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高檔表的表帶大概沒那么好解開吧,那些人為了搶時間,只能用最快的辦法,直接剁手?!甭蹇税差D了頓,視線落在了鐘秋禾右手中指戴著的戒指上,“剁手的畢竟是少數(shù),因為手表相對容易摘,戒指就沒那么容易擼了,所以……” 鐘秋禾感覺已經(jīng)有一把刀懸在了自己的手指頭上,右手刷的一下收到背后,趕緊把戒指摘了下來。 褚言看一眼鐘秋禾摘下來的□□小鉆戒,再看看艾琳手上戴著的那枚藍寶石戒指,也覺得指根一痛,在其他兩人沒注意的時候,動作極快的摘了下來。 見兩位女士聽進了自己的話,洛克安滿意極了。 雖然他是雇工,對方是雇主,提醒只是出于義務(wù),雇主不聽他也沒辦法,但如果攤上一個腦殘雇主,不但不聽還反其道而行之,哪怕他背后站著一窩地頭蛇,該倒霉還是會倒霉的。 “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褚言站起身:“換好衣服就走。” 鐘秋禾小跑回房換衣服,褚言也翻了翻艾琳帶來的衣服,發(fā)現(xiàn)每一件看起來都價值不菲,拿出手機一查,果然都是大牌貨,就連襪子都沒能幸免。 捏著手機站在衣柜前想了想,褚言轉(zhuǎn)身去了側(cè)臥。 鐘秋禾剛剛換好衣服,本來就不太起眼的小助理這下看起來更像個沒有經(jīng)濟收入不諳世事的大學生了,再帶上眼鏡,丟在人堆里根本找不出來。 從名字就能看出,艾琳和鐘秋禾出身不同的文化背景,一個西方人種一個東方人種,在混血遍地的盧因卡斯,這樣打扮的鐘秋禾像極了已經(jīng)快滅絕的本地居民,就是看著不像貧民罷了。 褚言多看了她兩眼,看的鐘秋禾暗自犯嘀咕,然后低頭檢查自己的裝束,怯怯地問:“艾琳姐……我這么打扮有什么問題嗎?” “有沒有問題你應(yīng)該問向?qū)?,我來是找你借衣服的,我?guī)У囊路疾缓线m?!?/br> 鐘秋禾愣了一下,然后讓開了通往衣柜的路。 她沒有問為什么不合適,畢竟艾琳帶了什么東西她都收拾過十分清楚,那些大牌衣服在米國是品味和時尚的代名詞,但在這里無異于在自己身上貼上“肥羊”的標簽,那些人即使不認得衣服的品牌也不妨礙他們看出著裝檔次,他們?nèi)粽嫒缏蹇税菜f那樣喪心病狂,還是小心為上。 褚言在鐘秋禾的衣服里翻了翻,挑出了一件白襯衫和一條牛仔長褲,也沒避諱,直接就在衣柜前脫了換。 一分鐘后,褚言看著鏡子里的人有些無語。 艾琳手長腳長,身材比鐘秋禾好的不止一個檔次,她合身的衣服穿在艾琳身上就不那么合適了,但因為底子好,穿出了另一種味道,倒也不顯得難看。 褚言在鏡子前調(diào)整服裝,鐘秋禾在旁邊被打擊的自慚形穢,就差找個地洞鉆進去了。 她最顯腿型的褲子穿在艾琳身上不但有些松垮,還變成了七分褲,出了腳踝之外還露出了一截小腿,白生生的看著特別好看。 襯衫袖子也短了,“艾琳”干脆把袖口挽起兩圈,又把略顯肥大的下擺解開扣子系在腰上露出一截小蠻腰,特別顯身材。 最后,褚言找鐘秋禾要了一根發(fā)圈把頭發(fā)扎了起來,原本的女王范兒立刻變成了小清新,鐘秋禾看著她,腦子里浮現(xiàn)了一句話—— “天然去雕飾。” 以前的艾琳特別鐘愛大紅唇和濃妝,加上行事風格強硬,性格也讓然感覺難以接近,經(jīng)常會讓人想跪下喊爸爸,結(jié)果現(xiàn)在這么一捯飭,像變了一個人,喊爸爸的沖動沒了,想讓人撲上去挽胳膊喊jiejie。 收拾停當,洛克安確認安全之后,三人出門了。 又向?qū)У暮锰幘褪巧頌楣椭?,褚言只需要付錢,別的都會有人安排好,洛克安一部手機拿在手里偶爾戳戳,也沒見他打電話,出了酒店就有人開車來接,到了換乘的地方也早就有人等在那里,這些人雖然說的話口音很重,但還算能聽懂,看得出來不是混底層的人。 三人只花了不到四十分鐘就到達了目的地,按理說沒有船票或其他相關(guān)證明就不能進入的港口在洛克安的帶領(lǐng)下毫不設(shè)防,三人一路暢通的進入到了出貨臺區(qū)域,周圍的人就算看到他們了也全當沒看見,自顧自的干著自己的事。 褚言一直在觀察周圍,心態(tài)比較放松,但被“剁手故事”嚇出后遺癥的鐘秋禾看誰都像犯罪分子,緊緊貼著自家氣場全開的艾琳姐走,生怕從哪個角落里鉆出一個人來圖謀不軌。 一個地方就算死過人,只要有人收拾,事發(fā)第二天都不一定能看出來,更別說人流量大的港口,而且這個人還死了十多年,褚言雖然看得仔細,但她自己也清楚,如果現(xiàn)在還能看到有關(guān)醫(yī)生死亡的線索,不是bug就是有人故意安排的結(jié)果。 她想看的,不過是調(diào)查報告上提到的,涉及到醫(yī)生死亡的那兩方勢力的蛛絲馬跡。 醫(yī)生救的人是一個做生意的商人,但在盧因卡斯這個地方,想找一個純粹的商人太難,做生意之外,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摻和進了其他的事情里,比如這位被救的人,他就是盧因卡斯一支地下勢力的小頭目,負責資金準備,結(jié)果因為和另一勢力的沖突被追殺,東躲西藏沖進了小診所,醫(yī)生見他狼狽,沒多想就救了人,還給他提供了藏身之地。 找人的人就像長了狗鼻子一樣很快找到了小診所,幸虧醫(yī)生躲得快,帶著兒子從后門跑了,走的時候還很好心的帶上了那個男人,誰知道災(zāi)禍就此上身。 男人和己方勢力接上頭之后就消失了,走之前給醫(yī)生留下了兩張船票算是感謝他的救命之恩,讓他離開這里躲躲,結(jié)果醫(yī)生為了收拾東西回了趟診所,被人抓住了尾巴,直接堵在港口沒能離開。 也是醫(yī)生倒霉,追那個男人的勢力雖然在城里能量不大,但在港口幾乎一手遮天,如果他沒有回診所直接跑,可能還逃得掉,但在診所露了頭,想從水路跑就根本是癡人說夢了。 也不知道那個男人給兩張船票又不提醒他別回家到底是想讓他逃走還是想讓他頂災(zāi)。 調(diào)查報告之所以能寫的這么詳細,全賴當時一個調(diào)查員耗費三個月功夫深入敵營,混跡在當?shù)?,這才一步一步拼湊出了事實真相。 調(diào)查報告附有幾份錄音,是為了佐證用,錄下了調(diào)查員和消息來源者的對話,因為艾琳拒絕看報告,更別說聽錄音,海因就把它們整理成了文字版,幾次三番想各種辦法遞到艾琳面前,試圖讓她接受事實。 雖然表面上艾琳仍然不信,但在日記里,她不但把印象深刻的對話部分記錄了下來,還用超大號字體在結(jié)尾寫了十多個“為什么”,配合著感嘆號和問號看,著實讓人心驚。 對話記錄里,褚言很在意其中的一段話。 調(diào)查報告里對那段話的總結(jié)是——【幾人目睹醫(yī)生死亡,然后將尸身隨手拋入大海?!?/br> 但對話的內(nèi)容卻是—— 信息提供者:“我們當時是這樣說的。 我:還打不打? a:都沒氣了還打什么?處理了吧! b:真沒氣了? a:丟海里就行,被打成這樣就算還有口氣也活不下來了。 我:那就這樣吧!” 那么問題來了。 醫(yī)生真的死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遲來的第二更。 5.7今晚會替換,不過會很晚了,明早看就行。 說起來最近的數(shù)據(jù)幾乎沒漲,評論也少,每次看后臺都是冷漠臉……感覺是欠更造成的人品缺失……_(:3ゝ∠)_ ☆、第94章 94 第九十四章:找 褚言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地方糾結(jié)一個失蹤了十多年的人是死是活到底對不對, 更何況這個人在除了艾琳之外的所有人心里都已經(jīng)死透了,沒有系統(tǒng)任務(wù)給的底氣,她總覺得是自己想太多。 她就這么靜靜地站在兩個出貨臺之間發(fā)呆,洛克安看出了她有心事,等了一會兒之后問她:“這個地方對你來說有什么特殊的意義嗎?” 褚言止住發(fā)散的腦洞, 偏頭看他:“我在找一個人, 但是有人說他死在了這里?!?/br> 說到“這里”的時候, 她伸手指了指地面。 洛克安的視線隨著她的動作落在了空無一物的水泥地上,然后抬頭問:“是具體到了這一塊, 還是說是這個港口?” “就是這里, 7、8號出貨臺之間?!?/br> 洛克安的眉毛動了動:“什么時候的事?” “超過十年……十八年吧?!?/br> 洛克安剛剛挑起的眉毛瞬間落回原位,嘴角抽了抽:“兩年內(nèi)我還能幫上忙,十八年……別說死人,港口的活人都換了好幾輪, 你想找人的話, 基本沒可能了。” “我知道?!瘪已匀嗔巳嗵杧ue, “我只是來看看?!?/br> “那個人對你很重要?” “嗯,算是父親吧?!?/br> “……節(jié)哀。” 對話中的兩人并沒有注意, 在他們身后, 鐘秋禾的表情從一開始的警惕變成了驚訝,然后像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一樣掏出手機給某人發(fā)了條消息。 遠在地球另一邊的米國, 某檔脫口秀節(jié)目的后臺準備間里,一個坐在角落的姑娘正在玩一款手機游戲,一關(guān)結(jié)束后, 她點開了消息欄里的新消息。 “欸?!” 驚叫一聲,姑娘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直接沖到了正在化妝的男人面前,推開化妝師,把手機遞到了他面前。 “海因你看!” 原本闔著眼睛的男人睜開雙眼,本來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在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內(nèi)容之后立刻變了,猛地坐直,一把抓過手機,仔細確認那短短的一句話是他看錯了還是真實存在的。 “這是小鐘發(fā)給你的?” 姑娘猛點頭。 海因捏著手機,死死的盯著那行字,好半天后吐了口氣,動動手指發(fā)了兩句話過去。 【你確定?她說了什么?】 【我是海因?!?/br> 在這兩行字之上,是鐘秋禾發(fā)來的消息。 【艾琳姐好像早就相信那個醫(yī)生死了的事了。】 很快,那邊有了回復。 【我們現(xiàn)在在盧因卡斯港,在那個醫(yī)生出事的地方站著,艾琳姐好像很茫然?!?/br> 【她沒有直接承認,但是我聽出來,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在白白等人?!?/br> 【還是海因嗎?】 【你現(xiàn)在別給艾琳姐打電話發(fā)消息,她看起來心情不好,等過了這幾天說不定就真的看開了?!?/br> 看著不斷跳出來的話,海因也不知道自己該是什么心情,好半天之后才回了個“好”,然后把手機還給了旁邊窺屏的姑娘。 還了手機之后,海因就坐在那里也沒動,旁邊的化妝師等了幾秒拿著化妝刷又湊了過來,剛刷幾下,海因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扭頭去看正在和鐘秋禾聊天的姑娘。 “卓卓,艾琳定的哪天得票回來?” 姑娘打字的動作一頓,然后飛快的在手機上cao作了幾下,回答:“8號?!?/br> 海因甩開化妝師的手站了起來:“節(jié)目不錄了,你訂機票,我現(xiàn)在就走?!?/br> 作為休息間里的絕對中心,海因的一舉一動都被人注意著,他這話一說出來,一屋子的人都安靜了,不少人都張著嘴巴表示驚訝,有兩個人直接變了臉,忙不迭的湊過來。 “所有人都準備好了,馬上就要開錄了怎么現(xiàn)在要走?是出什么事了嗎?” 卓卓也嚇得不輕,趕緊勸:“你別任性啊,這次錄制的檔期還是艾琳姐給你安排的,你要是敢推,她能以后都不給你安排通告你信嗎?” 被人圍著嘰嘰喳喳,海因的臉色即便化了妝也能看出不太好,他的視線在休息間里轉(zhuǎn)了一圈后,定格在了化妝師懵逼的臉上。 兩秒后,他嘆了口氣,對她說:“抱歉,是我的錯,繼續(xù)吧。” 圍上來的人見他不走了,又說了兩句場面話才退開,給化妝師留出空間。 海因又對卓卓補充了一句:“錄制時間預計是兩個小時,你就按照這個時間訂最早飛過去的機票,一張就夠了,我一個人過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