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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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巖下,唐國將士們戰(zhàn)斗正酣,秦嫣見他下來,興奮地高舉雙臂:“郎君!郎君!” 翟容看她剛從修羅場上滾下來,就又蹦又跳的模樣,忍不住微笑。他先落在她面前,抬手用力揉了揉她的面頰:“沒事吧?” 秦嫣快活道:“我就知道你沒事的!” 她的聲音很快活,眼睛里也盡量不讓自己有淚痕。她不能讓他知道,她曾經(jīng)一度多么擔(dān)心他。 翟容吸一口氣,彎腰道:“方才覺得有人在他們身側(cè),就改了主意,沒能將你和平安送回軍隊?!?/br> 秦嫣道:“應(yīng)當(dāng)如此,否則那女子有所防備,你就未必能夠偷襲她了。”她道,“那人,說不定是星芒教中地位很高的。”翟容見兩人又想到一起去,只是當(dāng)時事發(fā)倉促,他將她丟在平安手中,心中有愧疚。 他又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臉:“若若,我……” 秦嫣知道他是個說不來軟話的人,扶著他按在自己臉上的手:“平安躺在那里,不知生死。你幫我將他帶回來,好么?”秦嫣還惦記著平安,平安出手傷翟容,只是被那幾名綠液刀奴言語所欺騙,只要將他帶回來,送到長清哥哥手中,長清哥哥會管教好他的。 “好?!钡匀莸?,“那我去攔截那些綠液人了?!彼瞪磉M入軍隊,投入了與綠液刀奴的絞殺之中。他很快又盯上了兩名刀奴,追著他們廝殺連連。余下的三名刀奴落在軍方的江湖武者手中,被圍得水泄不通。 徐高將軍領(lǐng)了點人馬過來,將秦嫣保護著,帶回不遠處的軍營。 秦都督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 秦嫣看著秦都督似乎面色不虞,氣氛有些沉悶,找話題問秦都督道:“秦先生,你們的箭上有什么,為何這些綠液怪人會害怕上面的粉末?!?/br> 徐高將軍見秦都督心疼女兒,生氣著不愿意說話,道:“那些白色的粉末是火堿粉。我們?nèi)×司G液刀奴身上那些腐蝕性的液體,發(fā)現(xiàn)使用火堿粉,有可能可以讓對方受到重創(chuàng)?!?/br> 徐高繼續(xù)道:“不過要讓火堿箭起作用,這幾個綠液刀奴得驅(qū)逐他們聚攏在空地,可是他們根本不可能固定在某處。因此小郎君才帶著你過去,將他們引出來?!?/br> 此刻,翟容又擊退了幾名綠液刀奴,來到秦嫣身邊:“你們在說什么?” 秦嫣搖頭:“沒說什么。” “那你跟我過去。我方才試過了,平安不信任我,我沒法將他帶出來。”翟容指著山巖下方,平安滾在草地上,已經(jīng)不動了,怕是耽擱不得了。 秦嫣正要跟著他出去,秦都督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慢著!這位小郎君,你是不是要害死她?” 翟容看了看秦都督。 秦都督溫雅的眉眼里涌滿了怒氣: “方才之事,分明小郎君自己誘敵就可以了,為何一定要帶上秦娘子?帶上也就罷了,本以為你會全力護著她。臨時卻將她丟在綠液怪人之中,讓小娘子冒險受驚!” 翟容對著秦都督怒氣沖沖的模樣。面對星芒教的地字圈綠液人,他沒緊張過;面對那個女陣師,他也沒緊張過……面對秦都督的怒氣,翟容心頭有些緊張了。 他知道:若若雖認親不順利,秦都督對秦嫣印象是不差的。還當(dāng)著眾位將領(lǐng)的面透露,若是認親不成,會將秦嫣收做養(yǎng)女。 此刻,秦先生如此盛怒前來質(zhì)問自己,細想之下,自己的確只圖將事情盡量完整見效地完成,對于若若的安全,沒有親力親為。 他本算好,即使他離開若若,平安會拼死護著她。很快,徐高將軍的火堿鏑箭就會全面攻擊,而盧五郎會過來將她帶走。 這個過程,從戰(zhàn)術(shù)上來看,并沒有半點不對。若若失去他護衛(wèi)之后那種驚慌的真實反應(yīng),也的確能很好地麻痹那名女陣師,使得他最終可以在關(guān)鍵時刻,一招制敵。 只是…… 從秦都督的角度來考慮,翟容作為夫君,對秦嫣沒有多少呵護之意。 尤其是當(dāng)年秦都督?jīng)]有親自護送妻女,導(dǎo)致骨rou分離,夫妻死別,這件事情一定讓秦都督心中一段塊壘難以舒懷。自己方才的做法,在一位老父親眼里,是無論如何都顯得薄情了。 翟容知道自己此時,說什么錯什么。 他低著頭握著秦嫣的手,承受著來自岳父的不滿。 秦嫣見翟容被訓(xùn)得很難堪,說道:“秦先生,他當(dāng)然應(yīng)該帶著我。我不去,平安怎么會容許我們接近他們?”她道,“難怪郎君你一直在跟我反復(fù)打聽平安的性情,想來平安會突然襲擊你,你也想到了?” “是。”翟容道:“平安雖然心智低,但是很能忍耐,如果將言語騙住他,他就能為他們所用?!?/br> 秦都督道:“那人將小郎君你踢出那巖石之下,五名綠液人匯攏攻擊秦娘子,當(dāng)時情景何等危急。小郎君卻不管不顧,只一心埋伏在山巖之下,未免太不將秦娘子的安危放在心上了!” 翟容再次語塞。 秦將軍護犢心切,竟然連戰(zhàn)場上的輕重緩急都全然不顧了。見此情形,他更是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了,求救的目光轉(zhuǎn)向秦嫣。 秦嫣又幫腔道:“秦先生,這沒關(guān)系。郎君知道平安會保護我,只要平安給我留一點空隙,我一定有辦法逃出去。而他,可以抽出身去對付那個警示綠液人的黑衣女人。那個女人很麻煩,若不是偷襲,很難對付。我覺得我家郎君沒做錯什么?!?/br> 秦都督氣得吹了一下胡子,對身旁的徐高將軍道:“你看看生了女兒,有什么好?一句句幫著自己郎君,來駁自己父親的話!” 徐高含笑搖頭:姑娘還沒認回去,哪能這樣說秦娘子。 秦嫣也臉上紅了一片。 翟容施禮道:“今日都是晚輩的錯。改日若有機會,晚輩一定給秦先生請罪?!?/br> 秦嫣看他忍氣吞聲的樣子與平日里囂張的模樣判若兩人。心中不忍,道: “秦先生,不要責(zé)難他。我們之間,不是他將我當(dāng)作鏢銀那般護送,我們各司其職而已。” 她低下頭,有一句話她嘗試很久了,可是一直不好意思開口,她已經(jīng)視秦都督如父,秦都督也透出意思愿意收她為養(yǎng)女。 她不禁真情流露,輕聲對秦都督道,“阿父,我已經(jīng)長大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翟容將手摟著她的肩背:旁人看來他方才的行為太過冷血,自己媳婦卻全然站在自己的立場考慮問題。他低頭揉著她的肩膀,心中熱熱的。 秦嫣也不敢看秦都督的眼睛,對翟容道:“郎君,我們快去帶平安過來?!?/br> 翟容點頭:“好,各位將軍請便。” 秦允安看著兩個年輕人再度離開軍隊的保護,向那片山巖下而去。 他在漠北找了很多年女兒,也遇到了不少失怙的姑娘,從各方面看,都很有些像小十三娘??墒菦]有一個如眼前這個小姑娘這般,帶給他如此強烈的感覺:她,與他是有著血脈相通的。 數(shù)月前,秦允安得到天子密令,讓他以身為盾,借追剿九原叛軍余孽的名義,進入西域,協(xié)助承啟閣降服星芒教。 作為唐國的軍人,他滿腔熱血地奔赴了這個戰(zhàn)場。 此刻,他從那個小姑娘的身上,看到了與自己一脈相承的血性。 哪怕沒有一件信物,沒有身體上的特殊痕跡,來證明她的身份,秦先生也愿意相信,這個時隔十一年回歸的姑娘,可能真的與自己有著血緣關(guān)系。 第120章 顏控 翟容帶著秦嫣重新來到山巖下, 看到平安躺在那里,張著嘴,像個三四歲的孩子在哭。身上斑斑駁駁都是火堿粉燒出來的傷口。 “平安!快跟我們走, 我?guī)闳ヒ婇L清哥哥!”秦嫣道。 平安像個耍賴的小孩, 平躺著轉(zhuǎn)頭用自己圓溜溜的眼睛看了看秦嫣,又看了看翟容, 繼續(xù)哭了起來,大概也知道自己錯了。 秦嫣上前拉著他的手臂, 讓他坐起來:“平安, 起來, 阿娘來救你了,你不聽話真的不要你了。” 平安現(xiàn)在沒有使用內(nèi)力,身上沒有橫流的綠液, 他將龐大渾圓的腦袋放在秦嫣肩膀上:“阿娘,救?!?/br> “快些,那里都在打架,我們快些退回去?!鼻劓掏现桨? 將他帶至秦都督軍中,這回平安總算不耍賴皮了,一臉心虛的模樣。有軍士過來接應(yīng), 他也沒有因為是陌生人而反抗。 翟容見他信任了他們,出手拍了他幾處xue道:“我將他內(nèi)力暫時封一下,免得他爆發(fā)傷人?!?/br> 強封內(nèi)力,使得平安很不舒服, 他氣呼呼地瞪著翟容。 翟容冷眼抱臂:對于長清先生家的輩分,他已經(jīng)徹底認輸了。 平安叫秦嫣為阿娘,叫長清為哥哥,他決定不去問自己會被叫什么,很明顯,他的輩分越不過長清去——什么亂七八糟都是! ——以后有空了,要好生教教平安這孩子怎么說話。 見平安被帶出來了,翟容重新回到將士們的軍陣之中,幫著一起打擊那些綠液刀奴。 如今這些刀奴的弱點和強悍之處都被這些唐國軍隊一一了解,作戰(zhàn)時候也就沒有那么艱難。當(dāng)然,綠液人的身體依然強健過人,需要無數(shù)次在其要害上砍殺,才能最終造成致命一擊,這需要持久的耐力。唐國軍隊已經(jīng)根據(jù)這個情況,組織成輪戰(zhàn)術(shù),兵器也有了對應(yīng)預(yù)備。 秦嫣看到山巖上,那個黑衣女子已經(jīng)再度站立在那邊。 她周身的黑色紗翼巡風(fēng)起舞,顯得煞氣騰騰。 秦都督也看到了,越發(fā)不滿:“那小郎君是怎么回事?留著那女人做什么?做事如此首尾不干凈,斬草除根都不懂得嗎?”他原先還喊喊翟容為輔史大人,如今女兒都打算認了,又對翟容不滿,索性稱呼為“小郎君”。 連徐高將軍都看不過去自己老兄弟的吹毛求疵了,說:“老秦,那女人是殺不掉的。輔史大人不是特意留著她的性命。他得先幫著軍隊,應(yīng)付那些綠液人。” “哼!”秦都督回敬自己兄弟一記不滿的眼神。 唐國軍人們在翟容和其他江湖武者的協(xié)助下,刀兵奮進著。盞茶功夫之后,終于有兩名綠液刀奴被砍倒了。 一群早就準備好的粗膀軍人一擁而上,拿著重斧瘋狂砍剁。兩名綠液人的身體不斷萎縮,濃厚辛辣的液體流出。 翟容見軍中問題不大了,這才去看那黑衣女人。 他也看出來,這個女子有陣師之能。 他的小師叔洪遠孤先生,采擷西域神秘的陣師之術(shù)、設(shè)計陣法,提高江湖武者的合戰(zhàn)之力,也是這個路數(shù)。 在杏云林里,師叔就曾經(jīng)幫助他,提高了他戰(zhàn)斗時的準確性和敏捷度。 翟容沉著地等著。 等待那名女子的出戰(zhàn)。 西域軍隊大陣師,他已經(jīng)在夕照城下見識過了。今日,他很想親眼了解一下,西域武道陣師的能耐! 黑衣女子躍下山巖。 她移動雙腿,一步步向混戰(zhàn)雙方走來,黑色衣角翻動如旗幟。 施搖光一時不察,被翟容一招打傷。身為千錘百煉的天字圈刀奴,她根底雄厚,經(jīng)過短時間的調(diào)息,已經(jīng)可以跟對方再度交手了。 她的每一步都走得淵停岳駐,黑色紗衣在寒風(fēng)中輕輕揚動。這一回,她不會再給他機會擊敗自己。 施搖光一邊走,一邊從劃過她大腿的枯草上,摘下兩片枯白的干葉片,夾在豎笛兩側(cè)。 她的手指和秦嫣一樣,特別修長,也白中透粉。幾乎看不出是一雙殺人奪命的手。 這,也是過了破妄功玄境之手。 干枯的葉片如刀刃一般薄而鋒利,她抬起手指,將枯葉輕啟雙唇,含在口中。 一段帶著寒冬蕭索韻味的樂聲,從她唇間,仿佛薄刃一般飛出。天竺豎笛兩側(cè),枯草的蒼勁振動,音律之中有著隱約的沙啞之聲。 這個聲音,如惡魔低語,如百水千迴,如細芒入骨,直直地刺入人心中。 翟容師門也是精通音律的。 他一聽便知道,對方將樂聲吹奏出一種奇高的調(diào)子,可以鉆耳入腦,影響人在作戰(zhàn)時的注意力。這一點,與夕照場上那名白發(fā)老陣師,以鼓點振動,影響戰(zhàn)馬奔馳時的協(xié)調(diào)性,是同一個道理。 這個女子吹出的樂聲,能夠讓人心煩意燥,無法集中精力進行戰(zhàn)斗。這份能力,應(yīng)該已經(jīng)超越了夕照城頭的那位老陣師了。 軍中的戰(zhàn)士們手中的戰(zhàn)刀不覺緩了下來;拉弓的手指也仿佛沒了力氣,射出的箭沒了準頭;更糟糕的是騎兵們□□的戰(zhàn)馬,已經(jīng)受不住這樂聲,開始亂踢亂踏了! 而那女人,一步步走過來,如入無人之境。 兵馬尚未挨近她,便被她吹奏出來的刺耳之聲,激退回去。遠遠看去,她若煉獄中誕生的魔女,唐國軍卒在她面前,尚未挨近,紛紛潰退…… 余下的三名綠液刀奴,原先身陷重圍正在辛苦掙扎,此刻全身如灌神力,手中的長刀揮得霍霍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