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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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輕輕點頭,他明白肯塔的意思,敵暗我明,信猜大師作為一枚暗子,遲一些出來才更能降低對方的防備。 沙旺見他們竊竊私語,越發(fā)惱怒,食指一屈咬在嘴里唿哨一聲,四道身影從屋后各處奔出,朝冬至和肯塔撲去。 那四個人渾身發(fā)金,全然面無表情,冬至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就聽肯塔大喝道:“他們是藥人,開槍也沒用,不要正面沖突!” 冬至很快明白開槍也沒用是什么意思了,因為他的長守劍一出鞘就掃中對方的脖頸,但這個本來是最脆弱的部位,被鋒利的劍刃砍中卻毫發(fā)無損,反倒順勢抓住長守劍,將冬至往他的方向一拽! 長守劍自然不可能被扯斷,冬至借勢一躍而上,借著對方肩膀掠向另一個人,劍尖直指眉心而去。 去勢極快的劍尖終于在眉心戳出一個洞,但也僅止于此,很快他的兩旁又多了兩個人攻擊,冬至不得不抽劍撤退,肩膀差一點就被他們扯住撕個粉碎。 這些所謂的藥人,是在將死未死之際,被剖開身體,塞入各種各樣的秘制毒藥,又施以降頭術,令他們失去自我意識,徹底淪為提線木偶般的傀儡。 被這樣處置的人,有的是頌恩的仇人,有的是上門求助又不慎得罪了他的人,還有是素其所在的鮮達村村民,因為不愿向頌恩上貢,接受他的庇護而被報復,這里永遠不缺各種各樣煉藥的容器,許多人想象不到的各種邪術,這里全都能夠看到。 作者有話要說: 龍深:不要調(diào)皮。 冬至:好的,那我下次假裝中毒演久一點,配合他們一下。 第114章 冬至一人對付三個藥人,雖然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但他一時半會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只能躲閃退守為主,寨子外圍已經(jīng)被沙旺重新用降頭術布置起來了,屋子里還有一個至今沒露面的頌恩,他們現(xiàn)在就是想跑也來不及了,今日一戰(zhàn),勢必只有你死我亡的局面。 肯塔與另一個藥人周旋也并不落下風,但在沙旺眼里,他們已是甕中之鱉,遲早都要力竭氣消,殞命于此,其實要不是波卑夜大人看中冬至的軀殼,想要將對方作為自己復活前暫時棲居的容器,他現(xiàn)在早就放出千尸萬蟲,將這兩個人啃噬殆盡了,哪里還會留他們在這里慢慢消耗? 就在此時,一聲暴喝平地而起。 “我的仇人呢!” 話音方落,屋內(nèi)飛出一個頭顱,來勢極快,卻又生生懸停在半空,一雙充血的眼睛緩緩轉(zhuǎn)動,掃過肯塔和藥人,最后落在冬至身上。 那個身影,就算化成灰,山本清志也認識。 “冬、至!” 只剩下一個頭顱的山本清志,做夢都不會忘記自己在鷺城噩夢般的經(jīng)歷。 不可一世的他,居然被斬殺在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家伙劍下,如果當時不是留有后手,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是真正的死人了。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更何況是殺了自己的仇人,山本清志面目猙獰,鎖定目標之后就沖冬至直撲過去。 肯塔不由驚呼:“飛頭降!” 飛頭降是一種極為復雜難練的降頭術,據(jù)說降頭師練成降頭術的話,可以令自己的頭顱離體,千里之外取人性命,而且一般是黑袍降頭術所熱衷的降頭術,信猜就將其視為邪術,嚴禁徒弟肯塔修煉。 不過嚴格來說,山本清志現(xiàn)在并不能算飛頭降,因為他已經(jīng)沒了身軀,僅剩一個頭顱,還是頌恩用秘術,才將他的靈魂封在頭顱里,讓他能夠存活下來。 眼見山本不管不顧殺向冬至,一副要將他碎尸萬段的樣子,沙旺怒道:“住手!那是波卑夜大人指明要的身體,不準損傷!” 但山本已經(jīng)管不了那么多了,頌恩雖然幾次答應要幫他恢復身體,但找到一個合適的軀體又談何容易,這里的人種大多黝黑而顴骨高,山本根本看不上眼,稍微順眼一點的,體質(zhì)又不適合,挑來挑去,竟是無一合適,這也使得他的性情一日日越發(fā)狂躁焦慮起來,如今看見冬至,哪里還能忍得住,只恨不得將這個罪魁禍首的血rou一塊塊咬下來吞下去,才能消除他的心頭之恨! 沙旺見山本不聽指揮,生怕冬至一不小心被他咬斷脖子,到時候波卑夜大人沒了寄居的容器,正準備出手阻攔,卻忽然感到腳底奇癢,連忙后退兩步,低頭看去,結果后背即時一陣刺痛,沙旺大叫一聲,跪倒在地,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心口莫名其妙出現(xiàn)一個血洞,竟是從后背直接貫穿到前心,而他甚至不知道這一切是怎么發(fā)生的! 誰!到底還有誰隱藏在暗處! 沙旺舉目四顧,只見冬至跟肯塔都忙著應付藥人和山本,根本沒有出手暗算他的余暇。 他不敢相信,自己堂堂頌恩上師的得意弟子,竟然會被人輕易下了降頭。 “師父!”血汩汩而流,他痛叫起來,捂住心口,身下已是一灘血。 一只手撫上他的背部,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沙旺的血暫時止住,激動恐懼的神情也逐漸平靜下來。 一直隱藏在屋中的頌恩終于被逼得露面。 他站在沙旺身旁,一手按住徒弟的肩膀,望向籬笆外面沙沙作響的林木陰影。 “再不出來,我就殺了你的徒弟!” 不多時,在他望住的方向,還真有一個人緩步走出,正是剛才一直沒露面的信猜。 頌恩臉上露出“果然是你”的神情。 “我就知道,當年斗法輸了之后,你一直不甘心想要報仇,但我等了這么多年,你一直怕死沒敢來,今天是覺得找到幫手了嗎?” 不知是不是邪術練久了的緣故,就算是平淡說話的語氣,頌恩也給人一種陰森難以名狀的感覺,仿佛有無形的蟲子啃咬,渾身不自在。 信猜看著他,沉聲道:“我不知道你竟然妄圖復活波卑夜,否則我早就過來了!” 頌恩大笑:“信猜,你弟弟死在我手里,你卻幾十年都沒敢來找我報仇,你這種膽小鬼,居然還有找上門來的一天!” 信猜似悲似笑,嘆了口氣。 “他誤學邪術,害人性命,純屬自食惡果!” 頌恩搖搖頭:“可惜了,如果他現(xiàn)在還活著,一定會成為比你更偉大的降頭師!像你這種沒有天分又死板的人,本來就不應該學降頭術。就是因為你們,降頭術淪為權貴的保護傘,淪為別人眼中不入流的偏門!我才是把降頭術發(fā)揚光大的人,你看看這里!這些全都是我的杰作,那幾個藥人,甚至不是以前任何一種降頭術,你能做到嗎!” 他提高了聲音:“你做不到,你只會匍匐在那幫權貴腳下跪舔他們的腳底板,求他們施舍給你一點榮耀,好讓你在普通人面前耀武揚威!” 信猜不為所動,并未被他所激怒:“惡魔有惡魔的去處,你卻想把惡魔引到人間,難道你覺得它真會記得你的功勞,讓你當一個忠心的奴仆嗎?波卑夜真正復活之日,就連你也會成為犧牲品之一!” 頌恩哈哈大笑:“我非常樂意!我愿意為波卑夜大人,奉獻出我的每一滴血,我的生命,甚至是靈魂!強大的力量有權主宰這個世界,無能的人類占據(jù)這個世界太久了,我來為它換個主人,讓它變得更好!” 信猜看著他瘋狂的樣子,知道自己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他抬起手杖,在地上重重一頓。 躲在門口的素其悄悄探出頭來,發(fā)現(xiàn)天邊不知何時被烏云籠罩,那烏云逐漸往下,朝頌恩飛來,仔細一看竟是數(shù)之不盡的飛蟲,密密麻麻,嗡嗡聲越來越近,隨著信猜的手勢指揮,鋪天蓋地般把頌恩團團圍住,裹了個嚴嚴實實。 素其一顆心揪起來,當然不是為信猜,而是為他的頌恩上師捏了一把冷汗,那些飛蟲扇動灰色翅膀,一只只連在一起,仿佛一張密不透風的蟲網(wǎng),看得他頭皮發(fā)麻,卻又不能不看。 蟲網(wǎng)逐漸收縮包圍圈,被裹在里面的頌恩卻一動未動,讓人懷疑他是否正一點點被飛蟲們吃掉。 頌恩的徒弟沙旺被挖走了心,哪怕用秘術暫時保住性命,也暫時沒有反擊之力,倒在地上出氣多入氣少,更不必說指揮藥人來幫頌恩了。 山本清志一心想要報仇,正瘋狂攻擊冬至,肯塔與冬至兩人還在對付四名刀槍不入的藥人,局面一時有些僵持不下。 忽然間,蟲網(wǎng)被撕開一道口子! 信猜微合的眼睛陡然睜開,盯住蟲網(wǎng)的方向。 只見頌恩的腦袋從撕開的口子里探出來,轟然一聲,整張蟲網(wǎng)被他徹底沖開,粉碎四散! 頌恩上師果然是最厲害的!觀戰(zhàn)的素其又高興起來,繼續(xù)暗暗為他祈禱。 “你這些年忙著奉承權貴,估計根本沒空探索修煉吧,就憑這點伎倆也想困住我嗎!” 頌恩大笑出聲,素其只看見他的手揚起,好像放出什么東西,細看又什么也沒有。 信猜卻臉色一變,因為他看見頌恩放出一只半透明的小蟲子。 只有一只蟲子。 卻能從密集的蟲網(wǎng)中挖開一道口子,那些蟲子甚至看見它就自動避讓,不敢與其爭鋒。 “玻璃降?!”信猜失聲道。 降頭術與中國的巫蠱一脈相承,說到底也是與蠱蟲有關。所謂玻璃降,其實是用秘術煉成一種蠱蟲,到了此術大成之境,蠱蟲也會變成完全透明,rou眼根本無法辨認,在它所到之處,噬人皮rou骨血,奪人性命,如入無人之境,是十分厲害的降頭術,當然想要煉成,難度也很大,像眼前頌恩放出的這一只,細看還能看出一點輪廓,不算完全透明,這是還沒到最厲害的境界,但也已經(jīng)很了不得了。 這只半透明的飛蟲去勢洶洶沖向信猜眉心,尋常手段根本抵擋不住,幾秒之后,信猜的腦袋就會被飛蟲撞出兩個對穿的血洞。 在信猜的強烈意愿下,那張蟲網(wǎng)強忍怯意飛上來,企圖阻止玻璃蟲,但它們很快紛紛落在地上,玻璃沖的速度不減反增,它的獵物不是蟲網(wǎng),而是不遠處的信猜! 時間回到半個小時以前,冬至在素其的帶路下來到寨子前,龍深他們也遠遠綴在冬至后面,找到寨子所在。 龍深沒有急于出面保護冬至,而是獨自繞向寨子后方,悄然潛入其中,尋找天魔的蹤跡。 在他看來,他們此行最大的敵人,并非強大的降頭師頌恩,而是頌恩侍奉的波卑夜。 即使那只是尚未完全成形的天魔,也已足夠?qū)κ篱g造成極大的破壞。 整座寨子,有一處地方,魔氣氤氳環(huán)繞,濃郁而外溢,那必然就是誕育天魔的所在。 寨子里四處布滿了危險的陷阱,龍深這一路走來,就遇見突然從地底鉆出來的手,猝不及防從暗處射出來的毒箭,還有數(shù)之不盡的鬼蜮伎倆,但這些對他都未能造成妨礙,劍光所到之處,魑魅魍魎,悉數(shù)化為塵土齏粉。 那間魔氣四溢的屋子就在所有危險的盡頭,門窗緊閉,令人無法窺見里面的一絲一毫。 龍深沒有急著上前,他揚手一劍,離著十數(shù)米遠,直接把門破開。 風從外面灌入,門撞在墻壁上又反彈,砰的一聲無比清晰。 但并沒有什么東西從里面跑出來,一切安靜無比,仿佛龍深打擾了里面主人的好眠。 靜得出奇詭異。 龍深慢慢走進去,里面沒有光,僅有的一根還在燃燒的蠟燭,也因為外面的風而被吹熄。 外面的光透進來,為這間屋子增添了一點點人氣。 他放眼望去,桌上四處都是瓶瓶罐罐,其中有一張大桌靠墻壁,上面只有一個黝黑陶罐,約一米高,罐子上是外頭四處都能看見并且買到的普通陶罐,但龍深知道,罐子里頭裝的東西,也許才是這間屋子的重點。 陶罐旁邊點著熏香,整間屋子充滿奇異的香氣,腥甜得過分,像被濃稠血海包裹其中,而桌子旁邊,還坐著一個人,半身靠在桌沿,腦袋低垂,似乎睡著了。 另外一頭,豎立起來的玻璃棺內(nèi),站著一個金發(fā)碧眼的女人,對方浸泡在黃色藥水之中,腹部鼓脹如球,一團黑色在那里緩緩流動,呼之欲出。 不遠處很快傳來喧囂聲,應該是冬至信猜他們跟頌恩開打起來了。 龍深沒有急著轉(zhuǎn)身出去助戰(zhàn),冬至已經(jīng)成長得足以獨當一面,他應該給予對方充分的信任。 他突然動了。 長劍在手,劈向玻璃棺內(nèi)的女人,而且正對著她的腹部! 劍光掠去,轟然一聲玻璃棺裂成無數(shù)塊,藥水從里面涌出,卻不是被劍光所斬,而是女人的腹部突然破開,霧狀黑球急劇膨脹,快速盤旋,很快形成一股小小的黑色氣旋,與旁邊陶罐里躥出的黑氣融為一體,在原地半空打轉(zhuǎn),將劍光也一道吞噬進去。 與此同時,黑球內(nèi)分出一小股黑氣,流入男人頭頂,男人旋即睜眼抬頭,朝龍深詭譎一笑。 外面透進來的光照在他臉上,正是失蹤多日的內(nèi)地商人洪銳。 “今日之后,我就能成形,你的軀殼不錯,留下來當我第九十九個容器吧!”洪銳嘎嘎笑道。 那與其說是洪銳的聲音,卻更像是從地獄里爬出的惡魔借著洪銳喉嚨發(fā)出來的。 龍深一句廢話也沒有,手起手落,又是一道劍光朝洪銳劈出去,緊接著他借力一躍而起,持劍掠向那道急速旋轉(zhuǎn)的黑霧,劍氣勢如虹練,快逾電光,幾無敵手可匹。 但當劍光刺入黑色旋渦之中時,黑氣竟然絲絲縷縷順著劍光包裹上來,很快將劍身悉數(shù)吞沒,甚至還有繼續(xù)蔓延的趨勢,與此同時洪銳獰笑一聲,也從側面攻向他,龍深不得不費了點力氣將劍從氣旋里抽出來,轉(zhuǎn)而先對付旁邊的洪銳。 洪銳身形極快,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當日那個一心追求權勢力量的普通人了,被天魔魔氣直接附體的他日夜經(jīng)由魔氣浸染,業(yè)已變成半魔之體,能夠暫時成為天魔的容器。 但就算如此,天魔的力量過于強大,凡人的身體不可能全部承載它的力量,在它自己的軀殼沒有正式形成之前,才需要一次又一次地置換軀殼。 龍深之前覺得憑借自己和信猜,哪怕無法將它徹底消滅,也可以暫時將它封印起來,又或者將它驅(qū)趕回深淵地獄里去,但此刻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低估了天魔的力量。 雖然同樣是大魔,天魔比起人魔,不知高了多少個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