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米，”林安說道，“那就是說，偷窺陳秋涵的是她的鄰居?！?/br>
    7、失蹤的987號

    陽化冰和陳秋涵走進公司大門口物業(yè)管理處的時候，丁全正憤憤然將手機摔在桌子上，嘴里叨咕著：“這王八蛋，明天就開了他?！?/br>
    陽化冰呵呵笑道：“丁主任跟誰生氣呢？”

    一見是陽化冰，丁全立即擺出一副無奈的笑臉：“還不是那個狗眼不識泰山的劉日方？這兔崽子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上班?！?/br>
    陳秋涵立即問道：“他一直沒回來？”

    “是啊?！?/br>
    正在這時候，丁全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條短信息，看過之后，他越發(fā)生氣了，說道：“你們看你們看，這王八蛋還辭職了！”

    信息很短，只有七個字：丁主任我不干了。

    對這種結果，陽化冰早有心理準備，既然身份已經(jīng)暴露，劉日方自然不會繼續(xù)跟蹤自己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身邊還有多少雙這樣的眼睛，今后對方還會不會再派別人繼續(xù)跟蹤。

    陽化冰說道：“丁主任，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劉日方住在哪兒？”

    “你問這個干什么？”

    陳秋涵說道：“是這樣的，化冰他老是覺得挺愧疚的，想去看看他?！?/br>
    管理系統(tǒng)一直登錄著，丁全找到劉日方的資料，說道：“他住在陜西南路987號1棟3樓c室。”

    二人謝過丁全，立即驅車前往。陜西南路位于順寧市西北郊區(qū)，跟陽化冰父母住的山趣園離得很近。這條路很長，南北走向，分布著工廠、小區(qū)、門店等建筑，但是二人從南走到北，從1號一直找到986號，就是找不到987號。陽化冰撥打160查詢，得到的答復是“沒有登記”。

    陳秋涵說道：“他不想讓人知道他是誰，所以他的身份證肯定是假的?！?/br>
    陽化冰說道：“難道我們就這么放棄了？”

    “我們只能靠警方來查了?！?/br>
    正在這時候，丁全打來了電話，他說他到處找劉日方，后來找到一個姓袁的員工，那人說曾經(jīng)看到過劉日方。

    老袁是湖南人，他有一個老鄉(xiāng)在順寧做保姆，兩年前他去看望老鄉(xiāng)，發(fā)現(xiàn)劉日方從隔壁房間走出來。當時他看到了劉日方，但是劉日方?jīng)]看到他。

    8、空屋對決

    郭興一進門，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扔，一把抱住老婆，將她抵到墻上，喃喃說道：“寶貝，想死我了?！?/br>
    “我手上還有面粉呢！”

    “管它呢，讓我親親。”

    “門還沒關。”

    郭興伸出一腳將門踢上，又將嘴唇湊上去，可是門沒有關上，被人擋住了。只聽門口一人干咳了兩聲，郭興立即放開老婆，不好意思地看著門外，問道：“什么事啊？”

    老婆趕緊跑進廚房了，門口那人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是市公安局的，想到你家看看。這是我的證件?！?/br>
    郭興瞥了一眼證件，警察叫孫淼。他不滿地問道：“看看？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這是搜查證，”孫淼說道，“我們要對附近幾棟樓的每家每戶做全面排查。”

    “為什么？我又沒犯法?！?/br>
    “我就是為了來證明你沒犯法的?！睂O淼呵呵一笑。

    郭興沒辦法，只好將孫淼讓進屋，只見孫淼拿出一個儀器，打開電源，藍色的指示燈立即亮起來。他拿著儀器在掃描每個屋子的每個角落，郭興跟在后面問道：“你在干什么？”

    “看看你家有沒有無線信號接收裝置?！?/br>
    正說著話，掃描儀發(fā)出滴滴滴的報警聲音，此時天線卻是指向墻壁，孫淼眉頭一皺，用手敲了敲，是實心的。

    “隔壁是什么房間？”

    “書房。”

    剛走進書房，報警器的聲音更加響了，而當孫淼走進那臺筆記本電腦的時候，響聲幾乎要炸開了。

    郭興的老婆正在無線上網(wǎng)。

    “沒事了吧？”郭興問道。

    “恭喜你，你是清白的，”孫淼俏皮地一笑，氣得郭興無話可說。

    離開郭興家，孫淼又查訪了六戶人家，結果都是一樣，沒發(fā)現(xiàn)無線接收設備，也沒發(fā)現(xiàn)監(jiān)視器。最后，他來到1802室門口，屋內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當他敲響房門的時候，竊竊私語的聲音立即消失了，半天都沒人來開門。

    他試著輕輕推了推門，大門竟應聲而開了。

    客廳里空空蕩蕩的，連張餐桌都沒有，乍一看以為這房間根本沒有租出去，但是地面上有一個方便面的袋子，生產(chǎn)日期是一個月前。

    “有人嗎？”孫淼大聲叫道。

    聲音在空屋里回響。

    從客廳到臥室有一段不長的走廊，分布著四個房間。他向沿著走廊走去，前方臥室的門關著，從底下的門縫里他看到了有人影閃過。他掏出手槍慢慢向前移動，就在他經(jīng)過客人房的時候，屋里突然竄出一個人來，從后面緊緊勒住了他的脖子。

    孫淼立即彎腰，肩部用力，將那人背了過去。那人重重地摔倒在地，孫淼立即將槍指著他，驚訝地問道：“怎么是你？”

    老袁透露的信息把陽化冰和陳秋涵驚呆了，劉日方竟住在桃源小區(qū)9棟1802室，就在他們家樓下。

    二人立即驅車回到桃源小區(qū)尋找劉日方，沒想到他們進了一間空屋。二人又走進臥室，眼前的一幕把他們驚呆了，正在這時候他們聽到了敲門聲，二人立即藏了起來，沒想到進來的是警察。

    陽化冰躺在地上，這一跤摔得著實在不輕，他看著黑洞洞的槍管，問道：“你們怎么也來了？”

    陳秋涵打開門走出臥室，說道：“孫警官，你來得正好?！?/br>
    臥室里擺放著十幾臺顯示器，每臺顯示器都在閃著雪花，顯示器后面有一個無線信號接收器，孫淼檢查一番說道：“跟你家發(fā)射器的頻率是一樣的。你們怎么知道是這個屋子的人在監(jiān)視你們？”

    “我們不知道，”陽化冰說道。

    “哦？”

    陳秋涵說道：“實不相瞞，被跟蹤的人不是我，而是我老公。他今天還跟一個清潔工大打出手，被帶到派出所錄口供。我們從管理處那里查到那個清潔工的住處，就是這里?！?/br>
    “跟蹤你？”孫淼的眼神里透著不可思議。

    陽化冰說道：“別那么看著我，我也覺得不可思議?！?/br>
    第四章 死亡地帶

    陽化冰正要發(fā)作，卻聽陳秋涵說道：“還站在那兒干嘛？進去??！”陽化冰一陣恍惚，還哪有什么破桌子破床？屋子里鋪著地毯，打掃得纖塵不染，一張雙人大床鋪著潔白的床單，屋角擺著寫字臺，上面有個很漂亮的臺燈。

    1、初始記憶

    一加一等于二，這連小學生都知道?？墒钱斈阏f出一加一等于二，所有的人都表示懷疑的時候，連你自己都會琢磨一下憑什么一加一要等于二？陽化冰遇到的就是這種尷尬，他和陳秋涵到警局錄口供，他說自己被跟蹤了，而且是從小到大被跟蹤的，每個人都驚訝地看著他，以為遇到了一個瘋子。如果沒有陳秋涵的支持，陽化冰可能會崩潰，可能會說他跟警察開玩笑呢。但是陳秋涵此時已經(jīng)完全相信老公了，她斬釘截鐵地說道：“警察同志，我老公的確被跟蹤了?！?/br>
    遇到一個瘋子很容易，遇到兩個瘋子也不難，兩口子一起瘋掉的可能性就比較小了，加之陳秋涵的名頭響亮，所以警察們便半信半疑地相信了他們。

    錄完口供已經(jīng)很晚了，他倆已經(jīng)無家可歸了，因為家已經(jīng)不像樣子了。二人只好回到山趣園。潘小翠一見到兒子兒媳半夜來了，喜歡得不得了，高興地把他們讓進門，說道：“怎么來也不打個電話？吃了沒有？”

    “吃了?！?/br>
    “怎么臉色不好？秋涵，化冰是怎么了？”

    父親陽天海走了出來，招呼道：“回來啦？”

    “回來了。”

    陳秋涵覺得這爺倆的寒暄很機械，就像一道程序一樣，二人的對話完全是按照程序來的。

    陳秋涵說道：“我們被人偷窺了?！?/br>
    聽完陳秋涵的講述，兩口子都驚訝得合不攏嘴巴，潘小翠不停地問：“誰干的？抓到人了沒有？警察怎么說？”

    陽化冰沒有回答母親的話，只是問道：“爸媽，當時那套房子是你們買的，你們請人裝修的，你們還記得是哪家裝修公司嗎？”

    潘小翠說道：“你說是那家裝修公司干的？”

    “如果不是裝修公司干的，誰會把線埋在墻里呢？”

    “老頭子，你還記得請的哪家裝修公司嗎？”

    陽天海沉思道：“好像是城雅裝飾吧?！?/br>
    “你們是怎么找到他們的？”

    潘小翠說道：“我們剛一買房，第二天就有人打電話來，問要不要裝修。”

    “他們怎么知道你們電話的？”

    “電話泄露幾十年就有了，又不是新鮮事?！标柼旌｀洁斓馈?/br>
    潘小翠繼續(xù)說道：“他們報價很低，比市場價低三塊錢呢，所以我們毫不猶豫就選擇了那家。”

    陽天海說道：“當時裝修那套房子的時候，你們還不認識啊？他們?yōu)槭裁匆惭b攝像頭呢？”

    陳秋涵說道：“爸，他們要監(jiān)視的不是我，而是化冰?！?/br>
    “化冰有什么好監(jiān)視的？”潘小翠說道，“他那時候剛工作一年。”

    陽化冰說道：“媽，我覺得我從小就被監(jiān)視著?！?/br>
    一聽這話，老兩口的臉色微微一變，潘小翠忙說道：“胡說，監(jiān)視你干什么？”

    陽化冰也不想辯解，說道：“我記得曾經(jīng)看過一些視頻，是我出生時你們拍的，現(xiàn)在在哪兒？”

    陽化冰將一張dvd碟放進機器里，然后開始播放，四個人坐在沙發(fā)上靜靜地觀看，每個人都心情都大不一樣。

    潘小翠看到畫面上的大胖小子，不禁又樂了：“你看，你剛生下來的時候多胖？你都不知道，我躺在產(chǎn)床上的時候，我多著急，怕你缺胳膊少腿，怕你耳朵沒長好，眼睛沒長好。后來醫(yī)生說一切正常非常健康，我當時就哭了?！?/br>
    陽化冰看得最仔細，絕不放過任何一個畫面，他想，劉日方既然能從他小時候就開始跟蹤他了，那他會不會跟到產(chǎn)房跟到醫(yī)院呢？

    第一段視頻是護士剛剛從產(chǎn)房抱出來嬰兒，護士說道：“你別光顧著拍啊，趕快抱你兒子??！”

    第二段視頻是潘小翠躺在病床上，陽化冰在吃奶。潘小翠說：“小可愛，叫mama?？?，爸爸在給我們拍錄像呢！”

    陳秋涵很疑惑，為什么陽天海一直不說話呢？按常理來講，他剛剛做了父親，哪怕是正在拍攝錄像，也會忍不住逗一下兒子的。

    第三段視頻還是潘小翠摟著陽化冰吃奶，然后潘小翠抬起頭來說道：“冰兒，快看誰來了，快叫童叔叔。”然后鏡頭轉了一個方向，一次拍到窗戶、墻壁、椅子，只聽畫外音說道：“別拍我。”然后鏡頭猛地動了一下，又轉回原位了，顯然是童叔叔把鏡頭推開了。視頻到此結束。

    陽化冰按了暫停鍵，問道：“媽，這個童叔叔是誰？我怎么從來沒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