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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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倒是沒被這充滿了學(xué)術(shù)氣氛的校園給熏陶出任何氣質(zhì)來,而是在用心的觀察后,她發(fā)現(xiàn)她媽是從學(xué)校出去的。 更確切的說,有好幾次,趙紅英領(lǐng)著她等在京大門口,親眼看著喜寶從那個大門里走到了外面。 今個兒是喜寶的生日,家里準備了可多可多的好吃的,丫頭想吃,可阿太不讓,說要等喜寶回來一起吃。于是,丫頭就搬了把小板凳,坐在小院門口,眼巴巴的看著外頭的小道兒,直到她終于忍耐不住了,邁開小短腿兒,循著記憶中的路,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學(xué)校里。 京大是有門外的,還挺負責,看到陌生人進出都會要求登記信息。無奈丫頭腿短人小,直接從門衛(wèi)的窗戶底下走過去了,走了一會兒她還知道找人問路。 “我媽叫宋喜寶,你知道她在哪兒嗎?” 不知道,誰知道那是誰呢? 丫頭也沒有想到她媽居然那么沒有名氣,問一個,不知道,問兩個,還是不知道,再問幾個,依舊都是不知道。咋會這樣呢?像她,在大院那邊,一說丫頭,人人都知道。 小短腿沒勁兒了,走不動道兒了,丫頭頹廢的蹲在林蔭道中間,表示要中場休息。 歇了一會兒后,她繼續(xù)邁開腿往前走,忽的眼前一亮,前頭一群人里頭,打頭的不就是喜寶嗎? 當下,丫頭敦敦敦的跑過去:“喜寶!喜寶??!” 一口氣沖到了喜寶跟前,丫頭高興壞了,長開雙手撲到了喜寶懷里,大聲喊著:“喜寶我來找你了!喜寶你下課了沒?喜寶我要吃雞腿!” 喜寶:…… 如果說,三歲的丫頭就已經(jīng)領(lǐng)悟了離家出走技能,并且成功的讓喜寶懵圈到懷疑人生,那么等丫頭上學(xué)后,慘劇才真正的拉開了序幕。 因為丫頭是七月的生日,她成功的在六周歲就入了學(xué)。沒人擔心她被人欺負,只因這些年來,她跟著謝老太爺以及五個堂哥一起打拳,不說打遍天下無敵手,最起碼在同齡人之中,是不怕吃虧受委屈的。 話說回來,真要是被人欺負了,她完全可以一屁股坐死人家,來個天下一絕的“泰山壓頂”。 不過,還是希望用不到這一招。 可事實上,上學(xué)第一天,丫頭就被請了家長。電話打到了家里,趙紅英拎著菜籃子就去了。 小學(xué)嘛,無非就是學(xué)學(xué)拼音學(xué)學(xué)算術(shù),萬萬沒想到,這才第一天,就被老師盯上了。 丫頭沒上過幼兒園,可這并不代表她就沒有基礎(chǔ)。事實上,自打趙紅英來到京市以后,就一直沒有放棄知識儲備。如果說,在鄉(xiāng)下老家那會兒,她只是個普通的農(nóng)村勞動婦女,那么在來到了京市后,她努力上進、奮勇直前,別說識字寫字了,她連英語都學(xué)了幾句,溝通當然是很有問題,好在顯擺倒是夠了。另外,她還學(xué)了拼音,還能教丫頭畫畫。 除了趙紅英這邊,謝家的老太爺和老太太也不遺余力的教導(dǎo)了丫頭。那是真的半點兒沒有藏私,教的人認真,學(xué)的人也認真。 可以說,丫頭的學(xué)前教育是在她阿太——鄉(xiāng)下老家的農(nóng)村勞動婦女,她太爺爺——跟著太祖打天下的泥腿子八路,她太奶奶——巾幗不讓須眉的紅色娘子軍,傾力教導(dǎo)而成的。 這樣的學(xué)前教育,能教出怎樣的結(jié)果來,多半人大概也心里有數(shù)了。 丫頭的小學(xué)老師太絕望了,這有基礎(chǔ)還不如沒基礎(chǔ)呢,一口帶著南方鄉(xiāng)音的普通話,完全不知道歪到哪里去漢語拼音,畫得如同畢加索親傳弟子的繪畫水準…… 還不如啥都不懂呢!! 最可怕的是,丫頭還特別頑固,就是認死理,軸。老師說你念錯了,她說沒錯,她還能幫你糾正“錯誤”的漢語拼音發(fā)音。一節(jié)課下來,老師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被糾成錯誤版本的了。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課間時候,有個男同學(xué)主動挑釁,等挑釁完畢后,他已經(jīng)“啪嘰”一下跟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這男同學(xué)可不是謝志遠,人家吃了虧,立馬起來準備打架,沒一會兒又趴下了,繼續(xù)起來挨揍……幾輪下來,局勢那叫一個慘烈,直到班主任得了信趕過來分開了他倆。 不得已,班主任給她家里去了電話,在開學(xué)第一天就請了家長。 好在,孩子雖然軸了點兒,家長的態(tài)度還是很不錯的。趙紅英接到電話十分鐘后就趕到了,可跟她咋說?完全說不通,整個兒都不對,當然班主任也看出來了,丫頭就是這個老太太帶出來了,聽聽這口音,再琢磨下這遣詞造句,完完全全的翻版。 對了,這倆長得也像,看到趙紅英,班主任完全能想象的出來,丫頭老了以后會是個啥樣兒。 還能啥樣兒???餅?zāi)槹掷咸?,特軸的那種!! 不得已,班主任先委婉后直接的告訴趙紅英,請丫頭的爸爸或者mama過來一趟。 丫頭爸在教育部開會,丫頭媽在京大當副教授,倆人忙得方向不同,卻是一樣的連軸轉(zhuǎn)。 趙紅英只得答應(yīng)了下來,回家給喜寶辦公室打了個電話,一個是因為小學(xué)離京大近,再一個就是,喜寶是老師,老師有午休。 當然,作為一個小學(xué)老師兼班主任,對方也是很清楚一個巴掌拍不響的道理,哪怕吃虧的人確實是那小男生,班主任也仍然往他家里去了電話。 男生家里條件不錯,父母都是公務(wù)員,就是平時太忙碌了,一下子又抽不開空來,就告訴班主任,孩子上大學(xué)的小姨會過來幫忙處理,讓老師有話跟她說。 剛送走了一個農(nóng)村老太太,班主任這心里拔涼拔涼的,一聽說男生的小姨是個大學(xué)生,心下總算好受了點兒,想著跟有文化的人溝通起來應(yīng)當是不難的,橫豎再怎么樣也比跟個鄉(xiāng)下老太太扯犢子來得容易多了。 不多會兒,那男生的小姨就趕了過來,自我介紹是京大的學(xué)生,先跟老師道了歉,問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再看到親外甥那被打得青青紫紫的臉,京大高材生氣炸了。 “老師,我外甥有錯,等回頭我會讓我jiejie、姐夫好好教育的??删退阏f話不妥當,也不能一言不合就開打吧?這是學(xué)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是孩子們成長的樂園,怎么能說動手就動手呢?這女生的家長到底來不來?我一定要跟她好好談?wù)劇!?/br> 班主任覺得不好說,來應(yīng)該是會來的,可回想著剛才那滿身土味兒的老太太,她內(nèi)心仍然充滿了絕望。 丫頭媽會是個怎樣的人呢?是工廠女工,還是小攤小販?不是她歧視個體戶,實在是有些人呢,滿腦子都是賺錢,連孩子的前途都不管了。現(xiàn)在都是一家一個孩子,別家成績不好急得上火,這家卻教孩子打架?這素質(zhì)是有夠低的。 大概是猜到了班主任內(nèi)心的想法,京大高材生更來氣了,瞅了丫頭兩眼,倒是沒跟個孩子一般見識,只在心里盤算著,待會兒對方家長來了,該怎么讓對方家長認識到錯誤。 不光如此,京大高材生才決定既要讓對方家長知道錯了,又不能抹黑京大,要拿出自己京大高材生的高素質(zhì)來。 又片刻工夫,喜寶姍姍來遲。 方才還自信滿滿的京大高材生下意識的一個哆嗦,脫口而出:“宋教授好!” 喜寶愣了愣,她已經(jīng)榮升為京大外國語學(xué)院的副教授,可平心而論,她真的記不住全部學(xué)生,這會兒聽到人家叫她,也僅僅是覺得面熟,叫啥名啥是哪個系哪個班的,她一如所知。 “喜寶你來的好慢啊,你太慢了,你就不能快點兒嗎?我阿太呢?她不是找你去了?怎么沒跟你一道兒來?光你來有啥用呢?你連吵架都不會。喜寶,我要我的阿太!” “丫頭,不要胡鬧。”盡管還沒弄清楚剛才叫她“宋教授”的到底是哪個學(xué)生,不過她已經(jīng)聽趙紅英說了個大概,這會兒瞧見站在墻邊,哭得抽抽搭搭、一臉青紫的小男孩,頓時愧疚了。 “老師,是不是丫頭又打人了?”得到了確定的答復(fù)后,喜寶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面向那位京大高材生,“對不起,是我沒有好好教育孩子,我向你道歉?!?/br> “不不不不不不不……”京大高材生嚇懵圈了,只覺得兩腿發(fā)軟,忙不迭的擺手拒絕,“宋教授你不需要跟我道歉,是我沒有好好教導(dǎo)外甥,家里就獨他一個孩子,我爸媽、我jiejie姐夫,還有他爺爺奶奶那邊,都寵著他慣著他。是我們不好,是我們錯了,我跟你道歉!宋教授對不起!” 喜寶忙制止她:“都是丫頭的錯,瞧她都把孩子打成什么樣兒了,應(yīng)該是我向你道歉。” “沒這回事兒,就是我外甥他嘴欠,他欠揍。宋教授您放心,回頭我一定揍他,您千萬別把這個事兒放在心上,是我錯了,是我家沒把孩子教育好?!?/br> “不,是我的錯?!?/br> “我我我!都是我的錯!” “……” 班主任一臉懵逼的看著這倆互相賠禮道歉,總覺得要么是世界瘋了,要么就是她瘋了。明明剛才那個京大高材生還一臉的氣憤,表示非要好好跟對方講道理,這變得也太快了吧? 那邊,班主任已經(jīng)開始懷疑人生懷疑世界,這邊,京大高材生一把拽過她外甥:“你快點兒認錯?。〔皇悄阆忍翎叺膯??男子漢大丈夫,敢做不敢當?道歉!!” 小男生愣了一下,緊接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沒想到外甥這么不給力,京大高材生內(nèi)心簡直就是涕淚橫流,她怕期末掛科啊,再有就是,像宋教授那么溫柔的人,怎么可能會有一個動不動就揮拳頭揍人的閨女呢?所以,一定是她外甥的錯??! 同樣的問題,也出現(xiàn)在了班主任的腦海里,不過她還是有點兒不確定:“那個……我能問一下嗎?你是謝丫頭的mama?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做什么工作?” “京大外國語學(xué)院的副教授?!毕矊毴跞醯恼f。 班主任:……我還能說什么呢?! 還真別說,半晌后,班主任真就尋出了話頭來:“那我再問一下,丫頭的爸爸是做什么?” “教育局副局長?!毕矊氃俣然卮?。 班主任覺得,她大概可以含笑九泉了。 “所以,丫頭爸是教育部的,丫頭媽是京大副教授,那么請問,她為什么連普通話都說不標準,漢語拼音就像是自創(chuàng)的一樣,數(shù)數(shù)也數(shù)不全,倒是拳法打得特別棒。丫頭的mama,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喜寶覺得她沒啥好說的,總不能怪家里三位太字輩的長輩吧?她滿臉愧疚的低下頭,無比誠懇的向班主任賠禮道歉。 “道歉又有什么用呢?作為一個母親,你不能光自己進步,不管閨女。如果真的不管,你生下她干什么?現(xiàn)在的有些家長啊,只知道自己的前途,就不能多花些心思放在孩子身上嗎?我希望你回去后能好好想想,思考一下怎樣當一個優(yōu)秀的母親。” 班主任這番話不說是振聾發(fā)聵,至少聽得喜寶面紅耳赤。 當初,她還在產(chǎn)假時,倒是有好好照顧丫頭,可之后,就忙于學(xué)校的事情,又要讀研,又要考博,還要當助教,每年都要發(fā)表至少一兩篇論文,再后來更是各種評職稱,甚至中間她還出國留學(xué)進修了一年。 時光飛逝,一轉(zhuǎn)眼,丫頭就長大了……哦不,應(yīng)該是長歪了。 喜寶再一次誠懇的道了歉,不單向班主任,也向那位誠惶誠恐的京大高材生說了抱歉。同時,她也真誠的表示一定會好好反省的,并謝過了老師,還讓丫頭也向老師道謝。 丫頭瞪圓了眼睛,這個動作對她而言著實不容易,畢竟她不光長了歲數(shù),也長了份量,更高了更胖了更圓了。這就是為什么,她能夠輕易的把小男生打趴下再打趴下再再打拍下的真正原因。 當然,小男生堅持不懈的起來挨打也是原因之一。 “我不要讀書!阿太說的,讀書沒用!太爺爺說的,以后讓丫頭去當女兵!太奶奶也說了,丫頭要當紅色娘子軍!” 第167章 閨女番外2 京大外國語學(xué)院公共課大教室里, 幾個女學(xué)生湊在一起, 有的看表,有的向門口張望,她們身旁還空了一個位置, 明顯就是在等人。 雖說下午第一節(jié)是公共課, 可上課的閆教授外號閻羅王,那是每節(jié)課都必點名的, 而且一旦栽到了他手上, 學(xué)期末鐵定掛科,畢竟平時分就占了總分的百分之四十。 終于,在離上課鈴響的前半分鐘, 教室門口飛速竄進來一個身影,在同伴的招手下, 一屁股癱坐在了椅子上, 累得連喘粗氣直翻白眼。 緊接著,閆老師就邁著他那特有的外八字步,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教室:“現(xiàn)在, 開始點名?!?/br> 有驚無險的熬過了這一關(guān), 這位京大高材生并不感動,只覺得心跳如鼓,整整一節(jié)課腦子都發(fā)脹發(fā)懵, 直到第一節(jié)課下, 她才在同伴的問候聲里, 漸漸的收了魂。 “你中午是去幫忙充當了一回家長?怎么耽擱了那么久?小學(xué)不是離咱們學(xué)校近得很嗎?對了, 情況怎么樣?你有沒有被小學(xué)老師教育?” 因為碰巧是同宿舍又是同系同班的,性子還相近,她們幾個從大一入學(xué)開始,就格外投緣,早先就曾聽說過某人家里有個淘氣的小外甥,卻沒想到,人家能耐到剛上小學(xué)就被請了家長。 話說回來,請家長這個事兒,還真是最近幾年才流行的,這還是托了政策的福,第一代獨生子女的出現(xiàn),讓新任家長們壓力頗大,也逼得學(xué)校老師改了以前放牛吃草的教育方式,不單各種功課日漸繁重,還有了動不動就請家長的習慣。哪兒像他們小時候,作業(yè)基本上沒有,放學(xué)后不是玩就是幫著家里干活,能考出好成績包括考上京大,那也是自個兒的努力結(jié)果,跟父母幾乎沒有任何關(guān)系。 “你們快別提了……” 經(jīng)過了一節(jié)課的休養(yǎng),這位好不容易才平靜了下來,一聽得這話,中午那近乎噩夢般的記憶再度涌上了心頭,一個沒忍住,她吐槽了起來。 “我不是跟你們說了嗎?我外甥是因為跟人打架才被老師請家長的,我姐和姐夫那么忙,家里的老人又大字不識一個,生怕剛上小學(xué)就給老師留下壞印象,我姐就叫了我過去,還叮囑我,一定不要頂撞老師?!?/br> 她沒想頂撞老師,哪怕在小學(xué)里教書的多半都是高中生、中專生,可她真的沒有以學(xué)歷壓人的癖好,最多就是打算找對方家長算賬,尤其在看到她外甥被打成豬頭樣兒的時候。 將小外甥的慘狀跟同伴們形象的描述了一遍,當然她也不是完全偏幫外甥:“獨生子女??!我是真的不明白國家干嘛要出臺這么個政策,瞧瞧都把孩子寵成啥樣子了。我家那外甥,平時在家里跟個小皇帝一樣,說一不二,牛氣極了。結(jié)果呢?就一個窩里橫,有啥用呢?” 頓了頓,她換上了一副神秘的模樣,開始說事情的重點:“你們猜,我在那邊見到了誰?宋教授!” 眼見鎮(zhèn)住了同伴們,她清了清嗓子,又道:“宋教授不是早就結(jié)婚了嗎?跟我外甥打架的另一個小學(xué)生,就是宋教授她閨女!” 同伴們:…………并不相信。 不怪她們不信,其實連當事人也都是懵圈的,要不是素質(zhì)高,她都想問問宋教授,那胖丫頭真的是你親生的?甚至她覺得外甥的班主任也想這么問來著,畢竟當媽的和當閨女的差別太大了,不單指外貌、體型,還有那種說不明道不清近乎虛無縹緲的氣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