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夫告訴我，每回開學(xué)的第一周周日，高年級的師兄師姐都會拿東西來賣，要是你們不著急的話，可以等等看?！毕矊毾肓讼耄桶堰@事兒提了提，因?yàn)楫?dāng)初陶安告訴她，很多畢業(yè)離校的學(xué)生就會把生活用品低價處理掉，又因?yàn)橥稒C(jī)倒把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所以有不少學(xué)生會收了舊貨等開學(xué)時賣給新生。

    聽了這話，其余幾個女孩小小的歡呼一聲，雖然喜寶說的沒那么具體，可是想也知道，舊貨嘛，一定比新的便宜，而且絕對比舊貨市場上的還便宜。

    “劉曉露，那你可買虧了，宋言蹊你也是，咋不提前跟她說一聲呢，你不是來的最早嗎？”

    聽到自己的名字，喜寶停了筷子，詫異的看了說話的女孩一眼，見那人就是當(dāng)初叫她媽快走的人，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喜寶因?yàn)樯瞽h(huán)境太單純的緣故，對人對事都不太敏感，可架不住她有一個精明的奶。

    趙紅英那天回去就跟喜寶提了一句，說那劉家應(yīng)該不差錢，養(yǎng)的閨女嬌妻得很，用的東西也樣樣都是精品，說是舊貨市場買的，可全是乍一眼看不出瑕疵的處理品，還有就是一家人身上穿的衣服，雖然不是簇新的，卻沒有一丁點(diǎn)兒的補(bǔ)丁。

    這衣服要是完全簇新的，可以說是為了充面子臨時買的?？删褪沁@種看起來不新，卻又不算太舊的，反而才是家境好的表現(xiàn)。再就是，一口氣買雙份的熱水瓶和搪瓷盆子，更可以說明家境富裕。

    果然，劉曉露只是挑了挑眉：“要有什么好書，舊的我也買了，熱水瓶之類的東西，買舊的怎么用？”

    前頭說話的女孩原本還是把臉沖著喜寶的，喜寶沒搭腔只是笑了笑，就已經(jīng)讓她拉長了臉，聽了劉曉露這話，立馬扭過頭來，很不高興的說：“買舊的怎么了？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是千金大小姐？”說著，還拿眼角瞥了下喜寶。

    喜寶默默的掀開蓋子開始吃飯，完全沒有接收到不良信號。

    第078章

    剛開學(xué)前幾天一般都不會正式上課, 尤其是大一新生。

    事實(shí)上，第一天所有的新生按照指示來到教室后, 也僅僅是看到了班主任老師, 接下來由師兄師姐帶領(lǐng)著熟悉了校園，以及領(lǐng)取新書。接下來則是學(xué)習(xí)學(xué)生手冊, 據(jù)說正式開學(xué)后還會進(jìn)行choucha小考。

    再有就是, 跟初中高中的學(xué)生坐在教室里等老師輪流過來上課不同，大學(xué)里是學(xué)生們到處跑著找教室上課, 所以必須提前熟悉起來，要知道有些課程是真的可能橫跨整個校園。

    京市大學(xué)極大, 在學(xué)校迷路這種事情, 不是玩笑而是事實(shí)。

    本來, 同宿舍同班的還能結(jié)伴一道兒走，總有人是天生路感極好的，可偏生喜寶她們宿舍八個人卻并非全是同系同班的。

    當(dāng)初填報高考志愿時, 因?yàn)榧依锶硕紱]法給予指導(dǎo)建議，喜寶就去找了班主任老師求助。她的班主任是俄語系畢業(yè)的, 因此極力推薦喜寶去念外語系。之所以沒直接推薦俄語系，那是因?yàn)樵缭跀?shù)年前，俄語系就已經(jīng)停止招生了。

    退而求其次, 班主任向她推薦了眼下最為熱門的英語系。

    隨著國家改革開放的政策，外語系畢業(yè)的學(xué)生注定會受到熱捧。而英語系雖然不像小語種那樣稀缺，卻反而是用途最廣泛的。

    毫無疑問，只要報考了英語系, 起碼在二十年之內(nèi)不用擔(dān)心失業(yè)問題。當(dāng)然，大學(xué)生原本就可以包分配，可被人隨便塞到一個單位，跟被所有單位求著要，那感覺能一樣？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擁有這樣的眼光，這點(diǎn)從外語系年年受冷落就可以看出來了。相對而言，喜寶報考的英語系還算熱門，今年一共錄取了一百十六位新生，分為兩個班級?？善渌庹Z系就沒那么好運(yùn)了，像法語系、德語系之類的，起碼有三五十人，最慘烈的就是日語系了，據(jù)說今年連十人都沒湊夠。

    這些消息，全是劉曉露告訴喜寶。當(dāng)然，她不是特地告訴誰，而是在宿舍夜談會上隨口說的。只是喜寶是個沾床就睡的人，往往聽不了幾句話，就已經(jīng)沉沉的睡過去了。

    說起她們宿舍，雖然八個人全是外語系的，卻是分屬于三個不同的外語。喜寶和劉曉露以及那天轟母親離開的女孩王丹虹都是英語系的，另外的五人里頭，三個學(xué)法語，兩個學(xué)德語。

    于是，她們?nèi)涣奚嵊直环Q之為聯(lián)合國。

    也虧得英語系的有三人，而且湊巧的分在了一個班里，所以剛開始兩天，她們仨還能結(jié)伴一塊兒跟著師兄師姐們找教室，順便認(rèn)路。唯一叫喜寶納悶的是，劉曉露和王丹虹時常因?yàn)橐稽c(diǎn)兒雞皮蒜片的小事兒斗嘴。剛開始，每回看到這樣的情形，喜寶總是會默默的看著她倆，直到倆人分出個結(jié)果來，只是這么一來，就很難保證上課不遲到了。

    盡管課間比高中時長了一倍，老師也基本不拖堂，可每回的課間找教室，都能讓喜寶想起那些年跟在毛頭身后追臭蛋的經(jīng)歷。

    幸好，喜寶的記性跟毛頭是沒法比，可只是簡單的記住上課地點(diǎn)當(dāng)然是沒有問題的，她一直戴著大偉送給她的那塊女士手表，一旦發(fā)現(xiàn)時間來不及了，立馬撇開那倆人就走。當(dāng)然，每次看到這副情形，那倆人也會瞬間停止毫無疑義的爭吵，緊趕慢趕的攆上去。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天，就到了周六。

    周六下午，喜寶剛跟同學(xué)一起回到宿舍樓底下，就看到了已經(jīng)等候在此的趙紅英和張秀禾。

    “奶！媽！”喜寶一反平日里冷淡疏離的模樣，兩眼放光的跑了過去，面上的歡喜藏都藏不住。

    趙紅英兩眼也笑成了一條縫，這幾天，喜寶忙著熟悉校園環(huán)境，她愣是忍住了沒去打擾，一直到今天才過來找人：“走，奶帶你回家住兩天。”

    “回家？”喜寶愣了一下，有些回不過神來。

    “你這傻孩子，你忘了你大哥剛在京市買了房子嗎？趕緊的，放好東西跟奶走，奶帶你認(rèn)認(rèn)門，回頭學(xué)校放假了就去找你大哥，叫他帶你去吃頓好的補(bǔ)補(bǔ)身子?！?/br>
    喜寶還沒開口，身邊的劉曉露已經(jīng)羨慕起來了：“宋言蹊你可真幸福，那你不是每周都可以看到家里人了？要是我爸媽也能在京市買房子就好了?！?/br>
    比起羨慕得直白的劉曉露，王丹虹的臉色就有些不大好了，癟了癟嘴似乎想說什么，又生生的忍住了。

    趙紅英催她：“快去把東西放好。”

    “好?！毕矊氁差櫜坏酶鷥晌煌瑢W(xué)說話，立馬抱著書包往樓上跑，身后傳來她奶急急的叫她慢點(diǎn)跑。

    等放好書包，又檢查了一遍柜子和抽屜上的鎖頭，喜寶這才出門下樓。她對于她奶的叮囑倒是記得極為清楚，哪怕再著急，也會安排好一切后，再接著做事。

    前后也就五六分鐘的樣子，喜寶生怕她奶等急了，沒想到下樓一看，她奶倒是興致很好的跟劉曉露聊了起來。見她下來，沒怎么說話的張秀禾笑著攬過了她：“寶啊，媽跟麗麗說過了，叫她沒事兒多往學(xué)校跑跑，你要是缺了啥，也別不好意思，親姐倆怕啥？”

    喜寶有點(diǎn)兒懵，看著張秀禾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總得來說，喜寶跟臭蛋是不同的，對于自己的身世，她小時候是知道的，可隨著年齡的增長，家里人反而有種故意模糊事實(shí)的感覺。等后來念小學(xué)時，她又被過繼給了曾經(jīng)的四叔宋衛(wèi)軍，這直接導(dǎo)致了她對于自己的身世越來越迷茫，直到毛頭忽悠了她。

    毛頭說，他跟喜寶是雙胞胎，戶口本上的出生年月是為了避免麻煩故意改動過的。他還說，這么做是為了過繼，為了不叫四叔心里不高興，為了……

    本來就已經(jīng)信了七八分的喜寶，在聽到張秀禾的自稱以及接下來的話后，徹徹底底的信了。可明明自己已經(jīng)被過繼了，為啥還這么說呢？

    直到被趙紅英和張秀禾聯(lián)手拖走，喜寶還有些云里霧里的。等出了校門，趙紅英才對她說：“寶啊，奶這是擔(dān)心人家知道你沒媽欺負(fù)你，這才叫你大媽在你同學(xué)跟前故意這么說的。反正你記住，要是往后別人問起來，你就說強(qiáng)子是你親大哥，麗麗啊毛頭啊，也都是你親姐親哥，知道了嗎？至于你爸那頭，我會跟他解釋的?！?/br>
    “好?！毕矊毩?xí)慣性的先答應(yīng)了一聲。

    趙紅英見她似乎聽進(jìn)去了，又問：“剛才跟我搭話的女孩子，我記得是姓劉吧？那另外一個叫啥？穿灰衣服的?！?/br>
    “叫王丹虹?！?/br>
    “往后離她遠(yuǎn)著點(diǎn)兒吧！人長得高高大大的，心眼兒比針尖還小，她沒少在你們跟前說酸話吧？羨慕自己沒的別人有的不算啥，那個劉小姑娘就明晃晃的擺在了面上。不像那個王丹虹，眼睛都紅了，渾身的酸味兒隔著大老遠(yuǎn)的，我都能聞到?！?/br>
    “有啥區(qū)別嗎？”喜寶奇道。

    “毛頭考得比你好，你羨慕不？”

    “羨慕啊，不過哥哥一貫成績比我好，就是小考時總是一做完就上交，從不檢查?！毕矊毨侠蠈?shí)實(shí)的說，“他比我聰明，記性也比我好?！?/br>
    趙紅英疼愛的拍了拍她的頭：“羨慕別人不算啥，嫉妒就要不得了。剛才我跟那個劉小姑娘說話時，王姓的那個一直在旁邊翻白眼，好幾次忍不住說了酸話，這種人千萬不能交朋友，啥心里話都不能說，保不準(zhǔn)啥時候就在背后捅你一刀?！?/br>
    張秀禾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勸道：“喜寶，聽你奶的話準(zhǔn)沒錯?！?/br>
    喜寶忙道好，見她乖乖的聽話，趙紅英又說：“等明天我送你回宿舍，到時候替你好好瞅一瞅?！?/br>
    “嗯，哥也說了，奶的眼睛跟照妖鏡一樣。”喜寶笑嘻嘻的賣了毛頭，同時暗暗把趙紅英叮囑的話牢牢記在心上。

    三人一路往南，因?yàn)檎f著話，不知不覺間就到了目的地，正是上回喜寶來瞧過一眼的小院子。

    時隔數(shù)日，再度看到小院子時，喜寶幾乎都不敢認(rèn)了。雖說地方?jīng)]變，整體樣子也沒變，外頭的門窗卻全都換了新的，以前是報紙糊的窗戶，現(xiàn)在變成了大而透亮的玻璃窗，門也換上了更厚重的整扇木門，里頭的墻壁更是粉刷一新，至于家具什么的，估計是能置辦的全都已經(jīng)齊了。

    當(dāng)然，臨時弄的小院子肯定是不能跟家里新蓋的二層半小紅樓相比的，不過能在短短幾天時間里，歸整得這般整齊明亮，可以想象強(qiáng)子一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

    趙紅英拉著喜寶愣是把每個房間都仔仔細(xì)細(xì)的參觀了一遍，還邊參觀邊解釋著。

    “堂屋這頭，讓你待客和吃飯用的，強(qiáng)子沒弄到沙發(fā)，就給你整了個大圓桌子，多打了幾把椅子，都是老木頭打的，結(jié)實(shí)！再看這個大立柜，里頭能擱不少東西。這座鐘，強(qiáng)子說也是三五牌的，跟咱家的那個一樣，老牌子，幾十年都不帶壞的。”

    “兩間耳房，小是小了點(diǎn)兒，擺張床鋪，再擺個大衣柜還是成的。我特地叮囑了又叮囑，叫強(qiáng)子給你弄帶大鏡子的衣柜，這樣你穿好衣服還能照一照，瞧瞧照得多清楚。那頭的，我讓強(qiáng)子改成了書房，擱了桌子椅子還打了個書架?！?/br>
    “廂房一間當(dāng)了客房，我和你大媽這兩天就住東邊那屋，西面的還是照舊做了灶間。寶啊，聽說他們這邊的人不愛用土灶，都喜歡用那個啥煤餅爐，燒的是蜂窩煤。你會用不？不會的話，就擱在那兒，反正土灶也是有的，柴禾備了不少，夠你用一陣了?！?/br>
    小院不大，統(tǒng)共也就這么幾個房間，不到十分鐘就都看完了。喜寶忍著眼淚，硬是扯開話題：“大哥他們呢？”

    “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反正他們還要在京市待好久，不跟我們一塊兒回去，隨他們?nèi)グ??！?/br>
    比起嬌嫩得跟朵鮮花似的小孫女，倆大孫子顯然不在趙紅英的關(guān)心范圍內(nèi)，橫豎出去那么多年都好好的，跑開個一兩天有啥關(guān)系？

    懶得理會強(qiáng)子和大偉，趙紅英只繼續(xù)絮絮叨叨的說著話。

    “你記著，睡覺那屋的床底下擱了兩個大樟木箱子，里頭都是秋冬才會穿的衣服，還有被褥啥的。大衣柜里才是應(yīng)季的衣服，這次回去你帶兩件新的走，等再下次，記得拿回來換。洗衣服啥的，盡量在這邊洗、這邊曬，還有鞋子、包，一次別拿太多，寧可放學(xué)以后多跑跑，反正離得近，不礙事兒?！?/br>
    “米糧我都給你買好了放在灶間的米缸子里，菜什么的沒買，那個不禁放，明天一早我領(lǐng)你去菜市場，回頭你自個兒去買來回家做?！?/br>
    “毛頭那邊，我跟他說好了，叫他每周來這邊一趟，有啥粗活累活記得都留給他。臭蛋那頭，昨個兒我跟你大媽又去看過了，跟那邊的領(lǐng)導(dǎo)也商量好了，回頭每個月你倆都可以去找臭蛋，早上把人領(lǐng)走，下午六點(diǎn)前把人送回去就成了，甭管是想逛街還是吃個飯，都成?！?/br>
    “對了，明個兒你跟毛頭還有你大媽一道兒去照相館拍個照，回頭拿這個當(dāng)憑證，省得臭蛋那傻小子又不認(rèn)得人了?！?/br>
    說到這里，趙紅英頓了頓，停下來認(rèn)真的思考還有啥沒叮囑的。

    喜寶終于忍不住，一把握住了趙紅英的手，可憐巴巴的看著她：“奶，你是不是就要回家了？”

    “唉，寶啊，你舍不得奶，我也舍不得?。】晌矣植荒芤恢绷粼诰┦欣锱阒恪瓘?qiáng)子給我和你大媽買好火車票了，下周一也就是后天一大清早?！壁w紅英生怕喜寶又紅了眼圈，忙岔開話題，“強(qiáng)子那小兔崽子上哪兒了？不是說好了今天晚上去東來順吃飯的嗎？臨時反悔了？”

    張秀禾跟趙紅英婆媳多年，哪里能不知道她想干啥，再說她也舍不得喜寶哭鼻子，趕忙幫著打圓場：“媽，說不準(zhǔn)還真叫您給猜對了，強(qiáng)子那渾小子，看我回頭不削他！”

    “我這不是去接毛頭了嗎？媽你削我干啥？”強(qiáng)子的大嗓門在院子外頭響起，緊接著就是毛頭沒好氣的嘟囔聲：“削你干啥？這叫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

    沒人上前去解救毛頭，連喜寶也只是捂著嘴偷偷笑。

    等強(qiáng)子和捂著后腦勺的毛頭進(jìn)了院門后，趙紅英也拽著喜寶走上前去：“都到齊了？麗麗呢？”

    “去找她男人了?！睆?qiáng)子不由的提醒趙紅英，“不是奶你自個兒安排的嗎？叫麗麗請兩小時假先趕過來，再把從來沒到過這邊的陶安領(lǐng)回來，讓我去電影學(xué)院接毛頭，你和媽去找喜寶……這才過了多會兒工夫，你莫不是老糊……奶，我錯了！你別沖動，奶，有話好好說?。　?/br>
    這真不能怪強(qiáng)子變得快，而是趙紅英突然之間把院門后頭的門栓給拿了起來，嚇得強(qiáng)子說話都打磕絆了，還連連擺手后退，慫得不得了。把剛被他呼了一巴掌的毛頭樂得夠嗆，只差沒放炮慶祝了。

    趙紅英警告的瞪了毛頭一眼，又瞥了瞥強(qiáng)子，沒好氣的道：“我栓個門你怕啥？”

    強(qiáng)子的雙眼在趙紅英的臉和門栓之間來回審視著，有心想說，他們這是正打算要出門又不是回家，出門該掛鎖而不是栓門栓。可是礙于對方武力強(qiáng)大又有兵器在手，關(guān)鍵那還是他親奶，強(qiáng)子愣是把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給咽了下去。

    好憋屈好無奈，但是毫無辦法。

    幸好這時春麗小倆口來了。

    人終于到齊了，哦，還差大偉和臭蛋，可那就沒法子了，大偉兩天前就出發(fā)去南方了，臭蛋的話，昨個兒剛瞧過，也說了即將離開京市的事兒，至于他能記住多少，那就只能隨緣了。

    按照計劃，他們今個兒晚上會去東來順吃頓好的，然后明天還能聚在一起吃上三頓，晚上送喜寶回宿舍，其他人自個兒滾蛋，后天一大清早強(qiáng)子獨(dú)自一人送他奶和他媽上火車。

    計劃很完美，實(shí)行的也不錯。

    等周日傍晚吃過飯后，趙紅英借口送東西，跟著喜寶上了樓進(jìn)了宿舍，待了一會兒后，再讓喜寶下樓送別。趁著送別的機(jī)會，趙紅英仔細(xì)的叮囑了又叮囑，告訴她哪些人有壞心眼不能來往，哪幾個小氣吧啦千萬別跟人扯上太多關(guān)系……

    終于，還是到了離別之際。

    喜寶在宿舍樓下依依不舍的擁抱過她奶和她媽，忍不住再度紅了眼圈。

    一旁的毛頭特別不高興：“我呢我呢？我也要回學(xué)校去了，喜寶你就不能裝裝樣子，哪怕假裝一下舍不得我呢？”

    離別的氣氛瞬間被破壞得一干二凈，喜寶不由的笑了出來，無奈的看著毛頭：“哥，咱們下周六晚上就能見面了?！?/br>
    “一周呢！你自個兒說說看，咱們自打從娘胎里生出來后，有分開過那么長時間嗎？六天呢，足足有六天呢！”毛頭砸吧砸嘴，越想越不甘心，“你說你跟我一起去念電影學(xué)院多好啊，我們學(xué)校還說啥專門出俊男美女，我是一個都沒瞧見。寶你要是念我們學(xué)校了，一準(zhǔn)是?；?！對了，要不你轉(zhuǎn)校吧？”

    喜寶冷漠的拒絕了毛頭的盛情邀請，再度跟奶和媽告別后，堅定的走上了樓梯。

    等回到了宿舍里，劉曉露幾個居然還趴在窗戶那頭，見喜寶回來，劉曉露跟她打了個招呼：“宋言蹊，你家里人對你可真好啊，我瞧著除了跟你一塊兒上來的你奶外，底下還有好幾人啊，那個女的是你媽，其他人呢？”

    “我哥?！毕矊氄Z氣淡淡的回答了。

    “兩個都是你哥？”這回卻是王丹虹搶著問了，“那天你奶說你哥在京市買了房子，真的假的？別是騙人的吧？”

    喜寶沒理她，算著時間剛好，開了柜子上的鎖，拿出了熱水瓶打算去灌開水。見狀，劉曉露也忙跳起來：“我也去！你們還有誰要去的？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