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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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于喜寶來說倒是挺好的,這些年來,她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沉浸在知識的海洋里,像這種精神食糧,絕對是越多越好,哪怕不是她所在的專業(yè),多看看其他類型的書,起碼也能擴充知識面。 就是不知道趙紅英在得知了這個噩耗后,又會有怎樣的反應(yīng)了。 在美術(shù)專業(yè)方面,喜寶完全無法提供任何幫助,哪怕她的審美觀原先是正常的,在那么多年面對毛頭后,也已經(jīng)崩得差不多了。當(dāng)下,她只挑了幾本成人高考的輔導(dǎo)教材,讓春梅先看著,回頭要是有合適的書,也會幫著留意一下,倒是她自個兒,臨出門前買了兩本畫冊,打算拿這個當(dāng)日常消遣。 春梅還好,她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一定要重拾課本考上美術(shù)學(xué)院,倒是春芳一臉的不忍直視,她就不明白了,咋就有人那么自覺的去看書呢?還拿看書當(dāng)消遣,太嚇人了。 幸好,她倆都沒把這事兒告訴趙紅英,不過,就喜寶這種啥都瞞不住的性子,遲早得曝光。 在外頭轉(zhuǎn)悠了一圈,直到下午四點多,趙紅英和喜寶才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了家。 彼時,家里已經(jīng)人去樓空,反正一個人影都沒瞧見,等祖孫二人在廚房里忙活開了,飯菜就快上桌前,老宋頭才拎著他那桿從不輕易離身的旱煙桿子晃晃悠悠的回了家。 趙紅英隔著廚房的玻璃窗戶,沖著外頭喊:“干啥去了?其他人呢?” “跑了,都跑了,毛頭這孩子是被我轟走的,其他人老早就跑了?!崩纤晤^停下了腳步,站在廚房門口,“今晚就咱們仨了,少弄幾個菜。” 一時半會兒的也說不清楚,趙紅英瞅著飯菜就快好了,也干脆不問了,等之后沒多久,飯菜都上了桌,她才邊吃邊跟老宋頭叨叨著。 老宋頭這人一貫就是個鋸嘴葫蘆,沒人問就不開口,哪怕再三追問,他也是能少說話就少說話。好在,下午發(fā)生的事情也不難解釋,無非就是毛頭強壓著家里人看他演的電視劇,看完了還得說觀后感,宋衛(wèi)黨和王萍先忍不住閃人了,宋衛(wèi)國和張秀禾作為毛頭的親爹媽,一開始還忍著他,結(jié)果在聽說明個兒還要繼續(xù)后,當(dāng)下也丟盔棄甲的逃跑了。 于是,家里就只剩下毛頭和老宋頭大眼瞪小眼,直到老宋頭沒了法子,把這倒霉孩子轟了出去。 “全家所有孩子加一道兒,都沒毛頭那么熊!”老宋頭在話題結(jié)束的最后,又忍不住加了一句。 趙紅英橫了他一眼:“我看你是想扁頭了吧?” 還真別說,挺想念的。 家里的孩子是一茬茬的,眼下瞧著,也都挺好的,可因為這些孩子打小就上學(xué)的上學(xué),外出的外出,哪怕放假待在身邊,那也是跟趙紅英比較親近,罵都罵不走的那種。至于老宋頭,因為一貫都是少言寡語的,還真沒啥人親近他。 除了扁頭。 扁頭是挺愛鬧騰的,可以前,老宋頭還在鄉(xiāng)下時,他總喜歡拿跟小板凳,坐在堂屋門口的屋檐下頭,抽著旱煙一坐就是老半天。其他孩子忙里忙外的沒個消停,唯獨扁頭喜歡蹲在他身邊,時不時的搭句話,說幾句爺爺好、想吃雞蛋、不想寫作業(yè)等等,扁頭不在乎別人搭理不搭理他,而老宋頭也樂得孫子在他身邊,反正這爺倆處得一貫都挺好的。 現(xiàn)在吧,老宋頭這個當(dāng)爺爺?shù)模诰┦羞@邊,吃好喝好,還學(xué)人家打太極拳,逛公園。可扁頭這個當(dāng)孫子呢? 老宋頭忍不住唉聲嘆氣,他總覺得,老三媳婦兒那個大傻子會把他最喜歡的扁頭給逼死。 “安生過日子,不好嗎?”老宋頭嘆息著說。 這個問題,誰也沒法回答他。 趙紅英是覺得,能上進就上進唄,不過要是真的蠢,那也就只能認(rèn)命了,可誰讓這世上就是有袁弟來那種人呢?自個兒不上進,死催活催的讓別人上進,自家男人勸不動,底子好的親閨女、親兒子又叫她親手送了人,本來一手的好牌,打爛了不說,居然還妄想當(dāng)贏家。 喜寶就更沒法勸了,只能分別給爺奶挾了塊好吃的,權(quán)當(dāng)安撫他們。 不過,等到了第二天,趁著爺去公園打太極拳,奶去菜市場買菜時,喜寶還是撥通了村里的電話。她想得很簡單,既然爺想念扁頭了,就叫扁頭多寫幾封信過來,不然就多打打電話。 結(jié)果,扁頭捧著電話機,跟她哭了足足一刻鐘。 “姐??!你問問四叔啊,問他還缺不缺兒子??!我想換個爹……哦不,我爹挺好的,嗯,我爹不打我也不罵我,就是我媽?。∷媸俏矣H媽嗎?一整個寒假,我都在看書、寫作業(yè),不知道她從哪兒整來那么多復(fù)習(xí)資料,堆得比我人都高??!我沒活路了!” 喜寶捧著電話機,忍不住面露羨慕:“我一個寒假沒看書了,奶不讓呢。還好昨個兒出了趟門,偷偷的買了兩本新書?!?/br> “啥?姐……姐?。?!你對我好點兒吧!我就要被逼死了!那個奶早先說的還作數(shù)不?你趕緊嫁人生娃啊,越快越好,咱們這兒都開始執(zhí)行那啥計劃生育了,你要是晚了,你也只能生一個了?!?/br> 扁頭說這話是故意想刺激喜寶,然而他并沒有達(dá)到自己的目的,喜寶內(nèi)心一片平靜,認(rèn)真的叮囑他要好好學(xué)習(xí),抽空給爺打電話、寫信。 “姐?。。。。。 ?/br> “只要你考上了大學(xué),就可以來京市住呀,跟小時候一樣,天天都能見到爺了?!毕矊氝€是想勸他學(xué)好的,因此沖著扁頭說了好大一通讀書很幸福的感悟,希望他能感同身受。可扁頭對于自己有幾斤幾兩,還真是無比清楚。 放下電話后,喜寶很是滿意,她覺得自己勸得很是到位。而另一邊,扁頭覺得接了這個電話后,他整個人都升華了,總感覺想要他死的人里頭又多了一個喜寶。 考大學(xué)?。?/br> 做他娘的春秋大夢吧! 倒是在回家路上,心神有些恍惚的扁頭差點兒就跟人撞了個滿懷,還好他反應(yīng)快,往旁邊閃了閃,等穩(wěn)住身形后,反而被眼前的一幕嚇了個夠嗆。 差點兒跟他相撞的不是村里的毛孩子,而是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小媳婦兒。 “你沒事兒吧?”扁頭心有戚戚然的問道,他可不想闖禍。 “沒……”對方顯然也被嚇到了,好在沒真的撞上去,稍稍松了一口氣,眼見扁頭要走,忙拉住他問道,“你知道宋衛(wèi)城家在哪兒嗎?我是說他爸媽家?!?/br> 扁頭依稀覺得這個名字有點兒耳熟,就是想了一會兒也沒想明白到底是誰,不過這附近幾個村子里姓宋的人不多,名字里頭有個衛(wèi)字的,那就更少了。 想了想,他說:“我領(lǐng)你去找我爸,他叫宋衛(wèi)民,要是連他都不知道,那你也別找了,肯定不是咱這兒的?!?/br> “宋衛(wèi)民?哦哦,好好,謝謝你了小兄弟?!?/br> 帶著人繞了一圈,幸而結(jié)局是好的,扁頭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宋衛(wèi)城是他堂叔。這么說也許不太明白,其實那就是趙紅霞的小兒子。 一事不煩二主,宋衛(wèi)民自個兒還忙著呢,再說他一個大老爺們也不能跟個年輕小媳婦兒走在一道兒,就使喚扁頭把人送過去。扁頭自然照辦,完事后還來不及跟他爸表功,就被從外頭回來的袁弟來揪著耳朵去了二樓書房里。 “忙活啥呢你?有這個工夫你不能多看看書?你姐給你打電話?你不能讓東子西子幫你去聽嗎?還給人家?guī)?,全村都沒人了?就數(shù)你最能耐?趕緊給我看書!寫試卷!” 袁弟來才懶得聽扁頭瞎逼逼,反正她就一個要求,好好念書,先考上高中,再考上大學(xué),必須是京市大學(xué)?。?/br> 扁頭帶著深深的絕望,被關(guān)在了二樓書房里。 隔壁房間,宋東和宋西大氣都不敢出,哪怕袁弟來平日里并不管他倆的學(xué)習(xí),可也生怕親媽一時犯病找上了他倆。試想想,明明早幾年親媽也沒管扁頭咋樣,就突然之間,腦子一抽非要扁頭考上大學(xué)。 宋東和宋西那兩張近乎一模一樣的小臉上,皆出現(xiàn)了深深的恐懼,及至袁弟來從二樓前頭的過道走了,也沒敢出聲,直到看著人進了一樓的堂屋,他倆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太嚇人了?!?/br> “咱媽比奶都嚇人啊!” “奶才不嚇人,奶才不管扁頭哥考成啥樣兒,奶最好了!” “對對,奶最好了,媽太嚇人了,扁頭哥老可憐老可憐了。” 再多的同情也沒法拯救扁頭,倒是沒兩天,村里出了個大事兒。因為宋衛(wèi)民不愛說話,袁弟來不想跟京市那邊的人說話,這個光榮而又艱巨的傳話任務(wù)就交到了扁頭手里。 等傳到京市那邊時,又已經(jīng)過去了兩天,喜寶的寒假已然告罄,即將準(zhǔn)備回歸學(xué)校。 她挺高興的,一方面是在學(xué)校里能肆意的看書,另一方面則是終于不用被毛頭壓著看電視劇了。 毛頭那天跑回強子那塊,蹭了飯也蹭了半張鋪,第二天就又回來了,天天拉著喜寶一道兒看電視,結(jié)果就這樣,趙紅英還覺得挺好的,反正她現(xiàn)在瞧著喜寶看書就渾身不得勁兒,畢竟她不想承認(rèn)喜寶腦子缺根筋兒,那就只能把鍋甩到書上頭去了。 扁頭來電話說事兒的時候,恰逢喜寶開學(xué)前一天,要收拾的東西倒是不算多,大件的東西她壓根就沒往家里搬,而是都留在了京大附近的小院里頭,小件的就收拾了兩個小包,趙紅英正打算物盡其用,讓毛頭明天幫忙拎著東西,順便把喜寶送回去。 喜寶的兩個小包已經(jīng)收拾好了,也跟毛頭商量了,說明個兒七點起床,吃過早飯再出門。至于毛頭,他也得回學(xué)校,呃,回學(xué)校去請假。 鑒于毛頭一貫主意大,家里人都懶得管他了,愛咋咋地,反正就他這德行,也吃不了什么虧。 正熱熱鬧鬧的說著話呢,扁頭打了電話來,喜寶接了,轉(zhuǎn)頭就給了老宋頭,不過沒說兩句話,老宋頭就叫了趙紅英。之后,所有人就看著趙紅英臉色越來越凝重,紛紛住了嘴,乖乖的坐在沙發(fā)上,等著她掛掉電話說正事兒。 趁著那頭還在說,毛頭悄悄的湊過來跟喜寶咬耳朵:“肯定是三嬸又搞事了!” 喜寶卻不以為然:“家里現(xiàn)在啥都有,年前我跟奶給鄉(xiāng)下寄東西,特地往包裹里放了三大罐的麥乳精?!?/br> 麥乳精是袁弟來的最愛,當(dāng)然關(guān)鍵不在于她到底愛不愛,而是全家上下都覺得她最愛的是麥乳精,就像愛哭的孩子給糖就不哭了,喜寶明顯就是認(rèn)為只要給袁弟來寄了麥乳精,她就能安分著不搞事了。 毛頭表示無話可說。 等趙紅英掛了電話,神情凝重的說了事兒,大家才知道,這回真的不關(guān)袁弟來的事兒,甚至跟三房一家子都沒太大關(guān)系。 趙紅霞的小兒子一家前兩年搬到縣城里去了,他們家也算是村里比較有本事的,倆口子在縣城里擺了個早飯攤子,賣些豆?jié){油條燒餅啥的,發(fā)不了大財,倒是也賺了幾個辛苦錢。倆口子的年歲跟宋衛(wèi)軍相仿,膝下有倆兒子一閨女,孩子都挺爭氣的,倆兒子都已經(jīng)上班了,唯一的閨女現(xiàn)在念高中。這回出事的是他們家的大兒子和大兒媳婦兒。 “這不是前幾年就說啥計劃生育嗎?京市這邊是不用說了,天子腳下,哪個敢瞎折騰事兒?。康故抢霞夷沁?,一貫都只是說說的,沒見人較真,誰能想到呢?” 以前是沒人較真,再說了,別扯首都京市了,單說老家那頭,縣城和鄉(xiāng)下村里就是兩個世界了。京市這邊,早在八二年就已經(jīng)號召大家響應(yīng)計劃生育政策了,之后幾年更是嚴(yán)格到不行,干脆利索的就是一刀切。那些想要第二個孩子的家庭,東躲西藏也就罷了,哪怕生下來了,那也上不了戶口,甚至有些交了罰金勉強上了戶口,回頭爹媽的工作就給擼了,一家人集體抓瞎。 可那畢竟是城里,鄉(xiāng)下真沒那么講究,而且地方不同,政策實施的情況也截然不同。當(dāng)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老宋家這邊正好沒人攤上這些事兒,唯一一個春麗那也是早已做好心理準(zhǔn)備的,人家就沒想再生。 沒碰上,沒攤到,就以為沒那么夸張。 誰曾想到,趙紅霞的孫子就攤上了呢?頭一胎生了閨女,第二胎好不容易懷上了,結(jié)果讓居委會逼著去打胎,誰舍得?。慨?dāng)然是左躲右藏的,拼著生下來再罰錢,也不能就這么被逼著流產(chǎn)。一開始還行,孕婦回了自個兒娘家,又因為還未顯懷瞧著不明顯,可沒兩個月,就被街坊察覺了,偏巧這人跟她家有些矛盾,一個舉報,把孕婦本人嚇得跑回了自個兒家,又被家里人連夜送走,想叫她去村里躲躲。 “就今年的事兒,說要一刀切,不準(zhǔn)生,懷了也要打掉,哪怕過兩天就要臨盆了,也要一針下去直接弄掉?!壁w紅英也是納了悶了,早先沒聽說這么嚴(yán)格,哪怕京市這邊好像也沒聽說有這碼事兒。 “那咋辦?”老宋頭忍不住問道。 “先藏著唄,還能咋辦?因為那人進村的時候正好碰上了扁頭,又是扁頭給送過去的,就特地過來說一聲,讓別出去亂說,萬一人家問起來,就說不知道?!壁w紅英也很是唏噓,就算她沒有多子多福的執(zhí)念,這孩子都懷上了,咋非要給打掉呢?多造孽不是? 計劃計劃,啥都要計劃著來,吃喝用度也就算了,多一口少一口不算啥,生孩子也計劃?今個兒是人太多了,想生不讓生,那明個兒要是人太多了,干脆再逼著那些不想生的接著生?瞎扯淡。 可政策是這樣,趙紅英能咋樣? “知曉這事兒就成了,我跟扁頭說了,讓他聽紅霞的,到底是親戚,能護著就護著吧。生孩子呀,又不是殺人放火,偏幫咋了?” 喜寶和毛頭面面相覷,最終果斷的閃人。這事兒他倆幫不上忙,還是閉嘴吧。 事兒說過也就算了,隔著大老遠(yuǎn)的,哪怕趙紅英想關(guān)心一下堂妹兼弟媳婦兒,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再轉(zhuǎn)念一想,起碼趙紅霞曾孫子、曾孫女都好幾個了,而她呢?除了好幾年都不跟家里聯(lián)系的春麗有個兒子外,其他的孫輩兒喲,真的是個頂個的不爭氣! 尤其是強子和大偉! 強子和大偉怎么也沒有想到,就因為接到了老家的這個電話,趙紅英直接狂化,堅決認(rèn)為是他倆起了個壞頭,給底下的弟弟meimei們做了最惡劣的榜樣。強子還成,他現(xiàn)在還在南方海市呢,最慘的是大偉,等喜寶回學(xué)校后,他被趙紅英連著堵了好幾次門,最終不得不舉手投降,表示一定會拿出做事業(yè)的認(rèn)真態(tài)度去找對象的。 當(dāng)然,這就是后話了。 這會兒,夜幕已經(jīng)降臨,叨叨了說了一番話后,一家子也就散了,畢竟明個兒倆孩子還要回學(xué)校。 及至第二天早上,起床洗漱后,又吃了早飯,喜寶別過了她爺奶,空著兩只手跟在拎著大包小包的毛頭身后,高興的出了門。 已經(jīng)是正月十六了,昨個兒的湯圓味兒仿佛還在嘴里回蕩,不過外頭卻還是充滿了年味兒。等轉(zhuǎn)過車,到了小院前的胡同口時,他倆還看到有不少人家都在院門外頭貼著對聯(lián)、福字,以及地上七零八落的一些鞭炮紙屑。 總之,處處都是年味兒。 相對而言,喜寶那個小院,以及隔壁強子早先買下來的那個,就顯得冷清多了。哪怕隔段時間會過來瞧瞧,可過年這些日子,確實沒抽出空來打掃,院門上更是空空蕩蕩的,跟附近那些貼滿了對聯(lián)福字的院門呈現(xiàn)出了鮮明的對比。 “要不你還是直接去學(xué)校吧?!泵^站在院門口,猶豫了一下,他一點兒也不想大清早的,提著了個大掃帚在院子里掃雪,那也太傻了,還凍手。 喜寶也在遲疑中,聞言立馬就被說服了:“好,先回學(xué)校,別的以后再說?!?/br> 倆人達(dá)成了一致意見,正打算轉(zhuǎn)身離開,另一邊的一個院門被推開了,從里頭走出了個小腳老太太:“等等,你們是這家的孩子吧?姓宋的是不?” 這人瞧著眼生,反正喜寶是不認(rèn)識她,扭頭看向毛頭,毛頭也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來,顯然是沒見過這人。 “我是你們的街坊,早先這邊不是還住著個老太太嘛?我常跟她一道兒上菜市場,知道她家里姓宋,兩個院子一個是孫女的,一個是孫子的。對不?” 聽著倒是沒錯,喜寶沒開口,毛頭先問:“老太太您有啥事兒不?還是想尋我奶?” “我呀,就是想問問你們,要不要賣院子。這不是,平日里也沒見你們家人住這兒,要是你們不想賣,就當(dāng)我沒開這個口,要是想賣,先跟我說一聲成不成?” 老太太雖然一臉褶子,不過穿著打扮還是挺干凈整齊的,瞧著應(yīng)該是個利索人,見這倆遲疑,又說:“知道你倆只是孩子,做不了主,回頭瞧見你們家大人了,幫我?guī)€話兒,不費啥事兒的,問一嘴就成?!敝噶酥负箢^,“我家住那個院兒,東廂房兩間都是我家的?!?/br> 他們這一片,都是平房,倒不是傳統(tǒng)的四合院,而是屬于那種自建房,仿的簡易版四合院,也有東西廂和堂屋耳房。從外頭看,都是獨門獨院的,可事實上很多院子都是好幾家人湊在一道兒住的,甚至一間屋子里能住上七八個人,上下鋪都不算啥了,有的還是上中下鋪的。 這老太太家里就是如此。 “我也不瞞你倆孩子,我們家十幾口人呢,就兩間屋。早先孩子們還小倒也沒啥,這不是我?guī)讉€孫子都大了,結(jié)婚的訂婚的,可愁死我了。不然,你們家不愿意賣一個院子,賣兩間房給我也成,一間也沒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