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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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乳精??!我回去問問我爸,你在這兒等我,我馬上就回來?!痹覍氹S手指了個地兒,叫新來的小伙伴兒等著,然后直接跑回家,尋著正靠著墻腳打瞌睡的他爸,鼓搗醒了直接問,“爸,你知道麥乳精是啥不?” 袁小弟瞪圓了眼睛瞅著他兒子,心道,他當(dāng)然知道那是啥,金貴玩意兒呢,你老子干一年都掙不來一罐子。生怕兒子吵著鬧著要喝麥乳精,他張嘴就編排道:“那是傻子才喝的東西,你看隊上有誰喝那個?” 原來是傻子才喝的東西?。?/br> 袁家寶完全沒有想到親爹會編瞎話蒙自個兒,自以為知道了真相的他,轉(zhuǎn)身就跑出了家門,吭哧吭哧的奔到剛才那地兒,張口就把他爹說的話告訴了扁頭。 扁頭:……我媽果然是個傻子,還是我聰明,要了炒雞蛋。 “咱倆去那頭玩好不?我?guī)е??!痹覍毢貌蝗菀讓ち藗€玩伴,雖然年紀(jì)小點兒,可同齡人也看不上他啊,將就著湊合玩吧。 “好!”扁頭高高興興的答應(yīng)了。 小孩子嘛,尤其是小男孩本就喜歡找大哥哥玩,無奈他自家的幾個哥哥,強(qiáng)子和大偉要下地干活,毛頭去縣里念書了。本來還有個成天笑瞇瞇的臭蛋哥哥會陪著他玩,可他也不知道咋了,某天醒來后就再沒瞧見過人,一開始他還挺害怕的,后來見家里人該干啥還干啥,日子一久他也就不在意了。 甭管是老袁家的人,還是老宋家的人,甚至袁弟來本人都絕對不會想到,這倆表兄弟居然就玩到一塊兒去了,還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 袁家寶跟小表弟詳細(xì)的說了自個兒的日常生活。 一聽說他可以成天到晚滿生產(chǎn)隊的亂竄,扁頭那叫一個羨慕:“你媽真好啊,她都不管你嗎?我媽她煩死了,走哪兒跟哪兒。你說得對,她就是個傻的,我奶也說她傻。” “你媽都不干活嗎?下回她再跟著你,你叫她煮飯去啊,洗衣服去啊,喂雞去啊?!痹覍毥o小伙伴兒出主意,“我媽最怕我奶了,你也可以跟你奶說,奶都疼孫子?!?/br> “對啊對啊,我爺奶都疼我。我奶老兇了,可她從沒兇過我。我爺也好,他答應(yīng)每天都炒雞蛋給我吃!” “你家吃的可真好??!” …… 被扁頭譽為“老兇但從沒兇過他”的趙紅英,這會兒正被毛頭氣得直跳腳。 算起來,毛頭和喜寶開學(xué)已經(jīng)有一個月了,剛開學(xué)那陣子買的飯票菜票,已經(jīng)用得差不多了,反正剩下的那幾張肯定是堅持不到下周回家的。于是,毛頭又跑去找他奶了。 “奶,咱們那學(xué)校食堂賣的飯菜還沒喜寶做的好吃,價錢還貴。我就想著,還不如從家里背糧食過去,你覺得咋辦?” 趙紅英呵呵噠:“你就不怕把學(xué)校給點了?別做夢了,你要敢叫喜寶給你燒飯,我就叫你退學(xué)!不借錢給你,愁死你爹!” 剛從外頭溜達(dá)回家的宋衛(wèi)國,聽到院子里的頭,默默的停住了回家的腳步,尋思著要不要再去外頭轉(zhuǎn)一圈。剛這么想著,就聽到毛頭在院子里氣呼呼的喊著:“又貴又難吃啊!你還逼著我借錢買,有這個錢干啥不成呢?” 宋衛(wèi)國心跳都漏了一拍,他以前最怕他媽虎著臉吼他,現(xiàn)在就不同了,自打毛頭四歲那年怒懟過一回后,他最怕的事情就變成了兒子跟親媽對著干。甭管最終的結(jié)局如何,他有預(yù)感,最倒霉的人一定又是他。 幸好,這一次毛頭沒跟著犟。 “算了算了,你有錢你是祖宗,我不惹你生氣,借就借吧,我給你寫借錢。”能耐如毛頭最終還是屈服在了金錢的威脅下,畢竟他知道他爹靠不住,要是真把他奶給得罪了,那往后咋辦?愁死他爹也湊不出他的學(xué)費生活費來??! 唉…… 借完了錢,毛頭還委屈呢,一眼瞅見他爹回家,理都沒理,直接沖著喜寶抱怨道:“寶啊,你說奶咋那么想不通呢?非要逼著我借錢。圖啥?” “明個兒我給你做飯吃?”喜寶笑了笑,她當(dāng)然知道是圖啥,不就是她奶舍不得她受累嗎?可哥哥也是要安慰的,“你想吃啥,我都給你做?!?/br> “好!就這么說定了!” 正打算出門尋扁頭的袁弟來又一次把門關(guān)上了,她真的想不通,為啥一個小毛孩子就能輕易的從趙紅英手里借到錢,她卻不行呢?難道真的是因為毛頭是宋家的金孫?那要是讓扁頭去借呢? 袁弟來又尋思上了,等她意識到天已經(jīng)黑了,扁頭還沒回家時,急得幾乎要上吊。幸好,沒多久扁頭就自個兒回來了,一頭栽到床上,轉(zhuǎn)瞬就打著小呼嚕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天都還沒亮,毛頭就已經(jīng)悄悄的起了身。時隔一個月,老宋家的人早已忘了毛頭早上還要吊嗓子,好在因為去學(xué)校住了一個月,他也終于意識到大清早擾民是個很不對的事兒,所以他特地跑到外頭,尋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先吊了一會兒嗓子。 開完嗓后,他就回了自家,躲到了屋后的雞窩前頭,找了個石頭坐著,開始了每天必練的模仿復(fù)習(xí)。 其實,步驟倒是簡單,無非就是將他先前遇到過的人和事,挑那些格外有特色的,重新再演練一遍。這就跟復(fù)習(xí)功課一樣,把各個類型的題目單獨拿出來每天復(fù)習(xí)一遍。 唯一的問題就是,復(fù)習(xí)功課人人都能接受,可毛頭卻是對著滿窩的母雞,喃喃自語的開始了各種情景表演。 母雞們正好給他當(dāng)觀眾! 鄉(xiāng)下地頭,人們普遍都起得早,這要是擱在縣城學(xué)校里,等上課鈴快響了,他也已經(jīng)復(fù)習(xí)演技完畢了??山駛€兒是在家里,家里人都起了床,忙著洗漱的,生火做飯 ,還有各種腳步聲說話聲紛紛在前院響起。 趙紅英一面打著哈欠,一面端著雞盆往屋后走來。 然后…… 任由看到一個黑炭頭蹲在雞窩前頭,跟個傻子一樣自言自語,都會被嚇到的。趙紅英當(dāng)然也不例外,在看到毛頭的那一刻,她啥瞌睡都被嚇沒了,手里的雞盆差點兒沒拿穩(wěn)脫手摔了,回過神來后,她就沖著毛頭怒吼:“你干啥???!” 雞窩里,母雞們縮成一個球,排排蹲的看著眼前這個黑炭頭,所有雞都是懵逼的,假如它們能說話,也很想問同樣的問題。 你干啥?。?! “我在排戲!”毛頭琢磨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再說前頭都開始生火做飯了,他索性站了起來,“算了,不跟你扯這些,喜寶起了啊?我去前頭幫她生火?!?/br> 趙紅英那叫一個氣啊,恨不得把手里的雞盆拍到毛頭臉上去:“啥叫不跟我扯了?要是母雞不肯下蛋了,看我不收拾你!!” 毛頭本來都想跑了,一聽這話又返身回去,把雞窩里的雞蛋一個個都摸了出來,拿衣襟兜著,往前頭跑去:“寶啊!” 喜寶正站在灶臺前頭,尋思今個兒做啥早飯好,就被家里最小的弟弟給纏住了。 扁頭昨個兒一回家倒頭就睡,起的也特別早,一看到他媽還在那兒睡呢,他立馬穿上衣服踢上鞋子就跑了出來,直奔灶間:“吃雞蛋好不好?咱們吃雞蛋吧,蛋蛋蛋蛋蛋!我要吃雞蛋!” “吃雞蛋?。恳残??!毕矊毘蛄搜郾忸^,又問,“蒸蛋還是炒蛋?” “炒的,炒雞蛋最好吃了!”扁頭沒想到喜寶那么好說話,立馬又提要求,“我要吃一個炒雞蛋!” “那就做蛋炒飯好了?!毕矊氂淇斓臎Q定了早飯內(nèi)容,正好昨個兒菜色太豐富了,剩了不少冷飯。就是灶間沒剩幾個雞蛋了,她正想找她奶呢,就看到毛頭兜著雞蛋過來了,趕緊叫他,“咱們今天吃蛋炒飯吧,我來打雞蛋?!?/br> 毛頭雖然嫌棄學(xué)校食堂的飯菜不好吃,可他其實并不挑食,聽了這話當(dāng)下表示同意。 喜寶拿了個大海碗,看毛頭已經(jīng)去點火了,她就開始往碗里磕雞蛋。一個,兩個,三個…… 一旁的扁頭都看傻眼了,眼瞅著已經(jīng)下去五六個雞蛋了,嚇得他說話都結(jié)巴了:“姐、姐!不能再打雞蛋了,奶要兇你的!” “沒事兒的,你出去玩吧,灶間煙熏火燎的,等可以吃了我會叫你的?!毕矊氹S口安慰著小弟弟,手上的動作卻不停。 這一大家子人呢,雞蛋能少嗎? 可扁頭卻沒走,他已經(jīng)完全被傻眼了,就看到喜寶把那一兜差不多有十個雞蛋,全給磕進(jìn)了碗里。再看著喜寶在那兒把雞蛋給攪拌勻了,倒到了已經(jīng)熱好抹了油的鍋里…… 蛋炒飯的做飯還是很簡單的,可誰讓做飯的人是喜寶呢?瞅著光有蛋和飯?zhí)珕握{(diào)了,她扯了一把蔥撕碎了往里頭丟。期間,春麗進(jìn)來瞅了一眼又出去了,再進(jìn)來時,拿了兩個碗,里頭裝了玉米粒、青豆、胡蘿卜丁,居然還有一些切碎了的紅辣椒。 喜寶美滋滋的接了過來,全給一股腦的倒在了鍋里,原本就勾人的香味,一下子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饞得扁頭哈喇子都快出來了。 等毛頭熄了灶眼里的火,喜寶這邊也開始盛飯了,一眼瞥到扁頭在那兒拼命的咽著口水,她就忍不住想起已經(jīng)離家了的臭蛋。一個心軟,她挾了一塊炒雞蛋吹了吹,就塞了扁頭嘴里。 扁頭眼睛都放光了,趕緊張嘴咽了下去。 “去堂屋吧,馬上就可以吃了。”喜寶終于打發(fā)走了饞嘴的小弟弟,春梅和春芳也進(jìn)來幫忙了。 很快,蛋炒飯就被端上了桌。 毛頭吃得一臉幸福,他覺得自個兒終于活過來了,又吃到喜寶親手做的飯菜了:“奶,你再考慮考慮,我覺得帶糧食去學(xué)校挺好的。省錢??!” “閉嘴!吃飯!再瞎逼逼,信不信我揍你?”趙紅英看到毛頭就來氣,一不小心又想起了早上的事兒,“我問你,你在學(xué)校是不是也每天一大清早就犯?。磕阏蜎]被人揍呢?” 喜寶趕緊開口解釋:“哥他是去cao場上吊嗓子的,離宿舍樓遠(yuǎn)著呢。對了,就是有一回,有個值班老師正好路過,差點兒沒把人嚇?biāo)馈!?/br> 得了,這就是沒放棄犯病呢! 趙紅英都被氣得沒脾氣了,想想自個兒早上的遭遇,她特別同情那老師:“你就不能歇歇?少造點兒孽!” “啥叫造孽?。课疫@是在練習(xí)表演,再說老師也沒被嚇?biāo)腊?!”毛頭不樂意了,正好吃飽了,他放下筷子,立馬就給家里人演了一波當(dāng)時的情況。 先是他大清早的起床離開宿舍樓,跑到黑黝黝的cao場上吊嗓子,才剛把“我是一個兵”唱了三遍,那老師就一臉驚魂未定的叫住了他。 人家老師也是好脾氣,覺得這孩子雖然是個破鑼嗓子,可這用功勁兒還是值得提倡的。他咋也沒想到,這僅僅只是個開始,毛頭在格外敷衍的安慰了老師兩句后,這才開始練演技說臺詞。老師都看傻眼了,直說這么努力用功的孩子太少見了,又勸他還是努力學(xué)習(xí)比較好。 “學(xué)習(xí)有啥好努力的?我輕輕松松就能考第一?!泵^揚著腦袋,完美的重現(xiàn)了他當(dāng)日那一番cao蛋的話,順便結(jié)束了此番表演。 堂屋里,許久沒人開口。 好一會兒,強(qiáng)子才感概道:“真是太對不起人學(xué)校人老師了,咱們家把瘋子給放出去禍害人了?!?/br> 毛頭虎著臉瞪他哥:“你知道個啥!我將來一定要考上大學(xué),然后去搭臺唱戲!我在學(xué)校找到了一個志同道合的好哥們。我們擁有相同的夢想,我已經(jīng)拉著他練了半個月了,他挺有天賦的,是個可造之材。對了,人家還是城里人呢,他爸媽都是國家干部。” 強(qiáng)子:……造孽?。?! 第063章 毛頭口中的好哥們名叫徐向東, 臨縣人士,家里條件十分優(yōu)越, 據(jù)說爺奶還是老革命, 爹媽則都在縣政府里當(dāng)干部,親戚里頭皆是城里人, 最差的也能進(jìn)國有廠子混個工人當(dāng)當(dāng)。不僅如此, 他還是家里三代單傳的獨苗苗,加上人長得好, 穿著也比同齡人好得多,學(xué)習(xí)成績也好, 不單是家里的金疙瘩, 連在學(xué)校也成了校園男神。 然而, 人無完人,校園男神有個致命的缺點。 ——城里的孩子沒見過世面?。?! 因為家離學(xué)校有些距離,他一開學(xué)就住進(jìn)了宿舍里, 很不幸的跟毛頭一個寢室,同時他們還是同班, 以及前后桌。 孽緣就是這樣開始的。 當(dāng)徐向東因為一時的好奇,在剛開學(xué)十來天時,就忍不住跟著毛頭跑出了宿舍, 在那個天色半暗的大清早,徐向東第一次見識到了毛頭一人分飾多角時,徹底驚呆了。 毛頭還來勁兒了,被人發(fā)覺后, 非但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尷尬,反而還給人家演了不少他的代表作,其中就有知青們談戀愛。毛頭本就能耐,而且他還是個人來瘋,平常沒人看他演,現(xiàn)在多了個觀眾,還是個格外捧場的觀眾,他直接就演嗨了,不單超水平發(fā)揮,還盛情邀請徐向東第二天再來觀看。 有一就有二,有了二就離臭味相投不遠(yuǎn)了。 在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毛頭就這樣跟日后最默契的搭配順利會師成功。 不過,好處也是很明顯的,畢竟一個人唱獨角戲多嚇人啊,兩個人搭戲感覺就好很多了,最起碼不會嚇?biāo)缆愤^的老師了。再一個,他們兩人平日里還是比較低調(diào)的,也就是大清早天蒙蒙亮的時候開始練,其他時候還是該咋樣就咋樣,也從不曾因為排戲耽擱上課。也正因為這個原因,直到現(xiàn)在那位大兄弟的校園男神人設(shè)還在。 “我這個好哥們啊,他還給我?guī)Я瞬焕仙俚倪B環(huán)畫小人書,那上頭的故事可好看了,看完那些,我新編排了好多戲,我還教他怎么演戲,怎么說臺詞,怎么跟我配合著完整的排一出戲。” 一提到自己最愛的唱戲,毛頭別提有多樂呵了,臨時又補(bǔ)充了一句:“我還教他唱‘我是一個兵’,他唱的雖然沒我那么有氣勢,可聽著還是挺好聽的?!?/br> 喜寶只顧低頭扒飯,家里人沒聽懂,她卻已經(jīng)聽明白她哥說的是誰了。 不是只有男生們會八卦,女生們也會在晚上睡覺前聊一聊班里學(xué)校里的事兒,八一八誰是最帥氣的男生,是她們幾乎每天都會談?wù)摰脑掝}。就目前來看,徐向東第一的位置暫時無人動搖。 一想到宿舍里女生的少女夢,再結(jié)合她從毛頭口中聽到的事兒,喜寶心里只余同情。 不止喜寶,老宋家上下都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城里孩子產(chǎn)生了深深的同情憐憫。好好的一孩子啊,怎么就叫毛頭給禍害了呢?天天大清早的不睡覺,就這么被拖到cao場上吊嗓子拍戲,別等放假回家,被爹媽狠狠的揍一頓吧? 同情歸同情,這頓早飯吃得還是挺樂呵的,畢竟毛頭說故事還是很能下飯的。 早飯后,家里人還是很快就散了,別看孩子們能放假,他們可沒有休息日的概念。莊稼把式,一年到頭也就是農(nóng)閑時分能休息幾天,平日里永遠(yuǎn)都是忙碌在田間地里的。 今年還有個挺大的事兒,隊上不單放開了家禽飼養(yǎng)的數(shù)量,而且還大力鼓勵各家養(yǎng)豬。這是個大事兒,畢竟像雞之類的,吃的都是蟲子或者剩飯剩菜,而且一般人家都是由孩子們搞定的??韶i就不同了,首先本錢貴,其次見成果時間長,再然后吃的還多,還必須煮熟了才能喂養(yǎng),萬一有個什么不好,甚至?xí)斐裳緹o歸的可怕后果。 也因此,盡管趙建設(shè)已經(jīng)在隊上提過好幾次了,鼓勵社員們向公社購買豬崽,并愿意提供科學(xué)養(yǎng)豬的方法,然而卻根本就沒人敢應(yīng)承下這事兒。 跟別家完全不曾動心不同,老宋家因為有張秀禾這個“養(yǎng)豬能手”在,加上手頭上的閑錢也不少,一開始趙紅英是很動心的??蓻]多久,她還是歇了這份心,畢竟花費不菲,再說一旦真的養(yǎng)豬了,張秀禾必然不能再往豬場去,誰又能保證,養(yǎng)豬的收益一定大過于豬崽的本錢外加張秀禾一年的工分錢? 可即便如此,趙紅英也沒完全歇了這份心,她還在等,等著看隊上有沒有出頭鳥。 除了養(yǎng)豬的事兒,公社那頭能兌換的種子品種也愈發(fā)多了,聽說還出了一種名為“化肥”的東西,據(jù)說相當(dāng)管用。可惜,分到紅旗公社的化肥很有限,僅有的那些還被第一生產(chǎn)隊借職權(quán)之便扣了下來,說是要先試驗后再慢慢推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