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節(jié)
只不過現(xiàn)在這個小孩子還沒有想好到底要在將來做什么,母親跟在晏潤林身后的確是最好的選擇,只不過那天他跟單昱那樣子,不像是師徒之間該有的親密啊。鹿希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最近總覺得心里不太踏實。 但愿是自己多想了吧,弟弟在自己的心里始終還是個孩子呢,小朋友還不太清楚很多事情到底是不是自己能夠做的。 恍惚之間,鹿希甄看著窗外的景色,不知不覺得就已經(jīng)到了郁家大宅外面,大門兩旁的樹沒有了葉子,光禿禿的立著就像是兩個看門的守衛(wèi)。門口懸掛的兩個大紅的燈籠有些老舊,外面的裝飾都有些掉的七七八八,很有歷史的味道。 門房里的人聽到了車子熄火的聲音,連忙開了門迎了出來,看到來的車是晏家的,更是一步并做三步跳下來,弓著腰給鹿希甄開車門。 “軍長夫人,您怎的大駕光臨,也不告訴我們一聲呢?” 鹿黎攙扶著鹿希甄下了車,并沒有讓這個郁家的人摻和進來,鹿希甄笑了笑說:“來看看我郁爺爺,怎么還需要提前跟你們打招呼呢,我們鹿家和郁家那可是交情頗深,雖然沒有成為親家,但是該有的情誼咱們不還是有的嗎?” “是是是,您說的是,小的意思不是這個,小的意思是您來了通知咱們一聲,好叫咱們做點準備招待您不是嗎?”一路半阻攔半殷勤的招待著,眼神里帶著焦急,并不是那么真心的歡迎鹿希甄鹿黎的到來。 “好了好了,你的好意我都心領(lǐng)了,不用給我們帶路了,這郁家老宅我從小就熟悉,你忙你的去吧,我們自己去找郁爺爺就可以了?!甭估钄r住郁家門房的人,進了大門之后這郁家平常的與往常并沒有什么兩樣,當家人都死了,難道連個靈堂都不設(shè)立嗎? 鹿黎和鹿希甄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讓宋銓緊跟在身后,這個郁家總感覺怪怪的,大白天的也是陰風陣陣,這就是虧心事做多了,都不敢見人了! “我們家老爺子不在家,出遠門兒了,軍長夫人和鹿少爺真的是來的不湊巧呢。所以小的剛才說您怎么不提前一聲,瞧瞧這不是白跑一趟嗎?” “郁爺爺不在家?怎的可能呢?最近全城戒嚴,嚴查鴉片,不才我就在陸軍部任職,也在崗查過,所有進出城的資料都在陸軍部呢,甭說像郁爺爺這樣的大人物了,就連一般的小老百姓去了哪里要做什么我們都是一清二楚的?!?/br> 鹿黎皺著眉頭,有些不能理解的說道:“根據(jù)我掌握的資料里,并沒有郁jiejie出城的記錄啊,怎么你就說郁爺爺就出門了呢?” “這……”門房管事兒的欲言又止,開始慌亂起來,他就是一個小小打雜的,哪里知道這么多事情呢?少爺還不在府上,這要是沒有攔住,出了岔子,他怕是要死。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大家呢,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直說的呢?你要是不說不要緊,我們自己去看就可以了?!甭估杳嫔蛔?,推開門房的人,和鹿希甄勢如破竹的一路沖到了后院,郁家老爺子自從上了年紀就退隱到了后屋,不喜歡拋頭露面的了。 不過這郁家所有大事情的主意還是需要經(jīng)過郁老爺子同意的,郁霆軒只是嘗試的在做些事情,只是沒想到會變成今天這副樣子。 門房的人還想追上來卻被人高馬大,兇悍的宋銓徹底的攔住。就那小身板也不敢跟宋銓叫板啊。只能大喊著來人。 為了禮貌,鹿希甄還是決定不要讓所有的護兵跟著進來了,不像是來拜訪的,而是直接來找事兒的。于是宋銓只帶了兩個兄弟跟著進來了,那門房的大嗓門一喊,也不知道這后院從哪里冒出來這么多人。 這些人的手里都有家伙事兒,面帶兇光,并沒有在意這對方站著的人是堂堂晏軍長的夫人和小舅子。 郁霆軒當然不是傻子,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自己不在家還會安排的那么疏忽,這后院的人手一直潛伏在這里,就等有傻子上門來調(diào)查。沒想到鹿希甄和鹿黎這么快就上當了,自己找上門來,真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看著形成了包圍圈的打手們,鹿希甄沒有任何的害怕慌亂,拉住鹿黎跟宋銓他們幾個護兵靠到了一起。 那門房管事兒的還在宋銓的控制當中,好死不死的喊什么?越是反應這么激烈,就代表了那賬房管事兒的人說的沒錯,郁家老爺子的確已經(jīng)沒了。 vip卷 第二百八十九章 公之于眾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鹿希甄將鹿黎攔到了自己的身后,看著門房那人問道。 郁家的人個個兇相,并沒有把他們晏家的人放在眼里,下人都這么囂張跋扈,主子就更不用說了。要是沒有郁霆軒的命令,這些人敢隨表跳出來,手拿兵器直指他們嗎?這北平城是不是真的沒有王法了,他們晏家是不是被太輕視了? 門房的人冷笑著回答,“軍長夫人,鹿少爺,我跟你們好好說了,只是你們不聽啊。我們家老爺和少爺都不在,你們要是硬闖,叫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著實難做?!?/br> “如果郁爺爺真的出門去了,你為何不讓我們進去看看呢?我們確認了郁爺爺不在的話,自然就離開了。可是你看看你們現(xiàn)在,竟然搞了這么一大幫人圍著我們,怎么?以為我鹿希甄單槍匹馬來的嗎?” 鹿希甄今天沒有穿行動不便的旗袍,也沒有穿洋氣的西洋裙,而是一聲帥氣的騎馬服。這套騎馬服還是晏潤林特意給她定做的,兩個人的衣服只是顏色不同,其他的都是一模一樣。穿這個衣服來,一來是比較方便輕松,二來就是當做晏潤林陪在自己的身邊。 晏家的護兵個個都不是吃干飯的,旁人不說,光是一個宋銓就可以以一當十。這郁家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腦子都壞掉了似得,門口還有那么多荷槍實彈的護兵把守,里面一旦有些許的動靜,就會直接沖進來。 鹿希甄不想造成太大的動靜,不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郁家的人若還是一意孤行,硬闖倒也不是不可以。 “軍長夫人,小的知道這外面還有晏家的護兵,只是光天化日的,你們帶著人馬還有武器來我們郁家,二話不說的就要往后院去,小的怎么勸你們都不聽,難不成就因為您是軍長夫人,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門房的人呵呵一笑,“怕是傳出去,也不太好聽吧?!?/br> “這有什么不好聽的,人心有異,晏家也阻止不了任何人的談?wù)?。倒是你們郁家有些拿不出手啊,我可是聽說郁爺爺已經(jīng)去世,可你們郁家秘而不報,到底是有何居心!” 鹿希甄明顯的發(fā)現(xiàn)這話一出口,郁家門房管事兒的那人臉色就變了,這個消息封鎖的嚴嚴實實,所有郁家的人都被嚴重警告了,不管怎么樣都不可以把老爺子過世了的事情透露出去,可是要命的昨天才發(fā)現(xiàn)賬房一個管事兒的不見了,借口出去辦事兒就再沒有回來,沒過一天,這晏家的人就氣勢洶洶的找上門來了,原來是這里出現(xiàn)了問題啊。 “實話說了吧,郁爺爺根本就沒有出門,而是已經(jīng)去世卻被你們這樣不講人倫的不發(fā)喪就悄悄下葬了。說!你們到底有什么居心,難道不知道這事情的影響很惡劣嗎?” 新思想已經(jīng)傳了進來,不過華夏人民很多的優(yōu)秀傳統(tǒng)還是沒有變。父慈子孝,代代相傳。這上一輩的人去世了的話,晚輩們就要將這后事安排的妥當,讓上一輩的人們走的風光踏實一些。郁家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是何等的風光?鹿希甄想,若是父親還在的話,大概都會痛心疾首,傳奇一樣的人物竟然最后落了這么個下場。 “軍長夫人,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的,你怎么能夠咒我們家老爺子死呢!”郁家的人罵罵咧咧,似乎對于鹿希甄的話十分的惱怒。 鹿希甄就知道,這郁家的人一出一出的慢慢唱著的戲碼,真的是老套。 “那么,如果不是郁爺爺過世了,你里面的孝服是為誰穿的?據(jù)我所知,你從小就在郁家長大,父母是誰都不知道,更沒有親人了。在這個世上無牽無掛的,若不是你心中敬畏感激的人出了事情,而且沒有對外公布,你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穿著孝服?” “如果郁爺爺在你心里那么重要的話,你為什么不公布他已經(jīng)去世了的消息,讓他難么落魄的離開,沒有人吊唁沒有人祭拜!” “你不要胡說,我們家老爺子好好的,才沒有你說的那回事兒呢!”門房管事的人雙眼開始迷離起來,明顯的慌亂和驚恐,鹿希甄的話實在是太直接太直白了。其實老爺子過世了的消息是郁霆軒下令禁止對外公布的,在郁家的老人們都覺得這么做對不住老爺子,可是少爺已經(jīng)下令了,他們做下人的不得不照做。 老爺子被偷偷摸摸的深夜抬了出去,匆匆下葬,為了掩人耳目到現(xiàn)在都沒有立碑。少爺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不設(shè)立靈堂也就罷了,竟然還不立碑,讓老爺子以后怎么找到回家的路? 規(guī)矩不能破,郁家的少爺為了利益現(xiàn)在完全是數(shù)典忘祖!令人痛心啊,郁家的下人們見不得老爺子沒有人披麻戴孝,走的孤苦伶仃,只能背著少爺偷偷的將孝服穿在了里面,圖的或許就是個心靈上的安慰。 沒想到,這么防著小心著都沒有瞞過鹿希甄的法眼,這位軍長夫人可真的是相當?shù)膮柡α恕9植坏米约疑贍斣趺礃佣紱]有辦法斗得過晏潤林軍長呢! 宋銓見機上前,拉開門房管事兒的衣領(lǐng),孝服赫然展現(xiàn)在眼前,那人雙腿一軟,往地下一癱,沒了反抗的能力。 果然,消息無誤,郁家老爺子已經(jīng)亡故,結(jié)局凄慘。 門房管事兒的人已經(jīng)沒有了當初的囂張跋扈,氣焰囂張了,而是抓著地上潮濕的泥土,雙眼含淚的看著自己身上的孝服,顫巍巍的說道:“我們家老爺子的確過世了,舊疾突發(fā)沒有來得及救治,去的很快并沒有多痛苦?!?/br> “那為什么秘而不發(fā),這么做怎么能夠讓老爺子走的安心!”鹿希甄也不管什么唯物主義者思想了,此刻作為華夏人,作為晚生后輩,對于這樣的事情不可能不管,郁霆軒的良心當真是被狗給吃光了嗎? “少爺不準,少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說老爺子的喪事一辦,勢必會讓整個郁家成為眾人的焦點,少爺不想成為矚目,所以才會秘而不發(fā),悄悄的將老爺子下葬了?!?/br> “我們都知道這么做不對,可是沒有資格去阻攔少爺,我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老爺子在天之靈,一定也是不會安心,更是不會放過我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