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jié)
于是第二天一早,王妃就進(jìn)宮找陶太后“訴苦”了。 巧的是,當(dāng)時滕振和陶貴妃也在陶太后那里。 王妃見狀,也沒有避嫌的意思,直接把前一天在閑云寺發(fā)生的事竹筒倒豆子般仔仔細(xì)細(xì)的倒了個清楚。 她的本意是想讓宮里人知道滕順“長大”了,給這些人打個預(yù)防針,免得以后真的捅了簍子,他們怪在她這個監(jiān)護(hù)人身上,誰曾想剛說完,就聽滕振“咦”了一聲。 王妃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緊張的看著皇帝。 滕振皺眉一臉若有所思:“這個洛青青,我記得好像是皇商洛家的大女兒,已經(jīng)嫁進(jìn)鴻臚寺卿家為妾了呀?” 皇商?鴻臚寺? 王妃心里咯噔一聲,不知所措的看向陶太后。 她是安郡王妃不假,但安郡王只是個郡王,而且還是個沒有實權(quán)的郡王,鴻臚寺卿那可是正二品官員,雖然主管外交,但手里再怎么說也是有實權(quán)的。 至于皇商,說起來只是一介商人,可到底是給皇帝家做生意的,比她這個常年在皇帝面前露不了幾面的郡王妃接觸這些貴人時間更多,洛青青一個庶女竟然都能被滕振記住,遠(yuǎn)近親疏立見! 見她色變,滕振知道她可能猜錯了什么,他之所以知道洛家這么清楚,不過是因為洛家暗地里做的是消息來往的買賣,他借著洛家辦成了不少事,所以才多關(guān)注了些,洛家家里的事他才沒興趣干涉。 他剛要解釋,陶太后先插話了。 “一個商人家的庶女,鴻臚寺卿不會舍不得,沒聽嬌嬌說她本來是要去閑云寺出家的嗎,說不定本來就是被厭棄的,拿給安郡王把玩把玩或許還能幫他懂事?!?/br> 嗯?這么維護(hù)那個腦子有問題的安郡王? 滕振眉梢一跳,立刻把沒出口的話咽了回去,改口道:“母后怎么能這么說?大郅以德立國,順弟此番行為有礙人倫道德,傳出去恐怕會損害皇家顏面?!?/br> 陶太后眉毛一豎,提高了音調(diào):“我看誰敢!” 滕振只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只護(hù)崽的老母雞,心里感覺更古怪了。 “況且弟妹當(dāng)著那姑娘母親的面把人帶走,又有許多人看著,若不好生處理,就算洛家忍氣吞聲,御史那邊恐怕也會有不少奏折參順弟啊。” 陶太后冷哼一聲,伸手指了指在座的三個女人:“有我們在,就算有本參他,也能壓得一點聲音也沒有?!?/br> 想到這三個女人全姓陶,滕振心一沉,心底浮現(xiàn)了一個猜測。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們的投喂和澆灌~ (づ ̄3 ̄)づ ☆、第211章 211 第二百一十一章:怪 洛青青被帶進(jìn)安郡王府的第三天清晨, 天還沒完全亮,大太監(jiān)一聲“皇上駕到”之后,滕振還沒來得及說“免禮平身”, 人群中就躥出來一個人以五體投地的姿勢趴在了最前方。 “臣有本奏!” 滕振一噎, 定睛一看,趴在地上的是個年輕御史, 因為趴著所以看不見臉, 但看服裝打扮, 他還是很快認(rèn)出這個人是以前很活躍,但最近存在感很低的裘慎言。 他記得……裘慎言最近似乎剛結(jié)婚?好像有誰跟他匯報過這件事,他的那個老婆姓什么來著…… 一邊想,滕振一邊隨口應(yīng)道:“平身, 有何本奏?” 裘慎言沒起來, 但抬起了頭,一臉悲憤的高聲說到:“臣參安郡王德行有虧,授意兇仆在佛門凈地強擄民女!” 滕振額頭青筋一跳! 他昨天說什么來著! 就說怎么一個小御史結(jié)婚還有人給他匯報,因為他娶的是洛家的女兒! 滕振忍著把想撫上額頭的右手強制壓在膝頭, 握成了拳。 裘慎言的參奏無異于丟出來一顆大雷,大堂之上一片嘩然,群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npc們討論著被參的安郡王,玩家們則一臉茫然地四處打聽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郡王爺,沒一會兒,在朝堂之上向來沒存在感的安郡王變得盡人皆知。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陶丞相被一道又一道或明顯或隱晦的目光掃來掃去, 可他本人卻老神在在,就像這件事和自己還有陶家完全無關(guān)。 不過知道內(nèi)情的人又怎么會放過他的一舉一動? 然而到底是丞相,養(yǎng)氣功夫十足,直到討論聲漸漸消下去,陶丞相依舊是開始那副模樣,連發(fā)梢沒有一點變化。 等到討論聲終于漸漸小下去,滕振也收拾好了情緒,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讓裘慎言把前后因果詳細(xì)說來。 裘慎言雖然從小管不住嘴,但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這種時候該怎么說還是很清楚的,畢竟他們一大家子都是寫史書的人,對里面的門道一清二楚,他可不想一不小心就因為這張嘴名載史冊遺臭萬年。 于是他非常客觀的用上帝視角將當(dāng)天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干巴巴的沒有夾帶一點點主觀情緒,如果不是滕振知道她剛?cè)⑦M(jìn)家門的老婆和被關(guān)進(jìn)安郡王家柴房的是姐妹,估計都以為他只是無意中從哪聽來的小道消息。 御史說完,按照流程應(yīng)該是召“被告”,也就是安郡王上殿對質(zhì),然而提前從安郡王妃那里得來第一手消息的滕振非常清楚,整件事從頭到尾都和安郡王沒多大關(guān)系,他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自己看上的姑娘正在受罪。 那么……召王妃? 開什么玩笑,內(nèi)宅婦人哪里有上議事殿的資格?況且人家參的是安郡王,她一個王妃出來說事,一定會被人笑話的。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安郡王府是這個王妃拿主意,這件事也不能擺在明面上,不然就是給皇家蒙羞。 滕振終于忍不住還是抬手按了按太陽xue,憋著一口氣和稀泥。 “來人,去安郡王府,讓人把洛家姑娘放了,好好問問這里面到底有什么誤會,別讓人受了委屈?!?/br> 一直趴在地上的裘慎言聽到這話,腦袋唰一下抬了起來,一臉不忿:“陛下!這件事已經(jīng)傳遍了大街小巷,影響極其惡劣,不可這么輕拿輕放??!” 滕振臉一黑,橫豎看裘慎言不順眼,甚至想叫人把他叉出去。 他這個皇帝都已經(jīng)給這件事蓋棺定論是“誤會”了,也說了不會讓洛家姑娘受委屈,這個死腦筋怎么就咬著不放呢? 看來還是他這個皇帝說話分量太輕了。 滕振腦子一卡,思緒忽然就飄到了皇室與世家之間的斗爭上,這一走神,連裘慎言說的“傳遍大街小巷”都沒在意。 皇帝在上面神游,裘慎言跪著也不敢催促,一殿的官員就這么安安靜靜的等著,堂上的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安靜了大約一分鐘,一直像個木頭人一樣的陶丞相突然開口了。 他說:“既然如此,不如讓安郡王上朝對質(zhì)吧?!?/br> 滿殿的官員又開始竊竊私語,陶丞相這句話就像是打開了洪水水閘,那一瞬間爆發(fā)出來的聲音立刻驚醒了發(fā)呆中的滕振,讓他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懊惱的差點想一頭磕在龍椅上暈過去算了。 怎么就在這么關(guān)鍵的時候發(fā)呆呢?! 偏偏許多人最想見皇帝出丑,一些堅定站在陶丞相陣營里的官員紛紛附和,說的大義凜然,好像根本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安郡王腦子有問題一樣。 滕振微瞇著眼睛,偷偷剜了低眉順眼的陶丞相一眼,咬著牙讓人去帶安郡王上殿。 他覺得陶丞相今天的表現(xiàn)非常反常,尤其是在他似乎猜到了點什么的時候,這種反常顯得愈發(fā)扎眼,就好像在對他說“去查啊去查啊,我就是有問題,你有本事去查啊?!?/br> 陶家到底隱藏了什么陰謀詭計,讓他們敢這么肆無忌憚的把這些異常擺在明面上刺激他? 難道說他順著這條線查下去最后得出來的結(jié)果不但打擊不到陶家,反倒會讓自己受到傷害? 這么一想,陶老丞相的書里夾著皇帝生辰八字這件事也顯得太巧合了。 是陶家設(shè)計的嗎? 陶家要搞什么陰謀會不掃清蛛絲馬跡,反倒把證據(jù)保留的這么好,然后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送到自己眼皮底下來? 他們難道會不清楚米盈是皇帝一方的人? 嗯?等等…… 萬一陶家其實已經(jīng)心虛了,陶丞相只是故意做出這幅樣子來刺激他不敢輕舉妄動,他這么想豈不是正中他們下懷? 安郡王住的地方離皇城很近,但也不是一時半刻能趕來的,這個空檔里,殿上的官員們就這件事展開了激烈的討論,而主事人滕振卻坐在龍椅上陷入了陰謀論中不可自拔。 陶丞相面無表情的老臉上忽然出現(xiàn)了一抹古怪的笑意,但很快又隱沒了下去,如果不是一直盯著他看,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 可惜還就是有人一直盯著他在看,把他這一點細(xì)微的表情變化看得一清二楚。 那個人就是站在角落里存在感極低的米盈。 看一眼陶丞相,又看一眼龍椅上面露掙扎似乎在做內(nèi)心斗爭的滕振,米盈眉梢一挑,抬起袖子遮住臉,無聲大笑。 這游戲,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第212章 212 第二百一十二章:無題 滕順跟在大太監(jiān)身后走進(jìn)大殿的時候, 沒有人覺得他是個腦子有問題的人。 步伐穩(wěn)健, 衣著禮儀也符合一個郡王的最高標(biāo)準(zhǔn), 再聽聽他那帶著磁性的聲音,看著他和龍椅上那位有著七八分相似的臉,怎么看都很正常啊? 但這一切印象都在滕振開口問話之后被打破了。 滕振:“永安近來可好?” 滕順剛剛還端著的臉?biāo)查g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非常好, 謝謝皇兄關(guān)心!” 滕振:“聽說前兩天你去閑云寺帶了個姑娘回王府?” 滕順開心點頭:“嗯嗯, 我一看就喜歡上她了, 是王妃幫我把她請回家的,她說她要出家, 我舍不得?!?/br> 滕振扶額,在心里重重的嘆了口氣。 安郡王這么光棍的就認(rèn)了這件事,殿上一眾官員議論紛紛, 投過來的目光帶著各種意味。 周圍突然響起的嘈雜聲讓滕順有些不安, 左看右看也沒見到個熟人, 最后只能茫然的看向滕振:“他們在說什么?” 滕振只覺得頭疼,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無力:“你知道御史是做什么的嗎?” 滕順想了一會兒回答:“知道, 告狀的。” 滕振:“……” “剛才有個御史參你在佛門凈地強擄民女, 對此,你有何話說?” 滕順張了張嘴,一臉呆滯:“我…我是喜歡她!沒有…強, 強擄!” 滕振:“這么說現(xiàn)在那個姑娘真的在安郡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