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用過了晚飯,丘延平見顧父顧母沒有要散場的意思,只好坐在位置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酒,他還是愛喝高粱釀出來的烈酒,葡萄釀出來的紅酒喝在他嘴里,就像是喝果汁似的,酸中帶點甜,就是沒有多少酒味。 顧聞樂微訝地看著丘延平大口大口灌著紅酒,要是換作別人,他肯定要笑話那人牛嚼牡丹,但換成是丘延平,看他波瀾不驚又習(xí)以為常的模樣,他反倒覺得這樣子灌紅酒或許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 “丘先生酒量不錯啊?!鳖櫢搁_口說道。 “呵呵,過獎了?!鼻鹧悠街t虛道。他上輩子和人喝酒,不說非最烈的酒不喝,但也至少得是烈酒,三兩下肚也跟沒事人似的,現(xiàn)在這點東西那都不是個事兒~ 顧聞業(yè)見自家弟弟又要往丘延平杯里加酒,他微蹙起眉頭,算來今晚丘延平已經(jīng)有五六杯下肚了,這酒嘗起來是不烈,但后勁在后頭,萬一上了頭有的他難受了。他不著痕跡地瞪了一眼顧聞樂,對自家哥哥凌厲視線尤其敏感的顧聞樂手一抖,伸手要倒酒的手自然無比地往自己這兒一拐,給自己加好酒又乖巧放了回去。 舉著杯子打算接酒的丘延平眼睜睜看著那瓶紅酒在自己面前拐了個彎。 丘延平:??? 飯早就吃得差不多了,不過嘛,飯桌上喝著酒通常能再坐一輪的,不知不覺酒就過了三巡。 “顧老爺,門外有人來訪,要見么?”正喝著酒,管家突然走到顧父身邊,低聲問道。 “誰阿?”顧聞樂瞇著眼睛問了一句,什么人選在大晚上人家吃飯的時候來拜訪的?這是有多火急火燎? “說是姓許,叫許清樓?!?/br> 顧聞樂噗嗤一口酒吐回了酒杯里,看得顧父顧母顧聞業(yè)丘延平四個人都不約而同嫌棄地撇開了視線。 “你朋友?”顧聞業(yè)見顧聞樂這個反應(yīng)就明白了。 顧聞樂連忙擺手,說道,“談不上朋友,之前生意上有過往來?!?/br> “讓他進來吧,既然是阿樂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這個點來應(yīng)該是有急事?!鳖櫢刚f道。 管家聞言退了下去,把許清樓接到了迎客廳里。 顧聞樂輕咳一聲,說道,“其實就合作了一樁生意,合作伙伴也談不上……” 顧聞業(yè)挑了挑眉,聽著怎么那么像是急于和這叫許清樓的人撇開關(guān)系? 顧聞樂朝自家大哥擠眉弄眼。 顧聞業(yè):“……” 還沒等顧聞業(yè)讀懂顧聞樂的眼神,許清樓就進來了,丘延平與那個男人有些飄忽的眼神對了正著,男人像是突然畏縮了一下似的,渾身顫了顫。 丘延平瞇起了眼睛,鼻尖聳動兩下,在空氣中嗅到什么味道似的,他很快揉了揉鼻尖,又窩回了椅子里,完完全全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一雙桃花眼染上兩分酒熏的微醉。 許清樓看到餐桌上還沒撤下的飯菜,不由也有幾分訕訕,他拎了禮物過來,連忙遞上,說道,“晚上打擾冒昧了,實在是有事想求顧小先生幫個忙,遞個援手?!?/br> 顧聞業(yè)和顧父顧母都沒有出聲,顧聞樂呵呵干笑兩聲,站起身說道,“那個,許先生,我們移步接客廳,這里不太方便說話。” 管家摸摸鼻子,他這個月的獎金可能要被扣了。 “許先生這次來,是有什么事情?”顧聞樂并不想和許清樓繞彎子,也不想和許清樓扯上多少關(guān)系,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許清樓噎了一噎,生意人都愛虛與委蛇一番,顧聞樂那么直白地切入話題,讓他原本一些攀關(guān)系的說辭全都沒了機會,他動了動嘴唇,猶豫了幾秒開口道,“是這樣的顧小先生,之前我的公司與顧小先生曾經(jīng)有過一次短暫親密的合作,雙方都很愉快,顧小先生應(yīng)該還記得我們那時候推出的新款設(shè)計吧?” 顧聞樂微微瞇起眼睛,他微微頷首,并不搭腔,只是示意許清樓繼續(xù)說下去。 許清樓頓了頓,摸不透顧聞樂的態(tài)度,只好硬著頭皮繼續(xù)說道,“最近那款設(shè)計的后續(xù)系列在進行市場推廣時遇到了一些麻煩,我們的部分顧客反映,他們使用了產(chǎn)品之后陸續(xù)產(chǎn)生了一些不良的反應(yīng),并且向法院發(fā)起了控告。但是經(jīng)過一套完整完善的產(chǎn)品檢驗后,證明我們的產(chǎn)品是完全無害的,然而這些集體控告雖然在之后被證實了我們的產(chǎn)品完全清白,但是依舊對公司造成了極大的打擊?!?/br> 顧聞樂蹙起眉頭,那款設(shè)計當初他與許清樓會有合作,是為了賣另一個業(yè)界領(lǐng)頭人的情面,許清樓與那人有些私交,現(xiàn)在許清樓再次提出那次合作,又強調(diào)了這一次出狀況的商品正是那一次合作的后續(xù),無疑是在側(cè)面暗示他,要給他賣個人情。 這種人情,對顧聞樂而言,不收也得收,如果拒絕了,那就是駁了另一個業(yè)界大佬的面子?,F(xiàn)在他顧聞樂比不上以前,背后有一個功名顯赫的大哥,這種人他要是得罪了,之后就更難行了。 “你想要我怎么幫你?”顧聞樂皺眉問道。 “顧小先生只需要出面力挺我們的產(chǎn)品,為我們的產(chǎn)品做一個口頭背書就足夠了?!痹S清樓說道。 顧聞樂聞言沉默下來,這時候要他代表公司出面力挺,就相當于把自己的立場與許清樓直接綁定了,極容易被敲章成了與許清樓一條船上的人,這是他完全不樂意看到的。 許清樓這個人,名字取得清清爽爽,但是為人卻不見得有多干凈,不然顧聞樂也不會在當初接觸了一次后,就直接斷了生意往來,即便對方背后有那個業(yè)界大佬,他也小心地保持著距離。 現(xiàn)在許清樓就像頭蒼蠅似的沾上來,他偏偏又沒有充分合適的理由拒絕,真是讓他有些頭疼。 “許先生請先回去吧,作為曾經(jīng)的合作伙伴,許先生遇到了苦難,能幫一把我自然會幫的。”顧聞樂既沒有回絕,也沒有明明白白地答應(yīng),打著太極送客道。 許清樓本以為自己的暗示足夠明顯,沒有想過顧聞樂還會那么的軟硬不吃,他臉色瞬間變得不太好看起來,不過看到邊上即便坐著輪椅,卻依舊隱隱透著一股鋒利的大將軍,許清樓也不敢嘴碎說什么,只好點點頭站起身,說道,“有顧小先生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夜晚拜訪實有冒昧,望各位見諒?!?/br> “呵呵,顧伯,送客?!鳖櫬剺菲ばou不笑地點了點頭,對一旁站著的管家說道。 送走了許清樓,顧聞樂頭疼地往沙發(fā)上一趴,手指扣抓著微硬的抱枕皮子,“這蒼蠅趕不走啊,怎么辦啊哥……” “我勸你還是別插手。”丘延平突然開口,惹得顧家四人全都齊刷刷看了過來。 丘延平見這四人全停下來看著自己,頓了頓說道,“許清樓不干凈,你要是在里面摻和一腳,那就是濕手沾面粉,以后怎么甩也甩不掉了?!彼强丛陬櫦沂樟袅怂姆萆希胖鲃娱_口提醒顧聞樂的,那許清樓光是看面相,就不是一個正大光明作風(fēng)的人,更別提許清樓見到他時反應(yīng)那么奇怪,肯定有古怪。 “許清樓這人作風(fēng)如何我當然再清楚不過了,他是怎么發(fā)家的,現(xiàn)在圈里頭說法都眾說紛紜,但都知道肯定不干凈。只是這件事情不是那么好推諉的,人在江湖飄,有多少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啊……”顧聞樂搖頭嘆氣,不自覺口頭禪又冒了出來。 “到時候再說吧,我再看看能不能有轉(zhuǎn)圜的余地?!鳖櫬剺反蚱鹁瘢偛荒茏屓胰硕家驗樗氖虑閾?,他擺擺手,說道,“我先回房去了。” “你心里自己有數(shù)就好?!鳖櫢竾@了口氣,只能不痛不癢地叮囑了一聲,然后又轉(zhuǎn)向顧聞業(yè)說道,“阿業(yè),你帶丘先生也回房吧。丘先生今晚喝了不少酒,我們的酒釀雖然入口不烈,但是后勁還是有些的,丘先生還是早點回房休息吧?!?/br> 顧聞業(yè)應(yīng)了一聲,丘延平雖然心里不以為然,不過也沒拂了顧父的好意,他點點頭,與顧父顧母道了聲晚安,便和顧聞業(yè)一道回去了。 “還真送我回我那兒啊?!鼻鹧悠娇吹阶约旱男≡鹤邮?,他說道,“就那點酒勁,對我來說,跟毛毛雨似的,不是說好要聽你捋一遍事情經(jīng)過的么?走,去你那兒?!?/br> 顧聞業(yè)看丘延平直接轉(zhuǎn)了身要走,極其果斷,只好把人攔住說道,“不是那個方向。你真的確定沒事?” 丘延平嗤了一聲,雖然走錯方向有點小尷尬,但是被質(zhì)疑酒量那是更不能忍受的,丘延平齜了齜牙,說道,“小爺我喝五十幾度烈酒的時候,你大概還沒舔過酒呢?!?/br> 顧聞業(yè)無奈地笑了笑,只好帶著丘延平回了自己的小別院。 顧聞業(yè)給丘延平先倒了一杯白水,卻沒開始說自己的事情,反而問起了剛才,“剛才你那么果斷不讓顧聞樂和許清樓合作,不僅僅是因為許清樓的作風(fēng)問題吧?” 丘延平挑了挑眉,“我以為我過來是為了你的這雙腿?” 顧聞業(yè)微微抿嘴,像是被丘延平這一句反問問得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了。 丘延平見顧聞業(yè)一副被自己為難到的樣子,搖了搖頭,放過了他,誰讓這位顧將軍是他剛承認的朋友呢,他說道,“的確不僅僅是因為許清樓作風(fēng)的問題。他身上有股血味,剛才你弟弟不是說他發(fā)家不干凈么,手上肯定沾了人命。他說的事情又那么蹊蹺,肯定不是因為對家打壓造謠信譽那么簡單,你弟弟要是插手進去,說不定也會被牽連其中?!?/br> 顧聞業(yè)聽了微微握緊拳頭,沒有想到許清樓身上還藏著這樣的秘密,他一點都沒有懷疑丘延平說的是真是假,經(jīng)過付旸升那件事情之后,他對丘延平說的所有玄乎事情都是“丘延平說,他信”的態(tài)度。 “反正我都提醒得那么明顯了,讓你弟弟他好好考慮考慮吧?!鼻鹧悠铰柭柤绨?,他坐在顧聞業(yè)對面,直接上手拍了兩下顧聞業(yè)的大腿,說道,“好了,不說你弟了,和我說說你這雙腿怎么回事。雖然有點揭人傷疤的意思,但是為了你好,盡可能回憶得詳細一點?!?/br> 顧聞業(yè)被丘延平突然拍了大腿,嚇了一跳,雖然腿上沒傳來任何感覺,但是向來和任何人都保持了一點距離的顧聞業(yè)還真一點都不習(xí)慣被人拍大腿。 他輕咳一聲掩去自己的不自然,開始慢慢回憶,但心思卻總是不由自主地繞到自家弟弟的事情上去,丘延平看出了顧聞業(yè)的心不在焉,他皺皺眉頭,不明白為什么這個男人就不能多分一點注意在他自己身上么? 他有些不滿地清了清嗓子,用抬手在顧聞業(yè)眼前亂晃了一氣,拉回了顧聞業(yè)開始飄遠的頭緒,不滿道,“喂喂,顧將軍,認真點專心點好嘛?” 顧聞業(yè)下意識微微后仰了仰,抬手抓住丘延平的手腕,反應(yīng)過來后才有些抱歉地松了手,說道,“不好意思,今天狀態(tài)不太好,浪費你時間了?!?/br> 丘延平看顧聞業(yè)認錯態(tài)度好得沒話說,一時間也語塞,從顧聞業(yè)今天晚上的反應(yīng)上來看,他算是看出來了,要是顧聞樂真攪和進去了,顧聞業(yè)肯定也要摻和進去,他咂咂嘴,怎么他難得交個朋友事兒就那么多?不僅要顧著朋友,還要顧著朋友的家里人? “算了算了,當我拿你沒辦法?!鼻鹧悠桨l(fā)出一聲氣哼,“顧聞樂那件事情應(yīng)該也復(fù)雜不到哪兒去,你讓他,哪天又被許清樓找上的時候來找我,我?guī)退鉀Q了就是?!?/br> 顧聞業(yè)一愣,他從沒想過要麻煩丘延平,但是又不得不承認,如果丘延平愿意幫忙,情況會簡單很多。他抿了抿嘴,說道,“那我正式委托丘先生,請丘先生幫忙,酬金定會算上?!?/br> 丘延平樂了。不過他還挺喜歡顧聞業(yè)這一是一、二是二的態(tài)度,他愿意幫顧聞業(yè),是因為顧聞業(yè)是他承認的朋友,但是他幫顧聞樂,那是看在顧聞業(yè)的面上。顧聞業(yè)現(xiàn)在下個委托,倒是半點不占他便宜。丘延平瞇瞇眼,手指戳著顧聞業(yè)的腦門,“行,那我就接下了,酬金嘛,我也不缺錢,這樣吧,再換顧將軍一個承諾好了,怎樣?” 顧聞業(yè)有些無奈地看著丘延平,不知怎么回事,今天丘延平似乎總是很喜歡貼近他,他只好輕輕捉住丘延平戳著自己的手指頭,點頭答應(yīng),“都聽丘先生的?!?/br> 丘延平微微打了個酒嗝,聞言笑了起來,一雙桃花眼彎成一道月牙似的。 顧聞業(yè)聞到nongnong的酒味,恍然過來,失笑地看著與往常反應(yīng)截然不同的丘延平,他就說那酒后勁大,這人還不信,夸海口說自己酒量好,現(xiàn)在該是醉了吧?不過酒品倒是不錯。 他見丘延平不說話了,便說道,“丘先生……是不是想睡覺了?”在醉酒的人面前不能提“醉酒”兩個字,顧聞業(yè)便婉轉(zhuǎn)問道。 丘延平聽了,竟然也認真地點了點頭,“是有些困倦了,明明看這月亮還早得很,真是奇了怪了?!?/br> 顧聞業(yè)剛想說那不如今晚就到這里,丘先生回去休息吧,他話還沒出口,就驚訝地看到丘延平起身,直接往他里屋臥室里走去。 “丘、丘先生?”顧聞業(yè)驚得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了,骨子里很傳統(tǒng)的顧聞業(yè)還沒把誰往自己臥室里帶過,他見丘延平直接脫了鞋往自己那張床上一躺,掀了被子說了進去,更是直接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別吵。睡覺?!鼻鹧悠焦櫬剺I(yè)的被子,皺著眉頭說了一句后,直接閉上了眼睛。 顧聞業(yè)哭笑不得地走近自己的床,看著床上躺著的不速之客,愣是不知道該做什么好。 ——他以后再也不會讓這個愛夸酒量的男人多碰酒了。 第29章 【許清樓人血饅頭1】 顧二喵:emmm我覺得我哥可能有癡漢隱形屬性 丘延平醒來的時候, 先是看著有些陌生的天花板發(fā)了一會兒呆,隨后想起自己應(yīng)該是住在顧聞業(yè)的家里, 怪不得看著有些陌生。 他這樣想著, 翻身坐直起來, 視線下意識隨意一掃,就看到睡在床邊一張?zhí)梢紊系念櫬剺I(yè), 他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從床上猛地一下子跳到了一兩米開外的空地上。 顧聞業(yè)被丘延平這樣的大動作驚醒過來, 他微微眨了眨眼睛,抬手揉了揉眼角, 道了一聲早安, “丘先生昨晚睡得還習(xí)慣嗎?” 丘延平:“……” 現(xiàn)在他全都想起來了, 昨晚雖然說是喝得有些小醉, 但還不至于說是喝到斷片,那些畫面現(xiàn)在全都跟破爛畫冊似的從丘延平腦海里翻過。 他居然直接占了顧聞業(yè)的床睡了一整晚……顧聞業(yè)沒把他丟出去還真是好朋友了。 丘延平有些尷尬地扯了兩下嘴角, 又想裝得從容鎮(zhèn)定, 于是不自覺拉開了一個頗微妙的笑容, 說道,“顧將軍的床還挺舒服的,昨晚打擾了?!?/br> “沒有關(guān)系?!鳖櫬剺I(yè)微微一笑, 他坐直起身體,丘延平看著他毫不費力地筆筆直從躺椅上坐起來, 又全靠著兩臂的支撐把自己從躺椅上挪到一邊的輪椅上, 他微微咂舌, 顧將軍的腰腹力量和手臂力量一定很好。 “丘先生先用衛(wèi)生間吧?!鳖櫬剺I(yè)見丘延平看著自己,愣愣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由得好笑,丘延平這幅模樣就像是被一晚上睡在別人房間里的事實弄得精神恍惚了似的,他索性出聲提醒道。 丘延平收回自己落在顧聞業(yè)腰腹和雙臂肌rou上的視線,意識到自己看著顧聞業(yè)看得有些出神,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尖,點點頭走進衛(wèi)生間里。 沒過一會兒,丘延平又從衛(wèi)生間里跑出來了,他尷尬地舉著漱口杯子,問道,“那個……有新的杯子和牙刷么?” 顧聞業(yè)愣了愣,好像是沒有…… 丘延平最后還是回了自己的小別院,他一邊刷牙漱口,一邊在心里槽著昨晚那瓶紅酒一定是假酒。 兩個人在飯廳里碰見的時候,顧聞業(yè)正在和顧聞樂說著什么,他一只手按揉著頭頸,大概是昨晚睡在躺椅上有些落枕,他見到丘延平,朝他微微點頭笑了笑,說道,“丘先生要是餓了的話就先吃吧,昨晚醉酒,對胃總是不太好的?!?/br> 丘延平臉上微燙,點點頭拉開座椅入座。昨晚他霸占了顧聞業(yè)的床一整夜,現(xiàn)在看到顧聞業(yè)揉著頭頸,更是心里有些負罪感,都不怎么好意思接話了。 顧聞樂眼睛瞪圓了一圈,驚訝自己居然看到丘延平難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來,隨即他又轉(zhuǎn)向自家大哥,醉酒?昨晚?感覺信息量頗大。 顧聞業(yè)沒有理會顧聞樂那雙充滿求知欲的眼睛。 顧聞樂撇了撇嘴,索性直接自己開口,他挪到了丘延平邊上,拉開一張椅子坐下,隨便給自己拿了兩個饅頭放到面前,假惺惺地裝著吃早飯的樣子,旁敲側(cè)擊佯裝關(guān)心道,“丘先生昨晚喝醉了???” 丘延平微瞇起眼睛,喝醉?他丘延平的字典里就沒有“醉”這個字! “醉了?沒有?!鼻鹧悠搅x正言辭地否認道,給自己舀了一勺白粥,慢悠悠地吹涼了送進嘴里。 顧聞樂一噎,瞬間把他接下去所有想要八卦的意圖掐滅在了搖籃里,顧聞業(yè)笑了起來,彎起眼角看著一臉正直又胡說八道的丘延平,還真是要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