盡管不太喜歡吃日本料理，宋以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異樣，還是面色如常地開動了起來。

    夾起一片薄如蟬翼的生魚片，黑發(fā)少年瞇起眼觀察——

    ——唔，刀功很不錯。

    “噗嗤?！秉S瀨忍不住笑了起來，“小以然……你不要露出那么可愛的表情好不好?！?/br>
    “好莊重……還有一點……視死如歸？”

    ——越接觸，越感受到黑發(fā)少年不同于初見時冷漠的柔軟。

    ——感覺……超級可愛啊啊！

    “哪有?！彼我匀挥行擂蔚孛蛎虼?，沾了沾醬汁與芥末，送入口中。

    那份讓頭皮發(fā)麻的刺激感，從舌尖爆炸開來，不斷蔓延。

    宋以然本身喉嚨處的細rou生得比常人更敏感些，不太能吃刺激的東西，他嗆了起來，生理淚水從眼角劃出，那些晶瑩仿佛在黃瀨的心頭滾動。

    ——極其詭異的，黃瀨看得發(fā)怔，他率先想到的不是拿出紙巾遞給宋以然，而是——

    ——好想再多看看……

    ——小以然哭的樣子。

    走出料理店，黃瀨有些愧疚地說道:“原來小以然吃不了芥末啊……要是我早點注意到，就好了……”

    他的聲音低低的，有點像只被霜打了的金毛狗狗，宋以然都可以看見他頭上兩只耷拉的耳朵。

    然而黃瀨心中卻想著——

    ——小以然哭泣的樣子一定好好看！

    #超級癡漢的二煩#

    “黃瀨君?！?/br>
    天色已暗，籠罩著他們的身形，只有燈光微微亮起，驅散了暗處的寒意。

    “我該回家了?！焙诎l(fā)少年緩緩說道。

    “我送你吧！……可以嗎？”黃瀨涼太脫口而出，卻又擔心自己表現地太過急切。

    宋以然轉過頭看著黃瀨，他是真的覺得和黃瀨熟起來后發(fā)現黃瀨……挺有趣的。

    “不用了，黃瀨君。”宋以然道，“謝謝?！?/br>
    “不用謝的……小以然?！秉S瀨又再度萎了下來。

    “黃瀨君，我今天很開心?！焙诎l(fā)少年看黃瀨垂頭喪氣的模樣，忍不住順毛。

    “雖然不太能吃芥末——”

    “但我可以……因黃瀨君而異哦?！?/br>
    ——因黃瀨君而異……

    ——因黃瀨君……

    ——嗚哇哇哇?。。?？

    思緒慢慢回籠，回到家里的黃瀨仍然躺在床上翻滾著，已是深夜，但他還是無法入睡。

    ——這樣下去的話……明天比賽見到小以然一定是充滿黑眼圈的丑丑樣子！

    ——要趕快睡著?。?/br>
    只是……

    一閉上眼，就出現黑發(fā)少年眉目帶淚的模樣。

    黃瀨的呼吸一緊，不由浮想聯翩。

    ——如果……明天小以然輸了……

    ——會不會哭呢？

    ————————————

    第二天，一輛大巴帶著誠凜的籃球隊駛向了海常。

    一隊誠凜球員走了下來，便看見黃瀨涼太穿著海常的籃球服向他們跑來。

    “各位！”黃瀨有些喘氣，笑容燦爛地說道，“歡迎來到海常！”

    “……黃瀨君是昨晚沒睡好么，都有黑眼圈了呢。”黑子面無表情地說道。

    “唉唉！？”

    “這些都別管了，再和我一對一一場吧，黃瀨！”火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