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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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家小郎君,你也老大不小了,十七八歲的年紀(jì),你倒是開口?。埬镒拥胖T檻,吹著穿堂風(fēng):這滿園都是春/色,小郎君你不要再作了。男女之間不就是一條縫嗎?插進(jìn)去,啥都能解決!爽快利落地拔掉腰帶,把姑娘擺平撲倒,大家都有好處拿! 張娘子對翟容的麻木不仁覺得無法理解,卻不知道,他身負(fù)圣命,在翟家春仲家祭之后,就要離開敦煌,離開河西的。 上一回,他離開敦煌就有九年,這一次離開更是有公務(wù)在身。他已經(jīng)加入了大唐承啟閣,會去西域做臥底,為大唐帝國著手平服、治理西域地區(qū)做準(zhǔn)備。這件事情復(fù)雜艱難,根本就不知道何時是歸期。 他只是希望,自己留在敦煌的最后這半個月,給若若安排一份安穩(wěn)的生活和前途。哪怕知道他和若若之間,是有一點彼此小小的心動。但是,他目前對于這些事情,是不會納入考慮的范圍。 第36章 伺宴 看兩個人拌嘴拌得小情態(tài)畢現(xiàn),張娘子也不打斷他們。拿著扇子靜靜觀賞。 她身后的小丫頭端了兩份六色酪漿??此麄兂掣闪俗?,張娘子走過去招呼他們:“吃些阿姆這兒的酪漿,看看可喜歡?” 兩人一見有外人,本來就吵不出水花來,忙偃旗息鼓。 謝了張娘子,六盞酪漿放了不同的香草葉子調(diào)味而成,酸涼適口。兩人同時假裝方才的吵架不曾發(fā)生,安靜端著杯子喝著,兩人的態(tài)度都十分認(rèn)真莊重。氣氛嚴(yán)肅地不像在桐子街,倒像在太學(xué)殿。 “翟郎君,”張娘子對翟容道:“就算你將小娘子當(dāng)做妹子,其實也是不可能的?!鼻劓淌琴v籍,從賤籍至多放到平民,翟容是官身,隔著天差地別的兩層,不可能認(rèn)meimei。哪怕收作侍妾也要先“放良”才行。 張娘子道:“小郎君,你有空呢,可以多去蔡玉班聽聽曲,也可以到云水居來聽聽曲,多給小娘子一點纏頭,這也就是盡到心意了。旁的事情你考慮不到,也考慮不成?!?/br> 翟容知道張娘子說得對,心想,不認(rèn)妹子就不認(rèn)妹子。 一想到她長大一些,也要被人那般“摸小小”,心中如同梗了一團(tuán)帶著火的刺,滿身滿心都火燒火燎的。從將她自珠簾后拖出來的那個瞬間開始,他就下了決定,無論如何他不能讓旁人將她輕薄了去。他要保證她按照她自己的心意,在河西好好生活。 翟容問:“那先不管這些,娘子你回答我。若花蕊以后只在敦煌做個樂師,旁的都不參與,你看看,我得找什么人來保證這件事情?教坊司我去找哪一位?”他對敦煌教坊司的官員配置不太熟悉。 他看著張娘子,等待著一個肯定的保證。如果對方有一點點猶疑,他就打算不顧一切將幽若云買到自己府中去。 張娘子連連擺手:“一個小樂師而已,哪里需要勞動教坊司的大人們?!?/br> “不會有人欺負(fù)?”翟容說話的樣子,簡直是隨時要把花蕊小娘子拖回府中。 張娘子想了一下:“小郎君實在不放心,讓翟家主出面照應(yīng)一下,這個敦煌城就沒人動她了。” “我家兄長自然會出面的。”翟容知道自己的大哥,的確是個很好的保護(hù)者??墒恰謫柕溃骸翱墒牵谕┳咏肿鰳穾?,拋頭露面的,閑雜人等多,難免會有意外。我大哥也不可能時時留心吧?” 張娘子笑著扇了兩下扇子,道:“好,再加一個云水居也護(hù)著,小郎君總能放心了吧?” 翟容要的就是她這句話,張娘子在這個風(fēng)月行當(dāng)里的地位,他到底還是看得出來的。當(dāng)下端了一杯酪漿給張娘子,行了一禮,說:“多謝張娘子?!?/br> 張娘子放下團(tuán)扇,接過杯盞,笑著看秦嫣:“你看翟郎君待你這般細(xì)心,娘子以后可要用心練琴?!?/br> 秦嫣心中亂若蟻爬,輕若蚊蚋地“嗯”了一下。 當(dāng)下,翟容花了小半個時辰,細(xì)細(xì)問了一番幽若云在敦煌做樂師,今后幾年的大致生活境況?有多少可以出頭的機會?問得很深很細(xì)。張娘子一邊笑一邊認(rèn)真給他做解答,她也聽過秦嫣的琴曲,對她未來的前途也很看好。張娘子頗給了幾個不錯的建議。 對于秦嫣想賺外快之事,兩個人也有討論。張娘子說,花蕊娘子先不要忙著賺這幾個小錢,閉門練上一年的琴。然后她給設(shè)計一個琴曲會,讓姑娘名聲大震,到時候,一首曲子就能賣出不少錢,比在桐子街賺零錢強多了。 翟容手指敲擊一下秦嫣面前的案桌板,一臉居高臨下教訓(xùn)她的樣子:“聽見沒有,賺錢要這般才能賺得到?!?/br> “謝郎君費心了。”秦嫣覺得他這樣子還是有點小討厭的,這個人怎么這么討厭?一副特別喜歡管頭管腳的樣子。雖然算是為她好…… 經(jīng)此交談,翟容算是確定幽若云在這里不會吃虧,這才放下心來。 張娘子道:“兩位也餓了罷,不如再吃些阿姆的新鮮點心?阿姆這里雖然不如翟府精致,也算有點特色?!贝藭r敦煌城里已經(jīng)宵禁了,翟容回府不妥當(dāng),肯定只能在這里過夜了,便謝了張娘子。 張娘子準(zhǔn)備抽身離開,提起牡丹花薄紗的罩裙款款站起來,打算讓兩個小年輕獨自呆一會兒。 秦嫣起身,緊緊跟在她后面:“郎君慢用吧,我還想去彈琴?!?/br> 這回輪到張娘子回過身子,瞪著她:“你得留下來陪小郎君?!钡匀菀灿X得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他在這里難道裹著被子一個人睡覺?說:“你擔(dān)心那五個大錢,我待會兒給你?!?/br> 張娘子才知道她在擔(dān)心那幾個大錢,笑著:“不怕,你今日陪好了翟郎君,六個大錢阿姆給你?!?/br> “哦,原來是六個?!钡匀莼腥淮笪?,她那副小家子氣,的確差不得那一個錢。 他們真是冤枉她。秦嫣再小家子氣,也不是為了那幾個錢。 她是不好意思跟翟容單獨在一屋里。她為難地低著頭,還是想跟在張娘子身后,打算出去。張娘子對翟容道:“翟郎君,我?guī)Ч媚锶ソ枰徊秸f話?先給你上些夜宵。你嘗嘗阿姆這里的東西?” 翟容同意,看著秦嫣將腦袋低垂在胸前,跟著張娘子走了出去。 張娘子一路走著一路想著今兒這件事情。小郎君那副沉穩(wěn)的氣度,其實她心里是多少有些挫敗感的。她預(yù)備了如此紅香艷美的夜晚,這郎君看都不看一眼。那小郎君的體態(tài)動作,一看就知道能把姑娘睡得念念不忘,居然到她的云水居來做貞郎烈男,這是對她活脫脫的嘲諷! 張娘子決定,要在花蕊身上扳回一局。走到一個拐彎處,她回身站住:“我說花蕊,今日小郎君將你拖出去時什么感覺?” 秦嫣說不出是什么感覺,說:“嗯……是很害怕。” “是不是心里跟養(yǎng)了一只小兔兒似的,不停地跳,快跳出心腔子了?” “是?!?/br> “可是呢,小郎君的手那么大,抓著你的胳膊又是guntang又是有力氣,叫你身子發(fā)軟,掙也掙不脫?” “是?!鼻劓烫鹧劬?,心想,張娘子怎么會知道?她又不曾讓翟容拉過。 “心里知道,他這般拉著自己是不對的,可是還是很喜歡他這么拉著你的?!?/br> “嗯?”秦嫣覺得有些不對勁,“沒有……” 張娘子不顧她的否認(rèn),自顧自道:“所以呢,想掙不舍得掙,只好乖乖就范?!?/br> “我一直在反抗!” “桐子街的角落里,在人家胸口怎么撞也撞不出去,小郎君的胸前又寬又結(jié)實,那個身子哦……是不是臉紅得快燒起來了?恨不能多蹭蹭?”張娘子按著自己圓滾滾的胸脯道。 “不……不是啊?!鼻劓虧M臉恐慌,不知說什么才好。其實翟容抓她出去,包括將她按在墻上,她要存心掙脫,肯定有的是辦法……可是……她捂臉道:“張娘子……” 張娘子用一種甜絲絲的聲音,柔聲道:“你不想陪翟家郎君是不是?可是你知道,我們云水居沒有叫客人單身在屋子里的道理。要是你不想去,阿姆布置一下,云水居的七個jiejie,隨便哪個都能把他勾到床上去。你要不要讓阿姆給你顯示一下手段?” “?。?!”秦嫣從指縫里露出驚恐的眼睛。 張娘子呼啦啦扇著扇子:“怎么,心里酸酸的,是吧?吃醋了,是吧?”她一步步逼近秦嫣,“現(xiàn)在可是你自己不想去陪哦,阿姆有的是本事讓男人上我家姑娘的床。翟家郎君這種年齡正是火熱火燙的時候,你當(dāng)真不想試試阿姆的手段?” “不會的……翟家郎君不會的?!鼻劓滩讲胶笸恕?/br> “不會?”張娘子肥臉上挑起一個笑容,“那就讓阿姆來試一試。”她將一雙手?jǐn)n在嘴邊:“錦蘭兒——過來……” 秦嫣連忙拉著張娘子的手:“別……” “別什么?” 錦蘭姑娘今日不方便接客,就在不遠(yuǎn)處的廂房里,推門走過來:“阿姆什么事情?”走廊里的燈火搖曳,映出姑娘的裊娜身姿。錦蘭姑娘雖然沒有白桃兒貌美,那也是很拿得出手的,今晚正空著。胸前一抹芙蓉色的齊胸襦裙,一雙白乳人見人愛。正是讓秦嫣最為自慚形愧之人! 秦嫣轉(zhuǎn)身就跑向小閣去,跑得比兔子還快。 張娘子笑著:“沒什么事情,走,跟阿姆下樓去,看看有沒有客人需要照顧?!?/br> 翟容看到秦嫣一臉慌亂地重新鉆入樓閣中,詫異地抬起一條眉毛:“出什么事情了?” “沒,沒有……”秦嫣在距離他較遠(yuǎn)處坐下,把著門,不能讓錦蘭jiejie進(jìn)來,把翟容給勾上了床就麻煩了。 “張娘子跟你說了什么?” “沒有?!鼻劓炭s在案桌的一端。 “你干什么?我是老虎嗎?” “不是……” “不是你躲那么遠(yuǎn)!” “這里……這里涼快。”秦嫣坐著,看見他的手搭在案桌上,想到那個熱度,想到那個力度……心里的小兔兒又跳了起來,說道:“郎君?!?/br> “什么事情?” “以后我們說好,你不許再像今晚那樣按住我,”秦嫣鼓起勇氣,“男女授受不親,我不是你的兄弟!” “哦?!钡匀菡f,“這話說得是,我知道了?!?/br> 秦嫣見他答應(yīng)了,松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門一響,秦嫣急忙回頭,看看是不是張娘子擔(dān)心她伺候不好翟家郎君,真的放了錦蘭兒姑娘來伺宴。扭過頭看到還好,只是一個剛留了頭的小婢女上來送菜肴。張娘子這里不但善于調(diào)理人,飲食也是她精心研究的東西,盛菜的器皿都是江南東道越州出的淺青瓷器,哪怕是無數(shù)豪商來往的敦煌,也算得上是很昂貴的餐具。上面擺放地每一樣菜式,都比外面常見的菜肴小巧,造型精美誘人。 翟容見她遠(yuǎn)遠(yuǎn)坐著,詫異地發(fā)現(xiàn),連美食都不能誘惑她坐過來。用筷子夾了一只瑤柱玉桑扣,搖晃著問她:“你不過來吃東西嗎?做樂師,這種客人的菜應(yīng)該是沒吃過吧?”他記得她還挺饞的,一個餃子的梅子口味沒吃到,就一臉懊喪,老是惦記著。 “都……都吃過了。”秦嫣繼續(xù)跟他保持距離。 “怎么可能?”張娘子的聲音不失時機地再次從門口傳來,“客人的菜,都是阿姆親自篩選,親自看著做的。小樂師哪有機會吃?” 秦嫣一臉生無可戀:“唉——” 張娘子帶了個小丫頭子,對翟容道:“小郎君,這小丫頭子叫云兒,等會兒就立在門口聽你傳喚。今晚有什么吩咐,阿姆一定奉承。翟家郎君一定要盡興喲。”翟容謝謝她。 張娘子走過秦嫣面前時,輕笑一下,這才扭動身體,咯吱咯吱地下了樓。 屋子里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秦嫣到底修為太淺,被張娘子撩撥之后,控制不住地滿腦子邪念。 翟容看她拘謹(jǐn)不敢動,又知道她貪吃,主動拿了點心,分在自己案桌旁:“若若,過來?!?/br> 秦嫣只能挪動膝蓋,爬過去,坐在那堆吃食面前。 第37章 春酒 在秦嫣這個年紀(jì)來說, 和男人睡覺,哪怕jiejie們說得天好地好,她也未必真的有多少期待。腦子里被張娘子剛才的話語, 勾起來的邪念, 只是在她的心里略微留下一點淺淺的痕跡,就很快消散了。對她而言, 和翟家郎君一起吃好吃的,明顯更有趣一些。 現(xiàn)在翟容知道她的脾氣了, 她對于不同的口味, 都會嘗一嘗。所以也就不像在杏香園里那般, 只顧自己挑自己喜歡的東西吃。每一樣都用螺鈿把的銀制餐刀切成兩半,兩個人一邊議論一邊品嘗著。秦嫣先前沒有來過唐國,張娘子這里的飲食又做得很到位, 一道道菜嘗下來覺得特別幸福。 餐盤旁邊還擺著一壺酒,酒壺里盛著的是篦得很干凈的米酒。翟容一邊喝酒一邊看她吃,他看看酒壺里的酒沒有多少了,想到她喜歡品嘗各種味道, 問她:“要不要來點酒?” “不要,”秦嫣嘴里包著食物搖頭,“酒會亂性子的?!毕袼@樣能力低下的暗殺者, 喝得醉醺醺地手就抖了。 翟容見她拒絕得堅決,便將剩余的酒倒入自己的酒盞之中:“也不是很醉人的,味道很甜。跟奶酪漿似的。” 秦嫣看他喝得很舒服,覺得自己以后可能也喝不到這樣的酒了, 探出頭:“那就……來點?”她出手去拿那個白瓷酒壺,搖了搖,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有酒漿了。 她看到方才翟容自己剛倒了個滿盞,遂將自己的空酒盞湊到翟容的酒杯前:“折一點給我?!遍L清哥哥從小對她很嚴(yán)厲,但是兄妹之間感情很好,相處的時候也是很親切的。現(xiàn)在她吃菜肴吃得渾身放松,就用對待長清哥哥的方式與翟容相處。 翟容反而一愣:自己喝過的酒,倒給她,是不是間接親吻? 他雖則在云水居顯得似乎對周圍香艷的環(huán)境看似無視,其實那只是他自持品性而已。那云水居外的海棠斜枝,云水居里的玉香旖旎,桐子街上的紅男綠女……這些東西當(dāng)然會在他的心里刻下一些不淺印象。此刻,他就有了這種臆想。 秦嫣不知他的這份遐想,將杯子湊到他的酒盞上,隔著他的胡服袖子拿住他的手腕,強迫他將自己的酒漿折給自己:“讓我嘗嘗看?!?/br> 翟容只能半無奈半順從地任她將酒倒去。 秦嫣喝完那半盞酒,抿著嘴唇,舔了一下嘴角:“真的是甜的啊,好喝!”半碗到底不夠,她想他已經(jīng)喝了整一壺,余下的半碗也討過來吧。她雙手托著杯子,往翟容面前一湊:“剩下的也給我,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