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莊斯接不上話來，陳顏露圓場道：“沒什么可吵的啦！莊斯可能是有點敏感了，陵塵應該是沒那個意思啦！大家都和和氣氣的，不要這樣哈?！?/br>
    好不容易有陳顏露給了臺階，林莊斯自然順坡下驢道：“我最近是休息不太好，火氣有點大?！?/br>
    翻了個白眼兒，紀陵塵懶得搭理他，直接跟陳顏露笑瞇瞇道：“露姐，該你點評了?！?/br>
    接下來的錄制，除了淘汰率大大增加之外，其它方面都變得順利多了。

    因為林莊斯不再跟紀陵塵搶燈，不少他們隊里的黑幕選手直接被刷下去了。而陳顏露見狀，也干脆把應該在自己隊里那些黑幕選手刷掉了。

    既然林莊斯都這么干了，陳顏露沒必要再勉強自己收下那些沒啥實力的選手了。反正到時候節(jié)目組有反應，先找的也會是林莊斯而不是她陳顏露。

    順順當當?shù)劁浿仆旯?jié)目，林莊斯的經(jīng)紀人于藤珍就找到了紀陵塵，想要跟他談一談。

    撓了撓自己有些發(fā)癢的耳郭，紀陵塵只覺得好笑：“談？我們熟么？”

    不愧是捧紅了馮冰冰的女人，處變不驚：“我覺得我們之間應該有什么誤會。”

    “馮冰冰的起點比林莊斯還要低，但她能達到今天的高度。作為她曾經(jīng)的經(jīng)紀人，你認為是因為什么呢？”不等于藤珍回答，紀陵塵便直接開口道：“一是因為她美，二是因為她為了目標什么都豁的出去。有舍才有得，她豁出去了太多才有今天?！?/br>
    “雖然我不贊成冰冰姐的某些做法，但我得佩服她這種大膽?！?/br>
    “可你再看看你現(xiàn)在手里這個，他豁的出去么？只想往里進不想往外出，還什么都是他的了呢。”拍拍于藤珍的肩膀，紀陵塵笑道：“如果我是你呢，收拾收拾趕緊找個有潛力的下家。憑你的能力，再造一個四大流量不是問題?！?/br>
    說完，紀陵塵帶著自家的造型師和助理轉(zhuǎn)身就走。

    于藤珍做了不少圈里人不忿的事情，但是作為一名經(jīng)紀人，她無疑是十分合格的。

    在紀陵塵看來，可能于藤珍手段過激了些掀起了圈里很多不好的風氣，但能把人捧紅就是她的本事。在其位謀其事，于藤珍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沒什么值得指摘的。

    紀陵塵雖然理解于藤珍的做法，但是他堅決不會效仿。畢竟可以理解和愿意拉低自己的底線，是兩碼事。

    出了演播室紀陵塵直奔機場，因為他明天有《優(yōu)家畫報》的拍攝任務所以必須得趕回北京。

    往機場的路上，紀陵塵開了微信尋思著跟自家小紀紀聊會兒天，消磨一下時間。

    紀陵塵發(fā)來視頻請求，顧紀修當然是放下手頭所有事情回應。兩人聊了一會兒各自今天都做些什么了之后，顧紀修忽然道：“啊，對了。有件事兒跟張知非有關，你聽不聽？”

    “嗯？”單邊眉毛一挑，紀陵塵二郎腿起來：“他又約了？”

    聞言，顧紀修沒忍住笑：“你多多少少信任他點行不行？他心還沒大到那地步呢。”

    “他已經(jīng)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張知非了。”裝模作樣地搖搖頭嘆息兩聲，紀陵塵復追問道：“到底什么事兒？”

    “賀鄰，他投資的兩家公司。一家倒閉了，一家審查中快倒閉了。”顧紀修笑道：“你不是不爽賀鄰好久了么，說出來讓你高興高興?！?/br>
    “他家粉絲瞎普法那死纏爛打的勁兒，我真是惡心！后來央視都說賀鄰是肇事逃逸了，她們更惡心了。還說什么賀鄰都道歉了，該翻篇了。那副你不原諒我你就是心腸狠毒的罪人的嘴臉，我去！真是，要不是張知非當時也在里面卷著，我真想狠狠地抽她們一通！”

    “什么東西呢一個個的！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自己瞎普法說過去就過去了，你道歉了別人就必須原諒你……呵呵?！笔媪丝跉猓o陵塵也笑了：“不過現(xiàn)在賀鄰公司倒閉了，也是反噬了，活！該！”

    “反噬？”顧紀修舔舔嘴唇憋笑道：“你還信這個？”

    “當然，人要有敬畏之心嘛?！奔o陵塵認真道：“不是反噬了那是怎么回事？你搞的？”

    “我和他還沒那么大仇。”搖搖頭，顧紀修否認道：“黎黎起的頭，我就推了一把而已。反正一圈錢的皮包公司，倒了也是對社會做貢獻了。”

    “黎其安？？”換了個坐姿，紀陵塵驚訝道：“我記得他說，他和賀鄰還算朋友來著啊！他還跟張知非說過不要一天天盯著賀鄰來著呢。他動的手，真是……”

    “朋友？”輕笑兩聲，顧紀修淡淡道：“他這個人，我給你打個比方吧?！?/br>
    “每個人都有同情心，黎其安的同情心尤其泛濫。別人頂多會投喂流浪動物，但黎其安他會把流浪動物撿回家，好好飼養(yǎng)。有時候這些動物呢，抓他一下，咬他一口，他都不在意。因為在他眼里，動物畢竟是動物。再加上動物以前可憐的身世，這些會讓黎其安認為他們偶爾的咬和抓撓是可以原諒的?！?/br>
    “就算那些關心黎其安的人對此表示憤怒，要求黎其安把這些動物送人，他也不會這么做。但是，如果這些動物咬了黎其安在乎的人。如果是抓紅了對方的手臂，那黎其安就會立刻把動物送走；如果是咬掉了對方的皮rou，那黎其安甚至會干脆地把動物安樂死?！?/br>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顧紀修問道。

    “你的意思是，黎其安只是把賀鄰當成是流浪狗？”紀陵塵有些難以置信地反問。

    “差不多?！?/br>
    頓了一會兒，紀陵塵說道：“他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按照你說的，他是不是有點極端了。”

    “那到?jīng)]有，不過……怎么說呢……”顧紀修沉吟半晌解釋道：“他跟你說過他以前的經(jīng)歷吧？被人罵那段？”

    “嗯?！?/br>
    “他被罵是被人害的，而且六年時間都是這樣。但其中很長一段時間他精神狀態(tài)都不是很好，大概有一兩年他都是一種不敢出門但又強迫自己出門的地步。然而從小的教育讓他做不到?jīng)]有教養(yǎng)地紓解自己的情緒，多數(shù)時間都是在壓迫自己。雖然后來他家人、朋友還有知非都在幫他從這種情緒里走出來，但多少還是對他的性格造成了一些影響?！?/br>
    說到這兒，顧紀修也嘆了口氣：“比如他非常喜歡跟人黏在一起，喜歡靠在別人身上，喜歡跟張知非撒嬌。他非常缺乏安全感，總需要有人陪著。再就是，可能是當初的經(jīng)歷讓他有同理感，他對他覺得‘可憐’的人，同情容忍度高到令人發(fā)指的地步?！?/br>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變得有些極端，對他在乎的人幾乎是用生命在偏袒。雖然他容忍度高，但是一旦他真的生氣了，就會爆發(fā)得很厲害。就好像，他整個人在兩個極端來回拉扯?！闭f了半天，顧紀修還是不太滿意自己的表達：“他這個人很難說，等你接觸多了就知道了。他并不壞，就是有點怪。”

    “他那時候網(wǎng)絡沒這么發(fā)達，那應該屬于輿論壓力。真的是人言可畏啊，能把人變成另一幅樣子?！滨觉久?，紀陵塵認真道：“你說，我以后要不要寬容一點，不到處壓迫別人。”

    “你想多了，他們巴不得你給他們熱度?！睌[擺手，顧紀修笑道：“再說，就算被壓迫了也是活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做了就沒資格叫屈?！?/br>
    “誒？你好像知道很多?。　奔o陵塵眉毛一挑，感覺顧紀修話里有話。

    “如果有無辜的人，你認為我不會阻止你么？”揚揚下巴，顧紀修自信道：“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犯錯的。”

    第82章 就問你怕不怕

    紀陵塵到家的時候, 難得顧紀修沒出門迎他。把衣服掛好, 紀陵塵一間間房間找過去, 最后在書房看到了顧紀修。

    顧紀修正表情嚴肅地打電話。

    “關于父親的？什么事兒？”一手舉著電話，鋼筆在顧紀修另一只手的指間翻飛：“澤君，你削弱顧氏從而購買公司股權的事情我都知道, 我沒插手也是因為我信任你?，F(xiàn)在你信不過我么？為什么不能直說？”

    站在門口, 紀陵塵距離坐在辦公桌前的顧紀修太遠, 一點電話里的動靜都聽不到。

    頓了好一會兒，不知道電話那邊的顧澤君到底說了什么, 顧紀修還是松口了：“好吧，我和陵塵周日會回去一趟的?！?/br>
    “嗯，到時候再說?！闭f完顧紀修就掛斷了電話, 看向等在門口的紀陵塵：“周日你的通告得推一下, 澤君叫咱倆回家一趟?！?/br>
    “什么事兒？”紀陵塵心跳得突突的，竟然有點小激動——總感覺不是什么好事兒呢……

    手肘抵著辦公桌, 顧紀修蹙著眉手指按著太陽xue沉思半晌：“應該是家里出什么事兒了?！?/br>
    “過年之后澤君就一直在折騰顧氏，顧氏因此損失了好幾個大項目市值也一跌再跌。然后澤君開始借機低價收購顧氏那些小股東的股份，一周前他徹底抓住了顧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再加上父親早就轉(zhuǎn)到他名下那百分之八的股份, 澤君現(xiàn)在手握顧氏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 已經(jīng)徹底成為了顧氏的大股東?！闭f到這兒, 顧紀修嘆了口氣：“我相信澤君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可為什么，他連我都不告訴呢？”

    紀陵塵走到顧紀修身邊，把人擁到懷里：“周日就知道了, 應該……不是什么……”

    好吧，紀陵塵到底沒昧心地勸解顧紀修。因為在紀陵塵看來，顧澤君這么大的動作肯定是出大事兒了??！

    再加上在顧家第一次聚餐那時候發(fā)生的事兒，紀陵塵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任時光匆匆流逝，轉(zhuǎn)眼到周日。

    顧紀修著急知道家里出什么事兒了，所以一大早連飯都沒吃就跟紀陵塵往顧家趕。紀陵塵沒辦法，只得把做好的早飯打到保溫桶里，讓顧紀修在車上吃。至于紀陵塵自己，等到了顧家再吃也不遲。

    因為兩人出門早也就沒趕上早高峰，到顧家的時候顧家人也才吃早飯。

    見顧紀修和紀陵塵來了，顧mama趕緊招呼道：“哎呀，這么早啊你倆。是不是沒吃飯呢？”

    “我吃了，陵塵沒事。”見顧mama臉色不錯人還笑瞇瞇的，顧紀修多少也放下點心來，有些蒼白的臉色也染上了點粉紅。

    “你光自己吃，也不顧著點陵塵！”顧mama掐了掐顧紀修的臉蛋，就拽著紀陵塵的胳膊把他往餐桌帶：“陵塵喝什么粥？蔬菜粥還是山藥粥？”

    “蔬菜粥就行?！鳖檓ama直接帶著紀陵塵讓他坐在了自己的身邊。

    “行，陳姨，給陵塵盛碗蔬菜粥來?！闭f著話，顧mama盯著紀陵塵看了一會兒道：“陵塵好像瘦了呢？”

    雖然已經(jīng)吃飽了，顧紀修還是跟在了紀陵塵身邊坐下：“他最近通告多，忙?！?/br>
    “哎……你們年輕人也要好好保養(yǎng)自己??！別覺得自己年輕就什么都不當回事兒，老了老了毛病就都找上來了?！闭f著話，顧mama夾了幾個蟹黃包到紀陵塵的碟子里：“錢這東西，有什么意義呢？錢多了麻煩就多了，都是禍，夠花了就行了?！?/br>
    紀陵塵和顧紀修對視一眼，都意識到了顧mama話里有話。

    沒有說什么，紀陵塵一邊吃飯一邊觀察桌上人的神情：

    顧mama、顧爸爸和顧澤君都是神色如常、兩個小孩子還和往常差不多，只不過顧曰和明顯老實許多、易秋臉色不太好整個人都是蒼白得跟墻皮有一拼，而且照過年那會兒瘦的厲害。

    紀陵塵夾包子時候用筷子輕輕碰了顧紀修去扎水果的叉子一下，顧紀修抬眼看向紀陵塵，微微搖頭。

    見顧紀修心里有數(shù)，紀陵塵也不瞎擔心了，繼續(xù)該吃吃該喝喝。

    等大家吃完早飯，便一起回到了客廳。

    顧mama熱情地招呼顧紀修和紀陵塵在自己身邊坐下之后，又讓顧澤君把兩個孩子帶到書房去看書畫畫。

    “等小君回來，我們好好聊聊?！鳖檓ama將手搭在膝蓋上一副貴婦坐姿，聲音淡淡。

    顧爸爸跟易秋都沒做聲，紀陵塵和顧紀修這兩個什么也不知道的自然也沒說什么。

    約莫一刻鐘過去，安頓好兩個孩子的顧澤君終于回來。待顧澤君坐到了顧紀修旁邊，顧mama才開口道：“澤君，你先跟你大哥和陵塵講講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br>
    聞言，顧澤君表情平靜地將事情娓娓道來。

    用方言來說，這是一個扒灰的故事；用普通話來說，這是一個老公公和兒媳婦的故事。

    依照顧爸爸的說法，他對易秋沒有任何意思。是易秋用藥迷魂了他取了他的米青液去做的試管嬰兒，在曰和跟曰靜生下來之后，易秋才跟他攤牌的。

    依照易秋的說法，是顧爸爸先對她有了意思，對她很好。顧澤君常年加班不在家，慢慢地她就對顧爸爸動心了。后來兩人酒后亂性，結果一發(fā)就中，這才有了曰和跟曰靜。而且易秋還說，顧爸爸在后來還不止一次跟她發(fā)生過性行為。

    等顧澤君講完，顧mama拉過顧紀修的手道：“還有一點，你爸爸改了遺囑，把原本屬于你和澤君的一部分遺產(chǎn)直接留給了顧曰和。老來子么，我還是可以理解的?！?/br>
    “但是理解不代表支持，這段時間我和小君已經(jīng)把這件事解決了?！鳖檓ama笑著看向顧紀修：“紀紀，你還有什么要問的么？”

    “既然爸和易秋的說法不同，我希望他們能拿出證據(jù)來?！彼伎及肷?，顧紀修鎮(zhèn)定道：“至少我了解父親，他這么說應該是有證據(jù)的吧。我想等知道確切的事實之后，再做決定也不遲?！?/br>
    而此時此刻的紀陵塵已經(jīng)驚呆了！

    有錢人真的全是怪物，這要是一般家庭里出了這種luanlun的事兒。能有這家人這么鎮(zhèn)定？別說像他們這樣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了，不直接動手打得腦漿迸裂都算是有素質(zhì)的人家了。

    當事人的老婆還能跟顧mama一樣一臉淡定，能笑瞇瞇地拉著別人說話？

    當事人的老公還能跟顧澤君一樣傷心過后，就立刻打起精神轉(zhuǎn)移財產(chǎn)？

    當事人的兒子還能像顧紀修一樣沉默半晌，然后打算開始聽雙方辯護？

    mama咪呀！有錢人真的都是怪物！

    “嗯?！甭犃祟櫦o修的話，顧mama點了點頭：“今天叫你和陵塵回來一是確定這件事的真相，二就是處理一下這件事兒?！?/br>
    說完，顧mama看向顧爸爸：“你先說？”

    “這件事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們mama，也對不起你們。我無話可說，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無論原因是什么，結果已經(jīng)擺在這兒了。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更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這點我不會狡辯?！鳖櫚职终f這話的時候很淡定，完全沒有電視上那些老公出軌被老婆發(fā)現(xiàn)后痛哭流涕抱大腿的意思。

    “易秋是在曰和跟曰靜生下來之后才跟我攤牌的，如果我早知道這事兒，我一定會讓她打掉這兩個孩子。”顧爸爸頓了一會，繼續(xù)道：“我了解自己的性格，肯定會對曰和偏愛。每天一起生活，總會有人看出問題。我知道紙包不住火，但也是有僥幸的心理吧……總想著，等我走了之后你們再發(fā)現(xiàn)也好……”

    嘆了口氣，顧爸爸接著往下說道：“不過，我也防備了這一天。所以我把易秋叫到書房跟她單獨談話之前，在房間安裝了監(jiān)控和錄音?！?/br>
    從口袋里掏出u盤放到了茶幾上，顧爸爸把u盤推到顧mama那邊。