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你深度昏迷了一天一夜?!绷_醫(yī)生嚴肅沉聲丟下一個炸彈。 哈?!米媚驚訝地長大嘴巴。她才跟三尾聊了那么一會兒,這邊就一天一夜了?她瞬間聯(lián)想到了好多,那這邊的人豈不是急瘋了! “我們給你做了數(shù)次檢查,腦電波和身體機能都顯示你正在深度睡眠。但是卻無法喚醒?!绷_醫(yī)生說到這里心下微沉, 米媚的這種情況絕對不正常,什么刺激都喚不醒,本身就已經(jīng)偏離睡眠范疇。是昏迷! “你自己又什么反應?都告訴我。”羅醫(yī)生伸出手安撫地輕輕摸了一下她的頭:“別怕,羅伯伯會一直幫助你的?!?/br> 一句話,像是溫水,直接正中內(nèi)心,激起無限溫浪。米媚當即心軟的一塌糊涂,乖巧回應:“我自己沒什么特殊的感覺,就是當時特別緊張,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米媚說完眼神略有愧疚地看著面前關(guān)心她的老人,她不能把系統(tǒng)的事情告訴其他人,只能從輕就簡地這么回答。怪就怪在她沒把握好時間,弄了這么一個烏龍。 羅醫(yī)生聽完微微點頭嘆息。他早有準備,米媚應該自己也說不出個一二三,這種情況少見,幸好米媚即時醒了過來。 他當下先放下這個話題,隨后又鄭重地對米媚興師問罪:“最近這段時間心臟感覺怎么樣?你入院后做了全身檢查,我才知道,你個小丫頭的瓣膜出現(xiàn)了問題!” 羅醫(yī)生氣得眉毛都豎起來:“真是胡鬧!這么大的事兒怎么不趕緊說!早發(fā)現(xiàn)早治療知不知道!拖到后面萬一出了大事怎么辦!” 羅醫(yī)生一字一句鏗鏘有力,恨鐵不成鋼地痛訴她這個不懂事的小女孩。米媚被訓斥的無地自容。講道理,她真的快忘記原主本身的病情了。這段時間她一直胡蹦亂跳,該怎么樣就怎么樣,真沒啥不舒服的! 米媚小心翼翼問羅醫(yī)生:“那個,檢查結(jié)果怎么樣?我最近一直感覺挺好的,所以沒太在意……” “結(jié)果不錯,你的瓣膜雖然在病變,但是方向是好的,把堵塞的血管成功支出一條縫?!绷_醫(yī)生看她這樣子氣消得也快,周身的氣焰又平靜下來,喟嘆感慨:“也有那么點因禍得福的意思、是個有福氣的小丫頭?!?/br> 米媚聽說自己病情居然峰回路轉(zhuǎn),簡直樂開了花!“真的嗎!那我以后是不是會變好了!” “目前還好,但是你也好好管理自己的身體。不要讓家人cao心。你的病情家里人已經(jīng)知道了。乖乖跟他們好好說說?!绷_醫(yī)生慈祥地對米媚說,隨后跟助理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把空間留給她們一家人。門剛一打開,門外米媚的父母哥哥們,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進來。 “寶貝!嚇死m(xù)ama了?!?/br> “meimei!” “乖女兒!” 米媚的父母和兩個哥哥再加上保姆管家全都來了!秦穎整個人已經(jīng)梨花帶雨,米父也面色焦急,二哥圍著她團團轉(zhuǎn),就連平時威嚴少見的大哥都忍不住追著她焦急關(guān)心??吹揭蝗菏煜さ挠H人毫不掩飾的關(guān)心,米媚瞬間熱淚盈眶。 秦穎坐在床邊抱著女兒眼淚汪汪,米媚乖巧地貼在她懷里安慰。米爸爸見女兒沒什么問題。轉(zhuǎn)身悄悄出門,外面羅醫(yī)生正在等著他。另外,旁邊站著一個英俊男人——荊泓軒。 米爸爸因為他這幾天的表現(xiàn),對他印象大大改觀。略一點頭,然后跟著羅醫(yī)生身側(cè)并行。荊泓軒沖病房內(nèi)看了看,米媚正在跟家人親熱。他抬腳跟上米爸和羅醫(yī)生的腳步,墜在一步之后。 “老羅,媚媚的病怎么樣了,你跟我說句實話?!泵字嘘柭曇魢烂C?!暗降子卸鄧乐亍!?/br> 羅醫(yī)生對他坦然一笑:“媚媚的病情在往好的方面轉(zhuǎn)變!我沒騙你。雖然初期形勢非常不好,但是現(xiàn)在奇跡般地在往好的方面轉(zhuǎn)變。” “那……以后都沒事了嗎?” “也不是,她這也是一個隱患。我還是建議做手術(shù),把病變肌去掉。”羅醫(yī)生繼續(xù)道:“當下先讓媚媚保持健康愉悅,我這邊盡快探討出方案。然后動手術(shù)?!?/br> “行!” 荊泓軒一直跟在二人身側(cè),米中陽和羅醫(yī)生二人一直在低聲討論米媚的病情,絲毫不避諱他。 通過這一路的對話,他才充分了解到米媚的病情。荊泓軒眉頭鎖緊,心中有難以言說的憋悶感。 米媚在她面前昏倒那么多次,原來是因為她的病情反復。最近這段時間米媚在他身邊活蹦亂跳一點沒有警覺。就這樣,她還這么不老實。再一想到背后找她麻煩的人,荊泓軒氣焰更冷。大腿一側(cè)的手掌不自覺攥緊。 前方米中陽已經(jīng)把羅醫(yī)生送回了辦公室,他回過身,跟停在身后的荊泓軒正好對上視線。 米中陽對荊泓軒示意,二人并肩而行。腳步聲混雜在各種聲音的醫(yī)院走廊,一路沉默走回米媚病房前,米中陽終于說話:“泓軒啊。這次謝謝你了?!?/br> “伯父客氣。是我沒保護好她。” “泓軒啊,媚媚的身體你也知道了。伯父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br> 荊泓軒抬眼,面前的米中陽比他稍微矮幾分,周身氣質(zhì)輕塵沉穩(wěn),目光如炬,仿佛能能看透心靈。 荊泓軒啟唇:“她是我的未婚妻。” 米中陽滿意點點頭露出微笑:“估計她mama要纏她一陣了。這兩天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一下,晚點來看看媚媚?!?/br> 荊泓軒點頭,米中陽回身推開門進入病房,去看自己的女兒。 病房門在他面前輕輕開啟,又輕輕合上。荊泓軒透過這短暫的縫隙,看到房內(nèi)米媚鮮活的身影。眉眼終于舒展,放心松一口氣。 她還這么有活力,這樣他就放心了。 荊泓軒退身一步,砰一聲輕響整個身體貼在身后的墻壁上。雙腮浮動,喉結(jié)一上一下,鼻息中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從他在酒吧找到昏迷不醒的米媚,送她上救護車到醫(yī)院急救,再到現(xiàn)在平安醒來。整整30個小時,鬼知道他都經(jīng)歷了什么…… 就連他自己都茫然,這三十個小時,應該是他至今為止,經(jīng)歷的最復雜的時間了吧。 看到米媚毫無知覺地躺在狹小的酒吧衛(wèi)生間里,荊泓軒覺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擰了一把。為什么會這樣!他明明都安排好全部措施,酒吧外圍早就被控制住,任何可疑人物進不去,也出不來。 為什么米媚還是出事了!是誰?到底是誰! 無法控制的意外讓荊泓軒憤怒心慌的恨不得一拳鑿穿墻壁! 米媚一昏迷,就是三十個小時。荊泓軒覺得自己快要瘋了。陰謀論瘋狂地席卷他的大腦,他反復跟醫(yī)生確認米媚是否是中了什么神經(jīng)毒素。醫(yī)生卻否認,說她在深度睡眠。 開玩笑!什么情況能在任何刺激都叫不醒一個人?荊泓軒已經(jīng)著手聯(lián)系國外的神經(jīng)專家。這里查不出來,就換地方繼續(xù)查! 就在所有人都無頭蒼蠅,忙亂無比的時候。他派下去的人把荊虹菲抓到了醫(yī)院。 荊虹菲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剛到家就被抓到醫(yī)院。此時她身上還有未退的酒氣。 二人站在醫(yī)院盡頭門后的樓梯間。 “哥,你把我抓到這干嘛?”荊虹菲路上還氣惱鬧騰個沒完,被壓到荊泓軒面前,看到他的樣子瞬間就萎了,她哥的樣子好可怕…… 荊泓軒看到她,所有的怒氣席卷而上。渾身氣場黑化,面容緊繃,瞳孔凄寒,仿佛能凍死人。荊虹菲瑟瑟發(fā)抖,亂動的眼珠瞄到他身側(cè)繃緊的拳頭,嚇得差點腿軟。 “哐當!” “??!” 垃圾桶騰空墜落,七扭八歪地從臺階上一路跌撞滾下,巨大的聲音伴隨著連綿撞擊聲回蕩得整個樓梯間內(nèi)震耳欲聾。 荊虹菲嚇得尖叫出聲,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臉埋在懷里縮成一團。抖得像個篩子。 “站起來!”荊泓軒當頭棒喝,刺骨、嚴厲的聲音從她頭頂砸下。荊虹菲一個激靈,隨后感覺肩膀衣服被人拽住。 荊泓軒像提溜鵪鶉一樣,把荊虹菲從地上拽起來。 “站好!” 荊虹菲抖抖索索貼在墻角站好。驚恐地看著眼前盛怒之下的荊泓軒,臉上已經(jīng)被嚇出來眼淚。 “哥,你、你別這樣……我害怕……” “你還知道害怕!” 荊虹菲終于忍不住哭出聲:“我、我怎么了……你這么兇……我……”荊虹菲抽抽搭搭泣不成聲。 “荊虹菲,你再不閉嘴,我就把你扔到局子里,讓別人教教你到底怎么好好說話。”荊泓軒一字一句,寒冰刺骨。 荊虹菲震驚抬頭,眸光中,荊泓軒深潭寒冰的眸光,已經(jīng)讓她從頭到腳,冷到骨子里。呼吸間都帶有冰碴。 “你給米媚的藥從哪兒來的?” “朋友、朋友給的?!?/br> “誰?” “房晟。那藥,就是普通的肌rou松弛劑,我用之前試過的,沒毒!”荊虹菲忙為自己辯解。 “你知道米媚心臟有問題,還隨便給她下藥?!鼻G泓軒面容緊繃,眸光尖銳:“荊虹菲,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下回是不是直接殺人了?” “你這樣,沒人護得了你,懂嗎?” 荊虹菲飆出眼淚,鼻翼瘋狂抽斗哽咽發(fā)抖:“我沒有,我就是氣不過……整她一下,我、我不敢了……” “你還做了什么?” “我真的什么都沒做了!哥你相、相信我?!?/br> 荊虹菲已經(jīng)哭得泣不成聲,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嚇破膽子。荊泓軒松開她,她就順著墻角再次癱軟在地,抱著膝蓋抽泣哽咽。荊泓軒看她這個沒用的樣子,也問不出什么結(jié)果了。 他叫人進來把荊虹菲送走。沒了荊虹菲的樓梯間驟然安靜下來。 荊泓軒看著狼藉滿地的樓梯,給自己點了一支煙。紅色火光跳躍在在通明狹小的樓梯間,伴隨著陽光下彌漫的灰塵,煙霧繚繞,混淆了視線。 煙味刺激著鼻腔味蕾。荊泓軒吐盡胸中煙霧,抖落燃盡的煙灰。 不是荊虹菲。他了解這個便宜meimei,欺軟怕硬。對米媚,她不敢做的太過分。 但是也沒從荊虹菲這里得到其他的信息。所以那兩個壯漢的幕后指使者,不是從荊虹菲這邊得到的消息。他們是自己摸到酒吧包廂。 米媚一早,就被人盯上了。 荊泓軒按住額角。 忽然炸響的手機鈴聲在樓梯間異常響亮。荊泓軒接通電話。 “泓軒,問出結(jié)果了。這兩個人,是李飛的打手?!眲鞯穆曇敉高^電話傳來。 荊泓軒吐出嘴里的煙圈,了然點頭。 “寧俊辰?!?/br> 第50章 “啟傳, 一會兒我傳你一份資料。那里面有介紹一個叫藍惠的女人。你找?guī)讉€人,不動聲色把她帶回h市。” “好, 我研究下, 然后找人去做?!?/br> 荊泓軒應聲掛斷劉啟傳的電話。 煙頭彈在地上,黑色皮鞋捻轉(zhuǎn)劃下一圈黑色灰燼。最后一絲煙霧泯滅在空氣中。荊泓軒打開窗戶, 讓自己在風下洗禮一番, 盡量吹散身上的煙味。覺得味道淡了不少之后,抬腳離開了樓梯間。 米媚的病房門口又有醫(yī)生進門去測量生命體活躍數(shù)值, 新的檢查報告當場記錄打印,醫(yī)生揮手叫米家人都到病房外商討。 荊泓軒沒有跟過去, 而是留在了米媚的病房門口。米媚入院當天就是他送過來的, 接下來的兩天又一直忙前忙后, 護士醫(yī)生都知道他和里面躺著的米小姐的身份關(guān)系。荊泓軒要進門,護士小姐沒有攔著他。 房門輕輕被關(guān)上,荊泓軒轉(zhuǎn)過身, 女孩兒恬靜地躺在病床上,陽光下都能看見她臉上細嫩的絨毛。甜美, 純凈。真的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他輕輕伸手摸了摸床上女孩兒溫熱的臉頰,光滑飽滿。多么鮮活的觸感。 可是你怎么了呢?為什么還不醒? 荊泓軒深深吐出胸口憋悶的空氣。眉頭緊鎖,咬腮閉眸。無力感忽然揪緊心臟, 蔓延到四肢骨骸。 他連一個小女孩兒都保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